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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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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假日排队的人多,包间内开着空调,季池丘将下车后路边超市买的一大袋酸奶解开塑料袋。
“你喝什么口味的?”
邵邺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的解着那个老板打的死结,问他:“哪个口味好喝?”
季池丘拿出一瓶插上吸管递给他:“茉莉的。”
“哦,”邵邺点点头,指着袋子里粉色的问:“那个是什么味儿的?”
“樱花。”
“那我喝那个。”
季池丘:……
那你问的意义是什么?
季池丘将插好吸管的茉莉口味酸奶放到玻璃桌上,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杯壁已经凝了一层水珠,他拿起樱花口味的插好吸管递给邵邺。
邵邺笑着接过,吸了一口,问他:“你以前,都是和谁来的?”
“有时候和室友,有时候班里聚会。”季池丘拿起玻璃桌上的茉莉口味酸奶喝着。
闻言邵邺笑着着点点头,问他:“你大学期间应该去过很多地方吧?”
冰凉带有茉莉花瓣的清香的酸奶在口中蔓开,整个人都得到了凉爽,季池丘几乎没这么犹豫的点头:“还行吧。”
“都去过哪些地方呢?”
像是要把缺席的这几年事无巨细的补上,邵邺语气很淡,两人只是像平常一样聊天,等上菜。
“大一时候去过武汉,吹了长江大桥的风,看过东湖的樱花,武大的樱花也看了,室友的朋友武大的,保安让我们进去了。”
邵邺期待的看着他,季池丘便继续说:“几个大男人还傻不拉叽去青岛看海,从鲁迅公园沿路转了一圈,全是拍照打卡的小情侣和女生,当天几个不信邪连夜去爬了泰山,回来躺了一星期。”
邵邺轻笑:“大学生体力这么差?”
季池丘也笑:“是差了点,上大学之后都懒得动了,后来还去了北京,书上的那些建筑都看了;听说沈阳好玩,也去了;洛阳龙门石窟看了,呼伦贝尔也去了,澳门纸醉金迷也去体验了一把,拉萨太远了就一直没去过。”
说着季池丘自顾笑了一下:“兜里几个钱全用来看世界了。”
“确实去了好多地方啊,”邵邺认真的听他说,努力把每个地方都记下来,然后问他:“就没在江苏本地逛逛?”
“逛了,镇江、淮安、徐州、苏州、常州、无锡,都去了,但是没玩多久,极限旅行嘛,今天在淮安明天就到徐州那种。”
邵邺笑着点头,问他:“苏州,寒山寺去了吗?”
“没去,门口看了一眼,人太多了,不过比较出名的地方随便走了。”季池丘回复道。
邵邺问他:“就没去南京?”
季池丘一顿,随即说:“也去了,”不等邵邺问他自顾说着:“玄武湖、牛首山、明孝陵、秦淮河、雨花台、博物馆、音乐厅,都看了,不过我没什么情调,看了就看了,就觉得漂亮觉得名胜古迹建筑很牛。”
“没去鸡鸣寺?这么出名。”
“去了啊。”
“求姻缘了吗?”
“求了,然后单了七年。”季池丘语气平静的说着,心里已经开始骂人了。
哪个正常人去鸡鸣寺求姻缘?鸡鸣寺最灵的是求平安!
“哦,”邵邺嘴角有些难压的点头,接着问他:“那你又去一次,会不会觉得很没意思?”语气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不过季池丘还是很快捕捉到了。
季池丘看破不说破,语气有点阴阳怪气地说:“怎么会呢我亲爱的男朋友,这不是看人嘛,和你去的当然不一样呀。”
邵邺目光越过他往身后看一眼,笑意愈来愈深,语气依旧淡淡的说:“好的,男朋友。”
季池丘莫名转身去看,是店员带领服务员小哥端着菜上来了。
血色瞬间蔓上耳尖,脸也开始发烫,店员依旧维持着职业微笑把菜挨个端上桌,然后说句慢用就走了。
徒留季池丘一个人尴尬得不行。
“你故意的?”听见店员下楼的声音越来越远,季池丘立马质问。
邵邺拿起一只白瓷碗盛了饭,就着汤碗里的瓷勺舀到饭上:“这个就是平桥豆腐吗?”
季池丘看他开始扯了,也懒得计较,以后应该也不会来了,又不认识没必要管这么多。
吃完饭带着邵邺在附近逛,其实也没什么好逛的,博物馆和很多景区现在根本预约不上,只能逛商业街。
最后天还没黑两人就回到了扬大门口,季池丘把学生证放到门卫室带着邵邺进了学校。
路上邵邺问他:“我能进宿舍吗?”
季池丘也不确定,但是应该没啥问题,宿管没为难人。
到了宿舍季池丘打开衣柜翻出一个黑色双肩包收拾衣服,邵邺站在桌边看那幅精心保留起来的干花相框。
“我怎么感觉,我像拐骗清纯男大学生的。”看季池丘衣柜清一色的黑白短袖以及款式单一的外套,邵邺没忍住说。
季池丘叠衣服的手一顿,认真地问道:“我需要穿得正式一点吗?我想着出去玩穿休闲的会比较舒服。”
邵邺想说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自己和季池丘的气质差别有点大,明明都是同龄人,他也才毕业两年,但季池丘一看就是朝气蓬勃的学生,套上校服就能伪装高中生。
季池丘把一件外套拿出来,有些歉意的说:“抱歉啊,没和别人约过会,我以后尽量学学。”
邵邺有点想笑,感觉季池丘有点呆,但对方学历比他还高,耐心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还有,你不用学,我会就行。”
季池丘拿起衣柜挂着的那件天蓝色衬衫叠好放进去,应该玩不了几天,随便带些就够了。
邵邺把干花相框拿起来,从进来就看见了。
木质相框旁有有开关,摁下相框内的布满边框的小灯串亮起,邵邺不禁佩服理工男的动手能力,话说季池丘明明理科生,怎么就学了工科?
刚刚登记时候他就在旁边,清楚的看到写的是:水利水电工程。
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季池丘从阳台往室内走,听到邵邺问他一个文科生为什么会学这个专业。
“这个专业前景好。”
好官方的回答,邵邺想说,不过跳过了这个话题:“这个干花相框挺漂亮啊。”
季池丘开玩笑说:“啊是吧,我室友也这么说,不送人啊。”
邵邺简直有被季池丘的发言笑到,几年不见季池丘现在说话怎么这么好玩?
以前明明是耐心温柔,不知道怎么说索性闭嘴不言的温暖小天使,现在却是不知道怎么说都得找话先怼几句的嘴毒小王子。
“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好玩?”邵邺问他。
季池丘换了双鞋,皮笑肉不笑的说:“练过。”
邵邺:……
季池丘对着地板踏了两下,走进室内刚想把将双肩包背上,邵邺已经先一步拿过去。
邵邺指放在桌上显眼的大捧鲜花:“这个呢?”
“放那吧”,季池丘说:“回来在处理。”
“也是干花相框?”
“想要?”
“可以吗?”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宿舍,季池丘锁上门,意犹未尽的看着他,用近乎标准的西南口音冷冷的说:“不可以,扔嗷算球。”
西南官话都差不多,上中学时候大家一直都是普通话交流,他还寻思季池丘听不懂方言呢。
邵邺闻言没忍住笑出了声,跟在身后问他:“你去支教怎么还学了贵州话?遵义人教的吗?”
“遵义怎么你了?”
“遵义好啊,我喜欢遵义,就是怎么不找我呢?我也是半个遵义的。”
季池丘没管他,走在前面下楼梯,然后他听到邵邺问他:“你刚跟宿管说我是你什么?”
“你听不见吗?”
宿舍就在二楼,走完楼梯宿管正捧着手机刷视频,听到脚步声抬眼望去,季池丘长得很好看,而且住宿很久宿管一直记得他,身后的邵邺不疾不徐的跟上。
宿管抚了一下眼镜,随意问道:“走了?”
季池丘微笑着点头,宿管目光看他身后的人,笑着说:“兄弟俩感情真好啊,还来接你回去过中秋,只是天黑了,不然可以带你哥逛逛咱学校。”
季池丘一听,血色不知不觉又漫上耳尖,他干笑道:“啊是是……是,下次吧,走了叔。”
说完逃一般快速溜出宿舍门,邵邺礼貌的冲宿管点头微笑,出门去追季池丘。
季池丘把军绿色那件冲锋衣换成了黑色的,款式大差不差,邵邺看他的装扮没忍住说:“你知道我们俩现在像什么吗?”
“你想说什么?社会小混混和好学生?”
邵邺倒吸口气,季池丘说话说越来越不能听了,这形容怪不光彩的,于是他纠正道:“是商业精英和清纯男大学生。”
季池丘没有感情冷冷的哼了一声,两人沿着小道往前走,夜晚的大学校园里其实都比较安静尤其节假日,只有离家远的学生会出门买个饭什么的,但是也很少。
夜风抚过两人的衣角,季池丘突然想带邵邺尝尝食堂的饭,没能一路走来,但也一起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