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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柳家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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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暻煜本不愿让谭悦仪掺和进这些事情中来,奈何谭悦仪一直坚持,并且有理有据,他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最后只好派一批暗卫紧跟着他们,保他们平安无事。
若是可以的话,裴暻煜也想陪在洛渊身边,好好查清楚他身边潜在的危险,可他现在很忙,手里有更要紧的事需要处理,成败在此一举,他绝不能前功尽弃。
于是谭悦仪便开始领着洛渊出门去查牌坊倒塌的事件。
新年将近,大街小巷比往日热闹了许多,现在的星渡城,也就只有这些特别的日子可以多一些烟火气。
洛渊还是第一次同谭悦仪单独出门,气氛有些奇怪。
他本来还想拉几个熟悉的人一起,可江晚黎和彭瑞宇这段时间不见人影,连带着小嘉宁都没空到城主府来玩儿了。
而贺景珩两人,自从将叶栀带回来之后,他们就一直在商讨着什么,那个叶栀身上似乎有什么秘密,洛渊没能弄清楚,只知道他们也都开始变忙,洛渊没办法拉上他们一块出门。
最后只剩下谭悦仪,洛渊不情不愿没得选。
所幸经过上一回谈心之后,他同谭悦仪的关系好了许多,至少裴少主不再像先前那样对谭少主百般抗拒。
坍塌的牌坊已经被清理干净,新的牌坊还没有开始修建。
洛渊和谭悦仪一块来到这里。
洛渊在星渡城生活了这么多年,这座牌坊一直都在,已经不知道在此屹立了多少个岁月,它绝对不会轻易倒塌。
况且,裴暻煜先前就已经派人查过,牌坊的倒塌发现人为的痕迹,并不是意外。
牌坊周围有少许商铺,都是些经营吃食的店家,这儿离河边不太远,走水路的旅客或者别的什么人,上了岸去寻找吃食也方便。
洛渊和谭悦仪出门得早,多数商铺尚未开门,只有一家馄饨店开了门。
谭悦仪干脆领着洛渊去吃馄饨。
店家很快就给他们上了三碗热乎的馄饨,上完后说声慢用便转身离去,谭悦仪及时喊住了他。
店家有些迷惑:“客官还有何吩咐。”
谭悦仪指了指多出来的那碗馄饨:“这是给掌柜点的,不知掌柜能否坐下与我们闲话几句?”
店家眼底的疑惑更甚,他瞧了瞧这一大一小,瞧着并不像什么坏人,时辰尚早,店里也没什么客人……
犹豫片刻,店家在他们身边坐下:“客官这是要打听什么事吗?”
他有些担忧,怕这两位打听些什么不该打听的东西,现在这世道,他可不敢随便乱说。
“掌柜莫要担心。”谭悦仪朝他笑了笑“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想跟你打听打听那倒塌的牌坊的事情,我们是奉城主之命,特来调查此事的。”
听她这么说,店家总算松了口气,既是城主府的人,他自然是要配合的。
不等谭悦仪两人开口问,店家便道:“那牌坊是人为弄塌的对吧?”
谭悦仪眨了眨眼睛:“掌柜知晓此事来龙去脉?”
店家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他说:“我跟这条街上其他商贩不同?我家就在这儿,夜里也宿在这里,所以我这馄饨店向来开门最早关门最晚。”
这一点是真的,谭悦仪和洛渊的馄饨都吃一半了,这条街上的其他商铺仍旧没有开门。
店家继续道:“就在牌坊倒塌的前一天夜里,我在睡梦中突然被轰的一声给炸醒了,那声音大的呀,把我三魂都给惊没了。”
谭悦仪拧起眉头:“可知是哪来传来的声音?”
店家毫不犹豫地道:“就是那牌坊所在的方向。”
店家那会儿被吓懵了,缓过来之后爬起来想要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惜他在街上转一圈后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一度以为是自己在发梦,脑子不清楚,正打算回去休息,却瞥见一个清瘦的身影从牌坊上跳下来,往城门的方向奔去。
速度太快了,只是一闪而过,店家不是术师,他甚至分不清那到底是自己眼花还是真的有一个人从自己面前掠过。
那个夜里,他都没有休息好。
结果没多久那牌坊就塌了,店家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发预示梦,为这事,他不安了许久。
“我也不知道我这经历到底是真是假。”店家轻轻叹了口气“若是你们能够查到真相,希望到时候也能告知小的一声。”
谭悦仪道了声自然,快速解决自己碗里的馄饨,再抬头时洛渊也差不多吃完。
“吃好了吗?”
洛渊抬头,眨了眨眼睛。
“吃好就走吧。”谭悦仪放下银子,将手递给洛渊,让他握着自己的手。
洛渊沉默片刻,把手搭上去。
守城的守卫们对谭悦仪并不熟悉,但洛渊那头标志性的白发,还是有很多人认得的。
他们朝洛渊行礼。
洛渊摆了摆手,仰头看向谭悦仪。
“想问你们一些事情。”谭悦仪开口。
“少主请吩咐。”
谭悦仪:“牌坊倒塌当天是谁值班?”
守卫想了想,从队伍中喊出了两人:“除了他俩,其他人今天休沐。”
谭悦仪点点头表示明白,她朝那两个人问:“牌坊倒塌的事情你们知道吗?”
守卫点点头:“那天动静很大,我们还有人帮忙清理已经坍塌的牌坊。”
谭悦仪:“据调查,有人说在牌坊倒塌前夜,牌坊这边曾响起过一声巨响,还有一个瘦削的黑影朝城门口这边跑过来,你们有没有印象?”
守卫们闻言沉默,他们也在思考,片刻后,他们对谭悦仪说:“声音没有听到,但若是说瘦削的身影,好像的确有些印象。”
那天晚上无月,乌云遮蔽天空,守卫们像往常一般镇守城门。
有一个影子一闪而过,有些守卫看到有些没看到,他们跟身边的同伴说,一直没能确定那到底是不是眼花。
守卫往另一个方向指了指:“就在那一边,但下官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清楚。”
谭悦仪点点头,拉了拉洛渊的手:“走吧,换个地方瞧瞧。”
洛渊默不作声地跟着她走。
没一会儿,谭悦仪停下脚步,朝洛渊看过去:“想说什么?”
洛渊抬头看她,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怀疑:“我们这样乱走,真的能查得清楚吗?”
谭悦仪沉默片刻:“那你说说,我们应该从何查起?孤都听你的。”
洛渊:“……”他不知道。
谭悦仪揉了揉他的头发:“既然不知,那便好好随着孤去查案吧。”
洛渊:“……”
在星渡城待了这么多年,洛渊在城里游荡的时间甚少,都是裴暻煜带着他去哪里就去哪里,其余时间基本在固定的那几个地方。
被谭悦仪牵着手走在乡间小路,他好奇的四处张望,似乎逛得还挺高兴。
“没来过这些地方?”谭悦问。
洛渊点了点头。
谭悦仪看他这么乖巧,心里也高兴:“那便好好逛一逛,权当看风景。”
洛渊沉默。
看风景?
不是查案吗?
他记忆中为数不多在这种地方游玩,还是上一次裴暻煜带他出去踏青,后来一直很忙,便再也没有机会。
谭悦仪正想逗逗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就感受到了什么,她猛地抬头,抽出鞭子挡在面前,将洛渊护到身后:“谁?”
身后跟着他们的侍卫们也都紧张了起来。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一个老成的声音传过来。
洛渊眼前一亮,当即跑了出去。
“诶……”谭悦仪伸手拦他,结果眼前人影一闪,洛渊就让一个从树林里窜出来的人给抱走了。
谭悦仪:“……”
“靳爷爷。”洛渊出声喊人。
“诶。”原来竟是靳天梵。
靳天梵把目光放到谭悦仪身上:“谭少主为何会与小渊出现在此?”
谭悦仪朝他拱手作揖:“孤与裴少主在查牌坊坍塌一案,正巧查到此处,靳老为何在此?”
靳天梵扭头看向自己身后,不多会儿,彭瑞余骑着马,带着军队出现在小路的尽头。
他从马上下来,朝在场众人拱手行礼。
彭瑞宇解释道:“这是柳家村附近,我们正在寻找柳杏的踪迹。”
说来奇怪,这个柳杏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彭瑞宇带着人找了这么久,始终什么都没有找到,于是便想着带靳天梵来看看。
靳老到底是靳老,姜还是老的辣,彭瑞宇自认自己资历不够,要是让靳老来帮忙,说不定就能找到了。
谭悦仪也给他们讲了自己走到这边来的原因。
彭瑞幸闻言皱眉:“怎会这般巧?”
导致牌坊倒塌的疑凶往柳家村方向逃,对洛渊下毒的疑凶柳杏下落不明,她正好是柳家村之人,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谭悦仪思索片刻:“难不成,造成牌坊倒塌的疑凶,难道就是柳杏?”
彭瑞宇:“有这个可能。”
谭悦仪:“那便随孤一块进村看看。”
跟着他们的侍卫们瞧见靳天梵等人,悬着的心瞬间落下,单靠他们去保护这两位,实在不太容易,这会儿有靳天梵他们,跟吃了定心丸差不多。
一行人往柳家村的方向走去,靳天梵一直抱着洛渊,没给谭少主同他单独培养感情的机会。
洛渊明显还是跟靳天梵关系更好一些,这一路走来,谭悦仪都没能跟他说几句话,但靳天梵却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洛渊说着话。
柳家村是一条小村庄,村民们大多安守本分,一整条村子的人都姓柳。
柳杏是四年前被招进城主府的,她无父无母,家里除了一间家徒四壁的茅草屋什么都没有,所以能够在城主府做活她很高兴,因为城主府包揽了她的食宿,她本人也很勤快,这是跟她认识的其他侍女所言。
只是谁也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会对洛渊下手,也不明白她怎么会消失得这么彻底。
他们来到了柳杏那间茅草屋,这里看起来根本没办法住人。
彭瑞宇打量着那间茅草屋,凑到靳天梵身边去:“靳老,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收买了她?”
以柳杏的条件来看,她该是很缺钱的,如果这时候有人花钱收买她,让她对洛渊动手的话,她或许真的会答应。
靳天梵没有说话,单手抱着洛渊,另一只手拔出剑,挽个剑花便将那茅草屋给劈开。
里面什么都没有,不像是有人生活过的模样。
靳天梵收回剑,抬脚往屋里走过去。
洛渊双手环着靳天梵的脖子,四处张望着,他不是没见过这样的环境,这样的茅草屋对他而言是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彭瑞宇与裴暻煜在沉垣宫那些年什么都经历过,所以他也很淡定,只有谭少主从来没有在这种地方生活过,一脸震惊。
她不敢相信,这样的地方怎么可以住人,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靳天梵往前走了几步,倏然低头看向地面:“这里有一个地下通道。”
彭瑞宇朝自己身后的侍卫们道:“给本官搜。”
茅草屋就那么一点儿大,很快该搜的不该搜的都搜了一遍,最后在屋内为数不多的家具--那张木床底下,找到了一处狭窄的入口。
谭悦仪想上前查探,却让彭瑞宇给拦住了:“谭少主小心,且让下官先去查探一番。”
说完,不等谭悦仪说话,他率先跳入那个入口。
片刻后,彭瑞宇的声音自地下传上来:“似乎是一个条地道,地下面积还算宽敞,都下来吧。”
靳天梵留了些侍卫在外边守着,其余人跟他一块跳下去。
地道里环境异常昏暗,侍卫们点燃火把。
谭悦仪摸了摸地道里的墙壁:“这墙上好像有东西。”
彭瑞宇闻言,举着火把靠近:“没有啊!”
就是很普通的一堵泥墙,他没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谭悦仪微微蹙眉,她就是觉得不对劲。
想了想,谭悦仪抬起手里的鞭子,用力一挥拍向那堵泥墙。
轰的一声,墙塌了,烟尘滚滚,众人都呛咳了起来,视线也受阻。
但烟尘散去,墙后的真面目这才显示出来,那竟然是一个装满珠宝的坑。
洛渊动了动,从靳天梵身上滑下来,跑到那个珠宝坑边上去,抬手便捞起一堆玉佩。
他回头看向靳天梵。
靳天梵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扔掉那玩意回到自己身边:“来路不明的东西不要乱碰。”
洛渊果断将那些玉佩都放下,回到靳天梵身边。
靳天梵道:“晚些让人将这些东西带回城主府去查验一番,现在先看看这地道到底通往何处。”
他倒是想看看一个农户之女,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这地道里面还有什么“意外惊喜”。
彭瑞宇赶紧应下:“这地道只有一个方向,走到尽头应该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只是不知那柳杏,会不会就藏在这地道的尽头,若是能将她找到,也算是将心里的一根刺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