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天宝行踪、诛杀枯竹 ...
-
合籍礼后，戚玉派去保护天宝的人传回了消息。
玉天宝带着假罗刹牌前往了中原，躲过几次追杀后，在黑乌拉的银钩赌坊里故意将假罗刹牌输掉，后又趁乱逃脱了他们的监视，从此他们彻底失去了玉天宝的下落。
戚玉没有责备监视玉天宝的人，天宝的反追踪本事由他一手调教，现今的状况只能夸一句天宝学以致用，做得不错。
他命探子暗中在天宝最后消失的地方以及辐射周边几个城镇留下特殊记号，那是戚玉送给天宝第一份生辰礼物上的纹样——一颗繁茂的柳树。
几天后，某个城镇中的记号被人划去，探子在附近的位置留下新的信息，约定三日后子时，城外小别亭见。
玉天宝初次发现记号，怕是陷阱，特意叫了一个小乞儿将记号划花，暗中观察小乞儿几日，发现始终没人找小乞儿的麻烦，他便又回到了被划掉记号的地方，果然在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有了新的暗号。
按照小时候父亲教导的解密方式解读，果然得到了一个具体的时间地点，玉天宝顿时心下安定。
父亲果然没有死。
三日后子时，小别亭。
为避免走漏风声，直到约定的最后一刻他才出现在小别亭，凉亭周边空旷，荒无一人，他有些怀疑这是否是个陷阱，心跳不由加快，眼睛也开始用余光观察起周边的环境，一旦出现异动，他就会立刻逃走。
一双手突然从背后拍上自己的肩膀，他下意识地捏住那只手的手腕，蹲身降低重心想带倒对方，左手也顺势挥出攻击对方腋窝的软肉，奈何对方在他的全力拉扯之下竟纹丝不动，重心稳如泰山，面对他全力一击，对方也是游刃有余地控制住了他攻击的左手。
玉天宝整个人动弹不得，他抬头去看对方的脸，却只看到了一片浓雾。
是父亲！
“爹！”玉天宝激动地喊出了声，能用雾气隐匿自己身形样貌的除了他的父亲，普天之下他还从未见过有另一人能够做到。
戚玉轻笑一声，松开了对天宝的桎梏，“反应不错，就是一旦失手，容易惊慌的毛病还要再改改。”
“谢爹爹指教。”看到父亲平安无事，玉天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教中都在传您已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教中有人要反，这只是一招引蛇出洞而已。”
“单狼长老这段时间行动诡异，还曾有小贼进您的屋子欲盗罗刹牌，我将小贼交给他，他却直接包庇，其中一定有问题！”玉天宝早已察觉单狼长老的异常，现在听说有人要反，玉天宝很难不怀疑是他。
事已至此，再对天宝隐瞒计划也没有意义，戚玉索性和盘托出。
“单狼是奉我的命在与孤松、枯竹和寒梅虚与委蛇，真正要反的是他们三人。”
戚玉将他的计划原原本本道出，玉天宝越听越沉默，最后问道：“为何爹爹不在一开始就告诉我？难道爹爹认为我不值得信任吗？”
“不告诉你，对你来说才是最安全的。一来，这样你的反应足够真实，那些藏在暗处的家伙才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二来，我本打算安排罗刹牌流落中原，他们势必要去争抢夺取，届时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罗刹教内部，然而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会带着罗刹牌跑到中原来。”戚玉不由一叹。
“下次再有这种事，还请爹爹不要瞒我，天宝定不会给您拖后腿！”一想到自己差点破坏了父亲的计划，天宝的心脏不禁收紧，“好在我认出罗刹牌是假，再有人不断伏击，我便想到了祸水东引，为了不让人看出我是故意丢弃的罗刹牌，我特意挑选了当地势力最大的赌坊将罗刹牌输掉，既能给我争取时间逃走也能让他们狗咬狗消耗力量，这一来二去倒也不算坏了爹爹的计划。”
“确实。”戚玉伸手抚过天宝的发顶，天宝则站在原地任由他摸头。
天宝和吹雪都已二十五岁，吹雪自从开始练剑便拒绝与他做这些亲密动作，唯有乖巧的天宝尚能抚慰他一颗老父亲的心。
“我先送你回昆仑，待此事了结，你便再也不用藏拙，中原或是关外，你以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听到这话玉天宝并没有高兴，而是问道：“我回昆仑，那爹爹呢？反正不论谁得到罗刹牌，最后都要去大光明境，爹爹何不跟我一起呆在昆仑，守株待兔即可？”
“情况多变，我自然要时刻盯着才好杜绝意外发生。”戚玉言外之意就是送完玉天宝，他还要回拉哈苏。
“我要跟爹爹一起！”玉天宝不想再被抛下，“若遇到需要动手的情况，天宝愿为爹爹分忧。”
倒也不是不行，戚玉简单思考过后便同意了天宝的请求。
“也好，但若我不在，你绝不可轻易挑衅他们三人，岁寒三友隐居天龙洞二十多年，但实力依旧不可小觑。”
“天宝谨记！”只要能和父亲在一起，天宝就什么意见都没有。
黑乌拉，一处荒芜的边陲之地，在它一条黑暗幽深的长巷之中，几条生命接连逝去。
长巷尽头点着一盏灯笼，灯笼之下连着一个闪亮的银钩，岁寒三友、陆小凤和另外三人进去了这银钩赌坊，出来时却只有孤松、枯竹和陆小凤。
进赌坊若是赌钱，即便输光家当，陆小凤也会潇洒大笑出门而去，可现在陆小凤垂头丧气，可见方才必然不是进去赌钱。
没有随陆小凤一起出来的人，怕是一辈子也不会从那道门里出来了。
现在是孤松、枯竹二人对陆小凤一人，陆小凤极有可能打不过这两个老东西，为了不让儿子和儿婿同时痛失挚友，戚玉朝天宝递了个眼神，示意他现在可以上前帮忙对付孤松与枯竹。
天宝点了点头，从黑暗的视觉死角中走出去，巷道内昏黄的灯光打亮了他的脸庞，也让他彻底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下。
迎面对上孤松和枯竹诧异的目光，玉天宝露出一个带有嘲讽意味的微笑，“两位护法长老，好久不见。”
“少教主怎会在此？”枯竹眯了眯眼，确定来人就是他们遍寻不得的玉天宝。
陆小凤也没想到岁寒三友口中携罗刹牌逃亡中原的废物少教主，会在这时候现身，而且这个传言中的废物少教主，看起来并不一般，对方显然是冲着岁寒三友而来。
“我为什么来这，你不知道？”玉天宝没有明说，嘴边的讥笑已让枯竹和孤松的脸色沉了下去。
都怪玉天宝平日里的伪装太过深入人心，孤松直到现在还认为玉天宝是在用少教主的名头嚣张行事，“少教主莫要胡闹，待我们杀了盗取罗刹牌的陆小凤，我们便带你回昆仑。”
“那你们是没办法带他回昆仑了。”陆小凤道。
“为何？”枯竹皱眉。
“因为你们杀不了我。”陆小凤双手环抱于胸前，非常自信。
枯竹笑了，“灵犀一指虽然厉害，但在我们两人面前，还算不得什么。”
“非也，非也。我陆小凤最厉害的本事不是灵犀一指，而是交朋友，而我的朋友之中又恰巧有那么两个用剑厉害。”
枯竹突然感到背后有一股冲天剑气，刺得他脊骨生疼，他回头望去，一身白衣的西门吹雪自薄雾中走来。
枯竹从未见过西门吹雪，但他知道，这人就是西门吹雪。
当世有两大剑客爱穿白衣，叶孤城锋锐之余更有傲气，像是人间帝王，而西门吹雪却是从头到脚无一处不是剑，他的眉眼似剑，双掌也可为剑，一举一动都如出鞘宝剑锐不可当。
“你什么时候找的他？”孤松发问陆小凤。
陆小凤一路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理当没时间找外援。
“不必他来找我。”西门吹雪道：“我请他来万梅山庄，他却没到，足以证明他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麻烦。”
枯竹知晓此战避无可避，冷声道：“那就让我见识见识打败白云城主叶孤城的剑法吧！”
西门吹雪抬手，手中并无剑器，枯竹忍不住问道：“你的剑呢？”
“剑在。”
“在哪里？”
“到处都在。”[1]
紫禁之巅一战，戚玉用断刀拦下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全力一击，让西门吹雪不再执着于剑器外物，他和叶孤城几经摸索，终于悟道。
人剑合一，万物皆可为剑。
西门吹雪的话枯竹懂了，他不语，只因他做不到西门吹雪这个境界，但他绝不会不战言败！
枯竹挥剑，剑光瞬间突进，西门吹雪的人影和枯竹的剑光交织在一起。
不过刹那，血已流了一地，全是枯竹的血。
枯竹的剑从他自己的前胸穿过，剑尖穿透后背。
直到枯竹彻底死去，孤松和玉天宝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西门吹雪，前者是为西门吹雪的剑法而感到惊骇，后者则是震惊于西门吹雪和父亲年轻时相似的相貌。
玉天宝小时候经常能看到父亲迷雾下的真容，长大之后反而没怎么见过，方才杀人时的西门吹雪，神态竟有几分父亲年轻时的感觉。
西门吹雪走之前对陆小凤道：“欠你的人情我已还清，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得空，可以来万梅山庄补一杯喜酒。”
等到西门吹雪的影子都彻底消失的时候，孤松才开口说了话，“他绝不是人。”
陆小凤赞同道：“他是剑神。”就连对象都是剑仙。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天宝行踪、诛杀枯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