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 6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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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犹豫，于方立刻调转枪口向面前的“裴沐”射击，些许子弹射在墙壁上溅起烟尘，阻挡视线。
硝烟中，眼前人脸上的血肉渐渐脱落重组，最后组成了个于方从没见过的脸。
他很普通，是一张丢在人群里没有人能够发现的长相。
“果然。”
发现自己手里的枪能够对对面的“人”造成伤害后，于方心里的忐忑就掉了大半，毕竟只要有血条，上帝也不是不能磨死的存在，更何况是一个犄角旮旯里的怨鬼。
只是……
于方抬起手中的枪瞄准对面的怪物：“裴沐呢！”
怪物身上的肌肉骨骼正在重组，不时发出骨头摩擦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他脸上始终带着古怪的笑，一张口仿佛万千人在同时说话，最后所有声音汇聚在一起，听起来不伦不类：
“你猜。”
于方可不猜，正所谓一力降十会，就是神仙受了重伤之后也不见得能牢牢按住自己那张嘴，索性提枪上弹，又是无数子弹砸过去，那怪物先前见了这武器的厉害，心有忌惮，忙刮起阴风闪躲，于方一时之间竟然抓不到他的踪影。
【滴，连接成功】
系统再次上线，电子音又一次在于方脑中响起。
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在声音响起的同时，还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流淌过于方全身，将几日来积累的疲惫一扫而空，浑身上下的力量重新充盈起来，脑海中断掉的连接也重新连起。
对嘛，这才是正版的样子。
“系统，他在哪。”
【三点钟方向】
子弹发射。
怪物凄厉的惨叫从四面八方而来，与此同时，墙上被生生辟出一条裂缝，流淌着黑色粘液的镰刀缓缓收回，裴沐正站在裂缝后，抬手挽起随风而舞的发丝。
于方垂下头，小指红绳紧绕，从自己的指尖连接到灵师大人的指尖。
灵师大人抬脚跨入，那裂缝从他的脚落地的时候便开始向四周扩张，等他的最后一缕发丝也进来的时候那裂缝已经彻底吞噬整个房间，怪物凄厉的尖叫不停，于方却已经听不见了
狂风四起，最先过来的，是一缕青丝。
巨大的镰刀被主人挥舞的十分轻松，破空之声在耳边响彻，随后是划过血肉的声音，红线交织，于方被人一把拉过去。
于方垂下眸子，静静的听着心脏跳动的声音。
葱白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裴沐抬眸看过来时脸上还沾了些许粘液，那些东西咝咝啦啦的腐蚀着他脸上的血肉，而血肉的主人却没有感觉一般，脸上还带着自得的笑意，贴过来问：“吓傻了？”
于方不语，抬手用袖子擦掉裴沐脸上的粘液，随后才道：“这次真是让我好等。”
“咚咚咚！”
房门被人大力敲击，老板那惊疑不定的声音隔着一层门板传开：“小伙子！小伙子！你们没事吧？干什么呢那么大声音！”
刚才闹出来的声音不小，都将老板引过来了。
于方扭头瞧了眼屋里的狼狈模样，两张床被砸的裂开，地上的瓷砖也碎裂了，天花板也凿出了几个窟窿，眼瞧着快赶上拆迁队了。
于方扯扯嘴角，小声问：“这还是幻境么？”
“呵。”裴沐抬手收起镰刀，随后轻轻敲了下于方的胸膛：“还想抱到什么时候？”
于方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胳膊牢牢的锁着人家的腰，连忙将胳膊松开后退，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裴沐转眸不去看他，一松手那巨大的镰刀便消失在空中，随后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服便开门去和老板交涉了，留于方自己在房间里。
于方正和系统交谈，系统正向他解释这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裴沐斩杀的那鬼叫万人墙，原是地底下有个不知道哪朝哪代的万人坑，前些日子叫人挖了，正巧的是地上的旅馆里发生了命案，一个离家出走的少年被杀死在这屋子里，杀人的是老板的孩子，他们为了隐藏罪行，大着胆子将尸体打成碎泥砌进墙里，不想血液顺着地面一路淌进地下和那积攒多年的怨气凝结在一起，互相影响着成了那最终的厉鬼。
只是新死的魂魄太脆弱，承受不住那样的力量，仅剩的神志被撕的粉碎，再也不是那个可怜惨死的孩子了，连投胎都不能，只能随着怨气一起被消灭。
这段剧情在原故事中并没有出现，为了尽快处理原剧情中的那些妖魔鬼怪，于方和裴沐各种抄近路，就为了求一个速度，而原本的于宁根本没有来过这里，自然碰不上这样的事。
于方琢磨一遍，还是觉得不对：“那怪物就有裴沐厉害了？他不是仅次于大反派么？”
【根据本世界数据推算，灵魂和怨气的融合时间在五天到三十七天左右，可该魂融合仅用两天，系统可探查到的是之羽插手，但不确定为什么手段。】
“还有你不知道的？”于方这回是真的惊讶。
他都把系统当做全知全能的外挂了，有什么拿不准的问一声就是，还从没想过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
于方道：“你不高科技么？”
【……】
【系统并非全知全能，不然为什么要绑定宿主呢？】
是这个理哦。
于方嘿嘿笑了两声，也不觉得自己不对，还笑眯眯道：“我觉得你现在比以前有人味了，都学会反问了。”
要说以前是人机，那现在起码是伪人级别。
【……】
裴沐走过来的时候看见爱你的就是于方坐在裂成两半的床上傻乐，迈步走过去刚要张口，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
他拿出手机，低眉一看，整个人的气息都冷了下来。
于方察觉到不对劲，起身过去查看，便见裴沐冷冷抬头，神色严肃：
“那小水妖死了。”
他手机里正是留守基地的同事发过来的现场照片，那水妖被人开了颅，里头的东西叫人掏了去，那双层亮晶晶的眼睛也暗淡下去。
之羽成功地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你们的基地，”于方嗓音里透着不确定，“那家伙已经能来去自如了吗……”
裴沐的手握的死紧，发出咔咔的声音。
无需多言，在将这里的一切移交给警方之后，二人立刻返回。
车上，于方指尖下意识的揉捏着小指上的红绳，渐渐沉寂在自己的思绪里。
其实这次本就是在往返的路上了，捉完最后一个闹事的小鬼，紧接着的剧情就是一个月后的往生大阵，由于他们进度赶得快，这期间本是有充足的准备时间的。
可坏就坏在，于方一时死脑筋，只记得自己会改剧情，而忘记了那之羽也会跟着事物的变化做出新的选择。
防不胜防。
他叹了口气，调整好心情，扭过头朝着身边人问：“你这回捉鬼怎么去那么久，是很难对付么？”
总不能让裴沐一直惦记着基地里的事，还是分些心思的好。
“那鬼倒是不难对付，难对付的是他身后的家伙。”
“谁？”
“之羽。”
果然知道了啊……
于方面上不显：“这里没有他的手笔？”
“于少爷。”裴沐指尖轻轻敲击着方向盘，在红灯时递过来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别装傻成么？”
裴沐不是个傻的，于方身上一堆秘密他不会看不出来，只是眼下于方展露出来的一切都是无害甚至说是十分有帮助的，对于这样一个助力，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不是么？
于方笑了两声，没再说话，车内重新安静下来，直到驶入隧道的时候于方才再次出声：
“你……借生气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那又不是非得，非得……”
系统可说了，方式可多着呢，只要有点身体接触就可以，压根不需要那么亲密。
“哦，你说这个呀。”裴沐语调拉长，眉眼弯弯：“你要是不乐意，可以亲回来，我不反抗。”
“……”于方抓了抓头发，轻咳一声：“你还是说说自己为什么在墙里吧，以你的能力，可不至于无法反抗还要等着我去救。”
隧道黑暗，车内灯并没有打开，于方只能借着车前灯的反光来观察裴沐的表情。
他脸上的肌肉动了动，好像是笑了声，而后又幅度很低的摇摇头。
他说：
“于方，别把我想的无所不能。”
是啊，他不是无所不能来着。
剧情之中他的结局是死亡，在大火的遮掩下，死于不知在哪里的对战中，他重创了之羽，但故事中的其他人没有上帝视角，好像全世界都没有几个人记得他。
于方之前匆匆看过几次，只觉得不过是纸上的故事，虽然叠上了个毁灭世界的buff，也还是个故事。
可如今故事里的无名散修就在他身侧，他有血肉，有喜怒，他有名亦有姓。
拯救世界的重任忽然有了实感，于方不能接受他走向那样的结局。
于方将整个身子都放松下来，向后靠在靠垫上，目光灼灼的望着裴沐的侧脸。盯的裴沐都不由地频频回头看顾他，最后忍无可忍质问：“看什么？”
“我啊，”
“想你无所不能。”
狗屁的之羽，最好早些去死，死无全尸魂飞魄散最好，用不上往里头填一条条人命就为了消灭他，也用不着天地尽悲歌，处处藏白骨。
裴沐道：“没有人能无所不能。”
于方偏过头，提起了另一个话题：“你之前说他用不了我的眼睛。”
裴沐顿了一下，还是说：“对。”
“我的用处应该不止这些。”于方坐起身子，语气十分笃定，正好这时车子也驶出隧道，夺目的日光重新照亮万物，“若只是为一双眼睛，哪里用得上你这样的人来保护我，哪里用得上他锲而不舍的追杀，而且不出我所料的话，于宁身边也有您这样的人吧？让我猜猜是谁……秦时樾么？”
“……”
“瞧瞧，我猜对了。”于方轻轻拨弄着红绳，目不转睛的盯着裴沐：“原来我那么重要呢，可我究竟是什么呢？”
剧情中昏睡至结尾的白月光，一个莫名其妙沉睡的普通人，从未接触过灵力也无法修炼灵力的家伙，这样一个人的献祭居然也能拖延之羽前进的速度。
安静两秒后，裴沐忽然笑出声来，点评道：
“于大少爷，名不虚传。”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第 6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