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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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阿姐，如果有一天你的……宠物，突然要离开你怎么办？”
“那种东西怎么样都好，只要小戈薇一直和我在一起就行啦。”
“那……如果是我突然离开呢？”
“▄▄▄▄▄▄▄▄”
阿姐的尖叫绝对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十六夜坐在重制版荒骷髅光秃秃的头盖骨上心有余悸地呼了口气。
虽然坐享其成是一件很棒的事情，但要是同时还要付出耳鸣的代价的话那就有些敬谢不敏了。
幸好现在的阿姐很好哄。
‘阿嚏——’
她打了一个喷嚏。
这是当然的了，在几百米的高空上高速移动起来的话，哪怕是处在隐形状态的人也是会觉得寒风扑面瑟瑟发抖的。
毕竟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嘛。
明天去跟阿姐说说，让她把荒骷髅的异空间改成不受外界影响的恒温效果吧。
这么想着的时候，移动停止了。
“啊，到了吗？”
被坐在屁股底下的荒骷髅发出了像是几百人同时呻吟的呜呜声。
“我看看……”
十六夜在云盘雾绕的云端高空装模作样地四处张望了一下。
“白痴，这样我怎么看到的嘛。”
她抱怨道，荒骷髅配合着发出了呜呜的附和。
“别叫了，难听死了。”
“……”
“倒是把我接下去啊，难道等着看我自己跳吗？”
“……”
荒骷髅咯吱咯吱地伸出手指举到头顶，待十六夜慢吞吞地挪到这上面后又咯吱咯吱地放下手臂，缓缓地弯下腰，在呼呼的风声和不曾停歇的咯吱咯吱声中，十六夜落到了水泥地面上。
她一下子显露在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在僻静的街道尽头，有一间看上去废弃已久的仓库。
十六夜露出了毫不意外的嫌弃表情。
就在昨天，她勉强同意加入这个所谓的诅咒师集团后，对方上层立马热情地邀请她今天来这里见面。
结果，就…这？
Q已经穷到如此地步了吗？
别给诅咒师这个行业丢脸啊。
十六夜看着不远处的破落仓库，难得升起了一分对于不争气同行的同情。
她罕见地决定做一次好人好事。
这种连送上门的钱都不会赚的家伙还是老老实实滚回老家务农吧。
比起死在外面哪个高级咒灵的嘴里，或者干脆不幸落入咒术师的魔爪，果然还是落到她手里比较好吧。
虽然她自己也是一个全靠家中长姐才得以在诅咒师行业混得一席之地的啃老族，但这并不妨碍十六夜决定给Q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就比如，让他们全员把银行账户里的钱全部转给她之后再去全城裸奔三圈来个社会性死亡好了。
04.
“…好，最后一个，叫什么名字？”
“科、科昆……”
“啊…算了，还是叫你‘十三号’好了。”
“……”
“现在，请你向你前面的十二位前辈学习，拿出银行卡再把里面的钱统统划给我，存折的话我可以让咒灵跟着你去取，要是买了基金之类的就去哭着磕响头求对方把钱转出来给你再转给我，明白了吗。”
科昆呆滞地看着视网膜里呈现出的倒立的少女和她手里拿的POS机——正常人怎么会打着打着突然就拿出POS机——由于他被倒掉着捆起来的缘故，大脑充血导致头晕目眩的厉害，此刻少女那张可爱程度和杂志封面女郎不相上下的脸在他眼里已经被异化成了比咒灵还要恶心的存在。
虽然可能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然而无处不在的万有引力却导致他怎么也无法做到这个动作。
“别紧张嘛。”
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笑了笑。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
“…拜、拜尔先生呢？”
“那是谁啊？”
“别开玩笑了！他…拜尔先生可是Q的最强战力啊！”
“哦。”
罪魁祸首一脸的无所谓，语气是全然的不在乎。
“管他去死，快点把银行卡给我啦。”
“别、别过来——！呜哈……拜、拜尔先生绝对不会放过你——”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所以卡呢，你藏哪儿了？”
“你这家伙一定会遭报应——咦呀呀呀不要摸那里呀你是女流氓吗！？”
“哦哦，这不还是被我找到了嘛。”
女流氓在对受害者进行了彻底的全身检查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满意地收回了手。
“密码是？”
“……123456。”
“还真是土掉渣的设置啊。”
“……”
她行云流水般做完了这一切，然后把失去价值的卡片原路退回了。
“……呜。”
这家伙一定会遭报应的！
仿佛是心有所感，十六夜以看奇异生物的眼神瞥了一眼对方。
“干诅咒师这行的居然还会怕遭报应，难怪你们会混不下去。”
她感慨道，对着空气踢了一脚。
“行了，把这个……好像是十一号来着？把十一号拎出去走个程序。”
什么？
他不是十三吗——
还来不及思考，一股熟悉得令人惧怕的无形巨力就将他整个人都牵了起来。
然后狠狠地甩了出去。
只听嗖的一声。
十六夜目送十一号像离弦的箭一般笔直地穿过了库房的大门——原本镶嵌在门框上紧闭着的铁门不知何时不翼而飞了——准确地砸在了和仓库呈对角线位置的街角废弃公园的铁栅栏上。
“啊，果然废物的话就是会飞的比较远呢。”
十六夜感叹着，招呼荒骷髅把自己给捧起来。
在咯吱咯吱的声音中——
“好啦出发！目标是东京咒术学院——好像是叫这个名吧？”
她坐在荒骷髅长长的锁骨上斗志昂扬地嘀咕道，顺手从水手服的裙兜里掏出张写满了刚刚拷问得来的情报的便利贴看了看。
“啊搞错了。”
“……”
“算了，看在他们告诉我什么是‘星浆体’的份上，让文福少折磨他们一点吧。”
“……”
05.
所谓‘咒术师’，即拥有非凡力量偏偏一视同仁迫害所有咒灵和诅咒师的邪魔外道。
所谓‘咒灵’，即从人类的情感中诞生的、无法被普通人所见、类似精灵的产物。
所谓‘诅咒师’，即拥有非凡力量偏偏不幸被咒术师盯上于是被迫抗争到底的无辜群众。
至少十六夜是这么理解的。
现在，在邪恶的咒术师界高层有一个特殊存在即将经历一段特殊的时期。
如果成功了，邪恶的咒术师势力将继续保持原有统治地位。
如果失败了，邪恶的咒术师或许会迎来巨大的危机。
或许。
十六夜自动将其等于‘一定’。
而她的工具人理子就是其中最关键的一环。
如果作为「星浆体」的理子死了，邪恶的咒术师就算达成目的。
十六夜最讨厌的就是告别。
其次就是咒术师。
所以该怎么做已经很明显了。
她根据得到的情报迅速制定了行动计划。
马上展开行动。
然后就被人打了。
被一个留着奇怪刘海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咒术师给打了。
可恶明明她还是先手偷袭的对方凭什么最后被揍的是她！
十六夜被绑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
对面，那个看起来就不是好人的咒术师挂着虚伪的笑容高高在上地盯着她。
“请问这位…小妹妹，怎么称呼？”
“……”
“啊，拒绝回答的话就难办了啊，这样的话我只有把你交给我们老师了。”
“……”
“友情提示，夜蛾老师揍起人比我还要痛一百倍，尤其对方还是诅咒师的话，下手绝对是毫不留情的哦。”
“……天内理子。”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十六夜不情不愿毫无羞耻心地报出了工具人的名字。
“那么，身为诅咒师的理子小妹妹为什么要大半夜跑来我的房间呢？”
“……”
因为搞错了啊！
谁知道这个鬼学校建筑这么多这么复杂啊！
她当然不能这么说。
这么说就完蛋了。
“更重要的是，你是怎么通过结界还不被发现的？”
“……”
完蛋了。
这个咪咪眼真的好烦啊。
想个办法揍他一顿吧。
06.
“……再问一遍，为什么要来高专？”
“…因、因为……我喜欢你？”
“所以大半夜偷偷跑来暗恋对象的房间？你这不是非法侵入吗？”
“…不可以吗？”
“……那又为什么突然对暗恋对象动手呢？”
“因、因为……啊对了！我想起来了！因为你的睡颜太可爱了所以……”
“所以就要拿菜刀捅对方的脑袋？”
“…不可以吗？”
“……”
夏油杰沉默地看着被他用咒灵给严严实实捆在椅子上的少女。
少女以眼泪汪汪的无辜狗狗眼回望过来。
在半夜三点亮起的明亮顶灯光照下，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女的脸上，那些红肿淤青和血痕看起来格外显眼，在白皙肌肤的衬托下也格外可怖。
虽然是对方先动手的没错，他作为还击的一方怎么说都是合理防卫啦。
可是。
她也没有伤到自己。
再怎么说。
在菜刀离自己脑袋还有几厘米距离的时候，他直接翻身一拳打在对方脸上了。
那一拳力道还蛮重的。
随之而来应声而落的刀和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般的惨叫也应证了这一点。
作为一个青春期男生把一个女孩子给打了一顿还打哭了这种事……
“嘶…呜——”
对方发出了小动物般的呜咽。
好像是撇嘴的时候不小心扯到哪里的伤口了。
看起来更可怜了……
“……抱歉。”
“？”
少女茫然地看过来，矢车菊花瓣一样的蓝眼睛带着孩童般的稚气。
“…你到底是怎么通过结界的？”
“就……这样通过的？”
“这样是哪样呢？”
他耐着性子询问道。
少女仰起头呆呆地看着他。
然后，她如孩童一般号啕大哭起来。
“诶？！喂——”
夏油杰开始慌了。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本属于他的房间，眼看着作为侵入一方的少女在这几平大小的空间哭的肆无忌惮蛮不讲理。
平心而论，少女哭得毫无美感可言，完完全全就是小孩子因为做了坏事被家长给揍了一顿后撒泼打滚的无赖模样。
可是……
“我说，别哭了……”
“呜哇哇哇呜呜呜呜——”
“别哭了好吗……”
“呜呜呜呜呜嗝呜呜呜——”
“给你纸巾，别哭了……”
“呜呜呜呜呜啊啊呜呜呜呜——”
眼见对方越哭越惨，哭声也越来越大。
夏油杰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事到如今，他只好以‘幸好悟没在这里不然她会哭得更惨’来安慰自己。
虽然也没好到哪儿去。
在不间断的魔音贯耳中，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关于这个问题我不会再问了。”
“——呜。”
哭声马上停止了。
效果简直立竿见影。
“…只是暂时的。”
“呜呜呜——”
哭声发动机立马又要开始重新运作。
“再哭的话我就把你交给老师。”
“……”
又不哭了。
意外的好骗。
夏油杰恢复了以往的儒雅随和。
“我们来聊点其他的事情吧。”
“……”
07.
荒骷髅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啊！
回去她一定要让阿姐把这蠢货拆了重做！
还有文福，等着被剥皮做成狸猫刺身吧。
十六夜顶着一张刚哭完湿漉漉的脸，咬牙切齿地想着骷髅的一百种死法和狸猫的一千种烹饪方法。
原本。
按照计划。
以她对咒术师不详不细的了解，在咒术界，似乎是有那么两个新一代年轻人，比较能打。
但一对一的话，怎么也打不过荒骷髅吧。
而且只是踩个点而已又不是真打。
就算能把荒骷髅祓除了，她还有文福呢。
这个死狸猫在骗人这方面还挺有一套的。
就算文福也不幸遇难了，她还可以作为幕后黑手悄悄跑路吧。
然后找阿姐要几个工具咒灵卷土重来把摸清底细的咒术师打的落花流水。
所以，到底，为什么，她会变成现在这幅单刀赴会独闯敌营然后光荣被俘的情况啊？！
不是都让荒骷髅把这里的咒术师挨个骗出去揍一顿了吗？
不是都让文福打头阵捎带自己用幻术悄悄潜入敌方大本营了吗？
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刻一个联系不上一个溜之大吉了啊！？
她全然忘记了自己不听狸猫咒灵的劝告非要往相反方向走的行为，只是越想越气，眼泪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咸湿的泪水划过了嘴角的伤口。
好痛。
她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这么痛过了。
一张纸巾递到了面前。
“喏，擦一擦吧。”
“……我没有手。”
“啊，抱歉。”
这个恶心的咒术师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脸上依旧挂着虚伪的骗子笑容，丝毫没有打算给她松绑的样子。
然后自顾自地伸手替她擦起了眼泪。
这只前不久差点没把她鼻子打骨折的手，此刻以截然不同的轻柔力道、小心翼翼地碰触着脸上的皮肤，把她湿漉漉的脸给擦得干干净净。
……感觉更恶心了。
找个机会把这人套麻袋多揍几顿吧。
她一边在心里疯狂记仇，一边继续尝试联系荒骷髅。
文福这个临阵脱逃跑的比她还快的叛徒就算了。
就算再来一次，她身为一个普通人肯定还是跑不过四条腿的咒灵的。
“你，好像在诅咒师里很有名嘛。”
“…谢谢？”
“……并没有在夸你，只是单纯的复述事实而已。”
“哦。”
“……”
气氛陷入沉默。
“诅咒师干得怎么样呢？”
“挺好的。”
至少比破规矩一大堆仿佛活在封建社会的咒术师要好。
“理子妹妹今年多少岁啦？”
“…你连我多少岁都不清楚就喊我‘妹妹’？真是有够不要脸——呜哇哇痛痛痛对不起呜呜呜……”
这个卑鄙的咒术师！
十六夜被对方突然掐脸的神奇操作疼得呲牙咧嘴，本来干涸的泪腺又开始往外涌出泪水。
“啊，又哭了。”
罪魁祸首还好整以暇的搬了个椅子面对面来观察她，寡淡的五官露出一个颇具嘲讽意味的笑容。
——至少在十六夜眼中，这个死咪咪眼确实是对她露出了一个十分挑衅的笑容。
如果放在平时，敢这么挑衅她的人、或者说是咒灵，早就被她手里的工具咒灵给揍得爹妈都不认识了。
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带出来的两个废物一个都不在身边。
十六夜敢怒不敢言。
于是她眼泪哗哗地往外流。
“再哭下去我真的把你交给老师审问了哦。”
“……”
她硬生生把决堤的泪水给憋回去了。
这个长得跟白开水似的可恶咒术师一边说着‘欸真的不哭了好厉害’，一边摸小狗似的拍了拍她的头。
“……”
有机会还是把这家伙灌水泥沉东京湾吧。
“理子妹妹今年多少岁啦？”
“…十六。”
“好小……诅咒师当了多久呢？”
“…一个多月吧——噫呜呜呀喂神摸妖扯窝连（为什么要扯我脸）！”
“撒谎可不好…理子妹妹成为诅咒师应该不止这点时间了吧，明明还这么小。”
“……你怎么知道。”
可恶，明明这混蛋咒术师也没大她多少吧。
但要是说出来绝对又会被扯脸。
“有关于你的传闻，大概一年前我就听到过了。”
“…哦。”
“说是诅咒师里出现了一个作风完全不像诅咒师的诅咒师，还把这么说的诅咒师给暴打了一顿。”
“……你是在说绕口令吗？”
“理子妹妹一定要这么说的话，我只好用咒灵把你的嘴给堵起来了，咒灵的味道可不大好，所以希望你至少可以好好听我把话说完呢。”
“……”
为什么会有人能一边笑嘻嘻一边说出这么可怕的话呢？
魔鬼。
是魔鬼咒术师。
十六夜无比确信这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