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之物》杏子鸢

67、回忆

　　“商妃做得很干脆，繁商国来的其他宫人无一人存活。”
　　“回去盯着她，有动静了再来告诉我。”
　　钟离子邱放下书本，揉揉自己发涩的眼睛。
　　苏荷珪双手按在她的眼睛上面：“大王，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我在看千叶城的时候，现在魂国暂时恢复平静了，开春以后以千叶城作为第一个地点，我就要亲自前往视察，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往返每个城池和王城之间，路途遥远辛苦，大王何必自己亲临，为什么不派巡视司的人多走几趟，这本来就是他们的职责。”
　　“我若是真的放心他们，也不会想要自己去了，我怎么知道会不会有人受贿将虚假的消息传回来。”
　　“可是大王你的身体最近总是犯些小毛病，恐怕经不起这么折腾。”
　　“老苏，我也不瞒你，我的这个身体已经养不好了，就算整日不出门窝在房里，也不能改变什么？还不如趁我还好的时候为我的子民多做点事。”
　　“听你的，那我也要做些准备了，咱们这次出远门，需要准备的东西还很多。”
　　钟离子邱一愣，笑着说：“辛苦老苏了，你这一大把年纪，我还拉着你往外跑。”
　　“大王，照顾好你，是老奴的本分。”苏荷珪轻笑着回答。
　　很快，在媚淑公主府，也发生了一件事情。
　　起因是章板和狐朋狗友喝多了，又辗转去了其他地方喝起花酒来。
　　天才蒙蒙亮，章板急忙穿上衣服打算从小门进府。
　　只是今天的小门紧紧关闭着，章板推了半天推不动，只能翻墙进去。
　　刚一落地就和府上的丫鬟对视在一起。
　　“驸马爷这是去哪儿了？整整一晚上都没有回家，怎么天亮了，知道往回赶了？”
　　“莫瑗，别闹了，你在这里看到我的事情可千万不要告诉公主。”
　　“不巧啊，驸马，我就是公主派来这里蹲你的，兄弟姐妹们，还躲什么？都出来，将这厮绑去见公主。”
　　从门后面，树木后面走出一个个丫鬟小厮拿着绳子不怀好意的笑着朝章板走来。
　　章板打不过他们，被他们按在地上抓了起来，丢到钟离惊满的面前。
　　钟离惊满刚刚梳洗整齐，靠在窗边半睁眼睛看章板。
　　“好你个章板，本公主待你不薄吧，你就是这么报答本公主的？”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钟离惊满，你可以在府上养一群小白脸，我就不能在外消遣消遣吗？”
　　“好大的胆子，你吃我的，住我的，我还给你生孩子，是叫你出去乱搞的吗？”
　　“难道这府中的钱就没有我的一部分？自从和你成亲以后，我的家底都被你把持住，现在就凭你的三言两句就想将我的钱财据为己有？”
　　“哦，是吗？你说我贪你的钱，那你可有证据，有字据还是证人？”
　　“你，蛮不讲理。”
　　“我看是你胡搅蛮缠，来啊，将驸马请回他自己的院子，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放他出来。”
　　“钟离惊满，你无法无天，我要去王宫大王那里告你去。”
　　钟离惊满不屑一顾：“你以为你还能走出这里，呵，天真。”
　　章板被绑着抬回他自己的院子，门上也落了锁。
　　下人们都离开以后，一个清秀的文弱书生从门帘后面走出来，正是宁海。
　　“公主殿下不怕做得太狠了被他报复？”
　　“他，怕是没有机会了。”钟离惊满不在乎的走到窗前说。
　　没过多久，媚淑公主府就传出驸马病死的消息。
　　“媚淑公主将章板关在他的屋子里面，只给他送水，不给他吃的食物，没过多久，那位驸马就饿死在房内。
　　他死了以后，媚淑公主直接一把火将章板连同小院烧的干干净净，将那个地方改为马棚。
　　宁海本来是城外的人，来王城谋职时被媚淑公主看上，将他养在府中，现在就算做了官也还是住在媚淑公主府。”
　　岁星将查的事情一一说给钟离子邱听。
　　钟离子邱喝完一杯茶，没有什么表情。
　　“惊满姐有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宁海这个人怎么样。”
　　“相比较于其他人，他要安分守己的多。”
　　“一般这种人，分为三种情况，一种是真的老实，第二种是故意伪装，有更大目的，最后一种就是清醒理智，能够安于现状。第一种和第二种都没有什么坏处，就怕是第二种，继续派人盯着媚淑公主府，主要盯着公主的那些男宠。”
　　“是，大王，为什么要一直派人监视媚淑公主府，而霁月公主府却从来没有派人去呢？”
　　“惊金姐那里，他们夫妻俩我都很放心，他们为人低调，府里上上下下没有几个人，而惊满姐这边，府里人太多，我不够放心 ，本来不管是作为她的亲人，还是大王，我都不应该去管她的私事的，只是她府上的人鱼龙混杂，我怕出事了会牵扯很多。”
　　“原来如此”
　　“对了，岁星，你两个儿子怎么样了？”
　　“调皮得很”岁星提起自己的孩子来满脸的幸福。
　　“等太子到了能够读书学武的年龄了，我准备让他们进宫来做太子的伴读，你同意吗？”
　　“那挺好的，有温太傅和代茂将军亲自教育他们，我很放心。”
　　“对了，说起温太傅，温家最近怎么样了？”
　　“温家经过香草姑娘的调教，已经重新恢复平静，公主们后来听从香草姑娘的建议，采用软硬兼施、惩奖有度的方式对待温家的人，一家人也摒弃前嫌，过得和睦起来了。”
　　“这样就好，也是辛苦香草了。”
　　苏荷珪端着从太医院熬制的汤药进院，听到了一声猫叫，他看向墙上，降祥瑞一副吃饱了模样轻松跳过屋檐落到房中。
　　“阿离哥，你看这只小猫是不是长得可像你了，脸这么大，那么圆，好像椅子坐着的那个位置。”
　　年幼的苏别离正埋头在雪地里面摸找野物，面前的奢月从地上摸出一只只剩一口气的小猫咪抱着对苏别离说。
　　奢阳从苏别离的右边走向奢月，手指轻轻点在奢月的额头上面，将小猫咪抱过来唔在怀里。
　　“呼，还有气，希望还有救。”
　　“当然还活着了，姐姐，我刚刚都听到它叫了，喵，就是这么叫的。”
　　“知道了，小月，你真是的，不要往我的脸上吐雪啊，你怎么不听我的话，不是说了吗？不许吃雪。”奢阳空出一只手轻轻的揪住奢月的耳朵。
　　刚刚将自己一整个人埋在雪地里面的苏别离抱着一只狼的头露了出来。
　　他费力的拨去自己脸上的雪高兴的冲两人喊。
　　“阳阳，小月，看我摸到了什么？感觉是个大兔子。”
　　苏别离看到面前的两姐妹已经被吓得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指着自己的身下，苏别离往下一看，一只饥饿的狼正长大嘴巴流着口水望着他们。
　　而自己则将狼的尾巴死死压住，他对两姐妹说。
　　“看起来是一只病弱的老狼，阳阳，小月，我数三声跑，数完第三声你们就往村子跑，咱们回去再集合，记住了，千万不要回头啊。”
　　“阿离哥，那你怎么办？”奢阳摇着头说。
　　“阳阳，听我的，我会很快就跟上你们了，好吗？”
　　奢阳没有办法，只能点头，她将猫咪塞到自己的上衣里面，空出另外一只手拉住奢月的手。
　　苏别离喊完第三声跑的时候，奢阳拉着奢月转身就跑。
　　苏别离则是重重打了老狼的头一下，跳到一旁，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老狼被他激怒，朝着他的方向追去。
　　苏别离往灌木丛多的地方跑，借由森林一次次从狼口逃脱。
　　却一直摆脱不了老狼，情急之下，他捡起一块尖石只能从小悬崖旁跳下去，落入水中以后。
　　他费力游到岸边用尖石打穿结冰，爬上了岸。
　　害怕老狼再次追来，他绕着老狼跑。
　　在天黑的时候和等在村门口的奢家人相遇。
　　“阿离哥，你全身都湿了，先去我们家换了干的衣服再回家。”奢阳急切的说。
　　苏别离摆摆手：“我还是直接回家去换，别担心，我已经习惯了。”
　　“喏，这个给你，阿离哥，阿娘他们把小猫救活了。”
　　“是吗？那太好了。”苏别离由衷的说。
　　奢阳跑到奢父的旁边拉住他，奢父神秘一笑，从背后拿出一条鱼放在苏别离的手上。
　　“阿离啊，今天多亏了你救了阳阳和小月，这是谢礼。”
　　“奢伯伯，你就不要夸我了，要不是我，阳阳和小月也不会差点遇到危险，我知道，你们是怕我回家以后被骂，才会拿鱼给我回去去交差，我。”
　　“手下吧，阿离，我们本来想着你要是愿意和我们回家去住一晚就将鱼杀了招待你，现在想来也是，你要是不回家，怕他们会跑来要人，你就不要推辞，赶快手下，下次来我们家，我再给你做些好吃的。”
　　奢母蹲在苏别离的面前温柔的抚摸他的头。
　　苏别离感动的点头收下了鱼 ，回到家，苏家的人看到他全身湿透，正要发火，看到他怀里的鱼才喜笑颜开。
　　“出门这么久，才带回这一条鱼啊，你不会是把大部分的猎物都送给奢家姐妹了吧，天天给她们送东西，难道长大了，她们还能不要礼金跑来和你过日子啊。”
　　“娘，你说话也太难听了，靠近村子的野物都被大人们摸去了，我和阳阳她们去了远处还什么都没有摸到呢？我就不小心从雪里摸出一只老狼，差点害了阳阳他们，为了躲避老狼，我才下水避开，又绕了一大圈才会到村子，到了村口，只有奢家的人在等我，你们呢？还是奢家的人怕我回来被骂，将他们自己捕到鱼送给我的，我是你们亲生的孩子吗？”
　　苏母有些不自在，她移过目光：“行了，安全回来就好，这么看了，奢家人还算有点良心，没有白拿你的东西，赶快烧火，我做鱼给你们吃，哭什么？男子汉呢？还哭呢？”
　　“她们本来就没有拿过我的东西，你太过分了。”
　　“是是是，是我的错。”苏母将苏别离的眼泪擦去，抱着他哄了一阵。
　　苏父不耐烦的走出来，提起木头就要打苏别离。
　　“吵吵吵，天天吵，回来这么晚，让我们这么多人一直饿着肚子等你，我打不死你。”
　　苏母将苏别离护在身后：“苏芳，阿离虽然回来晚了，但是带回来一条鱼，咱们今天晚上可以煮鱼吃。”
　　苏父放下木头，表情缓和起来：“那还不快去，在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还有你们几个，就这么躺在床上鱼会自动飞到你们嘴里啊，还不赶快去帮忙。”
　　苏父将苏别离的弟妹叫醒，自己则坐回位置上面等饭。
　　苏妹妹小声的抱怨：“你怎么不来帮忙，就知道叫我们。”
　　“你说什么？”苏父的声音传来。
　　苏母瞪了苏妹妹一眼，对着屋里说：“什么都没说，我们在做饭。”
　　苏妹妹有点委屈，但是看到了鱼也很开心：“大哥，你好厉害，这条鱼好大啊，我们什么都没有捡到。”
　　“嗯，多亏了奢伯父他们，咱们今天有口福了。”
　　苏别离不知道，他是他的母亲改嫁之前的孩子，不是苏父的亲儿子，他当时还在他母亲的肚子里面所以不知道真相，不过，就苏父这个人，就纯自私，不管是苏别离还是他的弟妹，他都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随意使唤他们做事情，苏母性格软弱，又是二嫁，很多时候都在忍气吞声，大部分的时候都护不住自己的孩子。
　　苏荷珪回神，后来那只小猫咪常常跟在他们身后，可惜为了保护奢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