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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前几日，林岁岁把新书预售活动结束，给自己放了几天假，她打算歇歇，再继续下一篇文。
而且，夏年和叶珩要回国了。
他们来的那天，林岁岁开了近四十分钟的车，赶到云城机场接机。
寒风凛冽，她裹着被李好严厉要求穿的羽绒服走进宽敞明亮的机场大厅，站在那垂眸给李好发消息。
林岁岁：来早了，他们还有二十分钟下飞机。
李好：穿羽绒服了吗，别再感冒了。
她这几日都在院子里看书，不幸感冒了，对于她这种行为，李好不理解，并且严厉制止。
林岁岁觉得他在朝着爹系男友的方向发展。
她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给李好拍了张上衣的照片。
林岁岁：穿了，不冷。
李好：好，接了他们就回家，晚上一起吃饭。
林岁岁回应好，就把手机扔进兜里，靠在墙上等那俩人下飞机。
过了一会儿，李好又发了消息。
李好：晚上吃饭要叫沉嘉遥吗？
……
林岁岁蹙眉，沉默了一会，叫不叫呢？
大家在高中相处的都挺不错，按道理来说，只是他们四个人聚的话，也不是那么回事，毕竟以后也一个城市，难免会见面。
况且叶珩和沉嘉遥关系也算不错的。
有些复杂。
林岁岁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咬着唇思考了两秒，回复他说，不知道，我问问他们吧。
远处匆匆忙忙迎来了刚下飞机的乘客，林岁岁稍稍眯眼，就看到了几乎一年未见的夏年，她懒懒散散拥着叶珩，而他则一手拉着两个行李箱。
林岁岁许久未见叶珩了，自从三年前两人在青城的咖啡馆匆匆见过一面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见了。不过前两年杂志社采访过他所在的无国界医生的团队，但他那时在国内休息，就错过了。
他们俩从初中就认识，认识这么多年了，她也不得不承认，叶珩变化太大了，在夏年视频里他只出现过几次，看不出变化，可现在林岁岁才算真正知道了夏年为何会喜欢上叶珩。
没人比林岁岁更了解夏年，要说夏年喜欢什么类型，自然她最清楚。
上学那会儿，她喜欢看起来坏坏的，但其实很温柔的男生，就类似沉嘉遥那一款吧，平时嬉笑打闹，但其实一直护着她。可最近几年的夏年喜欢哪一款，从她前几任男友来看，她喜欢坚毅果敢的男人，最好是有肌肉，看起来高大有安全感的人。
照夏年自己说，就是看起来就充满了荷尔蒙。
林岁岁不得不说，叶珩当兵几年，又在各地做无国界医生，或许是因为面对了太多的生死别离，他给人非常冷峻成熟的感觉。
他穿了一身黑，长裤塞进靴子里，看起来不修边幅，但他那晒成小麦色的皮肤，深邃的眼眸，多了些野性美。
正在林岁岁胡思乱想时，两人看见了她，夏年挥着手，喊她的名，而叶珩微微颔首，侧头看盯着夏年。
林岁岁低低地笑了，倒是有一点没变，只要夏年在场，他的目光就会一直追随她，以前是不动声色，现在是明目张胆。
“岁岁，你咋自己来啊？”夏年以为李好会一起来，还想闹闹这对小情侣呢。
林岁岁任凭她将自己搂在怀里，“他下午手术还有手术，我就只能自己来了。”
待夏年将她松开之后，叶珩才有机会和林岁岁打招呼。
“好久不见啊，岁岁。”
林岁岁噗嗤笑了，“我们就不用说这种话了吧，怪怪的。”
叶珩也笑了，手插在兜里摸着打火机，“成，别的等回家再说吧。”
“对啊，我要去看看李好送给岁岁的花园！”夏年握着林岁岁的手朝机场外走去。
三人在车上聊了许多。
从非洲动物大迁徙聊到败血病，又聊到两人在云城的发展。
夏年是打算安定下来了，不想在外面虚度时光了，而叶珩则选择跟着她。
“她在哪我就去哪。”
这话从叶珩的嘴里说出来，令开车的林岁岁一愣。
叶珩眉眼之间那股熟悉的劲，她仿佛看到了高中时的他。
林岁岁喜欢做一个旁观者，而高中时她就做了太多的旁观者了。敏锐的观察力让她知晓叶珩喜欢夏年，少年的喜欢与自己不同，他不哀怨也不怅然，他只是长久的注视，执着的，专一的守着她。
像是一座孤独的灯塔。
林岁岁侧头看向副驾驶座的夏年，长时间的行程令她有些疲惫不堪，头歪着一点一点的。
她笑了下，觉得夏年这次的恋情会长久些，她想要的偏爱，无条件的把她排在第一位，眼前的叶珩能做到。
也可能是林岁岁对老同学的盲目信任吧。
她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叶珩，轻声细语地问：“夏年打算开个摄影工作室，那你呢？有什么打算？”
“我可能会和李好成为同事吧，医生还是我最想做的事。”
“嗯，那也挺好的。”林岁岁拐进街区，放缓了速度，寻找合适的车位，一边喃喃道，“我们几个竟然在云城相聚了。”
“嗯，或许就是有缘分吧。”叶珩瞥了眼林岁岁，看她不同以往留下的长发，整个人的气质也像是被人深爱着，他摸了摸眉骨，“恭喜你得偿所愿。”
林岁岁挑眉，“你也是，得偿所愿了。”
叶珩一顿，手撑在车门的凹槽上，诧异一问：“你知道？”
你当年都能知道我喜欢李好，当兵前还悄悄暗示我表白，我就不能知道你暗恋夏年吗？
“我又不瞎。”
“但那会儿，有人挺瞎的。”
林岁岁笑了，控制不住的抖肩，她把车停好，拍了拍夏年的肩膀，“阿年，快醒醒，有人说你坏话了。”
“什么？谁？”她打了个哈欠，看他们俩下车，也跟着拉开车门，一阵冬风从裤腿直直地闯入，她打了个寒颤，“岁岁，好冷。”
“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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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进了家门，冬天的院子其实也没有什么花花草草，多半都冻死了，说到底林岁岁还是一个园艺小白，只照顾得到屋里的盆栽，还有李好最近疯买的鲜花。
夏年刚进屋就看到一闪而过的白影，叫了一声。
林岁岁大敞着门，方便叶珩提行李，她探头看了看，“没事，那是栗子，它很怕人，所以可能躲起来了。”
“呼，还是朋友圈里面的它比较可爱。”夏年只对不动的猫猫图片感兴趣。
“二楼有两间不用的房间，我收拾好了，看你们俩想住哪，然后晚上我们去吃饭，明天我再带你们去看看我选的那几套房。”林岁岁把提前准备好的拖鞋递给他们俩，“话先说好，你们不喜欢，也别怪我。”
自从确定回国的计划后，夏年就拜托了林岁岁帮忙找套房子，她和叶珩太久没回国了，什么都不太熟悉。
“岁岁，辛苦了，今天晚上叶珩请客。”
正在放行李的叶珩被cue，也没有什么反应，默许夏年的话。
说到晚上的饭，林岁岁在厨房倒了三杯水，心不在焉地端到客厅，看了他们俩一眼，还是问问吧，万一沉嘉遥那人自己闯过来呢，他现在也不是什么善茬，每天痞里痞气的，反正她看不出来他哪里像个律所的老板。
“夏年……有个事我说一下。”林岁岁其实没有太犹豫，大家都是近三十的人了，哪怕再敢爱敢恨，也不至于记到现在，“沉嘉遥也在云城，晚上叫他吗？”
夏年在柜子那忙着找栗子，听到这话，也没什么反应，反而是叶珩端水的动作愣了下，随即恢复正常。
夏年叹了口气，“叫呗，省的到时候说我们孤立他。”
她不知道沉嘉遥在云城，她也知道林岁岁为什么没有选择提前告诉她。
林岁岁把什么事都看得太重，特别是有关朋友的。
叶珩随之附和，“叫吧，也挺久不见了。”
“行，那我等会和他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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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订了附近一家叫翠玉轩的饭店。
三人没等多久，李好就来了，身后跟着一脸漠然的沉嘉遥。
看起来脾气就不是很好。
林岁岁咽了下口水，决定只乖乖吃饭，不掺和那些事。
她接过李好的大衣，毛呢衣料沾了些凉意，她搁在角落里的挂衣杆上，转身就被李好拉着入了座。
“点菜了吗？”安静的包厢里，响起李好温和的声音。
林岁岁捏了捏他的手心，“点了，你刚刚快到的时候，我和他们说了，一会就上。”
夏年从李好进屋就看着他，见他们俩腻歪那样，她白了一眼，寻思她家岁岁太没出息了，这么多年就栽他一个人身上了。
不过她为林岁岁高兴，总算是美梦成真了，眼前这画面，十年前她做梦都梦不到。
人生就是挺戏剧的。
她手撑着下巴，“你们俩能不能不要一直说悄悄话，腻歪死了。”
林岁岁瞪她一眼，“那我和你聊天，好吧。”
两人也挨着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李好没再说话，他今天做了场大手术，几个小时都在手术室，此时此刻，闻着林岁岁身上淡淡的花香，他有些想睡觉，抓着林岁岁的手，放在大腿上轻轻捏着。
沉嘉遥似乎被人忽略了，也不恼，翘着二郎腿，手里抓着烟盒，一下一下转着。
叶珩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喝酒吗？”
“行啊。”
“那我去问问。”
“我和你一块。”
两个高大的人影起身，先后出了门。
夏年看了那俩影子，“他们俩还挺有默契。”
林岁岁笑了笑，他们这几个男生高中玩得好，其实倒是她想多了，她还给李好发消息问，他们俩会不会打起来。
李好只发了六个点，表达了自己的无语。
几人吃饭吃了一半，三个男人已经凑在一起喝酒。
林岁岁和夏年则在讨论开工作室的事。
“你要是想好了开，我就帮你问问我学长。”
“行吗，有合适的店面？”
“他有栋楼，一些小杂志社和律所在那，应该还有几个一楼的店面，我问问吧。”
“好啊，岁岁，谢谢你了。”
“没事，记得给我留个职位。”
“没问题，以后跟着我混吧。”
那边沉嘉遥掸了掸烟灰，“开什么工作室？”
他今天第一次和夏年说话，眼底有说不清的情绪，就那样看着那个早已摆脱稚嫩的女孩，他早年就知道，她长大了一定很漂亮。
夏年稍顿，越过圆桌，直直的看着他，“还能是什么，拍照的呗。”
“我有合适的店面，你要不要去看看。”沉嘉遥看起来有点喝醉了，声音哑哑的，有些颤抖。
“不用了，我和岁岁慢慢找找就行。”
“怕啥，老同学帮帮忙而已。”
夏年秀眉紧皱，有些反感此刻的沉嘉遥，她太久没见他了，觉得他有些阴郁，脾气也不大好的样子。
如果是以前，她早就和他趾高气扬地吵起来了，像是在她复读那年，他跑到学校门口那时一样。
可惜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况且现在叶珩在场，她不愿意和高中时没带脑子看上的人吵架。
“谢谢你，但是不用了，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再说吧。”
叶珩垂眸，低声笑了下，“沉嘉遥，别太为难她。”
沉嘉遥向后一靠，椅子发出刺耳的拉扯声，“我能为难她什么？”
她都不喜欢我了，我还能为难她什么呢。
他好憋屈，也知道自己没脸见她，可是他真的不甘心，他原以为过几年自己就会有机会追回她。
可是哪有那么好的事。
他扬起头，刺眼的吊灯令他眼睛一晃，来之前和自己反复说了很多遍，不要让场面变得尴尬，最终还是没有做到。
他怎么能心平气和地看着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女孩。
沉嘉遥气一下泄了，他起身，身子有些摇晃，“我出去吹吹风。”
叶珩想起身跟着他，却被沉嘉遥压在椅子上，他整了整衣服，“夏年，你能和我出来一趟吗？”
林岁岁捏住夏年的手臂，看着他，“沉嘉遥，你喝醉了。”
“我知道，我就是想和她说说话，行吗，岁岁。”
林岁岁被他语气里的哀求，吓了一跳，沉嘉遥回国几个月了，和他相处的时间也不少，但她没见过沉嘉遥这幅模样。
还未等她有所回应，夏年就起身了，她安抚性地摸了摸林岁岁的肩膀，眼睛却看着叶珩，像是也想要给他安全感，“我出去一会儿。”
叶珩扫了眼门口那陷入沉默的身影点了点头，努力压抑着自己对于夏年的占有欲。
林岁岁不安地看着两人消失在走廊，她拉着已经闭上眼的李好，附在他耳边，轻声说：“李好，我就知道今天不会太顺利。”
“不是今天，也是以后。说开就好了。”
沉嘉遥他了解，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只是想要个结束。
这么多年，他知道沉嘉遥多么不容易，但他还是认为他做得就是不对，没什么可去辩解的。
走廊尽头有个小阳台，里面挂着几个花盆，里面却塞满了烟头，楼下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
夏年盯着从出来就一言不发的男人，不知说什么好，她还以为他死都不会回国。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不说我就走了。”
沉嘉遥把烟碾灭，不顾手指尖被烧红了一片，“夏年，你那时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毕竟他一直没有主动争取过，默许她离开理科班，瞒着她离开中国的事情，甚至在第二年一时冲动跑回国内去复读班堵她。
他那时真的没办法了，被他爸锁在国外的别墅，第二年好不容易出来的，给她发消息不回，他害怕她真的会就此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沉嘉遥，我那时何止是讨厌你，我真的恨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甚至还要挟我要给你发消息，不然就一直缠着我。但凡你那时潇洒离开，我还能和别人说我初恋是个心狠的人，说走就走，可是你把事情变成了什么，变成了我最讨厌的那种，纠缠不清又不给名分的人。”
初恋啊。
沉嘉遥笑了笑，沉默良久，才低低地回应：“对不起，夏年，我真的对不起你。”
“但你最令人讨厌的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你直接说你有个很有钱的老爸，而且他是个变态，你不继承家业就把你关起来不见天日，我甚至还能可怜可怜你，异地恋几年再分手。可是你非得把戏码变得老套，我配不上她，我不能和她在一起，你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可以替我做决定……”
你非要把我那时对你的喜欢，变成一厢情愿，也不愿勇敢地和我说声喜欢。
夏年极力掩饰自己的哽咽，倔强地撇过头去，盯着远处的楼房。
那天，沉嘉遥蹲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可夏年没低头看他一眼，紧握着拳头，不知说什么好。
后来她肩膀一松，叹了口气，蹲下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沉嘉遥，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我们都开始新生活了，你不需要再说对不起，我不在乎了。”
“我现在有叶珩的爱，我很幸福，他和你不一样，他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我们——我们几个从高中时就是朋友，但你要是介意，我们可以不来往，可以当作陌生人，我和叶珩无所谓的。”
夏年说完这些话，转身就走，她不能多呆，她怕叶珩会多想。
他那么多年的暗恋，看着她和沉嘉遥相处，那得多么疼，所以她不能让他误会什么。
屋里李好和叶珩喝着酒，聊着医院的事，林岁岁听不懂，就独自一人焦急地等待着，为什么夏年还不回来，沉嘉遥喝了那么多酒，不会吵架吧。
她不停地向门口张望，直到夏年垂着头出现，才松了口气。
“你没事吧，他人呢？”
“没事，咱们吃完了吗，回家吧。”
林岁岁眨眼看了她两秒，看到她只眼眶湿润，情绪没有异常，才应了声好。
五个人只有她们俩没有喝酒，把沉嘉遥的司机喊来，又把两个沉重的人塞进后座，才回家。
车内只有李好和叶珩沉重的呼吸声，酒味弥漫，两人在后座东倒西歪。
夏年扭扭脖子，“操，以后不能让他们三个喝酒了，真的好沉。“
叶珩将近一米九，又当过兵，又重又难以控制，好在她一说再不走夏年就生气了，他才乖乖服从命令。
林岁岁唇角微微上扬，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李好，“他们这么久没见，可以理解。”
夏年揉了揉太阳穴，“岁岁，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你指什么？”
“不知道，就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后悔了？”
“没有，那倒没有。”她回头看了一眼叶珩，他眉头紧皱，睡的很不舒服，“可能是命中注定吧，让我迟来的发现叶珩才是那个对的人。”
林岁岁按下转向灯，“你不是说你们俩纯粹是饮食男女吗？”
她在非洲遇见一只医生队伍，拿起相机拍了张照片，照片里有个高大的背影，宽肩窄腰，手压在车窗，微微俯身和车里的人说话，只一眼，夏年就着迷了。
当她发现那是叶珩时，她可不会记得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回事，直截了当地就上了。
叶珩那么喜欢她，怎么可能会拒绝。
一来二去，就彻底纠缠不清了。
“别瞎说，他听见了又得跟我冷战。”
林岁岁笑了两声，夏年倒是学会在乎人了，往常的恋爱只有别人听她的份。
“行了，到家了，赶紧把两个酒鬼送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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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岁岁轻声哄着李好看好脚下的台阶，他脚步虚浮，半个身子都依靠着她，手环抱着她的细腰，脸靠在她的肩膀上，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好不容易将他带回卧室。
门一关，李好就将她抵在门上，吻剧烈而又紧凑，林岁岁呼吸乱了，喘不过气，咬了他一口，才有空隙大口呼吸。
月光轻轻落在墙面，窗开了缝隙通风，纱帘微微颤抖。
明明是十二月，林岁岁却觉得热透了，她的胸口起伏，手抓着李好撑在两旁的手臂。
“你没醉。”
“我醉了。”李好低垂着头，抵在她的颈窝。
不讲道理。
林岁岁推开他，“你就是没醉。”
“瞎说，我醉了，不然我满脑子都是——”他微湿的牙齿咬着她的耳垂，小声说了两个字。
心跳漏了一拍。
林岁岁吞咽下口水，她赧然地瞪了他一眼，“家里还有人。”
夏年和叶珩就在走廊那头的房间里。
“那你小声点，好不好？”
李好将她抱起来，林岁岁捂住嘴才不让尖叫溢出。
李好一把将她摔在床上，柔软的床陷进去一块。
她发誓，绝对不让李好喝酒了，他平常因为工作原因不喝酒，今天见到朋友没经住叶珩劝，多喝了几瓶。
原来喝醉的李好是这样的，他竟然还说，她喝醉的时候很难对付。
林岁岁觉得他也一样。
她起身向后躲，李好抓住她的脚踝一拉，轻轻松松就把她拉在跟前。
“岁岁，我在医院都一个星期了，就一次好不好？”他当然知道林岁岁无法抵抗他的疑问句。
尾音上扬，林岁岁身子酥软，被他抓着的地方都在发烫，她躺在床上，手臂遮住眼睛。
“就一次，你快点，明天我们还要去看房子。”
“好。”
浪潮抵上海岸，林岁岁躺在绵软的沙滩上，夜色沉静，破碎的浪涛拂过她的身体，她一瞬差点窒息，周围都失去了声音，只有冰凉的海水漫在她的指尖。
她猛然惊醒，上方低落的汗从颈侧滑落在充满褶皱的床上，破碎的声音从她口中一下一下砸落在地。
她失去力气，只得微微张开疲惫的眼，迷蒙的雾气里，她看到了李好的那张脸，月光冷白，他额角的青筋凸起，看到她睁开眼睛，笑了，吻落在她的眼尾。
他声音沉哑：“岁岁，马上就好。”
林岁岁已经不信他的话了，她侧头看了一眼床头柜的闹钟，已经夜里十二点了。
她手指抓着李好的手臂，划出一道道划痕，想只好下午再出门看房子了。
次日上午，朦胧的日光下，林岁岁醒了，伸手摸了摸旁边，空落落的。
她撑着疼痛的身子洗漱，迷迷糊糊发觉镜子里自己的脖颈上有些红痕，她咳了几声，连忙洗漱完，从柜子里换了身高领毛衣，杏色的，很称她白皙的肌肤。
林岁岁出了房间门，听见楼下有人在交谈，她还未走下楼梯，夏年就看到她了。
“岁岁，早啊。”
叶珩正在厨房做早餐，“岁岁，我做了早饭，一会一起吃吧。”
她点点头，“你们俩起的这么早啊，李好他人呢？”
她还急着算账呢。
夏年指指书房的方向，“他在书房开视频会议。”
“我去看看他，你们先吃吧，等到快中午，我们再去看房子。”
“行，没事。”
夏年和栗子在屋里跑来跑去，她似乎也爱上猫了。
林岁岁轻轻打开书房的门，李好正对着电脑开会，温和的声音略显沙哑，或许是宿醉的缘故吧。
林岁岁不敢打扰他，坐在小沙发上乖乖等他。
过了不到十分钟，会议快结束了。
李好关了摄像头和麦，示意她过去。
她趿着兔耳朵棉拖走过去，李好扣住她的手腕，一使劲，她就跌在怀里。
“找我有事吗？”
林岁岁手撑在他紧实的腹部，跨坐着，膝盖放在皮质座椅上。
她手摸着脖颈那软软的毛衣领子上，纤弱的手一拉，斑斑点点的痕迹显露在日光下，“李好，你骗我。”
她认真控诉，丝毫没有注意到李好渐渐变得黯然的双眸。
“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的就一次！”
“难道不是？”
“……”
好像也是，只不过是翻来覆去，她就像条鱼被他翻来翻去。
林岁岁失神片刻，就感觉到他柔顺的发丝贴近，脖子上又有湿湿的感觉。
“你又……大白天的你要干嘛。”
李好也不想做什么，她轻轻一推，他也就顺势松开，靠在座椅上。
“大早上的，你坐在我腿上，给我看这个，你想做什么？”
“嗯？岁岁？”
救命。
林岁岁的后背抵在桌沿，她摇头，“没想干什么啊。”
李好不再闹她，在她唇角吻了一下，“岁岁，早安。”
“哦……早。”
他拍拍她的屁股，“行了，会也开完了，出去吃饭吧。”
“好。”
她似乎已经忘记算账这回事了，李好果然不再是少年了，现在就是个会骗人哄人的男人。
叶珩做的早餐偏西式，几人吃的还算不错。
饭后，夏年和林岁岁在厨房刷盘子。
“岁岁，你们家也太多花了吧。”
昨天她就发现了，今天来到厨房，发现连厨房都有束粉玫瑰。
林岁岁闻言，沥沥手上的水，笑了，“自从李好知道是我送的向日葵后，他就给我订了个每周鲜花，订了一个季度的。太多了，我只能把所有的花瓶都用上了。”
“哟，他还挺会，希望叶珩这个直男可以好好学习一下。他连表白都很土，就说了句，夏年我想跟你好。然后就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好无语。”
“可你还是答应了啊。”
“他那表情，我难以拒绝，跟个杜宾犬一样。”
林岁岁被她的描述逗笑，笑了一阵。
直到傍晚四人才看了三套房，夏年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最后一间，这间和林岁岁和李好住的地方很近，只是户型不同。
“岁岁，我好累，看房怎么这么累。”
“那是因为你从毕业就没租房住过。”
林岁岁研究生起就在租房子了，那会儿为了看房经常跑来跑去，也害怕自己被骗，每次都要提着一口气。
幸好，最后一间没白看，夏年和叶珩很满意。
也是一套二层的小楼，带了个后院，交通便利，离林岁岁家也近。
“太好了，我就要这，以后可以去岁岁家蹭饭，以后有了孩子也可以一块玩。”
林岁岁满脸笑意，连忙摆手，“你们要生孩子，可别捎上我们俩哈。”
叶珩也憋着一脸笑看着夏年。
夏年跺脚，从二楼跑回一楼，正在那打电话的李好看着她一脸愤懑，略带疑惑地看向后下来的林岁岁。
——不满意？
——没有没有，和她开了个玩笑。
李好这才稍稍点头，继续打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6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