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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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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解除后,两人之间那份诡异的感觉烟消云散,相处起来更像高中时期的竹马铁哥们。
站在上帝视角的林鹿自不必说,谭诀也解放了大脑,却对曾经想象过的牛某R剧本耿耿于怀,每天没事儿都要损林鹿两句。
林鹿为人大方,不跟小孩儿计较,尽管他是整场闹剧的罪魁祸首,说话时依旧不卑不亢,手脚愈发不规矩,晚上爬床坚持要搂着谭诀睡觉。
谭诀还未痊愈的胸口岌岌可危,上次被嘬葡萄的事都忘了向当事人吐槽,这会儿埋怨起来,林鹿不乐意了,嘤嘤嘤地开始作:“你失忆前都随便让我碰的,这么大的葡萄也全是我养的,干嘛拒绝我?没爱了呗?有了老公忘了我呗?知道咱俩只是形式夫妻就不允许我贴贴了,谭小诀,你好残忍!”
谭诀头皮发麻,不肯接下这一口大锅,反驳:“什么叫有了老公忘了你,人家都没说我们在一块儿了,最多最多就是互通心意,再说了,我人还在失忆,你别给我乱扣帽子。”
林鹿不依不饶,幽怨地看他:“那你更没理由拒绝我了,我不管,我就要贴着你睡。”
“你——”
谭诀刚洗完澡,身上穿着蓬松的浴袍,眼见林鹿头靠过来,他扒开衣服给人看了一边,又着急忙慌地拢紧,叹气:“你也不想想你那牙多狠,肆无忌惮地吸了一早上。我都肿成这样了,放我一晚行不行?”
“啊,噢噢……”林鹿刚想答应,又说,“不对啊,这不是还有另一半嘛?”
谭诀:“……………”
他嘴角抽搐,拣起被子,甩给林鹿一个背影,关了床头灯,埋头睡觉。
林鹿也关了他那头的灯,順着缝隙钻进谭诀被窝,捏了捏他的肩,还把脚伸进他腿间取暖,像只乱蹭的小猫,谭诀实在被缠得没招了,只问:“你是变态吗?怎么那么喜欢埋别人胸口又舔又咬的?”
林鹿:“才不是,我就喜欢你的。”
“我也只咬过你的,你可别冤枉我,”他抵着谭诀的背,委屈巴巴的,“而且你都两个月没抱我了,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我又要被你冷落一年半年,我好不容易主动了几次,你还拒绝我……”
谭诀一愣,身板有些僵直,想说些什么安慰林鹿,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毕竟在谭诀失忆后两人同床的第一晚,他就问过背对自己蜷缩的林鹿,可林鹿什么都不说,发狠咬了一口谭诀的手腕,这事便草草了结。
此时突然听见林鹿敞开心扉,谭诀难免会升起几分愧欠,转过了身,默许林鹿接下来的流氓行径。
林鹿也很自觉地挪进他怀里,乖巧地蹭了蹭,故作可怜:“不过没关系的,小谭哥哥愿意亲近我就好,其它的我就不奢望了,要是你觉得我妨碍你和那个人亲热,我也可以搬出去住的,只要小谭哥哥开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林鹿嘴有些烫,一番矫揉造作的绿茶发言把自己膈应坏了。他不是没对谭诀说过诸如此类的话,奈何对手毒舌能力太强,完全不解风情,林鹿大多时候都占不着便宜,哪会像现在这样一通心梗,生怕带坏初出茅庐的小孩儿。
小孩儿阅历尚浅,果真掉入了林鹿的示弱陷阱,揉了揉林鹿脑袋,手法略显生疏:“之前的事我暂时还没有印象,虽然不清楚原委,但你能记到现在,一定有一部分是我的问题,骂我几句是应该的。”
“至于廖泽昱……无论我和他最后是什么发展,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第一位,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可是…万一哪天你恢复了记忆……”林鹿扣着浴袍的布料,声音闷闷的,“你想起了全部,还会跟我冷战吗?”
谭诀耐心地问:“我为什么会和你冷战?”
林鹿噎了噎:“…反正你冷落了我两个月,你要补偿我。”
“好好好,补偿你补偿你,唉,你真是……”
谭诀不做多想,心甘情愿地躺平,林鹿也不急于一时,靠着谭诀胸膛,细心聆听他律动的心跳。
扑通,扑通,沉稳有力,是他那些情人永远比不上的声音。
在林鹿心里,谭诀亦是唯一。
哪怕谭诀曾放弃过他。
——
高考前一个星期,久居国外的林氏夫妇出现在学校门口,坐着显眼的玛莎拉蒂,车窗半敞,准时蹲点放学的林鹿谭诀。
当时正值周六,兄弟俩抱着两手大号物件边走边说话,一沓试卷,和林鹿藏在同学寝室里的小说漫画。
倒不是应雪如禁止小孩儿看这些读物,林鹿纯粹是自己心虚,青春期的时候蠢蠢欲动,加之意识到自己的性向,便从各路大神手里网购了不少册子,马赛克的,校园青春的,恋爱职场的,种类繁多,堆成小山藏在卧室床底,一有空就翻出来细细品阅。
久而久之林鹿就漏了馅,被谭诀早早发觉,说什么都不肯让他藏在这么显眼的地儿。林鹿也明白事情败露的后果,很快转移阵地,万一哪天被应雪如抓包,自己不仅会颜面扫地,柜门都得踹飞十米多远。
那藏在什么地方安全呢?
林鹿双眼一亮,想到了班上爱看原耽的徐佳丽同学。
徐佳丽是个深受网文迫害的偏攻女孩,和林鹿关系甚好,平时最喜欢跟他吐槽原耽现状。得知林鹿是铁血纯1,徐佳丽同学的妈妈光环直线上升,看林鹿哪哪儿都满意,帮忙藏本子这事自是不在话下。
一年半后箱子交接,徐佳丽同学泪眼婆娑,叮嘱林鹿千万别被臭男人骗去,现实gay圈里的人很脏很乱的,以后找对象务必谨慎……如此云云,实在不行就跟你好兄弟内部消化了吧,我看谭同学也特别宠你护你,比你那些前男友好一百倍……
两人在女寝楼前谈天说地,谭诀站在树边候着,林鹿没让谭诀久等,远远唤了声,跟上他同步前行。谭诀问林鹿这箱子该怎么办,林鹿说挂网上卖呗。谭诀又问你舍得?林鹿得意道,现在我可是成熟的大人,才不需要这等低级的恋爱读物。
谭诀就笑他:“看来是为情所伤习惯了,打算封心锁爱?”
林鹿嘁了一声:“别提那些狗东西,晦气。你也别小看我,我已经进化成了钮钴禄林鹿,心中无男人,拔刀自然神!”
“有出息,不错不错。”
谭诀欣慰万分,转而聊起了别的,兄弟二人临近学校大门,不远处迎面走来了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
林鹿记性差,懵懵懂懂的,下意识躲在谭诀身侧,谭诀迅速反应过来,撞了撞林鹿手臂,脸上难掩喜悦,说这不是林姨的专车司机吗,她是不是来接你了!
林鹿啊哦了几下,人还在发愣,中年男子便停在他们跟前,微微弯腰,恭敬道:“林小少爷,谭小少爷,夫人和先生正在车里等候,请随我来。”
谭诀:!!
林鹿:???!!!
林岚回国林鹿并不奇怪,令他讶异的是他那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爸,不在某个浪漫之都举办演唱会,反而跟着林岚跑来中国,此时此刻正坐在副驾驶,戴着墨镜,耳边是手机那头经纪人的叽叽喳喳。见小朋友们安全归来,多兰德先生挂了电话,摇下车窗亲和地打招呼:“你们好呀——”
声音清亮空灵,简直是被天使吻过的嗓子,谭诀僵硬地回叔叔好,一旁的林鹿则是傲娇短哼,拉着谭诀上车,直面坐在里头的林岚。
林岚不怒自威,对着谭诀柔情满满,转眼盯上了林鹿:“林小鹿,好不容易见爸爸一次,你就是这样的态度?”
“哎呀,小鹿嘴硬心软,刚才还对我撒娇呢,”多兰德先生脾气顶级的好,三两句化解了母子间的剑拔弩张,“你也一样口是心非,连夜回国赶来见小鹿,比我还着急,咱们要好好说话。”
“我也想好好说话,可这兔崽子没大没小的,以前那么粘人,长大了一句话都不愿主动说,撬开他的嘴比登天还难……”
这对恩爱黏腻的夫妻你一句我一句,唱双簧似的,压根就没给两个小孩儿说话的机会。林鹿也没想插麦,紧挨着谭诀,侧过脸搭着纸箱朝向谭诀这边,谭诀挠他下巴,用口型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林鹿立马乐呵一笑,蓬松的栗色卷毛蹭他衣服,气氛安逸和谐。
小动作不大,却被林岚尽收眼底,她抿了抿唇,目光投向窗外,和多兰德默契地结束了对话,闭嘴不言。这时多兰德问:“小鹿宝贝,你箱子里装的是复习资料?”
林鹿浑身冷颤,话都说不利索了:“是,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关心一下你,”墨镜下的多兰德笑得人畜无害,毫无攻击性,“我们这次回国,就是想陪你考完那两天,这段时间想和我们一起住吗?”
不止是林鹿,连谭诀都惊呆了,心里想着他们前些年最多就是除夕夜回来一次,一次只待一天甚至一夜,如今二人提前一周回来,惊喜有之,疑惑更甚,可看见林鹿开心得窜了起来,搂着爸妈的脖子撒娇,谭诀默默咽下疑虑,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