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意外负伤、悉心治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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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这场惊天决斗并未如期举行。
叶孤城在决斗前夕，被蜀中唐门的大公子唐天仪用一把毒砂所伤。
唐门以暗器毒药著称，其特别之处就在于唐门毒只有唐门子弟能解，若中了毒没拿到解药，便只有等死的份。
叶孤城中毒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只因有人在京城开设了巨额赌局，买叶孤城胜的人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现在却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们在京城中闹出不少动静，最常见的便是杀死与之对赌的人，只要对赌的人死去，赌局自然不会作数。
西门吹雪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他想到了与独孤一鹤的那一战，独孤一鹤提前被人消耗内力，即便获胜他也没有喜悦，甚至感到了愤怒，那并不是公平的比试。
他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西门吹雪决定亲自找到叶孤城，确认他的情况。
春华楼上，陆小凤正与人谈论叶孤城受伤一事，忽闻得一阵花香。
六个白衣少女用明艳的□□铺洒满整条楼梯，叶孤城拾级而上，他头顶檀香木座的珠冠，衣裳纯白若雪，但映衬之下竟是他的脸色更白，那是一种莹润透粉的健康白皙。
叶孤城到春华楼不仅是为了见一见自己的朋友陆小凤，也是为了找一个人的麻烦，他一出手便废去了唐天容的双手，让他此生再无法使用唐门暗器，叶孤城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也破除了谣言。
“好一招天外飞仙！”陆小凤赞道。
“那本是天下无双的剑法。”叶孤城突然问道：“比起西门吹雪呢？”
“我不是西门吹雪。”陆小凤答道。
叶孤城笑了笑，正想说些什么，忽听到楼下传来骚动，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为何不直接问我？”
春华楼中的看客全都坐不住了，谁也没想到比试之前两大剑客会在这小小的酒楼里碰面。
西门吹雪慢慢地走到叶孤城的面前，细细观察他的脸色，接着西门吹雪拿起一旁桌上的茶杯递给叶孤城，“可有幸请你喝杯茶？”
西门吹雪这一举动着实突兀，叶孤城觉得奇怪却还是接过了茶杯，“抱歉，我只饮白水。”他的手还未来得及将茶杯放下，就被西门吹雪一把抓住了手腕。
叶孤城没有抵抗，任由西门吹雪抓着，反倒是在场的其他人紧张万分，还有人激动地站了起来，拖动着屁股下面的凳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西门吹雪的眉头已经皱起，他松开了抓着叶孤城的手，“我们的比试改到九月十五，在那之前，我想邀请你去我万梅山庄做客。”
叶孤城没有说话，似乎还在考虑，围观的群众不少都是参与了赌局的人，决定他们是富贵还是落魄的比试，情况发生丝毫变化都会牵动他们的心，有人忍不住发问西门吹雪：“为什么改日期？”
“私事。”西门吹雪的声音冰冷还带着杀气，刚才那一问已耗光了问话之人所有的勇气，现在更是不敢多问一句。
西门吹雪从始至终都在凝视叶孤城，叶孤城已明白西门吹雪的意思，他嘴唇微微抿紧，“好。”
“那现在就随我回万梅山庄吧。”
叶孤城没有开口拒绝，这便是默认同意。
在旁的陆小凤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不能同行，他很是惋惜地道：“那我便在京城等你们了。”
西门吹雪循声望去，表情疑惑，“你怎么在这？”
陆小凤语塞，并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西门吹雪的朋友，他这么显眼的四条眉毛居然也没有被发现。
看来只要叶孤城出现，就再没有人能入西门吹雪的眼了。
且不管江湖人如何解读西门吹雪的这一系列举动，叶孤城必然是清楚为什么的。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没有赶快马回万梅山庄，第一天晚上两人宿在半路上的一个小客栈之中。
“你发现了。”叶孤城未明说。
“是。”西门吹雪也不否认，“虽不知你为何要掩饰，但我绝不能放任你以这种状态来同我比剑。”
西门吹雪将从小二那要来的皂角交给叶孤城，“你脸上用的脂粉得用皂角才能洗净。”
叶孤城为了不让自己的脸色显得那么苍白，确实使用了少量的胭脂提升气色，他很诧异西门吹雪居然能发现这一点，不等他问，西门吹雪就自己答道：“号过你的脉便知你气血不足，脉象与面色不符，自然不可能是脉象说谎。”
“你精通医道。”叶孤城笃定道。
“是，所以一月之内我会将你治好，但需要你全力配合。”西门吹雪转身出门，“你净脸后将外衣除去，我去取工具。”
叶孤城清除脸上的脂粉后，直接脱去了上衣，露出白衣之下渗着血色的纱布，他能隐隐闻到疮口散发出的臭味，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在众人面前用香气浓烈的菊花铺路的原因。
西门吹雪回来时带着一坛烈酒和一个布包，布包展开显露出里面数量极多的小刀和银针，在烛光之下还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躺下。”
叶孤城照办，以他的伤口位置，躺下不可能不牵扯到伤口，但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面无表情地快速躺在了事先铺好的白布之上。
西门吹雪用刀划开缠在叶孤城胸腹的纱布，比溃烂狰狞的伤口更刺激的是扑面而来的腐烂气味，西门吹雪面不改色，先快速在叶孤城身上扎了几针缓解病人的痛楚，然后就开始反复地用烈酒冲洗伤口，黄白的脓水随着酒液滑落至叶孤城身下的白布，西门吹雪落刀又快又稳，一盏茶的功夫，伤口的腐肉已被全数割去，留下的皮肉皆是健康的鲜红。
撒药包扎之后，西门吹雪才想起去看叶孤城的脸色，他的额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可见忍耐得十分辛苦。
方才清理伤口的时候叶孤城一动不动，西门吹雪差点就要忘记自己医治的是一个活人，不过这样也省了他许多的力气去按住对方。
“现在的药粉只能缓解毒性，待回了万梅山庄我再尝试调制解药，切记七日内不可沾水。”西门吹雪收起包裹着脓液的白布，准备之后将其烧掉。
“多谢。”中毒多日，这是叶孤城第一次身体感受到轻松。
西门吹雪朝叶孤城点点头，离开了房间，叶孤城躺在床上，想了许多。
像他这样的剑士，注定孤高，没有妻子、没有儿女、没有朋友，寂寞是他唯一的伴侣。[1]
他在孤独中锤炼道心，明悟道法，在求道天途之上，他也必然踽踽独行。
隐瞒中毒导致伤口腐烂严重确实是他一意孤行的结果，他不想错过和西门吹雪交手的机会，而且中毒受伤之事也绝不能让南王父子知晓，否则计划恐生事端。
如今见过西门吹雪，叶孤城立刻就明白了，他们是同一种人。
与西门吹雪对话，他甚至不必多费一分的力气去解释，对方便能立刻明白自己的意思，仿佛两人已是相交多年的友人，处处心意相通。
他们本可以成为朋友。
然而他们练的都是杀人剑法，九月十五之后，只有一人可以活下来。
胸腹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叶孤城觉得胸口有种难言的窒闷，不过还未来得及等他细想，疲惫便如海上浪潮席卷而来，他很快陷入了沉睡。
回到万梅山庄，西门吹雪日日亲手为叶孤城更换伤药和纱布，叶孤城看得出来，西门吹雪的医术也是当世一流，只是没有他剑客的名声响亮而已。
据传无人能解的唐门秘毒，在西门吹雪眼里，也就是成分复杂的寻常毒药。
喝药调理了三天，叶孤城的伤口已彻底停止腐烂，伤口边缘开始慢慢结痂，但依旧不能碰水。
这几日叶孤城只能简单擦拭身体作为清洁，看着自己略显油腻的发丝，他皱着眉道：“可有方法让我沐浴？”
西门吹雪看出了叶孤城的难受，他考虑片刻后道：“有。”
西门吹雪不是耽于享受之人，可戚玉是，有条件他当然喜欢让自己过得舒服，于是在他的坚持之下，万梅山庄拥有了独立的浴池澡堂，倒也恰巧方便了叶孤城。
西门吹雪命小满将藤制躺椅洗净后放到浴池中央，池中微烫的汤水刚好能够没过躺椅，西门吹雪将叶孤城的伤口用油纸缠绕包裹起来，就算热水不小心漫过伤口的位置应当也不会触碰到伤口。
叶孤城仅腰间围着一块浴巾，躺在池水之中的躺椅上，西门吹雪也是如此，他立在池水之中帮叶孤城清洗头发，乌黑的发飘荡在水中，随着西门吹雪手按摩的动作不停地在水中游弋。叶孤城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他浑身上下肌肉紧绷，西门吹雪看出来了却没有管他，专心清理手中的发丝。
随着温热的池水一波一波地打在□□之上，叶孤城逐渐放松下来，甚至渐渐有了睡意。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人已经躺在了卧室的床上。
叶孤城大惊，他的警惕心居然下降到被人转移了个地方都没有醒来吗？
他从床上坐起，发觉身上的衣服穿戴整齐，伤口也换过药包扎完好，整个人更是久违地感到了干净清爽，可谓是通体舒畅。
他突然意识到，西门吹雪给他清理了身体，更换了衣裳，难道也是他将自己抱回的卧房？
晚饭时候再见西门吹雪，叶孤城面色古怪了一瞬，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几乎是心不在焉地用完了饭，好在西门吹雪没有用饭时候闲聊的习惯，并没有察觉他的异样。
“伤口若是恶化，及时告诉我。”
听到西门吹雪的声音，叶孤城心下一个激灵，抬眼看去，西门吹雪在认真注视着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发出的声音，“好。”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意外负伤、悉心治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