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计之养老》浮游的蜉蝣

10、投案自首

　　“这种想法……你会嫁不出去的。”赵无尘曾说。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吧。杜仲有些惴惴，但还是赌气着不肯妥协——凭什么是她妥协？她又没有错。她就是不喜欢就是不纤细隐忍，她凭什么要改？
　　立志养老评价：{少女，你真没愧对中二之名。}
　　杜若对自家娘亲叹气：“实在不行……我养她一辈子就是了，反正就这一个妹妹，也不是养不起。”
　　杜夫人掩唇轻笑：“那也好，就当是条后路吧，嫁妆都给她备好，无论嫁没嫁都是她的，就算以后嫁不出去也可以让她衣食无忧，至少不会因为钱财问题而让养她的你跟你媳妇闹矛盾。”
　　当然，有了空间后，钱财于杜仲那就真的毫无压力，不过杜夫人也没松懈制备嫁妆的工作，毕竟这些是要摆在明面上给女儿撑腰的。
　　附注，杜老爹所说的‘女儿你将来看上谁了直接跟爹说，爹帮你下药逮回来’被包括杜仲在内的杜家其余三人一致驳回。

　　曾经杜仲一直以为她是不会有闺蜜了，不过空间的意外出现却让她认识了立志养老，这个面没见过甚至连真名都不知道的家伙，杜仲却渐渐可以与之谈心，哪怕那家伙三句话里通常一句戳她痛处一句直言鄙视剩下一句看情况选择以事实或者推断来表达嘲讽。
　　——总之没一句好话。
　　可是，却不会无聊。
　　哪怕是没完没了的乱扯，杜仲也乐意与立志养老交流，一些不方便跟哥哥还有娘亲说的话对着信件也可以随意出口，也许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与立志养老永远不会有相见的可能，遥远的距离反而让心情更为放松，哪怕说出了秘密，也不用担心对方会将秘密发散出去。
　　数千年跨越时空的距离，让算计变得毫无价值，除了交谈她不能从立志养老哪里得到任何东西，立志养老也一样。没有利益的冲突，即使永不相见，但也可以志同道合侃侃而谈，交心，无所顾忌。
　　但是，杜仲还是要说，如果立志养老说话委婉一些会更好，虽然连她自己都承认现在的行动是比较愚蠢。

　　杜仲对于去王府偷窥还有向百侍卫洒毒药的处理办法是登门谢罪。
　　立志养老：{蠢到无以复加。}
　　杜仲无视了这封信，敲响了王府的大门。

　　“杜姑娘？”开门的大叔诧异，这位杜神医的女儿杜大夫的妹妹他倒是认识，不过她独自一人来王府做什么？
　　“可以通报一下吗？我来……求见王爷。”杜仲强压着紧张说道。
　　“这……您稍等。”大叔知道自家王爷对杜家的两位大夫相当礼遇，自然也不会为难杜家的千金。很快进去通报后便将杜仲请进了王府。

　　说起来这似乎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从正门走进王府。杜仲想到，因为紧张，她忍不住将想法分享给立志养老。
　　立志养老：{恭喜偷窥者终于登堂入室。}
　　……混蛋。杜仲气恼道，两个字用信件发出去，心中的紧张稍稍消退。
　　她不是一个人。

　　“总之，因为某种原因，我可以隐身并变得无法被碰到，”杜仲结结巴巴地对凤歌王解释道，“百侍卫的毒是我洒的，那个，毒药还有解药都跟药店没关系，是我弄到的，不过怎么弄到的不方便说，也就是说，整件事情都是我的错，但我并不是故意的。”
　　立志养老：{……我以为你蠢，我以为你大脑残缺，我错了，中二，你根本没脑子。}
　　杜仲：{真的有这么糟吗？至少很有诚意吧？}
　　立志养老：{诚意你个傻蛋。我要不知道前因都以为你是来挑衅的，准备躲进空间吧，然后立刻回家将你的家人也带进来，接着跑路，有多远跑多远。一个小老百姓在一位手握生杀大权的王爷面前坦诚自己有罪却语焉不详，是个人都宁杀错不放过。}
　　真……真的吗？杜仲紧绷着身体看着凤歌王，这种距离是她利用空间时常有的，但却是头一次双方都能看见的面对面——以前虽然也见过面，不过她都是以父亲或者哥哥的陪衬出现的，她肯定凤歌王对自己的认识就仅限于眼熟。
　　杜仲也知道她的解释很模糊，很容易惹人生气，但她觉得至少凤歌王不会滥杀无辜，而且是可以说理的人。
　　立志养老：{那首先也得是你有理可说，你自己看看你都说了些什么，概括一下就是‘我错了虽然我无法解释但还是请你原谅’，找抽呢吧你？}
　　杜仲准备逃命了。
　　凤歌王却笑了起来，对比着听了杜仲的话后张口结舌还没缓过神来的百侍卫，这位王爷的笑容让杜仲冒起了冷汗。
　　立志养老：{笑里藏刀，真不是个东西。}
　　杜仲：{我求求你闭嘴吧，不要再增加我的恐惧程度了。}
　　立志养老：{谁让你一直实况转播的？我当然得说几句表示我有看到啊。}
　　杜仲：{我发信件只是为了缓解紧张感，你可以当我在自言自语。}空间里发信件太便捷了，心里一想就立刻生成信件，意念一动信件就立刻发出，完全不费神不费事，还能记录她的所思所想以供事后反省，杜仲是越来越习惯以这种方式来整理思绪了，还能顺便得到建议……和泼冷水。

　　“既然不方便说，那我也不问了，”凤歌王开口道，声音和笑容同样温和，就是跟现下的谈话内容稍微有那么点不搭，“不过，不知道杜姑娘方不方便说说你多次来王府的理由？”
　　立志养老：{真是一针见血的好问题。}
　　“我……”杜仲在内外夹击之下，硬生生挤出僵笑，“那个……好奇……”
　　“好奇什么？”凤歌王再问，貌似也是出于好奇的模样。
　　“嗯……很多方面……”杜仲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主要是……”
　　立志养老：{说你爱上他了。}
　　杜仲一个不慎就差点照着新信件的内容念出来，及时闭嘴却又一个不慎狠狠咬住了舌尖，痛得她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
　　凤歌王一愣，好笑间又染了些许无奈：“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只是顺便问问罢了，想来你也没有恶意。”
　　百侍卫欲言又止，对这事本身他有除之而后快的决心，但是自家王爷这么个态度，所谓贼人又是认识的小丫头，让他的内心充满矛盾。
　　“不是……”杜仲半捂着嘴，模模糊糊地说，“我咬着舌头了……”
　　凤歌王轻咳了声：“需要用药吗？”
　　杜仲摸出半颗小药丸看也没看就舌尖的伤口上抹。如果百侍卫对药物有更多些认识他就会发现，那和昨天给他解毒的是完全相同的东西。
　　受伤也是致虚的一种形式，所以空间中的解虚药对之也有奇效。也正因为空间中这些药的效用实在太广泛生效几近诡异了，于是杜若根本不敢把它们拿到店中出售，即使以父亲的名义也不敢。相比之下，原材料们虽然药效也很好，但还在可以理解的范围内。
　　“王爷，我……”将抹过舌尖的半粒牛黄解毒丸吞进肚子，杜仲吸了一口气开口道，“绝对没有恶意。只是好奇，对王府内的环境，还有对王爷您，感到好奇，于是在得到了机会后就有些得意忘形了，很抱歉给您带来了困扰，还在惊慌之中向百侍卫洒毒，总之……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王爷一直不问，百侍卫实在忍不住开口，“毫无武功的你怎么可能绕开王府内的所有侍卫，甚至就在我眼皮底下我却发现不了？”
　　“啊……这个……”杜仲傻笑，“其实……反正……”
　　“不说也没关系，”凤歌王插口道，无视了自家侍卫长哀怨的眼神，“不过下一次杜姑娘如果你还有兴趣来王府，你可以直接从大门进来，想要赏景也好，或者无聊闲逛也可以，如果只是要满足好奇心的话，我想我并不会阻止。”
　　“因为我爹？”杜仲小声问道。
　　“算是吧。”凤歌王笑着点头，“杜神医是位很了不起的大夫，我为他的女儿行些方便也是应该的，再说杜若杜大夫将来的医术也很值得期待。”
　　杜仲眨了眨眼：果然大树底下好乘凉。王爷真是个好人。
　　立志养老：{你个傻妞，被人卖了还乐呵呵地数钱玩，他在卖人情和捏把柄对现神医以及未来神医让他们鞠躬尽瘁，这都阳谋了你还买账？}
　　杜仲回复：{你说的对，王爷真是个好夫婿人选，可惜我没这福分，最多只能养养眼福。}
　　立志养老：{……我们俩之中一定至少有一个打开方式错了。}

　　“王爷……嗯，那个，我……”杜仲小心翼翼但绝对算不上谨慎地开口。
　　“什么？”凤歌王示意她不用顾虑，直接说出来就好。
　　“我……真的可以光明正大地来……满足好奇心吗？”杜仲非常听话地就老实说出了。
　　立志养老：{应该赞美你没用‘来欣赏美人’这种表述方式吗？}
　　杜仲：{滚，我又不是你。}
　　立志养老：{有偷窥案底的人当然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