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恋综打脸完我爆红了[花滑]》雁从岫

22、我不是老赖

　　“我不是老赖，王导你要相信我……”黎璨咬着唇瓣，脸上有些苍白，眼神却很坚定。

　　“那为什么有人指认你欠钱不还？”王适侧开眼眸，质疑的声音轻了点，但目的依旧没有改变。

　　黎璨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声音有些哽咽：“欠钱不还的不是我……是我的父亲黎俊昌，曾经跨境电商的领军者，黎明商舟的创立者。

　　不关注的人可能没有听过，或者略有耳闻，但我父亲的确辉煌过，因此失败对他而言，格外难以接受。公司破产后，他染上了赌瘾，不管是被有心之人教唆也好，还是他本身就脆弱容易堕落，他的企业倒了，连累了旗下无数的员工，还有我们这个家，也一起倒下了。

　　公司破产，家里负债累累，我父亲不甘心，便向高利/贷借钱赌钱，债务和欲望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终的结局是他不堪重负抛弃了我和母亲，母亲却迟迟不肯离婚，身为长子的我继承了债务。”

　　“我一直在努力偿还父亲的债务……但是我现在能力不足，赚取的钱只是杯水车薪。所以这份工作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黎璨低下头，攥紧的拳头，颤抖的身躯显示着他的胆怯与无能为力。

　　“听着你倒是蛮可怜的，但这债务是实打实的，你年纪这么轻，打算把一辈子赔在还债上面？以你现在的身价永远还不了。”王适听完后，冷哼一声，身处娱乐圈的他看过无数悲惨事迹，面上不为所动，语气略带嘲讽，用打量商品的目光打量着黎璨的皮囊。

　　一张精致的皮囊，眼眸带着不经世事的清澈愚蠢，要是选择去捞快钱的娱乐圈，也只会被披着羊皮的狼吃干抹尽。

　　黎璨抹了把脸，白净的脸上黯然神伤，双眼微红，语气却坚定：“不管我父亲的为人怎么样，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但我也只偿还我责任内的，非法超额的部分，那些放贷的，我不介意去跟他们打官司。”

　　“同时，我也会放弃继承权，自我成年后我父亲欠的债务就去找他本人吧，他屡教不改，越来越多的债务已经拖垮了我们一家。母亲那里，我只能尽力去劝她了。只希望她不要再相信赌徒的话，还对我父亲保留念想。当初为了偿还父亲的债务，我已经赔上了我的前途，以后我只想为我的未来考虑。”

　　大信息爆炸时代，人们对于赌徒老赖和老赖之子都不像以往那样有种又恨又同情的复杂情感。

　　现在对老赖之子往往采取连坐的态度，毕竟老赖的子女的成长实实在在的享受到了那些不义之财，如果同情老赖的子女，那么那些被欺凌被骗取钱财导致家破人亡的人，又有谁去在意他们的不幸呢？

　　而黎璨的选择恰恰又跟那些理所应当得享受财富又在财富破灭之后推卸责任的人全然相反。

　　他没有不自量力的去打肿脸称胖子，圣母般的接受所有的欠债，也没有装作那些事情与他无关，逃避责任。

　　黎璨一番诚恳的自白以及楚楚可怜的模样，再铁石心肠的人或许都惹不住同情他。

　　王适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黎璨，接着释怀地笑着摇摇头，原本冷漠的眼神缓和下来，带上了待价而沽的眼神。

　　王适早在黎璨进入房间的前一秒就已经将直播打开，完全没有顾忌黎璨要是做出什么卖身求荣被观众发现而身败名裂的情况，反而心里有以此为噱头的打算，万一发生些什么事情，不仅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正直，还能给节目吸引流量。

　　这种做法不仅阴险，还能将黎璨的价值榨干后，占据道德高点，不沾丝毫麻烦地将对方踹开。

　　王适的意图没有得逞，但黎璨的表现意外地将观众原本义愤填膺的情绪平复。

　　王适此刻心情有些复杂地看着黎璨，没有丑闻，弹幕风评也逐渐改善，他松了一口气，有些庆幸黎璨的单纯善良。

　　原本暗搓搓想看黎璨出丑的一些人，在听到黎璨断断续续的解释后，变得有些愧疚。

　　甚至，有些人为了验证黎璨真实性，去到处调查。结果发现黎璨当年高考成绩裸分678，附加分20，全府排名前100，全市第二，这个成绩不说可以去京华北大这种最高学府，进当地最好的浙大也是绰绰有余，结果他去了京都体大这种排名不高的学校当体育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当初说黎璨走后门的传言。

　　显然黎璨是为了京都体大高额的奖学金，也对应了他说了为了替父还债赔上了他的前途。

　　体大毕业生跟浙大毕业生的含金量一比，落差简直太大。

　　黎璨的遭遇让一些年长有孩子的人更加惋惜，他们更明白一个好的学历，好的选择对未来的重要性。

　　同时对黎母的糊涂拖后腿与黎父的烂泥扶不上墙愤愤不已。

　　【黎璨好倒霉，摊上了这种父母，黎璨他爸这种赌狗，黎璨他妈还当成宝，这都不离婚，自己愿意挖野菜去还债也别拉自己的孩子下水啊！】

　　【我们家小狸猫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担当，明明才成年不久还想着努力替父还债。赌狗真的是害人不浅】

　　【我是黎璨高中同学，自从他爸破产后，他就一直勤工俭学，成绩也没落下，有时候还能在奶茶店碰到他兼职】

　　【他曾经也是浙商圈公子哥一枚，落魄后在高尔夫球场给人家捡球当球童，我是真的佩服他，从天堂到地狱，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的了的，要是我早就崩溃了】

　　【够了，老娘心疼他】

　　【那些诋毁小狸猫上综艺赚快钱的，现在没话说了吧，他一个在校体育生，还没出社会就背了一屁股债，不接活赚钱怎么生活】

　　总之，黎璨的风评瞬间反转，少数黑粉也被正常观众的言论给打压下去。

　　黎璨低头掩着表情，狭长的眼睫下是透彻清莹的瞳孔，观察到王导前后不一的状态，顿时了然。

　　他在进入一个陌生环境的时候，习惯观察一些隐蔽的地方，因此也在进来房间的一瞬间就发现了开启的摄像头。

　　联系到助理同情的目光以及王导一开始冷漠的话语，黎璨就明白原身以前的黑点被挖了出来，这是一场针对他专门设的局，若是处理不好，随时会被王适利用干净后抛掉。

　　所以他才会装作弱势的一方，将所有事情解释清楚，至于那位头脑不清楚的母亲看到他说的话会想什么，他毫不在意。

　　他可是没有忘记那个控制欲极强的女人对原身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的事情。

　　想到这里，黎璨眼眸微微眯起，阴翳一闪而过。

　　王导抖了抖身体，突然感受到一股寒意，不明所以地往四处看了看，没发现异样后，皱着眉头摸了摸大鼻子。

　　“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说的。这次叫你过来，第一是想摸清楚你现在的处境，能帮的我们节目自然会尽力帮忙；二来是因为你在首次匿名寄信中成为了ice组最受欢迎的嘉宾，获得了与直播间观众互动二十分钟的权力，需要完成5个问答，其他时间可自由安排。”王适一改之前刻薄的模样，见风使舵的速度让直播间的观众叹为观止，直骂奸诈的老狐狸。

　　“现在剩下的时间留给你跟观众们，我想你的粉丝应该迫不及待地想跟你面对面交流了。”王适笑得一脸慈蔼，脸上的褶子像被蚂蚁蜇过般抖了抖。

　　黎璨拘谨地眨了眨眼睛，轻声回应，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疑惑。

　　“我……我也有粉丝吗？”

　　【啊啊啊！宝宝自信点，你不仅有粉丝，还有一群爱你的妈妈粉】

　　【快快快，让我吸一口小狸猫，我的嘴巴早已经干渴难耐了】

　　【变.态粉冷静点，不要吓到我们小狸猫了】

　　“好像还蛮多了，你可以自己去看看，等会儿小助理会给你带来直播的设备。”王适微笑回复，慢慢离开了房间。

　　房间暂时安静下来。

　　黎璨瞥了眼门外，似乎许多人影掠过，没有一人短暂停留。

　　这是独属于他的舞台，观众在等待他上场。

　　他犹豫了片刻，挺直着身板端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嘴角微微上扬，似乎为找了个栖身的好地方而满足。

　　沙发因为受力而下陷，任何人都能看出来，黎璨直挺挺的姿势并不舒服，他像个受惊的猫，对外界谨慎又戒备。

　　粉丝们愈发怜惜他，不单纯因为他卓越的外表，更因为他的身世。这种美强惨设定的小可怜对常人来说极具吸引力。

　　小助理没有让他等很久，耐心地告诉了他一些直播细节和一些会出现的状况。

　　黎璨感激地朝他微笑。

　　小助理脸红地摇了摇头，退居幕后。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会用上直播卖惨这一套。

　　虽然无耻但有用。

　　这是黎璨第一次正面面向直播间的观众，屏幕上的弹幕飞速的波动，看得人眼花缭乱。

　　【虽然是直男角度，但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小狸猫还是好好看呐】

　　【小狸猫不要害怕，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乖乖崽，我们都是你坚强的后盾，勇敢向前冲吧】

　　【小狸猫为什么会给江慎独写信，是不是喜欢他这种类型的？】

　　【小狸猫上节目是不是为了挣钱还父亲的债，我们会理解你的选择，早点跟赌狗断绝关系，脱离苦海】

　　【大鲫鱼真的很爱你哦，考虑一下他吧】

　　黎璨清了清嗓子，朝着屏幕笑的一脸单纯干净，活生生是家长嘴里别人家的小孩类型。

　　“大家好，能听清楚我的声音吗？”少年音色清越，宛若琅琅名玉，夹杂着很明显的紧张颤音。

　　“我是黎璨，很高兴有机会和大家面对面交流，王导之前跟我说过，要回答你们五个问题。你们信息刷的太快啦，我眼睛都快跟不上了。要是谁提的问题没有被我抽到，还请多多包涵。”黎璨表情礼貌又认真，更引起一群不正经粉丝的调戏之心。

　　【小狸猫实在是太可爱了，看看我，我想知道你跟大鲫鱼一起练习跳舞的时候在想什么？】

　　“这位‘小猫爱吃鱼’，你说的大鲫鱼指的是青煜哥吗？青煜哥虽然一开始肢体不太协调，但是经过我的调教之后，我感觉最终呈现出来的表演效果还是很令我满意的。一起练习跳舞的时候我在想，我都能教会青煜哥跳舞了，在这世界上还有别的困难能难倒我吗？”

　　【哈哈哈，果然教大鲫鱼跳舞是地狱级难度，小狸猫辛苦了！】

　　【小狸猫好乐观呀】

　　“第二个抽到的是‘讲理是真的’。为什么第一封信选择江慎独？是因为他像大哥哥一样，很温暖体贴，说话也风趣幽默，跟他相处很自在。”

　　假的，当然是和江狗互惠互利喽。

　　黎璨猜测江慎独是不会那么快表明态度，只能选择他这个穷逼当一下挡箭牌，测试一下某人的态度。

　　除了季青煜，其他两个ice组嘉宾要么心有所属、要么有绅士风度，是不会跟他互选。

　　如果选了季青煜，他后面岂不是没得玩了？

　　黎璨这个顺直演演戏还行，要是真让他以假乱真和某人绑定关系，只会让他觉得恶心。

　　男人一得到暗示就会得寸进尺，他才不想白白被人吃豆腐。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让季青煜患得患失，总比轻易得到手的好。

　　黎璨没心没肺地想着，面上却带着柔和的光，似乎被打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

　　【所以小狸猫对江律师有好感了？】

　　黎璨嘴角抿起，他当然不会直接回答这种问题。

　　脸颊被他刻意憋出红晕，他只是一个容易害喜的清纯大学生而已。

　　欲盖弥彰的效果总比直截了当要更吸引CP粉，他们会自作聪明地从细枝末节中挖掘糖份，获得满足。

　　自产的总比强喂的更香。

　　“第三个问题，我没有想到自己的私事会被发到网络上讨论，占据公共资源我很抱歉，但其实也有点难堪。”

　　黎璨顿了顿，脸上流露出伤感的情绪，接着黑白分明的眼眸笔直地看向屏幕，“关于债务，这是真的。我会承担起责任，努力打工还钱，也希望在座的各位能以我父亲为戒，认清赌博危害，拒绝赌博恶习。赌博不仅会毁了自己，也会毁灭了自己的亲人和家庭。”

　　毕竟以黎璨的人设，是不清楚他已经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跟大众解释过负债这件事。

　　再次提起，不算多此一举。

　　黎璨甚至在想，恋综结束后，他或许可以去众筹当个网红什么的，债务上他一毛不拔，生活上他分毫必取。

　　此时，门外一阵敲门声转移了黎璨的臆想。

　　黎璨略表惊讶的看向来人，感叹王适这个老狐狸真的是物尽其用的资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