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味Omega就钓你了》祝山川

5、chapter5

　　虽然凌牧野是清水味的omega，但基本的生理课常识都是知道的。

　　霍辞山锋利的眉眼被情潮翻覆，显得迷离又动人。防备被卸下，微重的喘息好似无言的邀请。

　　可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凌牧野抵抗不住霍辞山晦暗不明的眼眸，率先扭过了头。

　　“我没办法帮你，我没有信息素。”

　　说完这句，凌牧野眼神闪烁地盯着霍辞山的衣角，不想去看霍辞山的神情。

　　他怕从中看到失望。
　　明明无数次告诉自己，没有信息素也没什么的。

　　但在霍辞山面前，从前的心理建设可能需要重新加固。

　　良久。

　　霍辞山哑着嗓子闷哼一声：“知道了，出去吧。”

　　“可是，你这样，没关系吗？”

　　凌牧野担心道，但霍辞山皱着眉，语气克制：“跟你没关系。”

　　“出去。”

　　浴室的水声重新响起。

　　凌牧野在客厅，看着霍辞山出来，身上毫无雾气。

　　他跑上前，拉住霍辞山的手，像握住一块寒冰。

　　“哥。”
　　霍辞山看了眼凌牧野的手，没有抽回。

　　“我不是不想帮你，只是我真的没有信息素。”说着，凌牧野凑近了些，“你从来没在我身上闻到过信息素的味道吧？”

　　霍辞山定定看着他，问：“所以呢？”
　　凌牧野：“我不想你误会我。”

　　“这个给你。”
　　凌牧野往霍辞山手里塞了一张儿童创口贴。

　　“我只找到这个 ，记得贴在伤口上，以后不要再弄伤了。”
　　“晚安。”

　　第二天一早，凌牧野就叫醒季遥走了。
　　季遥捂着头，表情痛苦：“我头痛，全身都痛，你们趁我喝醉群殴我了？”

　　凌牧野：“你闭嘴，要不是你，我们都不会这么尴尬。”
　　“有什么好尴尬的？”季遥无所谓道：“别说你不想见你哥。”

　　凌牧野没说话，看着窗外，叹了口气。

　　一提到他哥就这样，一副蔫了吧唧的哀怨样儿，看得季遥头更痛了。

　　“你非要喜欢他不可？你身边有个这么温柔贴心帅气真诚的alpha你不喜欢，非得喜欢大冰块？”

　　凌牧野给他一记眼刀：“你不懂。”

　　季遥摊手：“行行行我不懂，你们恋爱脑真是没品。”

　　凌牧野知道季遥也是为他好，又软了软态度，“先去工作室，换身衣服，你真的臭死了。”

　　-

　　霍辞山今天没课，昨晚又没怎么睡，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手机上有凌牧野留下的消息，显示他们一大早就走了。

　　霍辞山收拾了一下，就去了研究所找周群。
　　周群刚忙完，得空休息，就听见霍辞山来了，心里一惊。

　　这才过了几天，又不行了？
　　形势比他预想得还要严峻。

　　直到见到霍辞山表面无异样，才松了口气。

　　“你是说，你身边有个能闻到味道，但没有信息素的omega。”周群顿了顿，“你是想问，你的信息素会不会对他造成影响吧？”

　　霍辞山点了点头。

　　周群：“你直接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霍辞山淡淡道：“亏你是医生，明知道有危险还鼓励尝试。”

　　周群辩驳道：“我是相信你有分寸，不会弄伤别人！”

　　霍辞山的眸光蓦地暗下来，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半晌，才开口道：“不一定。”

　　周群：“啥？”

　　霍辞山扫了他一眼，继续道：“我确实没闻到他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但我就是控制不住靠近他。”

　　周群：“那你靠近他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霍辞山回忆的时候，语气比平常柔和。
　　“放松，安心。”
　　“身体很激动，心里很平静。”

　　周群听了他的描述，很是惊喜。

　　“这是很好的反应，这说明你的信息素是得到正确的引导而释放，不会对你自身造成影响。”

　　霍辞山的眉头轻轻皱起：“但他好像有反应。”
　　“听说他酒精过敏。”

　　“这……”周群想了想，“还是得结合具体情况分析，信息素里的酒精含量不能代表什么，你还是得尝试。”

　　“怎么尝试？”
　　周群啧了一声：“这还要我教你吗？”

　　霍辞山道：“我是希望你告诉我科学可行且安全的方式。”
　　周群：“记得用上安全就行。”

　　霍辞山：……

　　-

　　在霍辞山被某位不靠谱医学工作者科普安全重要性时，凌牧野和季遥已经到了新工作室公寓。

　　凌牧野快速划分了工作区域和生活区，工作区域的设备安置还好办，就是生活区的装修实在不合他意。

　　这也不是大问题，之后慢慢改造成他喜欢的风格就行。

　　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尽快接壤国内媒体平台，开启正常的工作室业务。

　　凌牧野工作的时候是另一种状态，连带着季遥都会正经起来。

　　拉着季遥开了三小时会，确保两个人对于「茧」在国内推行的理念一致后，季遥很快匹配了相关的营业企划。

　　“不用太急，账号只要在这周慢慢过渡到不同平台就行。”凌牧野看了眼自己电脑，“有些作品我可能还要再修改一下。”

　　“怎么了？”季遥问。

　　凌牧野翻看着色彩斑斓的图册，说：“调整审美频道。”

　　季遥笑了声：“你不是不喜欢迎合审美吗？”

　　凌牧野：“在国外我一直在调频，现在才是回归本性。”
　　季遥比了个“OK”的手势。

　　凌牧野知道季遥是完全支持自己的摄影理念的，但他的风格在国内推行也许有一定难度。

　　小众，离奇。
　　乍一眼，挺离经叛道。

　　在国外备受追捧，在国内不一定。
　　凌牧野可以预想到季遥之后的宣传工作会有很大阻力。

　　两人各忙各的，转眼就天黑了。

　　季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神色斐然道：“还是挺顺利，我有预感，你的新概念包火的。”

　　凌牧野也锤了锤脖子，说：“晚上吃什么？”

　　“出去吃还是我给你做？”
　　凌牧野想了想，“你做吧。”

　　“那也得去超市一趟，买菜和生活用品。”
　　凌牧野本来好好地缩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被季遥拉起来。
　　“久坐伤身。”

　　暮秋夜晚有些微冷，凌牧野双手揣兜，看着季遥疯狂往购物车里加东西，在后面慢悠悠开口：“遥子，你真是太会生活了。”

　　季遥正在比对两包厨房擦手纸的价格，听到这话，脸上的得意快冒出来：“你就哄吧，把我哄开心了好让我心甘情愿干家务？”

　　凌牧野伸出一只手扶了下推车，“哪有哄，认真夸你，生活品质高。”

　　凌牧野摸着良心说，在国外这么些年，没有季遥，自己的生活大概不会这么体面。

　　也可能是季遥从小叛逆，经常被老爹赶出家门，才练就一身在野外都能顽强生存的技能。

　　凌牧野有时候也会反思。

　　同样都是悲惨的童年，自己怎么没能锻炼好独立生活的本事。

　　大概是因为在霍家过得太好，出了国又遇见季遥这样的中国好室友。

　　不能这样下去了！

　　凌牧野跟上季遥，站在一堆绿色植物面前，语气坚定道：“你教我怎么挑菜吧。”

　　季遥一惊：“这是工作？你下期摄影主题和菜有关？”

　　凌牧野否认：“我想学习，怎么买菜，做饭。”
　　季遥眼睛瞪得更大：“你想悄无声息地毒杀我？”

　　凌牧野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认真道：“我不能总是被照顾，我想照顾人，先得有独立生活的能力。”

　　季遥脸上明显一愣，随后问：“你想照顾谁啊？”

　　凌牧野：“当然是我干妈，干爸，我哥，还有你。”

　　季遥撇了撇嘴：“还好最后补了我，不然你今晚就被我毒杀。”

　　凌牧野笑了笑，“怎么会没你呢，我不能总让你忙活，好室友就要互帮互助。”

　　季遥深吸了口气，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认命地当起了导购。

　　零食区是两人唯一不需要导购的地方。

　　两人在货架前如鱼得水，买出了1+1>2的效果，购物车里瞬间堆起了五花八门的零食。
　　买零食真的很快乐啊。

　　“小甜，听哥哥说。”
　　“小朋友不能吃零食，会生病。”

　　正在货架上忙活的两人听到这句话，不约而同地一顿，回头看向背后。

　　旁边货架有个男人穿着黑色风衣，背后露出一截灰白色卫衣的帽子，他戴着鸭舌帽，蹲在地上和面前的小姑娘说。

　　“糖会蛀牙，薯片不健康，对不对？”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睛还是依依不舍地看着货架。

　　季遥和凌牧野对视一眼。

　　凌牧野看出季遥蠢蠢欲动的架势，小声用气声说：“别闹，人家家事。”
　　季遥嘀嘀咕咕：“剥夺童年的反派就长这样。”

　　凌牧野正想拉着季遥到别的货架选点别的童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

　　“牙膏味？”

　　完了。
　　正好踩到季遥逆鳞。

　　凌牧野转头先认出来，这人还是上次酒吧尴尬事件参与者——酒吧老板，陆知屿。

　　果然，季遥定住，回头，发现是“熟人”，便给凌牧野甩了个眼色，大步到那人面前。

　　“这样称呼别人不礼貌吧，这位——”季遥回想了上次在酒吧里闻到的味道，“玫瑰味？”

　　陆知屿面色不变：“抱歉，我确实不知道你的名字。”
　　季遥本想继续发作，突然发觉人家说的有道理。

　　“季遥。”季遥没好气道，“还有，不是牙膏，是薄荷香草。”
　　陆知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凌牧野在一旁，说了句，还挺巧。

　　季遥没忘记刚才那茬，对陆知屿道：“你这人真奇怪，带孩子来超市，这不让买那不让买，那买什么？”

　　“超市有健康的食物。”陆知屿说。

　　季遥指了指小女孩：“小姑娘就想吃这些，不行吗？”

　　陆知屿上前一步道：“她可以吃零食，但她之后出现的蛀牙、发胖、性早熟问题要如何解决呢？”

　　季遥感觉自己也被封建大家长教育了一通，偏偏他长这么大了，还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

　　毕竟他已经长大了，没有在青春期遭遇这些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小时候没有零食吃，所以现在不能很负责任地发言。

　　场面小小僵持，凌牧野觉得不太行，上前把满脸不服气的季遥拉至身后。

　　然后蹲下来，和那个女孩子说：“你叫小甜对吗？很高兴认识你呀。”

　　小女孩看到这个漂亮哥哥这样温柔地讲话，腼腆笑了笑，想往哥哥腿后钻。

　　“小甜平时喜欢吃什么零食呀？”

　　小女孩钻出个脑袋，小声道：“不知道，哥哥一直不让我吃。”

　　凌牧野表情惊讶道：“哇，小甜好棒！像你这样不吃零食的小朋友真的好少！”

　　小甜脸上闪过明显的笑，随后有些委屈道：“可是我还是有点想吃。”

　　凌牧野接着道：“你当然可以吃呀，但是这个阶段的小朋友不吃零食是第一名，等你再长大一点，你吃零食不会生病病，是不是又比别的小朋友厉害啦？”

　　小女孩眼睛亮了：“对诶！”

　　凌牧野眼含笑意：“对吧！那我们一起加油哦！你不吃零食，不是因为你哥哥不让，是小甜自己要做第一名对不对？”

　　小甜开心道：“对！ ！”

　　“真乖。”凌牧野摸了摸小甜圆滚滚的脑袋，站起来。

　　陆知屿：“谢谢。”

　　凌牧野微微点头，拉着一脸不服气的季遥道别的货架去了。

　　陆知屿看着两人打打闹闹离开的背影，拿出手机给霍辞山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陆知屿说：“辞山，你要小心了。”
　　电话那头传来健身房的音乐，还有低沉的一声疑问。

　　陆知屿看着乖乖站在自己身边的小甜，说：“今天我带小甜去商场，碰见你弟和你朋友在一起买东西。”

　　那边沉默。

　　陆知屿继续道：“你弟把小甜哄得乖乖的，那位在他旁边，眼神没离开过你弟。”

　　“他们感情挺好啊，你弟那个朋友，应该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

　　砰——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巨大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