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知越夏》张张鱼

2、宋知越

　　另一边。

　　在小道古的一处偏辟巷子里,天空中弥漫着黑漆漆的浓烟，周边还散发出一股地臭味。这里就是碗水街。大多数贫穷的人们都住在这条小巷子里。人来人往的，而宋知越的身影也穿梭在人群中，他高劲挺拔的身子在人群中就显得格外显眼。也和这里的情景格格不入。
　　地面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有人朝着宋知越的方向走了过来还咧着嘴角和宋知越打了个招呼：“宋知越，回来了？”
　　来人正是宋知越家隔壁王婶的儿子王磊，王磊的个子和宋知越相其平，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他和碗水街的人都相当混得来大家都喜欢叫他黑子。
　　宋知越抬了抬眼眸淡淡的应了一声：“嗯。”说着也没有半分停留便转身离开，黑子看着宋知越离开的背影小声的吐槽了一句：“没有表情的怪物。”随之又大声的朝着宋知越离开的背影喊了一句：“帮我和陈奶奶问问好，说我有时间了就来看她。”
　　黑子说完话也没见宋知越理自己，也就识趣的走开了。
　　小道古的这条小路有点破烂，地面上有着许多大大小小凹凸不平的小水坑,因为前几天才下过的雨好像还未走完。坑子里全填满了水。
　　行走的人一脚踩下去，周围的水花都飞贱了起，沾湿了人们的裤脚。随着宋知越脚步的速度的减缓。宋知越来到了这条巷子的深处。
　　宋知越走到一扇铁门前停了下来 ，这周围有着许多相似的铁门紧紧挨凑在一起。
　　而宋知越眼前的这扇大铁门背后就是宋知越的家。
　　宋知越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将其插进门孔里，手腕微微用点力轻轻一扭转。
　　咋擦一声门开了。
　　宋知越见门开了就收好钥匙之后推门而入。走到玄关处换好鞋子就朝屋内喊了一声：“奶奶，我回来了。”
　　听到喊声，屋内的传来了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很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头白发还弓着脊背的老奶奶站在墙角边。奶奶腿脚不好便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到了前厅。这奶奶就是宋知越的奶奶陈雨秋。
　　陈雨秋看清楚来人是谁之后，脸上便洋溢出了慈祥的笑容：“哎呦！知越回来啦。”余光撇见了宋知越手里拿着的东西假装生气道：“就让你出去买瓶酱油，你倒好既然买那么多东西！干嘛乱花钱。”
　　陈雨秋嘴上这么说，但也并非是真的怪罪宋知越。说着就要上前去拿宋知越手里的东西。
　　也许是岁月的更达陈雨秋的脸上早已皱纹密布，没有了以前那么靓丽，岁月是把杀猪刀无情的夺走了曾经属于陈雨秋的容颜。
　　宋知越上前一步扶住了陈雨秋的手臂，连带说话的语气都轻了几个度，完全没有了打架时候的爆发出来的那种阴狠劲：“奶奶你就去那坐着吧，你腿脚不方便就不要走去走来的。要是摔倒了怎么办？”
　　“哎呀！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摔一下也没事。再说了你奶奶我走路很小心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陈雨秋拍了拍宋知越的手臂说：“知越啊，最近老王家的那个黑子是不是好久没来咱们家了。有时间你就多去和人家交流交流别总是一个人静静的连个朋友都没有。”说着陈雨秋还叹了口气：“多个朋友以后遇到事情也就多个人帮忙你知不知道。”
　　宋知越点点头应付到：“知道了知道了，刚刚我还遇到黑子了呢。他还说有时间就来找你聊聊天。”
　　宋知越把陈雨秋扶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对她说：“奶奶你啊！就在这里好好坐着，我去做饭。行不行。”说着便伸手拿起一个橘子快速剥好递给了陈雨秋。
　　陈雨秋看了一眼蹲在自己眼前的孙子，也满脸笑容的答应到：“行行行，我们乖孙子长大了。”说着接过宋知越手里的橘子。
　　宋知越起身拿起今天刚买的菜走进了厨房。
　　不过20几分钟厨房里就飘来了饭菜的香气，宋知越把做好的饭菜都端上了桌，陈雨秋也放下手中的橘子，走到了餐桌前坐下。
　　等全部都弄好之后宋知越也坐了下来，摆好碗筷后宋知越顺便还给陈雨秋盛了一碗粥推到她面前。
　　“今天吃粥？”陈雨秋问。
　　“嗯。”宋知越回答到：“硬食你不能吃太多，尽量多吃点流食会更好。”
　　不能吃硬食这件事还要从两年前的一天说起，当时的陈雨秋查出来尿毒症。听医生说陈雨秋不能长期吃硬食会影响到身体，所以宋知越每次在做饭的时候都会单独给陈雨秋做几顿粥吃。
　　再加上宋知越家里本身的家境不是很好菜吃的也很少很清淡。但宋知越跟本不在意这些。吃饭间宋知越从袋子里拿出了两盒药递给了陈雨秋说：“奶奶待会饭吃了，就把这药也给吃了。”
　　陈雨秋看了一眼那两盒昂贵的药，不满的撇了撇嘴：“把这药退了吧。我不吃，吃了也没用。”
　　说着又把药推回到宋知越的面前说：“知越啊！你也知道奶奶这病单吃药是没有用的。你把它拿去退了，把这退来的钱你拿起去学校用。”
　　听到这话的宋知越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心里很不是滋味开口道：“退不了，这药买了就不能退，管你吃还是不吃它都退不了。”
　　宋知越只要一听到陈雨秋说这些不治疗的话就很生气会说一些话语较重话。反应过来的宋知越觉得自己说的话太难听了就只好改口耐心的说：“奶奶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在学校每年都有奖学金，而且我也有在申请助学金，所以你就放心好了。”
　　宋知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继续说：“奶奶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养好身子，下周一的时候我再带你去医院做一次透析。”
　　陈雨秋被宋知越说的话堵的说不出来别的，最终还是把药收下。其实陈雨秋心里都知道，只是不想打击宋知越的内心。
　　她自己的身体她还是知道的，尿毒症这种病的开销也是非常的巨大，而且能治好的几率也是非常的渺茫。须臾间陈雨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说：“知越啊，你最近有没有遇到宋方伟？”
　　喝着水的宋知越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了怔，不带丝毫考虑的说了一句：“没有。”
　　对于宋方伟这个人宋知越可以说是恨之入骨，这个人其实就是宋知越的爸爸。
　　宋方伟这个人对于宋知越来说就是一个阴影是罪恶的源头。只要一提及这个人宋知越就会想起那些另自己自责内疚和让自己彻夜难眠生不如死的日子。
　　宋方伟赌博酗酒，家暴样样不少，在宋知越还小的时候。几乎每次都会毒打一顿。当时的宋知越还是有着一个妹妹和正常母亲的孩子。
　　可幸福永远都不会长久，宋方伟偶尔会殴打宋知越但因为他比较重男轻女所以打宋知越的妹妹宋彤和妈妈何谭会比较多，也更狠。
　　何谭不是没想过要离婚，但每次提出要和宋方伟离婚换来的却也只有长时间的毒打。甚至卑鄙到用自己女儿的性命来威胁。也有过报警处理，但也没有充足的证据被判定为家庭矛盾而不了了之。
　　可是偏偏再一次争执中却发生了意外，因为宋知越的插入宋方伟不小心失手杀了宋彤。最后还是在宋彤的命案上才和何谭离婚。
　　宋知越只要想起当年那副场景就会每日每夜的崩溃，只有通过伤残自己才能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没有就行，要是看到他就离他远一点，小心他来伤到你。”紧接着陈雨秋又骂了一句：“宋方伟那个狗娘养的在前天的时候刚出狱。你说7年怎么那么快我觉得就因该多关他几年。昨天我还在路上看到他了。”
　　“那个畜生啊，害死你妹妹就算了，还搞得我女儿连个正常人都不是。”陈雨秋说着眼角也泛起了红晕。
　　宋知越放下筷子眼神变得又阴霾冷淡了起来。对着陈雨秋说：“知道了，那你先吃着，我有点儿不舒服想先回房间里休息一下，你吃好就歇着，别乱动，待会我会来收。”
　　说完宋知越就回了房间，陈雨秋看着进屋的宋知越也是心里五味杂陈的。陈雨秋其实也知道宋知越肯定是因为他小妹彤彤的事情在自责。宋知越一直以来都觉得是他自己害死了妹妹。
　　别人不清楚但陈雨秋最清楚，她也曾多次告诉过宋知越这不是他的错和他没关系，但宋知越也从来没有听进去过。这都是宋方伟害的，陈雨秋也没有办法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心说：“这是心病要是他不愿意医生帮助，这种事情还只得靠他自己慢慢走出来才行，不然谁也帮不了谁。”
　　宋知越回到房间后，一整个人坐到了地下，一直脚曲着一只脚伸直。
　　宋知越一想起这件事就心里难受，不断拍打自己让自己好受些。
　　人在崩溃边缘真的会生出一种想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