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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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蓝色的瞳孔冒着寒意，他蓄势待发，矫健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又袭击到死神面前，这一切不过刹那之间，死神见状，使出全力，头顶上黄色光圈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斯塔招架不住，再次被打下去。
赤华在一个无人的注意到的角落，将手中的铁链收紧，随后立即上前，铁链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上高空，将死神紧紧缠住，死神出乎意料，嘴里发不出声音，只瞪着一双黑黑的大眼睛看着面前恶魔般的赤华。
“你…”脖子被绞死，死神呼吸不过来，眼珠就要被挤出眼眶，在这生死一瞬之际，赤华开口道：“没人能操控我，包括你，当年我并不是被你利用，而是我也不想活了，什么都无所谓。”说着他咬牙，手上的力道加重。
铁链的一端死死链接着赤华的手，此时由于力道过大，他的手开始冒出鲜血来，但他丝毫不在意，拳头越握越紧。
死神眼里露出几分恐惧，斯塔对他完全是不足畏惧的存在，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一个人类的身体居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这法力直接困死了他，让他挣脱不开。
赤华血红色的瞳孔开始颤抖，死神像是发现了什么端倪，突然笑了，挤压着的喉管发出声音：“你现在无异于是在自焚，你用的是我的力量，那股黑色的恶臭气息，我闻得到，哈哈哈，你和我又有什么不同呢？都是一样肮脏的家伙”
赤华手上的力道还在加重，他已经有点不受控住了，在即将坠入深渊的最后一秒，斯塔用极其强大的冲击力撞开了他，铁链脱手，死神濒临死亡，重重摔打在地面。
斯塔举起手中的法杖，万千雷霆之势尽数收拢在法杖中，空气中的细微粒子极速涌动，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斯塔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他利落的吼道：“赤华，捆他！”
赤华从地面上爬起来，他已经没有力气了，手臂肌肉上的血肉爆裂开来，身体也在不住的发抖，他听到了斯塔的请求，但他实在是有点太累了，就像三百年前的那一天，他不受控制释放出暗黑气息一样，意识快脱离出身体，他堪堪爬起来的身躯又倒下去。
斯塔声音再次传来：“赤华！醒醒，还记不记得我说的，等这件事结束以后，我会告诉你一切！”
最后几个字音是飘进赤华的耳朵，他其实没有听清楚斯塔说的什么，但是他知道，斯塔在等他。
想到这里，他抬起沉重的眼皮，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铁链凌空一飞，在困住死神时，斯塔用尽全力，一股非常耀眼的闪电劈在死神身上。
一切湮灭，死神躯体瞬间粉碎，化为尘土。
赤华整个人趴在地上，嘴里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来，斯塔缓缓落地幻成人形，在晕倒的前一秒，赤华看到了斯塔焦急的眼神，他额头上红色的印记钻进了肉里，往外蕴出几丝蓝色的光。
一切都结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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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很干，赤华灵魂飘荡在虚空中，他身量变小了些，周围是一片黑暗，死神的虚影在他眼前飘。
机械般的声音响起：“小孩儿，跟我走吧”
赤华呆呆地望着他，疑惑地问：“你是谁？”
死神伸出不成形的手：“我可以帮你，你是不是很想杀了那些人？只要你答应我，我可以帮你办到。”
赤华被这声音蛊惑，竟然真的在思考，他回答：“答应你什么？”
“将你的生命献祭给我，我会赐予你强大的力量”
赤华皱着眉又问：“那我会死吗？”死神笑了几声：“孩子，不会的，你将会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我活着你就一直存在。”
他的手还伸在空中，像一条通体发黑的石桥，没有人体手臂的实体。
赤华想了想，他实在是太恨他们，有时候成为恶灵也比面对着父母的毒打，冷眼旁观的姐妹要好，他痛恨极了。
慢慢的他伸出手，刚要触碰到。
“赤华，留下来好吗，你忘记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一道声音传来，那声音很熟悉，赤华一时想不起来，死神看他停在半空中的手有些着急：“快，跟我走，还在等什么？”
“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死神加快语气，不停地重复：“快走，快走”
两个声音在打架，赤华脑袋要爆炸了，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像个濒死的人，伸手想抓住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他慢慢又向死神伸出手，突然，不知道虚空中的那道声音说了什么，他转变态度，坚决地说：“不能，我不能跟你走，我在等人，我不能让他等我太久了”
死神听到以后彻底愤怒了，抬起手聚气，却什么也没有打出来。外面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死神愤怒地扭曲着，下一秒消失在空中。
“砰”失去了承托力，赤华猛地向下摔去。
“呼呼呼……”他剧烈地喘息，眼睛猛地睁开，额头上全是冷汗，嘴巴很干，他眼珠转动，此刻正在神官殿自己的床上，他思考着撑起上半身，五脏六腑都有点疼。
这是怎么回事？斯塔呢？刚刚的一切都是梦吗？
正想着斯塔推门而入，看到赤华支起的上半身后，快步走过来，眼神里尽是担忧：“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赤华忽略掉他的关心，问：“死神呢？”
斯塔端起桌上的水杯递给他：“不用担心，他已经死了，现在没事了。”
赤华放心下来，随后抬头看着斯塔，一动不动，杯子里的水已经被喝完了，不知是不是斯塔的错觉，他总觉得这水喝了好像跑到了赤华的眼睛里去了，因为他此刻看上去好像要哭了。
斯塔想到了，奥洛说过，把八方的灵体送走，赤华就可以离开这里，进入新的轮回找回记忆，现在赤华应该是在想这件事吧，这是赤华三百年里唯一的指望了。
斯塔平静地开口，勉强扯出一抹笑：“哦，奥洛告诉我了，你醒了以后去找他，他会安排你离开这儿，你不用担……”
“啪塔”眼泪顺着赤华苍白的脸流下去，他狭长的眼睛都被染红，出口是不成形的哽咽：“是我…”
“是我…对吗？”
斯塔瞳孔颤动，短短几个字，斯塔已经明白了。是你，我守在这里三百年，都是为你。他没有料到，赤华居然在这个时刻什么都想起来了，心里又惊喜又害怕，他害怕赤华就算想起来但还是想走，于是他犹豫着开口：“是”
空气安静下去，只听得见赤华的抽噎声，斯塔不知所措，抬起手想擦掉他脸上的泪水，但想到赤华也许现在会抗拒他这样的触碰，即将放到脸上的手又收回去了。
“但你不要觉得这是个负担，我知道你的想法，等你好了，我们就去找奥洛，我会送你…”
后半句被堵住了，赤华吻住了斯塔的嘴，惩罚性的在上面咬了几下，斯塔僵住了，等到那柔软的触感分离开才堪堪回过神。
赤华用力抹了一把脸：“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现在是想送我走，在我什么都想起来的情况下。”
“不…我不是…”斯塔叹了一口气：“我不想逼你，不想你留下来是因为我曾经对你做过那么一点点事儿”
赤华冷冷地哼了一声：“可你不是说，你做错了吗？我为什么要因为你做的错事留下来”
斯塔被噎得半晌说不出来话，只一个劲的摇头，赤华看着心里好笑，但面上还是一副冷冷的表情：“我就说你怎么一见到八方就往上凑，是因为他就是我吧？”
斯塔伸出一只手，犹豫了一下，随后鼓起勇气把手放到赤华的手上，紧紧握住：“不，你是你，他是他，他只是万千个不幸的孩子中和你最像的那一个。”
赤华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笑了，脸上挂着的泪已经干了，他轻轻地，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回答了那个问题：“我找到我的月亮了。”
斯塔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赤华那热烈的眼神，才反应过来，猛地一把抱住他，身体不停地颤抖，赤华感觉到肩膀上的衣料都湿了，斯塔吸着鼻子说：
“我好想你，我等了你三百年。”
心里软软的，清冽的香味扑上来，像大雪天的初见一样，赤华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背，头紧紧往他脖颈处凑：“可是，我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吗？”
斯塔摇摇头：“不一样，那个时候，你把我当宠物。”他停顿了一下，有些委屈，接着又说：“但我不是你的宠物，我是你的爱人,对吗？”
赤华笑着，手指一下一下撩着他的衣服，懒懒的嗯了一声，头往外退出一点，在斯塔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是，我爱你”
斯塔僵住了，耳朵直发烫，这三个字击溃了他，他忍不往后移了半寸，视线紧盯赤华的嘴唇，上面泛着一丝水光，理智冲破大脑，他一口衔上去，伸出舌头舔，赤华闭上眼睛，跟着斯塔的动作一来一回。
斯塔的手慢慢抚上赤华的脸，昏暗的灯光下，脖颈白皙的肌肉线条向下延申，斯塔颤抖着，用力亲吻，他的手很热，大拇指摩挲着。
甜腻充斥这这一方天地，赤华在斯塔强烈的刺激下发出声音，刚出口就闭了嘴。
“没关系，这神官殿只有你我”斯塔说着一双手往下，赤华尾音变调，身体剧烈的抖动起来。
斯塔发出一声轻笑，舌头交缠，神官殿一片寂静，但这里确是热的，不同于以往的每一个夜晚，烛火照映下，被子覆盖住的角落一上一下，发出难以启齿的声音，那声音混杂着人的喘息，水流，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直到后半夜，钟声响起的时刻，这声音才停止。
赤华刚睡下就觉得口渴的厉害，他掀起被子悄悄起身，斯塔安静的睡在一旁，锁骨到肩背全是不明所以的抓痕，呼吸声规律的响着。
“嘶”绞痛感袭来，赤华扶着腰，艰难的穿上衣服，他端起一杯水慢慢走了出去。
神官殿还是和以前一样，黑黢黢的，但今天好像又跟之前的黑不一样了，好像空气中飘着一丝花香，赤华心想。他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突然他看到了什么，手里的动作停下了。
“萤火虫”没有了，刚才钟声明明敲响了，为什么？
一瞬间，他像是明白了什么，转身朝着寝殿看去。为什么会没有？八方没走之前也消失过，但是后面又有了啊。
赤华又转回去，不死心的抬头寻找着，真的没有。
“在想什么？”斯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手里拿着大衣，一把裹到赤华身上，手抚上他的腰，轻声问：“累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赤华转过头盯着斯塔，斯塔脖子上的抓痕尤其明显，赤华不好意思的回过头，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那些“萤火虫”又全都出来了。
一切都能对上，是赤华想的那样，他指着“萤火虫”，一开口嗓子哑的厉害：“是你对吗？”
斯塔有过一秒的愣神，随后笑了：“对不起，钟声响起的时候实在没起得来。”
赤华依偎在他身边问：“为什么？”
斯塔搂着他去看天空中那些假的萤火虫：“那天，神官殿飞来了一只萤火虫，你很高兴，但是他们活不长的，我怕你难过，就…”
赤华把头埋在斯塔的颈窝里：“你给我变了三百年的萤火虫。”
斯塔顺着他的背，像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不，是千年、万年。”
赤华笑了，扬起头，这个角度看，他眼睛水灵灵的，嘴角是难以掩盖住的笑：“那你会跳舞吗？不知道天神跳舞是什么样子，我觉得我看了应该会很开心”
斯塔也看着他，挑起眉毛，露出灿烂的笑：“天神的孩子会跳舞”
笑声响起，赤华紧紧抱着斯塔，就像三百年前斯塔紧紧抱着即将堕入深渊的他一样。
远处，在黑黢黢的夜幕之下，一只真正的萤火虫闯进来，混入了万千“萤火虫”之中。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