《贪狼》丹青回黄

105、茶水间和金鲷鱼

　　丁善和少年的额头相对紧紧贴在一起，手指抵着他的唇。

　　“你和她怎么回事？”那两人的氛围分明有猫腻。

　　“接雅雯出院那天，在车上我跟她说我们从前是朋友，以后也只会是朋友。”

　　丁善压抑着躁动的呼吸，慢慢闭上眼睛：“怎么不告诉我。”

　　“我身边没有人值得你费心，没有备选项，你是唯一的谜底。”

　　丁善指尖摩挲着少年的脸颊，轻轻地吻落在一侧。像是打开了翻涌的瀑布阀门，爱的浪潮冲破了少年理智，转身将丁善压在沙发里，热烈地回应着，灵活的舌头交错缠绵，共享着香津和微薄的氧气，为了让他呼吸顺畅，少年解开了丁善两颗衬衫扣子。手扶着他的后颈，方便自己更好的吮吸索取。丁善就像是一个条浸湿的方巾，被一点点榨干软成一滩，任少年予取予求。

　　蜂窝区地处低洼，在这场暴风雨后损失惨重，包括李承在后街开的垃圾回收站，也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

　　姜云凡拿着清点后的物品损坏列表找江册确认下一步计划，是重新修缮，还是就此放弃及时止损。

　　手掌刚接触到门，耳畔传来提醒声音，像风铃一般悦耳。

　　“你的老板办公室有客人，不方便打扰。”

　　茶水间的玻璃门口，站着一个女人身穿青色旗袍，表面是祥云纹样刺绣，领口带着白色绒毛，像是一只妖娆的白狐，模样清丽。

　　姜云凡步步接近，不是因为她姣好的外表，而是他认得这个人。

　　“那天在蓝家公馆，我看见你出手对付杜景升，你的身手不错。”

　　女人对面前的青年没有印象，不记得他在场。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立刻否认。

　　“你认错人了，我没去过盛京。”

　　女人转身回到茶水间，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咖啡。

　　男人跟着进来，双手拄着桌子追问。

　　“你说不是你，那你怎么知道的杜景升是盛京人。”

　　“这个……猜的。”女人一时口误，自圆其说感觉心累。

　　“既然你这么能猜，那你猜猜我接下来要干嘛。”

　　男人说着突然使出猛烈的一拳击向女人的脸，潘朵拉掐住他的手腕，扭了一圈，男人顺势翻身挣脱，被女人握过的地方疼得发麻。

　　“果然是你。”

　　“那日我是帮过你们北风的，还不住手！”女人看着桌面上撒出的咖啡有些可惜，安静的品尝美味的时间被打扰了。

　　“早就想领教，小姐姐，得罪了。”

　　姜云凡飞身一个踢腿，开启了连环攻击，如山崩落石般猛烈击向女人。潘朵拉手脚并用步步后退，一一闪避。男人的最后一击被女人用手臂隔开后，背身瞬间手摸到怀里掏出了一把枪，对着女人的太阳穴扣下了板机。

　　潘朵拉后仰着逃过一劫，本想着随便玩玩，对方竟然下狠手，当下脚勾住一个椅子，凌空踢飞砸向男人，姜云凡用双手交叠在身前阻挡攻击，手臂刚一分开，女人突然来到眼前，一道亮光划过，冰冷的短刀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男人立刻举起双手投降。

　　“我认输，只是想开个玩笑，这是□□。”

　　说着男人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子弹打在顶墙，回弹到地板上，震了几下才落地，是橡胶材质。

　　女人大手一挥，短刀被她利落地收回別在大腿上。

　　办公室毕竟不是家里，江册怕控制不住太过分惹他生气，恋恋不舍地抬头，从丁善的口中退出，亲他圆润的鼻尖，最后珍惜地吻在额头上。

　　理顺他脑后凌乱的发丝，把柔软得没了骨头的丁善抱起，让他完全靠在自己的肩头，缓和一下难以平复的思绪。

　　“姜云凡过来，和潘朵拉打了起来。”少年把方才听到的简单交代给怀里的人。

　　“嗯，她有分寸。”

　　潘朵拉实力深不可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自己的刀沾血，是最让丁善放心的人。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近。李承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不好了，苏和桥断了，我们的货运不过来了。”

　　原本就有消息传苏和桥要修缮，因为这场暴风雨直接变成重建，项目等级也相应的升高。事件中有一点值得庆幸的是，因为天气糟糕，几乎没有行人，所以暂时无人员伤亡。

　　“等桥修好，少说三个月我们那批材料来不及了。”姜云凡进门听到消息直挠头。

　　“不能走水路吗？”

　　丁善坐在沙发上，他身旁的女人提醒。

　　“这批货里由钢筋建材，一是没有那么大的船，二是一般船承载重量有限。”李承耐心解释连连摇头。

　　“船……”

　　少年念叨着和丁善默契对视，他们确实认识一个运输业的行家。

　　在新公司开业那天，江册有给海宸发过邀请函，但是他最终没有出席。

　　在证法楼开工的当天，少年跟随丁善直接开到叁号月庭所在的楼层。

　　海宸见到少年很兴奋：“恭喜你公司开业，我送的金麒麟你收到了吗？”

　　江册点点头，看他办公桌上堆满了地图和无数游乐场的照片。

　　“你要去旅行？”

　　他眼中的少年内心干净纯粹，海宸和他在一起时难得不用戒备，两人之间也没什么顾忌。

　　“不是，这是我主审的案件。一个患有痴呆症的老人，在魔幻游乐园失踪，几个月只怕凶多吉少，警方按照谋杀案介入，排查了所有的工作人员，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受害者家属起诉游乐园官方，但迟迟找不到那个老人，案子一直无法推进。”

　　“既然你有正事要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虽然两人可以在一起谈天说地，但要求朋友帮忙还真有些说不出口。

　　从少年失踪再回到柔然，两人许久未见，海宸合上面前的文件起身拉住少年。

　　“你别急着走，咱俩聚一聚。”看了看手机也到了下班时间。

　　海宸拿上外套，想起了什么：“你还在跟着楼上那位吗？”

　　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谁，少年点头。

　　“那叫上他一起。”

　　三人选了一家高档餐厅，进入到一间布局雅致的竹室包房，少年顺手把丁善的大衣脱下挂在衣帽架上，抽出凳子让他坐好，上菜后，把牛排切成小块放到丁善面前。

　　海宸看在眼里莫名不服气，嘴里的一块牛肉开始咀嚼困难。以前的少年对丁善还存有戒心，现在完全陷入了那人的调教。

　　“江册，我想吃那个深海金鲷鱼刺身。”

　　男人指着少年面前的一道菜，举起了餐盘。

　　少年还没反应，丁善先开了口：“自己动手。”

　　海宸放下筷子：“活阎王，你管的也太宽了。”

　　“是你手伸得太长了，别太贪心。”

　　这几年，江册和海宸背着他一起去俱乐部，按摩，滑雪，各种项目层出不穷，如今在自己面前也该收敛点了。

　　“美味本应共享。你一个人独占算怎么回事。”

　　海宸索性起身坐到少年的另一侧，筷子伸到江册面前正对着那道菜里。

　　丁善抬眸警告被无视，手臂一扫，整碟的菜随着盘子一起打翻在墙角。

　　“你太过分了。”海宸攥紧竹筷。

　　在对峙中间的少年安静地用纸巾把丁善大拇指沾到的汤汁擦干净。

　　“我只是好意提醒，那道菜不是你的，你吃不到。”

　　丁善牵住少年的手特意抬高。

　　“你别忘了，今天是谁做东，在你面前的不一定是属于你的。”海宸冷脸嘴角上扬，气势丝毫不弱。

　　少年不明白外人眼中叱咤风云的两人为何在一道菜上计较，当服务员闻声进来收拾打翻在地的污渍时，少年开口。

　　“麻烦这道菜再上一份。”

　　“两份。”丁善补充一句。

　　这下好了一人一盘，江册从头到尾都没动过。

　　海宸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完整地吃了一盘鱼，饱腹感拉满放下筷子。

　　“小朋友，你今天找我不只是想看看我吧。”

　　既然海宸提了，少年也不用遮掩。

　　“我有一批货在苏和桥对面。想借海通旗下的几艘货船，报酬方面可以谈。”

　　“既然是生意就得有筹码，钱不够有吸引力。”

　　海宸说给少年的话，眼睛却看着丁善，带着挑衅的目光。

　　“你想要什么？”

　　海宸假装思考了一下：“你……”

　　“我？”男人喜欢开玩笑，少年不以为意。

　　“答应我两件事，我不仅借给你船，而且安排工人帮你装卸货物。”

　　少年侧目看身边人的反应，丁善点了点头。

　　得到回应，海宸直接拿出一张照片。少年认出是在他办公室看到的那个失踪老人。

　　“第一件事，找到这个人。至于第二件事，等我想到再说。”海宸心情大好先行离席。

　　海宸是想利用丁善帮他查案，也就是说他早就得到消息，知道江册会来寻求帮助，才摆下这一席。

　　“真不知道你喜欢他哪里。”早已看出门道的丁善夹了一块金鲷鱼到少年碗里。

　　“他在办公室跟我提了那件案子，几个月都没有进展，有些棘手，你不用为了我趟这浑水。”

　　看少年没有动筷子，丁善直接夹起一块喂到他的嘴里。

　　“好吃吗？”

　　鱼肉软嫩入口即化，腥味都被淋在表面的酱汁盖住同时保留了鲜味，味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