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光》木六叶

19、第 19 章

　　K17公交车上，元夕和江余寒一左一右。

　　车窗外夕阳西下，暖橙色的光透过玻璃，元夕的牛仔裤变了色。

　　“谢谢你帮我解围。”

　　元夕打破了寂静。

　　旁边的人听到声响扭头，笑笑。

　　“其实......”元夕犹豫，她低头，牙齿磨着嘴唇。

　　元夕想问他怎么看出来两人关系不好的，但思来想去还是算了，觉得他也没兴趣参与外人的琐碎事中。

　　江余寒余光瞥见旁边人的踌躇，他从口袋中抽出手机，修长的手游移在屏幕上：

　　“那个是你同学吗？”

　　元夕看后，点点头。

　　“你不喜欢他吗？”还是直接点好。

　　元夕语塞，她略惊看向旁边的人。

　　这么明显吗？

　　她点点头：“他之前造谣我喜欢他，而且......”

　　元夕的眼神逐渐幽怨。

　　“老来烦我。”也许是真心袒露了，元夕说这话的时候格外轻松，微噘嘴，语调带着烦闷。

　　江余寒歪头瞥见她的小表情，不禁笑了笑：

　　“那我这算不算帮你解困了？”

　　元夕点点头：“准确来说，帮了大忙，不过。”她笑着望向他，“降价的事情是真的吗？”

　　江余寒点点头：

　　“其实不止月卡，还有饮品小吃。”

　　元夕皱眉：“最近生意不好做吗？”

　　江余寒倒是诧异她的想法，不过生出了逗逗她的想法，嘴唇微抿，眉头皱起来，一脸愁苦：

　　“对啊，少了个常客，生意不太好做。”

　　元夕看到这话才意识到说的是自己，脸刷一下变红，想起来，她之前说过要充月卡的，后来表白失败后，将近一个月没去雨巷。

　　但后来一想，是她主动告白的，怪不得人家有拒绝的权利。

　　脑子里矛盾变化，元夕的脸上一阵晴一阵阴。

　　想了许久，最后憋出来个：“那我以后多来？”

　　“做做你的生意。”

　　话语一落，元夕就后悔了。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得了，还不如不说话。

　　元夕咳了一声，泛红的脸颊偏到一边，知道确定旁边的人看不见她的表情，才露出一脸懊悔。

　　江余寒感受她的动作，稍稍扭头，发现只能看见旁边人卷曲的黑发。
　　他心里痒痒的，嘴角的弧度盖不住似的，片刻，头扭向窗外，点了点头。

　　期中考试大约为一周，图书馆也迎来了开学以来的第一次高潮。

　　基于自己之前和尚群说的话，为了避免再次碰到，两面无言，互相尴尬，元夕决定还是在雨巷充了月卡。

　　正如江余寒所说，月卡大降价，降了快一半。
　　只不过生意倒是没有他所说的那样惨淡到无人问津，反倒是人数不少，尤其是周末，订单就没有断过。

　　不过这里总归不是餐厅，来订画的人不会久待，所以对元夕影响不大。

　　而且她确实挺享受这种环境的。没有嘈杂的读书声。
　　窗外是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窗内是沉闷断断续续的木刻声，两种声音互相缠绕，给人一种莫名静心的感受。
　　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她的效率还提高了不少。

　　元夕顺手拿起桌上的饮品，敲下自己期中论文的最后一个字。
　　伸了伸懒腰，她扭头眺望窗外，再次转回的时候，旁边多了个递饮品的手。

　　还有一部手机：“写完了？”

　　元夕点点头，她看向刚才新拿的饮品：

　　“这是新品吗？”

　　“算是，不过研究出来很久了，你试试。”

　　元夕听他点点话小抿了一口，惊喜看他：“柚子味的？”

　　江余寒笑着点点头：“入秋了，超市里柚子都上了。”

　　“所以是柚子茶。”

　　江余寒点头，见她还算满意，又回工作台忙活起来了。

　　闲着无趣，元夕从书架上随手抽出一本书。
　　现在才三点多钟，周末没事什么事情，在这里打发打发时间。

　　“哥哥！”元夕听到窗外有人在喊。

　　工作台上的人顺着声音看过去。

　　“哥哥我回来啦！”天天手里拿小挎包，包里装的是自己的药还有阮与做的点心。

　　他几天前刚刚出院，阮与答应他如果乖乖把这几天的中药喝完就送他去店里。
　　小家伙将近一个月没有出医院大门了，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听到能出去，还能去找江余寒，不管什么要求都同意了。
　　结果那中药奇苦无比，小家伙喝完就吐，但没办法还是得喝，就这样吐了几天后，阮与心疼，还有两天的治疗干脆麻烦小寒，看着他喝下去。

　　天天刚进屋里，包还没放下就给江余寒一个大大的拥抱。

　　江余寒还没来得及把围裙脱下来，就要被小家伙的想念淹没了。

　　“哥哥，你都不知道我快憋死了，医院里新来了几个当数学老师的爷爷，没事就给我讲数学题，我听不懂，但妈妈说不能无视别人的分享，你看看天天的头，是不是有两个大？”小家伙一见到人就滔滔不绝。

　　元夕坐在高凳上，听得也饶有趣味，时不时跟着笑。

　　江余寒围着天天的头转着看了一圈，皱着眉，伸出个二，随后?一手五指并拢，向前直伸?：

　　“确实有两个头大呢。”

　　天天看后一脸绝望，小眼耷拉：

　　“那怎么办啊？”

　　元夕好像看懂了刚才的意思，没忍住笑出声来。

　　天天听到声音转头，看见一个姐姐对着他笑。
　　那个姐姐长的好好看，笑起来更是，扫望了片刻，心里一个猜想浮现：

　　“你是......姐姐吗？”

　　元夕站起身来，弯腰，：

　　“你可以这么叫我。”

　　小家伙两颗葡萄大的眼睛烁烁，还没到自己腰的身高让元夕觉得他就像个圆圆的小土豆一样，可爱极了，忍不住也想逗逗他：

　　“或者是你应该这么叫我。”

　　随后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颗棒棒糖，一个小兔子形状的，这是今天早上在江水曲街的超市里买水，看着这个糖可爱就顺手拿了一个。
　　用来哄小孩刚刚好。

　　“送给你。”

　　天天有些无措，但眼睛还是盯着糖上不动，他扭头看了看哥哥。

　　但哥哥的眼神似乎不在自己这里，比自己再高一些。

　　他在看这个姐姐。

　　或许感受到了小家伙的眼神，他笑着点点头，意思是收着吧。

　　天天伸出小手，怯怯地说了声谢谢。

　　元夕摇摇头。

　　不过拿到糖反应过来的天天又小步走到江余寒面前，踮起脚，小声询问：“哥哥他是姐姐吗？”

　　江余寒眉头微挑，没想到他倒是还记得。
　　他蹲下，比小家伙还高一个头。

　　好看的眉眼里亮着闪，他弯着唇，手在比划：

　　“天天可以和姐姐一起玩，她现在和你一样很无聊。”

　　小家伙看完，一脸正气：

　　“妈妈和天天说了，要去一边玩，不要打扰哥哥工作。”他指指包，“哥哥这是妈妈让我带来的点心，你记得吃。”

　　说完，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元夕那边：

　　“姐姐，我叫天天。”

　　还没等他说完，就听见前面的姐姐甜甜的嗓音：

　　“你好呀，小盆友，我们一起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