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破碎（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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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阵抽痛传来，伤口被撕扯的感觉不太好受，那只手抬了抬，又放回原位。
云凇凝眉，瞥见这人手间蜿蜒的一抹血色。
沉默片刻，他微微倾斜伞缘，将人拢入其中，“我看你淋了很久，需要帮助吗？”
似乎察觉到他打量的视线，虞厌缩了缩手腕拉低袖口，又推云凇递来的伞柄，含着口恶气，“不需要。”
气氛一滞，云凇略微挑眉，松手顺从退开。
虞厌抬眼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冷调的路灯经雨水折射出细碎光芒，恰好照亮他半张侧脸，五官俊美清冷，浅色的瞳仁带着些凛冽寒意，却无损他身上逼人的贵气。
不得不承认，这人好看极了。
原本迈开的步子停下，他突然握住伞柄。
云凇被这举动闪到，下意识松开手，伞柄偏移，没坠落地面，反而稳稳落在拒绝它的人手中。
等云凇回神，人已经不见了，连句谢谢都没有。
二楼。
男子褪去身上湿透的衬衣，面上神色阴婺，昂贵的西服外衣被他嫌弃丢到地上，赫然是虞厌。
模糊月华将他五官映得更加锐意矜贵，黑眸中是不加掩饰的沉沉倦意。
白炽灯下，男人眉目的烦躁被颓唐冲淡，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心情低落。
半晌，他脱力摔到床上，抬手压住眼眸，纤瘦的手腕从袖管探出，能一窥其上血肉模糊的伤口。
他偏过头盯着摆在桌面上的雨伞，突然冷笑了声。
小巧的匕首在指尖旋转，修长五指在灯光下打出长长的阴影，隐约间像极了利爪。
他喜欢一切华丽的存在，想到云凇漂亮的五官，胸腔便不可遏制地跳动着。
想认识，然后占有……
雨还在下着。
拐角花坛坠落着几支沾血羽毛，在雨水冲刷下打着旋。因着雨点密集打击，嵌在泥水中的亮色羽毛缓慢冲去血点。
云凇半蹲下身，优越侧脸彻底沉入阴影，眉目间凝有浓重探究。多亏了工作习惯，他身上向来带有取样用的工具。
低头用镊子夹起两片羽毛塞入纸袋，云凇起身，这片拐角已远离砖石道路，脚下泥土松软泥泞，极容易溅上泥点。可方才他没在虞厌身上见到太多脏污，那人似乎没在这儿待太长时间。
眼角余光瞥到宴会场景，云凇突然陷入沉默。
别墅安装的窗户并非单向玻璃，站在这个位置看向大厅，他待的那扇窗一览无余。
宽大的伞沿缓慢收拢，雨水顺从坠落地面，云凇离开青石路，转身驻足房檐一角，若有所思掸去身上潮湿水星。
不等他决定是否要上楼看看，舒缓音乐停滞一瞬，宴会主角自二楼缓步走下。
虞家老爷子被虞厌搀扶着走到中心，讲了几句客套话。
老爷子并非高龄，但近来两个孩子一个接一个出事，这位英朗的老人面上添上风霜，不过六十年岁头发就白了大片。
他拍拍虞厌手背，“都是你的同龄人，我就不在这儿多留了。”
虞厌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此时走到灯光下，五官愈发莹白凌厉，“好，您无需过多担心。”
虞老爷子轻轻颔首，神情难掩疲惫。
与几位重要的客人交谈结束，虞厌若有所觉转头，见是云凇走近，眉目微扬道：“云先生？”
他稍微后退，动作透出些紧张拘谨。
云凇将这份别扭尽收眼底，“近日S市多了不少好去处，虞少若有兴趣，不如一同去逛逛？”
这话水分不少，他整日泡在实验室，对S市的玩闹场所了解说不定比虞厌还少上些。
虞厌皱眉，“我与云先生怕是谈不上熟悉。”
只手捏紧高脚杯，他的语气森然，“何况，如今不少人等着瞧我的热闹，与我凑在一起恐怕会连累云先生。”
“交个朋友而已，何来考虑这么多。”云凇不想听他扯这些有的没的，转身贴近几分，抬臂抽出虞厌手中酒杯放到台面。
如果虞厌是个软硬不吃的性格，他也没必要在这里费劲，直接绑了更简单。
玻璃与大理石交接发出脆响，凑近的体温已经消失，虞厌猛地回神，才发觉香槟淌湿了手背。
黏腻的触感令他指尖不适地细微颤动，虞厌喉间滚动，单手拎出手机。
纯黑色背壳的手机递到云凇眼前，对面吃了炮仗的家伙恶狠狠开口，“联系方式。”
递出一个熄屏的手机只是为了加联系方式，云凇诡异跟上了虞厌的脑回路，“不打开吗？不怕我偷看里面的隐私？”
虞厌完全不在乎社交账号的私密性，他微抬下巴，示意看向他黏腻的手指，“现在不方便，你来开。”
快速翻出聊天软件，云凇沉默划过没几个联系人的页面，三两下加上自己的账号。停顿片刻，他顺便把手机号塞进去，通过申请之后递还回去。
盯着还留有余温的手机，虞厌单手划拉几下，发现这‘砖头’没什么变化，索性眼不见为净塞兜里，凝眉看还未离开的男人，“还有事？”
“我在这儿没交好的朋友，自然想和真正的朋友谈几句。”云凇觉得好笑，故意凑近关系，“虞少，为什么非要赶我走？”
虞厌磨牙，招架不住，他跑还不行吗。
恰好宴会出现异动，不少人聚到一团，他便要迈步过去处理，好直接避开。
［叮——剧情点开启，阻止主角在宴会上抢夺反派风头，成功奖励10积分。］
本打算直接放人离开，云凇微微一顿，索性按住虞厌肩膀，打算纠缠到底。
后者猝不及防被拉了个踉跄，几根发丝擦着云凇眼睫飘过，若非这人平衡力好得惊人，恐怕能直接倒他身上。
没料到虞厌这么轻，云凇转按为撑，想帮这人站稳。
金属反光一闪而逝，身体快过反应，他双指夹出对方口袋坠出一角的亮片，对着虞厌因怒火张大的桃花眼，口中不忘赔礼，“抱歉。”
低头一看，小巧的匕首卧在掌心，云凇一滞，他只打算跟虞厌拉拉家常，帮着出主意抢风头，如今截获一把利器，迷茫间打好的腹稿都没了用途。
在交际场合带刀？不愧是套着人类壳子的异种。
“你！”虞厌的瞳孔有一瞬缩小，他一把夺过匕首，五指攥紧云凇手臂。
两人身高差得不多，恼怒之下虞厌占据主动，压着云凇上半身狠狠抵上台面，垂眸警告，“我根本不需要朋友。”
余光瞟到云凇竭力后仰要避开他气息，好看的眉目拧紧。
不知想到什么，虞厌倏然弯唇，一字一顿凑到云凇耳边低语，“不过我喜欢你。”
“你很好看，实在想接近我，要不要接受我的求偶？”
云凇：“……”
他尽力往后退了两分。
感受到手下躯体绷紧，虞厌声音兀地阴沉，“看，你不愿意。”
他独自抽身，刀尖在指间翻转，很快跨步离开。
“啧啧。”黑眸看着愤怒的虞厌，飘向云凇，“搞砸了？”
云凇：“……”
求偶？真是异种会说出的话。
他是想破解死局，但好像没必要为此献身。
异动来源很快清晰。几位虞家的合作方为了搞出新意，专门打通了侍者，将依照流程应私下清点的礼物带到明面，引来不少宾客凑热闹。
兴奋之余，没人在意这花哨环节是否适合接风宴，又是否抢了主角的风头。
人群簇拥下，高挑身影显得单薄，虞厌表情淡淡，一双桃花眼中怒气未消，带来几分骇人气势。他看向提议活动的李总，“真是有劳李总费心了，我这小辈哪当得起这么大牌面？”
圆乎乎的总裁似乎没察觉到虞厌话语下隐藏的不耐，笑打着哈哈，“多亏了望波兄提议，否则我们可没这好主意。”
虞厌的面色又臭几分，只剩下假笑，“云总真是头脑活泛。”
没等后者回应，他拂袖离开，找了个偏僻角落坐下。没人在这个时机打搅几人炫耀，都远远看着，时不时窃语上几句。
舞台已经搭好，主角这风头抢定了。
云凇瞥了几眼低头，完全没有阻止的想法。
区区10积分难以压下虞厌那番话带来的冲击。
不过多时轮到云望波。
作为小说主角，他相貌不算差，五官轮廓偏向刚毅，眼中总散散噙着笑，玩味一般扫视。只是细看之下，与云凇的相似不到一分。
“我带来的没前面几位好，但我这东西是真心想送给虞少，”云望波拍了拍手，助手搬着个不大的箱子进来，“听说虞少近来容易心情不妙，特意寻来的稀奇物件。”
随着箱子放稳，云望波亲自起身掀开黑布，眨眼向身边的女士介绍，“鸟类异种身上最柔软的绒毛作装饰，据说有调节精神的效果。”
那是只巴掌大的圆环，形似古文化中的天使头环，润白骨节打磨作为主体，羽毛环绕覆盖其上，随着圆环转动，反射出绚丽光芒。
“真奇妙的效用，”一位对异种有些研究的宾客啧啧称奇，“研究所收容的异种都是好东西，云总真是大手笔。”
对上层圈子来说，珍稀的异种代表财富与权力，总能引起他们令人作呕的狂热。
但这可不是什么收容来的异种，云望波笑了笑，没多作解释。
他对众人的惊叹十分满意，不忘看向虞厌，“虞少喜欢吗？”
李总跟着笑起来，两只眼眯成一条缝，“研究院那群家伙老是遮遮掩掩，有好东西非要藏着掖着，还是要看云总的手笔。”
“是吗？”虞厌对研究院提不起兴趣，他盯着云望波，缓缓勾起唇角，抬脚走向目光焦点，“谁给你的？”
“这……”云望波状似为难，“内部的渠道，不好透露啊。”
工艺品上脱离身体的羽毛依旧光鲜，足以窥见那只鸟类异种的美丽。
虞厌深吸了口气，长腿抬起，一脚踹向云望波，“行。”
今天的种种都让他火气很大——遇到喜欢的人，喜欢的人毫不犹豫拒绝了他；不得已应付讨厌的东西，那东西还拼命踩着他的底线。
他从没想过会在宴会上收到自己尸体做的礼物！
黑色线条不知何时出现在云凇身边，看热闹似的感叹一句，“偏离剧情太多，小说世界会开始强制修正。”
随着系统话落，虞厌猛然侧过脸，俊美的面孔上覆上少许绒毛，压在眼角向外蔓延，妖异非凡。
被虞厌贯在地上的主角只低低骂了两句，弓起背试图与之缠斗。
但显然他平时疏于锻炼，这点反抗不够格。
云凇心头不可遏制浮现不妙的预感，系统说主角会受到世界偏爱。在这种偏爱下，世界会怎么修正这场冲突？
直到主角被死死钉在地面，异种矜贵的面庞上溅上鲜血，宾客慌乱逃窜，云凇仍留在原地。
疯狂的科学家会为了数据献出生命，他同样想冒着风险记录这只独一无二异种的行为模式。
料理完主角，这只异种几乎完全变了个人，瞳孔转为幽深碧绿，桃花眼轮廓越发凌厉。
修长锋利的五指缠上云凇肩膀，异种在他颈边嗅了嗅，立起的细小耳羽擦在他侧脸，带着纯粹又真挚的恶意。
云凇后退半步，这种细小的摩擦几乎让人战栗。
异种的力量将他死死锁在原地，虞厌珍惜碰了碰云凇身体，压下喉中本能的嘶鸣，神情不复羞涩，“记得我吗？”
宽大的翅膀自背部延伸，挤到腿间，虞厌的眼眸黑且亮，唇角微微上扬，恹恹蹭在云凇颈侧，“明明每次结束我都会被关到你那里，但你从来不肯碰我……”
“不想你来研究我。”
“只想你永远看着我。”异种的指尖已经抵在云凇后背，想最大程度保留这具身躯的美丽。
“可你总是站在他那边，做很多很多我讨厌的事。但没关系，我还是很喜欢你。”想到主角，虞厌好看的眉目凝结，指尖愈发尖利。
这份喜爱何其浅薄，异种不理解人类世界的规则，他只想永远拥有华丽的珍宝。
“是吗？”云凇抬手轻轻按住虞厌收紧的双手，眸中非但没有惊慌，反而覆着浓浓兴味，“你这么漂亮，我才会忍不住想要了解你。”
指尖一顿。
异种耳羽忍不住竖起。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破碎（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