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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夜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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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几人偷鸡摸狗的把澡洗了就躺在床上。牧亦涵和季宛白都没有熬夜的习惯，因此都是准时准点休息。
牧语林看着熟悉的环境，心思却完全静不下来，在深夜之中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动了动脑袋看了一眼背靠她的季宛白，不知道老妈睡着没。
要不要问问啊？可是万一她睡着了怎么办？她这么累……明天肯定也有很多工作要做，她应该懂事点。
还是睡觉吧，牧语林闭上眼睛。
“牧语林。”
“诶！”
牧语林应的如同有颗一闪而过的流星，划过自己炯炯有神的瞳孔，满是高兴。仿佛季宛白只要一搭理她，牧语林就能马上回应。
“我是这么叫你的吗？”
季宛白语气平淡，似乎也不怎么关心答案。
“嘿嘿。”牧语林傻笑了一下，“我的小名是小语，姐姐叫小青。”
牧语林换了个姿势，由正躺变成面对季宛白的背影。
明明看不见，季宛白却感觉牧语林像只小狗一样亮着眼睛：“老妈，这还是我五岁以后第一次跟你一起睡呢！”
季宛白没回她，牧语林也不觉得尴尬，摸了摸鼻子，在黑暗中自言自语：
“你太忙了，顾不上照顾我们，都是妈留家里看着我们。但是我们都很乖哦！不会给老妈你操心的！”
“妈怕我们关心不够，天天带我们出去玩，也会跟我们说老妈很爱我们，只是没空而已。嗨，其实她不说我们也知道啦！”
“只是呢……”
牧语林的声音忽然小了下去，带点沮丧，听上去很让人揪心：“偶尔，我们也会很想念你啦……”
季宛白把一字一句全听进了耳朵里，她要怎么回答？她自认不是工作狂，但结婚后因工作冷落妻子，甚至冷落孩子，她不是一个好妻子，更不是好母亲。
对于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女儿，她该抱有什么样的心态才能和她相处？如果已经成为母亲的自己都不能尽到职责，又更何况现在的自己？
“你希望我和她复合吗？”
这句话究竟是在问谁？
就这么想着没有答案的问题，季宛白睡着了。
在睡梦中，季宛白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了深渊，意识和思想全部消失不见，像是进入了迷雾之中再不见一点方向。
恍惚中，她看见了自己。用第三视角看着什么，冷漠地旁观，心脏却在共鸣痛苦般剧烈跳动。
自己？
脸色苍白的拿着两张通知书，仿佛世界崩塌。在其身侧，有什么人抱着她哭泣，替她流淌着尚未回神的悲伤。
季宛白在梦中踏进一步，与自己面对面。
她问：你发生什么事情了？
梦中的她喃喃自语，明明知道她只是一场梦，一场真实到可怕的噩梦，却依然被自己所触动，以至于眼泪不知不觉夺眶而出。
为什么自己会哭？
她听到她说：
怎么可能……但是，可是……
孩子……
我怎么会有孩子？
如果……这样的话……
牧亦涵……我的孩子——我该怎么跟她说，她的母亲不在了？
我该怎么跟她说，在我知道你存在的那一天，你失去了你的母亲？
太残忍了。
“太残忍了！”
牧亦涵给季慕青翻了个白眼，把被子一掀：“我要睡觉了！”但季慕青不依不饶，她的眼睛红红的，看完cut之后哭完没多久就开始骚扰牧亦涵。
“你怎么这么残忍，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你怎么能发便当呢？你就不怕被砍死吗？你这也太强行了吧！”
牧亦涵写剧本刀子发的太多，一时间没想起来季慕青究竟说的是哪一对：“哎呀，几年前就流行虐的，观众爱看，票房大赚，何乐不为？”
“为你个头！”
季慕青很是不满她话里的敷衍，隔着厚厚的被子肘了牧亦涵两下，“评论区都说你当初写的原稿是没死人的，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就《月落不识人》副CP那一对。”
“哎呀，胡说八道，哪里有什么原……”
“等一下！我不想问了！”
季慕青把自己的耳朵堵上，眼睛比起来，一点想要听牧亦涵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如果结果注定不是她所期望的那般美好，她宁可从来不知道。
真是有够任性的。
牧亦涵丝毫没有察觉到在这方面季慕青意外的跟她很像，只是心里略微有些无语：既然已经知道结果，何必呢？
女儿身上穿的睡衣是从她自己从衣柜里找到的，季慕青一见到睡衣那表情像是再说：什么品味？没别的了？好吧，那就这样凑合凑合吧！
两个人挤一张床上，牧亦涵能隐约闻见沐浴露的淡香和季慕青有所动作时床垫微微的凹陷。
牧亦涵不是紧张而是陌生。
陌生。太陌生了。
“你是想让我和你老妈复合吗？”
牧亦涵冷不防地开口问道，“你是偶然穿越过来的，还是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那个书包被牧亦涵偷偷拿回来了，正躺在房间的一个小角落里。牧亦涵没看，季慕青一把抢过去，生怕她看到什么。
我的死，至今还无法释怀。你是为了我而来，还是有别的目的？
你看，我如此直白。那你是不是，也要回应？
“……我是偶然穿越到这里的，至于你要不要和老妈复合，想不想和她复合。”
季慕青语气不咸不淡，两人彼此背对，距离仿佛隔着天堑沟壑，牧亦涵闭上眼睛，心脏被剜了一刀那样难受，她已经猜到了结果。
“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什么所谓。”
季慕青没告诉她，如果你们复合的话或许是最好的结果。她也继承了季宛白的一大特点而不自知。
看来，自己作为母亲一定很烂吧。
牧亦涵觉得季慕青对她的态度很像一个词：陌生人。
是一个什么样的家长能和自己的孩子关系处成这样？对于家长，要么爱要么恨，像这样毫不在意的倒是令她惊讶。
牧亦涵自以为自己至少是个合格的家长，但现实给予她的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连个甜枣都没有，明明白白告诉你，孩子就是不跟你亲！
郁闷？多少有点。
牧亦涵不说话了，季慕青撇了撇嘴，她是不是说太狠了？可是总不能跟她说在未来你已经死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