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人偶师的漂亮人偶（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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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
“不着急！慢慢跟着我念：‘爸爸，我饿了。’”
“爸爸，我……饿了。”
“真乖，糜伊真乖。”
“爸爸……”
漆黑的天空中挂着一轮红湿的月亮，钢筋水泥筑成的高楼如同魔鬼般张牙舞爪地耸立着。
在这条不起眼的小巷尽头，一间古朴精致的人偶店内还亮着昏暗的光。
一只只栩栩如生的人偶被放在墙上透亮的玻璃橱窗中，橱窗下是占据了店铺二分之一面积的工作台。
台上堆着大小不一、颜色各异、不同材质的人类肢体、头颅和眼球，树脂沫与玻璃碎屑四处散落着，散发出细碎的光。
此时，一名比人偶还要精致漂亮的银发蓝眸的人偶师正坐在工作台前。
他在杂乱的工作台中央铺了一块昂贵的红丝绒毯子——
将一只手脚修长、与他一般高的人偶娃娃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上面。
这只人偶同样漂亮精致得出奇！
黑色礼服勾勒着完美的身体线条，晶莹的绿色双眸看上去高贵又孤傲，再配上那精心雕琢的五官，任谁见到都得感叹一声：“神迹！”
这不是“神迹”，是他最心爱的作品。
白瑭看着面前娃娃，温柔地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黑色短发，轻声唤道：“糜伊。”
糜伊乖巧地蹭了蹭他的掌心回应着他，依赖又缱绻。
“糜伊，现在是晚上了，告诉爸爸你想要做什么？”白瑭引导性地问道。
“爸爸，我……”
糜伊歪了歪头，绿色的双眸中满是迷茫。
“又打算用撒娇蒙混过关吗？糜伊？”
见此，白瑭心里一阵柔软，同时也失望地叹了口气。
不够！还是不够。
糜伊还是不能够完全自主地进行“非设定性”沟通。
唉……
白瑭——全联邦最优秀的天才人偶师。
十岁出道，出道十年。
做出过无数个全联邦最“完美”的人偶，一次又一次打破自己的纪录，创造了一个接一个的人偶神话。
被誉为人偶界的神明。
无数达官显贵、富商巨星对他的人偶趋之若鹜，想请他做私人人偶师；各大人偶连锁奢侈品牌砸下重金，捧上首席设计师的位置，只为求他指点一二。
然而，在两年前也就是他出道八年时，他做出了一个令全联邦都为之震惊的决定！
他放弃了已有的金钱、名誉与地位隐居了——为了作出真正的完美人偶。
这些年，他做出过无数个“完美”的人偶。
他们拥有着柔软的皮肤、37度的恒定体温、对答如流的语言能力，甚至只要给出足够的价钱白瑭还能让他们流出类似于人类的血液和体*液。
这样高超的技术让整个联邦都惊叹不已！
不少媒体甚至冠以他“联邦女娲”的夸张称号。
全联邦都说，他的人偶是世界上最完美的。
全联邦都说，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再有比这些“完美”人偶更加完美的人偶了！
然而，在白瑭看来那些所谓的“完美”人偶，其所有精彩绝伦的反应、流畅动作、“自主”的语言，都是经过精密调试做出来的而已，毫无技术可言！
它们除了拥有足够类人的外表之外，与那些丑陋的人工智能机器人没有任何区别！
人人都说它们是完美人偶，但在白瑭眼里它们不过一堆拥有精巧“设定性”的残次品罢了。
他想要做的是真正的完美人偶！
一个能够自主思考、自主沟通、体温与正常人类一样自主波动、自主地产生生理反应的——“非设定性”完美人偶！
这是他作为一名人偶师此生的终极理想！
想到这儿，白瑭的脑海中浮现两年前那个满天都是绿色极光的夜晚——
一颗星子坠落在海港的贫民区处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其震动导致百米高的海啸吞噬了一大半海港区的街道。
氚元素超标的海水向着岸边涌来，咆哮着海港区3/1的建筑与行人吞入腹中。
联邦官方反应迅速，很快大量的警用悬浮车与警员赶到。
“快！！往这边撤离！！”
“天呐！是什么掉下来了？”
“领取物资的往右走！”
“隔离服和隔离带准备！！”
“妈妈……妈妈！！”
“谁家孩子？！这是谁家孩子走丢了？！”
“……”
暴雨倾盆，海与天连成一片，漆黑浪与漆黑的云一起在绿色的极光中翻涌着。
人群的呼喊、惊叫声与警用悬浮车的鸣笛交织在一起，海港区街道一片嘈杂。
他穿着一身黑色连帽雨衣安静地穿过了隔离带和警设关卡。
哗哗的雨幕被风吹得乱飘打湿了他额前的银发，水珠顺着发梢一颗一颗地往下滴落。
在踩过警设关卡前的水洼时，他听见两名联邦警员正靠着“乌拉乌拉”响着警笛的车交流道：
“找到掉下来的东西了吗？”
“现在还没有，估计是被浪卷进了海里！”
“啧！麻烦！还得继续搜……不然，万一是个污染辐射超标的东西该怎么办？”
“污染辐射物还好，就怕是个污染辐射严重的‘异种’。”
“是啊，如果是个‘异种’那麻烦就大了……”
“……”
闻言，白瑭将雨衣的帽子拉下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踏着水洼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回到家后，他将刚刚在海边捡到的东西掏了出来——
一块碧色透明的“石头”。
这坚硬的、散发着绿色荧光像极了翡翠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石头，白瑭不清楚。
但经过观察后，白瑭可以确信这是他之前从未见过的材料，也是他找到的原生能量最强的材料！
在测试过污染值与辐射均在合格范围内时，白瑭兴奋异常！
只有这样完美的材料，才配得上他“非设定性”的完美人偶！
当天晚上，他用那碧色的萤石为他半成品的人偶做了一颗心脏和一双眼睛，并给他取名为——糜伊。
自此，他的完美人偶诞生了！
“爸爸……爸爸！”
糜伊的呼唤将白瑭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嗯？”
白瑭的视线重新落回到了工作台上的人偶上。
人偶张开双臂向他索取拥抱，如同祖母绿般晶莹的双眸中闪烁着象征初生的懵懂与依恋。
白瑭眉心不着痕迹地蹙了一下。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不喜欢、也不能和他人有过多的身体接触。
甚至连握手这种基本的社交接触，在不戴手套的情况下超过五秒都会让他的胃部开始痉挛，最终导致呕吐。
制作人偶的过程中，在人偶拥有与真人无异的37度恒温皮肤之后，他也需要戴上工作手套才能完成最终的制作。
至于拥抱，那就更不可能了。
但……
“爸爸！”
坐在工作台上的糜伊似乎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扑进了白瑭的怀中。
白瑭先是眉心一蹙，随后伸手搂住了在他怀中乱蹭的人偶，嘴角无奈地上扬了几分。
但，糜伊……是特别的。
根据人偶师守则——
1.禁止在人偶制作过程中沾染人的气息；
2.禁止以灵魂作为人偶的活动媒介；
3.禁止给予人偶过于逼真的眼睛。
以上会导致人偶制作失败，或者人偶脱离人偶师控制的风险。
然而，为了将糜伊打造成极致完美的人偶，白瑭已经践踏了所有规则！
他天天与糜伊同吃同睡、以自己的灵魂作为糜伊的活动媒介、用了他能找到的全世界最完美的材料为糜伊做了一双绝美逼真的眼睛……
这两年来，他养糜伊养得比自己还要仔细！
因糜伊看上去甚至没有基本的人偶特征，也从未有过人偶定时维修、保养的相关特性，虽然尚未完全掌握“非设定性”反应，但已经完全拥有正常人类的条件反射与情绪波动了。
因此，蔷薇巷内所有邻居都以为他们是一对亲父子，而糜伊是一个“先天特殊”的孩子。
甚至，住在隔壁的机械维修师老李还劝过他：“知道你爱孩子，但过度溺爱和保护对孩子不好！我看糜伊这孩子也挺聪明的，不如早点送到特殊学校去，说不定过两年糜伊就能正常说话了！”
对此，白瑭只是面无表情但非常礼貌地请对方喝瓶可乐。
他很感谢有人像关心人类一样关心糜伊，让糜伊处在“完全人类”待遇中，更有利于“非设定性”情绪反应的进步。
并且，只有他知道他的宝贝糜伊不是“挺聪明”，而是聪明极了！
要知道，糜伊的真正年龄可不是他外表看上去的16岁，而是只有2岁。
虽然糜伊尚未完全学会“非设定性”表达，但他的进步和成长速度让白瑭震惊！
原本以为将一个人偶的“非设定性”反应训练到现在这个样子最少也得十年时间，甚至中途遭遇失败导致人偶成为“废品”的概率达到80％！
但，他的糜伊仅仅用了两年时间就看上去与正常人类别无二致了！
身为全联盟最强人偶师的他有时候都忍不住怀疑糜伊真的是他做出来的人偶吗？
他真的做出了糜伊这么完美的人偶吗？
他的制造“非设定性”人偶的梦想真的就这么顺利吗？
从在海边捡到那颗石头一直到糜伊的诞生，再到糜伊成长得如此迅速，居然一点瓶颈都没有遇到！
他的糜伊，当真是他的宝贝啊！
思及此处，白瑭忍不住在他怀中乱蹭的人偶的毛茸茸的脑袋。
他丝毫没有发现，此时将脸埋在他颈窝处的人偶那双翡翠般的绿眸中闪过了一丝促狭贪婪的光芒——
那是完全不属于正常人偶，也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个阶段的“非设定性”人偶眼中的光芒。
“爸爸……”
糜伊贴在白瑭耳边轻唤道，嗓音有些沙哑。
白瑭的身体有些敏感地轻颤了一下，他尝试着想要引导糜伊的非设定反应：
“糜伊，想要抱抱的时候，就说：‘爸爸，抱抱。’”
糜伊没有回答他的话，而且熟练地跨坐在他的腿上，抱着他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
蹭了一会儿后像是不够满足，又直接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轻嗅着他的气息，一边嗅一边还用柔软的嘴唇碰碰他脖子。
绵密的痒意，让白瑭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糜伊似乎更加兴奋了，张开嘴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糜伊……嘶！坏孩子！”
糜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紧接着是轻轻的舔舐和伴随着吮吸的细密的亲吻……
白瑭忍不住蹙眉。
果然，他还是不能习惯和人如此过度地接触，但……
“嗯……”
糜伊突然含住了他的耳垂，白瑭大脑一瞬间空白，整个身体忍不住轻轻发颤。
但……为了糜伊、为了他的“非设定性”人偶，为了让糜伊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小孩儿健康成长，他可以……
“嘶……糜伊！”白瑭发出一声惊呼。
就在刚刚人偶在他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在感受父亲的颤抖之后他轻笑了一声，又伸出舌尖在那诱人的耳垂上乖巧地舔舐安抚。
他可以……为了糜伊。
白瑭搂着糜伊的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了，他下意识地想挣扎却被人偶束缚住了手脚。
此时，与其说是他坐在椅子上搂着糜伊，不如说是糜伊将他整个人压制在了椅子上。
这时白瑭才惊觉，糜伊似乎比他高一些。
明明两年前给这孩子初设设定的身高是160CM，那个时候他将糜伊抱在怀里还是小小的一只，没想到现在这孩子已经长高了这么多了！
想到这儿，白瑭心里涌上了一股老父亲的欣慰，原本想要挣扎的心情一扫而空，任由怀中的人偶为所欲为。
“爸爸……”
怀中的人偶似乎感知到了父亲的顺从，变得变本加厉了起来！
人偶的柔软湿润的唇舌离开了被吮吸得晶莹透红的耳垂，来到了精致诱人的锁骨处细密啃咬着留下斑驳又暧*昧的痕迹。
“糜、糜伊……”
人偶的手不知何时顺着白瑭衣服的下摆钻了进去。
白瑭呼吸越来越急促，淡漠的蓝色双眸中染上了湿意。
“父亲……糜伊最喜欢父亲了！”
闻言，白瑭竭力克制着反抗的欲望，任由人偶在他身上随意shun吸、啃咬着。
他不断地说服着自己——
为了糜伊、为了“非设定性”完美人偶、为了他的毕生理想……
可……
“啊……”
喉结被咬住的一瞬间，白瑭大脑空白了一瞬！
可是……正常的父子是这样相处的吗？！
他从来没有过正常亲子互动和温馨的家庭生活，不清楚普通父子之间相处的模式。
正、正常的父子之间会这样吗？
“最喜欢……父亲了！”
糜伊乖巧依赖的话瞬间打消了白瑭的疑虑。
会吧？
他记得，家里的育儿书籍上都说身为父亲应该尽量满足孩子的亲昵……
“哈……”
糜伊轻轻舔了一口白瑭的喉结，感受着怀里人的轻颤，喉间发出了满足的轻笑，眼神戏谑又贪婪。
真可爱！
爱看书的人偶师，最好哄了！
糜伊喉头发出一丝喟叹，随后满足地欣赏着父亲的身体。
此时，纠缠中的两人根本不像是人偶和人偶师，反而更像猎人和被猎人蛊惑着烹饪自己的猎物。
“父亲……乖。”
“……嗯？”
“糜伊会乖。”
“乖……”
人偶店天花板上的吊灯轻微摇晃着，昏黄温暖的光芒中夹杂着暧昧的喘息……
“扣扣扣！”
突然，店门被人叩响。
“谁？”
白瑭眼眶微红、眼角潮湿，尚未混沌中清醒过来。
只听门外人礼貌而疏离道：
“您好，我们是污染防治中心的，检测到附近污染值超标波动。”
闻言，糜伊啃咬父亲喉结的动作一顿，莹绿色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不耐嗜血的光芒。
“请稍等。”白瑭回复道。
他并没有察觉到怀中人偶的异样，他将糜伊抱回工作台上，起身走向了店门口。
“吱呀——”
白瑭打开了一条门缝，蓝色的双眸警惕地打量着门口的人。
门口一共站了三名警员——两男一女。
都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肩膀上绣着金色的联邦徽章。
见他开了门，领头的女警员从怀中掏出了证件向他展示：
“您好，我们是污染防治中心的，检测到附近污染值超标波动。”
污染防治中心——负责检测和清除带有污染物的人或物品，以及产生了污染畸变的“污染物”。
白瑭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
证件真实。
白瑭有些犹豫。
自从两年前的那个极光之夜后，海港区附近一直存在异常污染波动，也没见得查出什么东旭。
而糜伊这孩子一向不喜欢见到陌生人。
放这三人进来，难保这孩子不会出现应激情绪。
糜伊的“非设定性”情绪还未完善，在这之前让这孩子不能受到太多情绪上的刺激。
沉吟片刻后，最终他礼貌又疏离地拒绝道：“我这里只是一间普通的人偶店，没有任何污染物，请你们到别的地方看看吧。”
见此，女警员身后的留着寸头的男警员不耐烦道：“让你开门调查就好好配合！哪里来得这么废话？！”
“咔嗒。”
坐在工作台上的糜伊微微偏了偏头，人偶的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白瑭没有注意到人偶的异常，他冷漠地看着那名寸头警员，声音毫无波澜道：“这是我的店，你们没有搜查令我当然有权利拒绝配合。更何况，是配合像你这种不礼貌的警员。”
“我记住了你的警号，明天我会拨打防治中心的投诉电话对你进行投诉。”
寸头警员的火“噌”的起来了：“你踏马不配合还有理了？！”
他话音刚落，就被身后的那名长发男警员一把拽了回去。
门口的三人加上白瑭，都没有注意到此时坐在工作台上的人偶眼神开始变得幽深可怕。
一条纤细透明的丝线悄无声息地从人偶指尖长出，缠绕在他白皙修长的指间，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出琥珀色的光芒。
白瑭与门口三人对峙着。
僵持不下之际，那名长发男警员走上前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证件恭敬地递给了白瑭。
白瑭看见证件后愣了一秒。
“如果不是必要情况也不想打扰您！但根据污染测试仪测出，您的店位于整个污染波动超标区域的正中心……”
说着，长发男警员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孺慕与缱绻：
“所以，能拜托您开门配合我们调查吗——父亲。”
“嗖——”
长发男人话音刚落，一条闪着琥珀色光芒的透明丝线，瞬间勒住了他的脖子。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人偶师的漂亮人偶（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