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犟嘴就把头打烂》扶夷

13、空耳大师

　　“哎呦主席，您这伤看来可不轻啊，好歹也是一个当主席的，怎么这么不细心。”
　　学生会的一人扫了一眼他们两个，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直冲周闲意开口，“这人一旦不行，交的朋友就不行，成绩自然也会不行。”
　　说的话难听到旁边的同桌都在拽他的袖子，让他少说两句。
　　陈夏没想到这个学生会的能不爽成这样，跟周闲意带点关系的都要跟着挨骂。
　　“打个赌，下周月考，不行的那个人广播叫爸爸。”周闲意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所有人意外。
　　那人声音心虚地拔高，“你文科我理科怎么比？”
　　陈夏本来是不爱看热闹的，谁让他连自己都骂了，于是抓到机会扎一刀，“还理科生，就这觉悟早点退学吧。”
　　周闲意开口打断那人即将脱口的一连串枪炮，“算排名在参考排名的比重。”
　　那人又善良地说，“你手伤成那样，不公平。”
　　周闲意就差把你不配三个字写脸上了，说的是，“谁说跟我比了？”
　　做的却是拍了拍陈夏的肩，“跟我朋友比，敢吗？”
　　陈夏刚想甩掉肩膀上的手，忍了又忍才黑着脸，决定帮同桌找回场子，开始刺激对方，“你不想听我们两个叫你爸爸吗？”
　　“行。”
　　没什么悬念，少年心比天高，激将法一试一个准。
　　那人认识陈夏，但是却不知道陈夏的成绩。
　　回去一打听，年级第二，整个人都不好了。
　　两人终于被放行，陈夏见没什么人了才说，“我觉得你欠我一个大人情。”
　　周闲意等的就是这句，“对，那个手表送你了。”
　　陈夏：“……”
　　那个表对周闲意确实意义非凡，不然也不会所有配饰都二手卖了，只留那一个。
　　那个表是他从小到大所有书法比赛赢的奖金，包括压岁钱，攒了整整十年才买的手表。
　　他相信在陈夏那里会被照顾的很好，而且他确实想送他礼物。
　　黄晨光正站在教室门口抓迟到的人，没想到看到了这两尊大佛。
　　从他们两个没来，他的右眼就一直不安狂跳。在看到周闲意几乎缠了整个右胳膊的绷带的时候，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没来得及计较两人的迟到，而是在担心他们两个出什么事。
　　“你们两个东西放一下，跟我来办公室。”
　　两人对视一眼，陈夏是又被牵连的无语，周闲意黑沉的眼睛里却是能原谅一切的和煦。
　　回教室的路上，陈夏嘟囔，“又是因为你。”
　　周闲意嗯了声，“请你吃泡面。”
　　一说到这个陈夏就来气，“很早就说了，你到底泡哪里去了？”
　　声音有点没压住，刚好让周围的同学听了个干净。
　　有个同学跟朋友小声蛐蛐，“你猜周闲意泡的什么？网吧还是酒吧？”
　　这时空耳大师加好事大师加活络大师孔怀路过，惊喊，“周闲意去泡美女了？”
　　他喊完才发现全班都安静了，而他造谣的本该迟到的主人公正坐在那里收拾自己的书桌。
　　空气宛如凝固。
　　活络大师看着周闲意缠了整个右胳膊的战绩，想扇死自己好原地去世。
　　陈夏忍笑忍得艰难，干脆趴在桌子上，脸埋在胳膊里。
　　高二一班：陈夏同学，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不知道耸动的肩膀就说明了一切吗。
　　“你们看什么看？”周闲意把口袋的钢笔放在桌子上，弄出挺清脆的一声响，“你们也想请陈夏吃泡面？”
　　孔怀赶忙解释，“对对对，说的是泡面。我空耳你们还不知道，快别看了，自习去吧。”
　　班里炸开哄然大笑，“陈夏，泡面有什么好吃的，让孔怀请你吃龙肉。”
　　孔怀脸上的红色好不容易退下去一点，“滚滚滚！就你小子吃过龙肉是吧。”
　　陈夏抬脸刚要发作，被喧闹吸引过来的黄晨光就河东一声吼。
　　“作业都写完了？都在闹什么？去讲台上闹，好让我们都看看！”
　　教室瞬间安静如鸡，孔怀也神不知鬼不觉溜回座位上了。
　　黄晨光又说，“让你们两个放个东西磨磨蹭蹭的，要不干脆睡一觉再来找我。”
　　于是当事人走的差不多了，教室也趋于平静。
　　但是有什么东西在悄然之间已经改变了。
　　两人并排站在那里。
　　黄晨光看着周闲意的伤口问，“报警了吗？”
　　周闲意说，“没事，不用报警。”
　　无论是出于仇富的心理，还是是出于落井下石的心理，无论是出于看不惯成绩好的心理，还是是出于被扣分不满的心理。
　　以现在的周闲意，自然有一万个理由上来找他麻烦。
　　黄晨光一点也不意外会出事，而是听了他的话气地拍桌子，“你就是心太软了，这种事情没一个结果后面还会有人找你。”
　　不报警是因为警察来了还不知道会带走谁。
　　周闲意敷衍说，“下次一定。”
　　黄晨光叹了一口气，又对陈夏说，“我看你们两个关系还行，你没事多陪着，尽量别让周闲意落单。”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陈夏没说不行，只说，“谁跟他关系还行？他又不是学步的孩子，还得家长寸步不离看着。”
　　“再犟一下叫家长。”黄晨光下了最后通牒。
　　“我又想了一下，我就喜欢当家长。”陈夏见坏就收，虽然违背心意答应下来，但是不妨碍他口头上占便宜。
　　“别贫了。”黄晨光也被逗笑了，“这次就不说了，下次有这种事情记得报警。还有你这伤口……”
　　眼看一个长篇大论的絮絮叨即将开始，他们两个难得默契同时开口，说的话都一样。
　　“医生说过了。”
　　黄晨光被堵了一口气，“说过了记住没有？”
　　周闲意说，“记住了。”
　　黄晨光想着这个人之前是个少爷，估计没什么生活常识。就对陈夏说，“你帮忙盯着点，少吃一片药让他站着听一节课。”
　　陈夏心想还有这好事，“保证完成任务。”
　　“行了，你俩先回去吧。”
　　刚出去陈夏就被人捏住脖子，那人的手凉凉的，他猛地一缩脖子反而把手夹住了。
　　他就这样扭头无辜说，“老班说的跟我没关系，而且你大可放心，我才不会管你呢。”
　　他才不是什么公报私仇，小人之心的人。他只是顺着别人给的台阶，偷偷地过过嘴瘾。
　　周闲意被他脖子的咬合力震惊到了，他抽出手说，“我只是想问一问你想吃什么泡面，下课了我给你买。”
　　其实不是，只是想报复自己被占便宜的事。
　　其实陈夏不怎么喜欢吃泡面，小时候家里没人做饭，他几乎天天吃泡面。他怀疑现在的自己这么瘦，肯定是小时候泡面吃多了营养不良。
　　周闲意看他犹豫，便说，“我还是请你吃饭吧。现在的泡面不见得比正餐便宜到哪里。”
　　他随口一说说到了问题关键，陈夏很快地顺着说，“那下课了我们一起去餐厅。”
　　“好。”
　　午休回来，好久不曾光临的苏快意来了。
　　依旧是霸占着前桌的位置，前桌一回来发现天塌了。
　　“这是你的位置吗？你现在要坐吗？”苏快意问着，屁股却稳稳坐在上面。
　　他们的前桌正是空耳大师孔怀，上午他说错了话却没有什么后果，他已经把陈夏和周闲意划到了好脾气的队伍里。
　　此时更是毫不见外，“来找周哥啊？没事你坐吧，我先去玩一会儿。”
　　实则是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观察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苏快意先是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盒现下大火的口香糖，只有十个却能卖出二十元的天价。
　　孔怀感叹，“不愧是苏少爷。”
　　有人问，“你个死东西坐我位置上看什么呢？”
　　孔怀给他指了指，并让他不要说话。
　　口香糖抛给了陈夏，把正在看书的陈夏吓了一跳。
　　苏快意解释，“上次说错话了，给你买的礼物。”
　　这话不提陈夏都忘完了，他对不熟的人一直都是一张臭脸，“拿走，我不要。”
　　“嘿！你这人！”苏快意说，“亏我们之前还帮你说话呢，脾气怎么这么硬？”
　　陈夏在想是什么时候。
　　周闲意拿过口香糖，“这个好吃，你不要我拿走了。”
　　苏快意刚想骂好友不要脸，就见一直板着一张脸的陈夏脸色一变，直接劈手夺了回来，“我说我不要了吗？就你手快。”
　　周闲意本来也没想跟他抢，于是说，“那同桌可以请我吃一个吗？”
　　陈夏嘴上说着不可以，手上却很诚实的拿了一个出来。甚至顾及到他右手的伤，还帮他剥好了推过去。
　　苏快意一看乐了，“周闲意你是残废吗？吃个口香糖还要人喂？”
　　周闲意用左手去拿口香糖，嗯了一声，坦然承认，“我是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