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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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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韫火急火燎地赶到段氏集团，面试厅的门刚好打开。
里面的HR走了出来，表情凝重，摇摇头，说道：“这一批来面试的好像都不太行，段总说喜欢办事效率高，又事情不多，还要……”
旁边的女人留着一头干脆利落短发，似乎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们只需要帮他看能力，其他的他自己爱咋咋。”
宁韫眼看要和她们撞上，立即刹住了车，往一边站，随后赶忙鞠躬向她们道歉：“对……对不起。”
他脑子迅速回忆了一下用词。
而那个短发女人丝毫没有被他冒犯，反而站在一旁打量他，问道：“你是？”
段玫岩平时忙里忙外打理公司上下，对每个员工的长相虽然没有很深的记忆，但多少有点印象。
但眼前这位却十分陌生，见过一眼也很难没有印象。
不是员工，应当也不是客户。
“我是来参加助理招聘的，”宁韫不卑不亢地回答，甚至有点疑惑地直迎对方对他毫不避讳的目光。
“助理招聘？”旁边的HR接过话头，说道，“不好意思先生，助理招聘已经结束了。”
短发女人皱了皱眉，看着他的眼神变得不耐烦。
她最厌恶的就是这种参加面试还迟到的人。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宁韫笑容可掬地询问道，“我得到错误消息，以为昨日是助理招聘，就动身前往，不过好像出了差池。”
“贵公司想录用我当经理，但我本意是想当段总的助理。”
短发女人挑了挑眉，似乎对他的回答有了点动容。
能被选上经理说明有能力，事多不多还不清楚，不过，段彦青，这应该就是你说的人吧？
“你不用面试了，直接明天来第二轮吧，”短发女人严肃的发话，手上拿出手机打字，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旁边的HR倒是被整得有点手足无措了，开口在两人之间张半天也说不出话来：“这……”
“就这么定了，”短发女人下了最后通牒。
宁韫得知消息后，一整晚都没睡，头一回开始捣鼓那只手机怎么和阴间人通话。
按了半天，终于按通了。
“咋样啊面试？”敲钟阴差的声音响起。
宁韫把事情前后说了一遍，问道：“不是说今日面试助理吗？”
骷髅阴差骗他？倒也不至于。
“哦，地府和人间有时差，”敲钟阴差回答道。
宁韫沉默一阵，接着道：“不过，她选我的用意是什么？”
敲钟阴差漫不经心地撇了他一眼，突然惊呼，鬼鬼祟祟地说道：“该不会这个什么，姓段的，有那种癖好……”
“哪种？”宁韫不知所云。
“断袖之癖！”敲钟阴差突然提高音量，宁韫默默将手机举远。
“而且就你们蛇妖这种姿色嗷，变成人形肯定也优秀……”
宁韫的肉身是根据他自己一比一造的，脸也是与原本的脸别无二致。
可能是因为本身是蛇的缘故，还在地府待了一段时间。
宁韫的皮肤薄而透白，皮肤下细细的青红血管交错依稀可见，下垂的眉尾，眼睑狭长，薄唇殷红，细看耳垂有一颗白色的“痣”，像油彩点上去的。
漂亮，有些病态，但又不显阴柔妖冶。
“……也不是没可能，”宁韫沉默一阵，慎重回复。
第一反应，宁韫本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毕竟在他的认知里，这种事情常有。
不过，如果真的要出卖色相换取性命这种事情……
“不过，听说，这段大总裁，是个高冷冰山，不近男色女色……”
敲钟阴差嘴里滔滔不绝。
“……你这又是哪里听的话本啊？”宁韫浅笑，无奈地摇摇头。
无论怎样，他都要尽快将这个人带下去。
第二日春光明媚。
宁韫叩响了面试厅的门。
段彦青重新抬起头来，纯颜控的段彦青撑着半张脸过了半个小时，在看到宁韫后疲惫的眼神终于有了点精神气。
在此之前，段彦青已经打了快半个小时瞌睡了，磕得心安理得。
这次总裁助理和宣传部经理一起招聘，后者的工资更高，而且职位比起助理也更有含金量，有能力的人都去应聘经理了。
如果没有合适的，他也不是非得招。
但在看了宁韫漂亮的履历，听了宁韫的回答后，他自己心中人选已定。
段彦青面无表情地扫了宁韫几眼，骨节分明的手摩挲着笔杆，没有做出回应。
宁韫摸不透对方的心思，只能先按兵不动，但时间推进，他开始控制不住地揣测。
难道前面有更好的人选？
宁韫想着，面上冷静的神情有些挂不住，内心漫起焦灼，比他先一步做了决定。
一时面试厅静谧无声。
“喂，姐，你给我拎来了什么人？”段彦青语气低沉，像是隐忍着什么。
电话那头嘟了好几声才接，开口语速飞快：“怎么，不满意？”
段彦青沉默。
满意？面试厅里那个长得清秀俊俏，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年轻有为，开口就是一股子书卷气，精神状态十分正常，初入职场的男大学生。
简历更是完美的跟假的一样。
开口第一句竟然是。
“hi，我是来报恩的。”
当然原句并不是这样，而是：“段总，其实我是来报恩的，我前世是被您救助的蛇妖……”
宁韫说到这时，眉尾耷拉带着些忧虑的神情，还显得格外认真。
段彦青：“停。”
我说stop！
“哈哈哈哈哈哈哈，”段玫岩发出她今天劳苦工作的第一声爆笑。
她的笑声在段彦青耳边萦绕，后者脑壳嗡嗡地叫。
“你不是说要那种有能力，办事效率高的吗？”段玫岩说道，“最重要的是和你志同道合，聊得来的，这不是吗？”
“和你一样中二，说话还带噫吁嚱的。”
“……”
这当然是他套公式随便扯的。
段彦青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助理，或者说他根本不想管公司的重要事务，只是他爹给他拎上这个位置，还说要给他安排一个助理，让他姐层层把关。
段玫岩估计也不想管他，挑了几个人就往他这里塞。
她跟段彦青说宁韫这个人能力出众，绝对符合他的要求，结果......
段彦青挂了电话回到面试厅，坐下后喝了一口水，揉了揉太阳穴，直接在录用那里打了勾。
“你被录用了，明天来上班。”
“？”
居然这么草率。
果然此招是有用的。
宁韫的思维很简单，他认为如果有了一定的恩怨在，就更容易取得人类的信任，更容易让人类难以割舍。
当时想到人类没有前世的记忆，不知怎的，他就情急之下扯了个谎，小心翼翼地观察对方的反应，以为对方可能直接不信将自己掀出来，没想到还真的应下来了。
段家的高楼落地窗前，繁华的城市街道一览无余，车水马龙，这番景象成了段彦青神游的过场动画，难以将段彦青的思绪分割。
而段彦青只是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招一个傻子。
不过如果这个人只是为了保住这个工作发疯说胡话的话，也不是没可能。
二次面试在场的不只有段彦青，还有段彦青的好哥们，余青客。
面试时余青客在旁边一边捏着自己的大腿一边捂着脸发抖，结束后更是毫不掩饰地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段总，来给你报恩的哈哈哈……”
段彦青叹了口气，他派人调查过宁韫的居住环境，很差，虽说s市繁华，但两极分化严重，宁韫住的地方就是著名的贫民窟。
屋檐常年漏雨，斑驳裂痕的墙壁层层叠叠地堆积在一块儿密不透风，破旧肮脏，时常能看到老鼠乱窜过街。
就像刚从宁韫手边溜过的这只一样，被当事人精准地抓住，干脆地杀了扔进垃圾桶，接着无事发生继续打扫灶台。
敲钟阴差在一旁唏嘘：“你们蛇妖竟然不吃老鼠？”
宁韫微皱眉，露出嫌弃的表情，像是听到什么极其恶心的事情，看向他透露出难掩的困惑。
“我讨厌这类物种，”宁韫熟练地将灶台打扫完，开始擦窗户。
敲钟阴差看他动作，好奇的地问：“话说你干活怎么这么利索，你上辈子是打杂的吗？”
地府阴差没经过许可，是不能窥探他人上辈子的记忆的，所以敲钟阴差才疑惑，尤其是这段时间对宁韫的“特训”，对方也实在不像干苦力活儿的。
“我不知，”宁韫轻轻地摇摇头。
宁韫自己也说不清楚，他虽然没有前世记忆，但同他人不一样，他的语言习惯等各种习惯思维，都没忘记。
他将抹布随手披在积垢的水管上，又拿起擦了擦水管。但陈年污垢粘得太牢，只有表面能勉强刮起来。
这间屋子也是花的两阴差的钱，不过准确来说，敲钟阴差那份还是找骷髅阴差借的，现在有事没事就魂魄飘下来避风头，虽然他称自己有要务在身。
敲钟阴差环顾四周：“你也别嫌弃，冥币不值钱，一兑换就只能住这种地方了。”
“哎，我还是觉得发达了，我和老徐都以为自己很阔绰了，”敲钟阴差在一旁碎碎念，老徐是指骷髅阴差。
“以前能买那栋楼，”敲钟阴差朝屋内那扇修修补补不知道多少回的窄小破窗指了过去。
窗外是离这里很远的高楼大厦，宁韫没抬眼，那个方位应该是段氏。
他今天见着段彦青，对方和他预想的不一样，他本以为对方是那种病恹恹的，脸上没什么血色。
段彦青脸上只有几分宿夜的疲态，五官周正，丰神俊朗，几分成熟夹杂着青涩在他脸上却体现得融洽协调，二十七年岁倒是显得更年轻。
难道他不是病死的？
这不好定夺，段彦青还有半年寿命，也说不好是久病成疾，还是突然出事。
不过宁韫的时间可只剩三个月了。
“我不能直接杀人，能间接害人吗？”宁韫手中的刀闪得飞快，发出砰砰的声响。
“哎，看你这架势，”敲钟阴差佯作害怕，说道，“虽然早晚都要死，但脱离死因会出问题的。”
问题是现在也不清楚他的死因，如果是病死，使点小手段就行了，但意外的话就有点麻烦。
不过，宁韫不会考虑那么多。
“那又如何？”宁韫暼了他一眼。
敲钟阴差没接话。
自己的魂魄能保下来就不错了。
从他们的处境来讲，段彦青是将死之人，他宁韫就不是了吗？且段彦青还能步入轮回，他到时候别说轮回，魂魄也拼不全，活了一遭估计都没人认识。
他端着一盘菜出来，没等敲钟阴差反应过来，噔的一声餐盘就磕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
“西红柿炒鸡蛋。”
“……”
敲钟阴差眉头紧皱：“那个是西红柿，哪个是鸡蛋？”
他盯着这盘颜色混杂的东西，炒得很糊，鸡蛋块和西红柿都与锅底拌的很匀，红黄两色硬生生拌成一个难以言说的颜色。
“前段时日老徐说要学画画，我陪他在鬼市瞎逛，终于用红色长生虫和黄花给他混出几个色，”敲钟阴差用筷子敲了敲盘边，接着说道，“他最后也混成这个样。”
宁韫将自己偏长的头发随意地扎起来，看了一眼那盘被自己炒糊了的菜，没作反驳。
他仔细地擦过自己的手指后，抬起筷子，面不改色地夹了一块塞进嘴里，冲对方微微一笑：“爱吃不吃。”
敲钟阴差当然没吃，火速溜了。
临走前还给宁韫留下一包不明药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