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子卿》皮卡一皮卡

7、喝粥

　　夏子卿也没有戳穿，帮傅云飞准备好碗筷的时候，低声道：“臣今日也不是真着急…”
　　“是朕的错，”傅云飞吹了吹勺中的粥，半打趣道，“今后朕一定如实禀告大人，如何？”
　　夏子卿嘴上说着“如此甚好”，心里倒是想到：如实禀告？禀告个屁！明明两人除了灭门案从未吵过架，每次吵完架，傅云飞千方百计地讨好，就是不肯告诉夏子卿究竟谁是屠了满门的凶手。自己能吃了他么？越是拖延，他越感觉这里面有隐情。
　　他为人向来爽快，只是想不通如此敷衍塞责能有什么弯弯绕绕。傅云飞一直很愧疚，有一次被逼急了，他说，是我没保护好你的家人，但却从来没承认是他做的。他家向来为人宽厚仁慈，不曾得罪了什么人。
　　就算是傅云飞做的，他想，他兴许只会远走他乡，最好是戍边远方，战死疆场，惩罚傅云飞一辈子在愧疚中挣扎。因为他是国君，他不能轻易自尽，他还没有王储，至少挣扎到太子登基。
　　患难与共？夏子卿心中冷哼，什么时候傅云飞做得到这四个字，明日铁树开花、太阳西升！发热？旧疾？若不是自己亲耳所听，差点相信了他的鬼话。
　　傅云飞看着夏子卿在走神，轻声咳了一声。怕是突然吓着他，也怕菜凉了。夏子卿回过神，低头吃饭。
　　傅云飞突然道：“朕发誓，一定会告诉你——你家惨案的凶手。”在朕死前，一定还你家一个真相，并让你亲手解决了他，千刀万剐，朕不会予以干涉，傅云飞想，只怕当时，自己不再能看到子卿放下多年仇恨轻松的样子了。
　　夏子卿半晌说道：“子卿代夏家宗族谢过皇上。”
　　傅云飞用力捏了捏勺柄：“为何如此生疏？”而后叹了口气，“什么时候称朕为云飞，恐怕朕死而无憾。”
　　“不许提！”夏子卿出口才觉得不妥，慌忙补上，“君臣之间，该有亲疏远近的。”
　　“你就是不欢喜朕，”傅云飞觉得喝的粥也索然无味起来，“你我举案齐眉五年有余，仍是君臣？”傅云飞冷哼一声。
　　夏子卿没说话，他如何才能把傅云飞当成自己的丈夫？他的丈夫可能是灭族的间接凶手，亦或者包庇凶手，至今不肯告诉他。不管原因为何，如此亲密，对不起祖上，也奈何不了自己的良心。
　　傅云飞突然没了胃口，胸口闷疼有些愈演愈烈。他放下勺子：“朕先去批些奏折了。”
　　“皇上不再吃些了？”
　　傅云飞倒也没装什么，揉了揉胸口：“看子卿吃饭，朕已经看饱了。”其实是气饱了吧。
　　夏子卿动作顿了一下：“皇上如今不吃，晚些时候，子卿可不想再下一次厨房。”
　　“朕不太舒服，不如子卿吃饱后喂朕？”傅云飞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内心的期待。
　　夏子卿吃得差不多后，盛了碗粥，吹凉了，凑到傅云飞的嘴边。傅云飞眼中盛着笑意，喝碗粥后，脸伸到夏子卿旁边，亲了下夏子卿。
　　夏子卿瞪了他一眼。傅云飞很无辜：“子卿嘴边有粒米，朕只是…”
　　夏子卿把勺子伸到傅云飞嘴边：“喝。”
　　傅云飞只是继续笑，子卿生气倒是挺有意思的。一碗粥见了底，傅云飞其实已经有些饱了，继续作妖：“子卿，我想喝你的粥。”
　　夏子卿手一顿，放下了碗。
　　傅云飞见好就收：“好了，说笑而已。朕知道子卿不愿意。”
　　夏子卿收拾好碗筷，让常公公进来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