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吃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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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阳光大好，丝丝缕缕暖意从窗帘缝里透过来。
谷雨掀开被子，起身现在窗前，他的床靠窗，若掀开窗帘，阳光刚好能照满整张床。
他把被子掀开，找好角度确保一会太阳能晒到。
“醒了……”
盛槐序从被子里抬脚，睡眼蒙眬，抬手揉了揉眼，摸起一旁的手机。
“醒了，我开窗帘你介意吗？”谷雨停下动作，问盛槐序，“你刚醒可能阳光会刺眼。”
早晨七八点钟的阳光确实很亮。
“开吧，我不介意。”盛槐序脸捂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手机，声音闷闷的，“昨天晚上，隔壁好像吵架了，失眠了一整夜。”
谷雨利索掀开窗帘，一时之间屋子里大亮，窗帘煽起的灰尘颗粒都清晰可见，在光折射出的圆柱体里转动。
盛槐序本来是面对谷雨的床玩手机，掀开窗帘那一刻，他果断拿手机转向另一边。
“还说不介意。”谷雨把窗帘彻底拉开。
“手机反光。”盛槐序解释道，从被窝艰难起身，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趿拉脱鞋去洗漱。
早饭是谷雨从楼下买的，这家酒店不提供早餐，索性楼下那条街有很多家早餐店，还算是方便。
“包子挺好吃。”盛槐序捧着手机，边看边吃，咬一口包子，倒腾手喝豆浆。
“别看了。”谷雨嘴里含着豆浆管，眼睁睁看盛槐序差点把包子塞进鼻子里，“鼻子都要吃上包子了。”
盛槐序这才回神看包子，关掉手机，终于腾出手倒腾豆浆。
“没事，左右都进我胃里。”
“歪理。”
谷雨冷笑，饮净最后一口豆浆。
两人从酒店收拾完行李拖下来，已经快十二点了，本来会早点出发的，盛槐序因为早上把豆浆放凉才喝，结果拉肚子，蹲厕所里出不来了。
谷雨没办法，酒店不提供药品，他开车沿路边找了家药店，又从楼下早餐店要了热水。
“喏，药，热水。”
等盛槐序从厕所爬出来吃完药，缓过劲，时间已经逼近十点钟。
“睡会吧，我刚才上来的时候去前台问了，可以到十二点再退房。”
他见盛槐序难受的厉害，手一直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嘴唇也是一点血色也没有，有点心疼。
谷雨把矿泉水瓶里的凉水喝掉大半，兑了热水进去，晃了晃，隔瓶摸上去不算热，入口应该是会热一点点的。
“多喝口热水，缓一缓。”
他蹲到盛槐序床边，看他饮干净水，从袋子里掏出一包暖宝宝撕开包装。
“贴上，店员说管用。”
盛槐序已经缓过疼劲，面色也好看了几分，蹙眉看着暖宝宝，下意识拒绝：“不用，我一大老爷们……”
“哎不是我说，暖宝宝真有用。”
前边他有多抗拒，现在就有多真香，暖宝宝贴肚子上，整个肚子都热乎乎的，疼劲已经微乎其微了。
他又恢复了活力，揣兜戴墨镜，一脸酷范走出酒店门口。
恰好一辆拉货卡车路过，掀起一阵土。“咳咳咳，呸。”
倒霉催的，土都进嘴里了，他呸呸呸个不停，哪怕上了车，那股子垃圾土味还没散。
没错，刚才的卡车是垃圾车，盛槐序脸都气绿了，谷雨还一直闷声笑。
没良心的，他狂踩油门，吓得谷雨抓紧车门把手，这会儿他笑出不来了，高速路上车挺多，盛槐序的车速有点吓人。
“慢点慢点。”
盛槐序幽幽看着他，顶腮帮子。
谷雨吓得要死，直接上手让他把头别回去，“看路看路，你干什么。”
他是真的害怕，高速路上不看路，这真不是闹着玩的。
还好，盛槐序只是吓唬他，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会好好看路。”
盛槐序就是见谷雨一路上太乖了，坐副驾驶不说话也不玩手机，眼睛也只盯着一个方向看。
外头的高速路有什么看头，好几天了，也该看够了，他莫名有些不爽。
“和我聊天。”盛槐序说，语气理直气壮的。
谷雨回神，“好，聊什么”，他也有些无聊，路上的景来来回回除了路就是车，要不就是山，一路过来都疲劳了。
盛槐序的话让他提了几分精神，眼神都聚焦到他脸上。
“聊点有趣的话题……”
盛槐序几番侧目看他，鼓起勇气开了第一句：“聊点情感问题呗。”他下意识攥紧方向盘，放轻呼吸。
他怕谷雨拒绝话题或者闭口不言。
“我没谈过。”
“嗯？”
他知道，谷雨没谈过，之前买床单以及私下和方爸方妈接触聊天，他都摸熟了。
“你为什么姓谷。”
这个问题看起来毫无营养，和情感没丝毫的关系，谷雨还是回答了，且认真真诚。
“因为我妈妈姓方。”
“哦。”盛槐序干巴巴回了一个字。
太傻了……摆明了跟妈妈姓嘛，今早的药副作用这么大吗，他这会儿脑子已经不受控制了。
“下一个问题。”
谷雨主动cue流程，反倒是让盛槐序不好意思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未来择偶标准呢。”
药的副作用真的很大，盛槐序察觉他的心跳声搁在明显，“砰——砰——”
车内空间狭小，彼此的呼吸声都格外明显，他看见谷雨听到这问题抬动下巴，双手交叠到一起。
“我喜欢也喜欢我的吧。”
谷雨的回答很笼统，喜欢的定义真的很难，高矮胖瘦，男男女女。
他其实对喜欢这个词没什么概念，大学时班级几乎都是男同学，空闲时间他又全扑在兼职和种树上了，一毕业更是直接进沙漠。
和女生都没多说过几句话，最多最多也就和来这儿的志愿者说两句和情爱无关的，“吃饭”“出工”……
得到这样的回答，盛槐序有些失落却也认为合理，“这样啊……”盛槐序声音有些低，有些刻意转了话题，“哦对了，下一站直接去敦煌吗？”
顺着嘉峪关，走高速一直往西，大概370多公里就到莫高窟了，这是他们今天的目的地。
“对啊，导航是去莫高窟的，你不是说想看飞天神女吗？”
谷雨听出他语气里的不自在，索性也顺着话题转向莫高窟。
“哦对。我说话。”他嗯嗯点头，不再出声。
余下的将近三个小时，两人从服务区轮流开车，除了正常交谈，没再聊其他的。
这一段车辆明显变多了，连车牌都从原来单一的“甘”“陇”增加到“新”“蒙”“青”常见，其他的省份车牌随机刷新出现。
盛槐序在副驾伸懒腰，暖宝宝还在热，他嫌难受，直接扯出来对折放手里。
越临近下高速的收费口，车越多，他们的车速就越慢。
车子走两步停一会，刚跟前边的车起步，下一秒直接停了，他们的车紧急刹车。
“靠……”
盛槐序有点晕，他们已经被堵了快一个小时了，就这几百米。
“怎么了。”
谷雨问声，温声问他，手动把车窗户全都打开。
“晕车了？”
他见盛槐序皱眉，呼吸也不太顺畅，便知道晕车了。
前几次他也发现了，盛槐序晕车有点严重，尤其是堵车时段，在车上就表现的明显，偏生他不说，自己扛着随便喝几口水什么的憋回去。
于是，他从口袋掏出几颗薄荷姜糖。
盛槐序忍下呕意，舒了口气，“给我的？”
薄荷姜糖挺管用，甜丝丝缕缕凉意入肺，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口腔里，糖的前调是甜的，然后浓烈的薄荷味和姜味窜满口腔。
从口腔上颚直接窜入鼻子，忍不住让人打喷嚏。
“好清爽。”盛槐序笑了笑，把糖顶到腮，“什么时候买的。”
“下高速那家超市。”谷雨又掏出几颗玻璃纸的话梅糖，递过去，“老板说，晕车吃颗薄荷姜糖或者话梅糖会好很多。”
“这样啊。”盛槐序又拆了颗话梅糖，塞进嘴里，多重味道直接让他爽到不行。
“是好挺多了，”他的把话梅糖顶到另一边腮，“不过，两颗一起吃有点难吃。”
他被酸的直眨眼，薄荷的凉意又冲得鼻子痒，他想打喷嚏。
“谁让你一起吃了。”
谷雨丝毫没留情批评他，“味儿挺冲吧。”
他虽然没尝试过，料想也是，当时老板真诚推荐买那种特酸的话梅糖，说是吃一块，晕车立马就好了。
现在也是，盛槐序忙着驯服话梅糖和薄荷姜糖，根本没有空去晕车。
谷雨无奈摇头，趁车没动的间隙喝了口水，“尝尝。”盛槐序塞过来一颗糖。
是话梅糖，果真超级酸。
他也被酸的皱鼻子，老板真没骗他，甚至他的疲惫也被赶跑了。
“嗯，听酸，老板没骗我。”
盛槐序哈哈大笑，点头，“这我作证，真的超超超酸。”
他的腮帮子鼓鼓的，笑起来格外滑稽，他探身过来，点了一首歌，随着轻快的音乐舞动身体。
这一刻，谷雨的疲惫，嘴里的酸味，都成了音乐的调色板，盛槐序小声跟歌哼唱，他也不自觉从方向盘上打节奏。
好久好久，没这么放松了，他想，果真，话梅糖的威力就是大。
“走喽，下高速！”
“下高速！去敦煌！”
盛槐序把手伸出窗外，呼呼的风和他握手，他笑的肆意，头发凌乱到不行。
“谷雨！和你一起好开心。”盛槐序大声喊着。
谷雨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也短促笑了一声回他：
“和你一起我也开心。”
两人对视一眼，眸子里都藏满了笑意。
两人、一车、一旅途，天南海北，最是潇洒。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吃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