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乌木沉香》桃忆熠

2、开始（一）

　　“原来是你”，看到面前的人向前走了一步，借着余晖的橙黄光线，何欣美才终于看清刚刚阴影里的人
　　“许白白，你想干什么，你不想活了吗？”松了口气，原本惊恐畏缩的样子立刻消失，迅速换成高傲，充满怒气的大声叱责到。
　　“有些人就是蠢到可爱，记住今天。它会让你终身难忘的。”看到那副让人厌恶的嘴脸，许白白只想打到她妈都不认识了。
　　她一把从地上拽起她的头发，死命的往后拉像是拉一个即将掉下悬崖的人一样拼了命的向后拽着，死死的把她的头重重的按在树上，何欣美拼命地挣扎着。她从没想到看起来如此弱小不起眼的许白白会有惊人般的恐怖力气，让她丝毫都不能撼动一分。
　　感受到耳边慢慢靠近的如蛇在吐信子般的惊悚恐怖低语“像你这种天生站在高处的人，怎会知道我们这种处于地狱泥潭里苦苦挣扎的不甘与悲愤的力量。所以，别惹我们这种人，不然你就等着被我们拉入深渊，生不如死吧。真是可悲的人，我想那个地方一定有许多人在等你吧。好心提醒你一句，下次再惹我，如果有上帝，老子的任务就是送你去见上帝。”
　　听到恶魔的警告，她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但从没被人如此对待过，可笑的自尊让她嘴硬的尖叫
　　“许白白，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没人要的贱人。我看你被抛弃，就是自己作恶太多。连自己的亲生父母也觉得你有病，没脸要你。”
　　“贱人”哈哈，听到这些话。许白白没有任何感觉，反而感觉好笑的大笑起来。
　　“不错不错，继续”松开了何欣美，许白白愉快地笑道，鼓励的拍了拍手。
　　其实在听到笑声时，何欣美心底就产生怪异的感觉。正常人在听到这些话会开心的大笑吗？果然是个神经病。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有点不敢骂下去。
　　如果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打死她都不会说出刚刚那些话。看到突然愣住的何欣美，许白白发狠的一把揪住何欣美的头发，干净利落的一脚踢在她的膝关节上，听到股骨碎裂的声音。
　　“啊”不管何欣美的惨叫声。她唇角一勾，不由莞尔，让人觉得她并无作恶，走到作势要爬起来的何欣美面前。
　　轻蔑一笑一手扣住她的上脑壳，重重往地上一砸，血渐渐从脑门儿溢出来。她毫不在意笑着说：“记住，以后再惹我。恐怕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的了。”说完，没再看地上昏迷的人一眼，直接抓起书包，往背上一甩。就慢悠悠的径直离开小树林了。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无视李春花的嚷嚷声，直接回到房间锁上门。把自己重重的往床上一甩，一股不知名的疲惫感涌上来，劳累的转过头朝着书桌前的窗户。
　　看着夜空中的星星，许白白脑海中闪现了一句话：真正的痛苦，没有人能与你分担。你只能把它从一个肩头，换到你的另一个肩头。想了会儿，想到自己刚刚会矫情的想这些，这可不像她许白白。既然上了生活的贼船，那还是做一个随心所欲的海盗吧。
　　乱七八杂的东想西想，一张具有极大冲击性的脸浮现在脑海中，不知为什么，其它五官都是模糊的，唯独那双夜空中的眼睛漂亮的让她想抚摸。生平第一次，会有人的眼睛让许白白觉得想沉溺其中。
　　可惜，可能没有什么机会再见面吧。遗憾的在床上滚了滚。
　　“啊，不想了，不想了。”就直接快速的用独家睡眠姿势进入睡乡了。
　　许白白绝不会想到，下一次的见面会如此之快。还是在这种情境下。
　　早上，天空才刚刚醒来。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静静的停在一个两层式的破旧，年代久远的小楼。
　　旁边的几乎所有居民都跑出来围观这从没有看到的场景。见到车旁站着的黑色魁梧的壮汉，只好打消了摸一摸的想法，站在离它不远的地方指指点点，热火朝天的议论，暗自揣测这家人。
　　许白白早上一醒来就看到这副令人难以平静，厌烦的场景。顺着视线向右一看，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反复早料到似的。转身走回房间，面无表情的在手机上打下：进来。往床上一扔，就乌龟般的速度去洗漱了。
　　慢慢的弄好之后，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披散着头发，随便在身上套一件衣服就老人般的步伐下楼了。楼下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严肃的坐在沙发上，后面站着貌似保镖的壮汉。
　　旁边的李春花夫妇满脸复杂的青着一张脸坐在旁边，隐隐透着一股灰败的气息。看到许白白一如往常般很迟才起床，照样不疾不徐的走下楼。嘴唇动了动，低下了头，什么也没有说。
　　“小姐，该回去了”看到已经有五年没见的少女，老人激动的偷偷低下了头，不想让人看到他的湿润微红的眼眶。
　　从五年前夫人意外去世，当他从绝望中惊醒出来想起那个冷若冰霜的少女时，女孩早已消失不见了。如果不是昨天意外地收到一则短信：来找我。他可能余生都会在忏悔中度过了。
　　呆呆的望着朝他走向的少女，老人至今都不敢相信，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上帝听到他的每天怒吼与祈祷。
　　情绪早已越来越满，不是自己能控制住的了。双手掩着自己脸，老人终于忍不住的掩面痛哭，泣不成声。
　　“好久不见，苏爷爷。”站在老人面前，少女像没看见老人的失声痛哭。
　　出乎意料的露出了充满轻松温暖的微笑，安抚的伸出了双臂。看见少女的举动，老人瞬间像老了几十岁一样，颤巍巍的向前迈进，紧紧的轻柔回抱住少女。“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你苏爷爷保护你......”呓语的在耳边念叨。
　　忍着不适，少女在老人背上拍了拍，无奈的微笑道“知道啦，你还不了解我吗？可没有人能让我吃亏。”松开少女，老人从头到尾地仔细扫描，一根头发丝都不愿放过。
　　最终得出结论，说谎。可他没有反驳少女的谎言，“哼，现在就走。”看得出老人一刻也不愿她现在呆在这间屋子。
　　“咳咳，白白”，许河川看再不说话，恐怕今后再也没有机会了。鼓起勇气，打破两人的结界。
　　听到熟悉的男人声音，终于想起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转头看向了那个男人，仅仅微笑着说了一句。“谢谢，再见”就直接转身离开了，没给女人一个眼神，朝着大门口径直离开了。
　　“自己今后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对我们小姐做过的事。我们小姐说了，先欠着。但是一旦让我发现，你做了对我家小姐不利的事，你应该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哦，顺便说一句，我会派人盯着的，盯的途中，杀个人，应该就是顺手的事。”说完，不再看女人变得苍白惊恐的神情，吩咐手下把二楼少女的全部东西收拾好。
　　就赶紧朝着少女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搂着妻子的肩膀，许河川却面色平静，陷入沉思中。
　　早在听到那句：谢谢，再见。他就知道，他跟少女的缘分已经断了。被她亲手斩断了，其实没有听到自己最后想听的话。也没有关系了，因为他知道她没有恨他。就足够了。
　　想起那天晚上，可能是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救看起来快死去的人，想了想。也许是被她明知快死了却依然淡然处之笑着看他，洞察般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他的羞耻内心深处。唤起了他微不足道的善良。
　　就是这点善良，让他们全家逃过一劫。
　　脑海中浮现出少女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让他一直记忆忧新，因为这是他听到的迄今为止她对他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无能为力的事，当断。生命中无缘的人，当舍。心中烦欲执念，当离。目之所及，皆是回忆。心之所想，皆是过往。放下执念，才能回归安宁。
　　想起她说这话时，小小年纪的她仿佛已经经历了什么，有着老人家才有的看透人世红尘的淡薄和淡然。虽然不是很明白什么意思。
　　但能知道一件事：想要安宁，就该当放则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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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速公路上，车子飞速的前往机场。后面跟着三四辆奔驰，一看就知道这次出来，有不少人睥睨窥觎，所以带了一些手下以防万一。
　　毕竟，现在北京的有些人都通过某种渠道知道了，苏家的大小姐找到了，并且快回来了。
　　有一些人都看热闹般的摩拳擦掌期待苏家接下来的这场闹剧。但还有一些人却暗自揣测这其中的用意，派人偷偷调查，尾随着。
　　车子里，诡异的安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通过后视镜的反光，少女轻轻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假寐。看到她丝毫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老人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觅儿，这次回来，你想做什么。”
　　其实她早就知道老人一定会主动开口，但她没有主动开口谈话的习惯，所以她一直在等着。知道老人终于忍不住了，少女抬起眼皮。
　　声音轻的像一缕消失的烟反问“做什么？”然后轻轻抬起右手，翘着腿，松松的撑住下颚。
　　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思考了一会儿，她噗哧一声的回答。“看看吧，主要看我的心情，要是我心情不好的话，那我也让某些人不好过。”说完，少女好像不想再回答，重新闭上了眼睛。看到小姐的拒绝再回答的态度，老人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转移了视线。
　　他知道这五年，小姐一定经历了很多无法让人想到的事。他查找了许多地方，都没有一点关于小姐的痕迹，甚至都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所以，无法深入想下去。他怕，自己会承受不下去。更加无言面对逝去的夫人。
　　不知道老人的复杂心里活动，其实她的内心早已波涛汹涌，不如表面表现得那么轻松惬意，无所谓。
　　她知道从见面起，老人就避开谈及从前的事，没有询问她一句关于这五年自己的去处，干了什么。仅仅一句：回来就好。让她的心微微暖了暖，这就是她的家人。
　　听到老人叫她“觅儿”她才知道，原来她还有一个属于她的名字:苏星觅。
　　深处印象中的母亲，抚摸着她的头，微微弯下了腰。充满慈爱的对她说“愿你余生都能，华星秋月，繁花锦觅。所以小星觅，这个名字可是带了母亲对你的保护哦，你一定不能弄丢。知道吗”
　　看到女孩歪着头，迷惑的望着她。她失笑的恶作剧般刮了刮小星觅的鼻子，亲了亲女孩的额头，望着她的眼睛，嘴唇动了动。
　　后面母亲似乎对她说了一句话，只感觉挺重要的。但距离现在实在太遥远了，记忆有点模糊不清。
　　唯一印在脑海中的是，母亲最后望着她的那双悲伤，不甘，不舍充满爱意的复杂目光。
　　如果她能像现在这般大，该有多好。
　　如果她能读懂母亲望向她的眼睛里，想要对她说的话。该有多好。
　　每次想到这里，她都会对自己说:“Hang in there（坚持住）”没什么的，只要再坚持一秒，她一定可以更加强大。那些曾让她遭受过痛苦的敌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什么看心情，她现在的心情就非常糟糕。接下来的一些人准备好她的怒火吧……
　　“小姐，到了。”听到老人的说话，迅速的调整了自己的思绪，星觅睁开了眼睛。推开车门，双手插兜，闲庭若步的登上了早已在那等候多时的私人飞机。
　　看到星觅望着外面，老人笑嘻嘻的说“可能还需要三四个小时才到，小姐不如乘机多休息一会儿。等到的时候，可能会费不少精力。”
　　听懂了老人的话，星觅双眼难掩激动，兴奋的情绪。望着某边的方向，默念了一句：北京，她回来了。想起唐家的一些人，期待的闭上了眼睛。
　　等待着接下来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