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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承诺(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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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儿和陈夫人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衣裙,站在站台边上等着电车。
温热的风卷携着粉白的花瓣,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花瓣吹落在念儿眼前,她忍不住向上望去寻找着风的踪迹。
明媚的阳光落到她的眼里,点亮了那双墨水儿般的眼眸。
念儿正看着花,旁人也在看看花的她。
陈夫人笑呵呵的伸手抖落她头发上的的花瓣打趣道:“诶呀,真不愧是我家的姑娘长得可真漂亮!”
念儿愣了愣随即别过头有些羞怯的抿嘴笑了笑轻声反驳:“哪有呀,你可别打趣我了。”
说是反驳倒还不如说是撒娇,颤颤巍巍的尾音随着花瓣一抖一抖。
她听了念儿的话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反而有些认真的叮嘱。
“你要是生气了可不能这么说,别人会以为你是个软柿子来拿捏你的!”
念儿眨了眨眼看着陈夫人板着脸粗声粗气的说着:“你生气了可得这么说话,不然会叫人欺负死的。”
墨绿的电车沿着轨道哐当哐当的驶来,她看着处处为自己着想的陈夫人弯起眼眸笑着答应。
“好,我不高兴了就这样让别人欺负不了我。”
陈夫人顿时得意的眉飞色舞,她握住念儿的手掌拉着她走到了电车里。
黄蓝两色的座椅交错的摆放着,她拉着念儿向投币箱里丢下去几个零钱。
她站在陈夫人身后看不清花了多少钱,只听到两声硬币碰撞的声响。
然后她就拉着念儿坐到了靠窗户的座位上,等待着电车发车。
驾驶员按响了发车的铃声,电车的车门缓缓关闭。
她新奇的望着窗外的一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玻璃窗外逐渐向后跑去的街景。
陈夫人拍了拍念儿的手,她转过头看向她。
“等买完家具,咱们俩再去服装店一趟。”
她靠近念儿的耳朵轻声说着:“秉南找好了学校,已经托人把小银的成绩和资料送过去了。”
“刚好下个月是四月一学校刚开学也有新生来,小银过去也不会太尴尬。”
念儿看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眼里不自觉的涌出来泪水,心脏随着陈夫人的话音落下停跳了一拍,又迟迟的泛出一股子酸疼来。
她连忙别过头把泪水擦下去,清了清嗓子说:“那真好,小银能去学堂……学校了。”
“真好……”
她搅弄着衣角声音压的极低听不出来是羡慕还是什么。
陈夫人定定的看着她突然义正言辞的对念儿说:“念儿,你也去考个学校吧!”
“啊?!”
她慌张的看着身边语出惊人的陈夫人,企图在她脸上看出半点心虚。
可她脸上只有满满的认真与认可,陈夫人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和你解释。
“你看啊,老话说的好。学到老活到老,念儿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学,没准你还能和小银在一个学校里念书呢!”
她疯狂的摆了摆手心里只觉得荒谬:“我……我怎么可能呢!!婉芝姐你就不要打趣我了……”
念儿说着皱起眉看着陈夫人,无论从哪里看都是一副为难的样子。
“再说了,小银念书得不少钱吧,我至少还能打打零工赚些钱,要是我也念书去了,哪来的钱啊。”
她连忙解释着怕坏了陈夫人的好心。
“那,那行吧。”
她看着念儿实在是一脸为难的表情松口,却还是仔细的向她叮嘱。
“你要是还想学就和我和秉南说,我们供你。”
“好……”
她温声答应着伸手挽住她的胳膊,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慢慢的闭上眼睛,遏制住即将落下来的泪珠。
陈夫人看着靠在肩上闭目的念儿怜爱的伸手握住她细瘦的手掌,也轻轻闭上了眼睛。
不知何时耳畔传来细小的像蚊子一样嗡嗡的说话声。
“……我要是想,真的愿意供我?”
她微微翘起嘴唇来,同样小声的回答。
“那还有假?”
商场里,陈夫人拉着念儿去家具区乱逛。
“念儿我和你讲,小孩子可不能睡太软的床垫。”
陈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对床垫左按按右按按。
“睡的太软对脊椎不好,太硬了也不好。”
“得要那种稍微硬一点的床垫,这样不耽误孩子长高。”
念儿稀里糊涂的听着她密匝匝的话,伸手也按了按床垫。
恩……
她默默的收回手心想,这床垫不都是一样软乎乎的嘛。
陈夫人看好了两个单人床的床垫,麻利的签下地址叫商场的工作人员送到家里去。
她转身拉着念儿的胳膊气势冲冲的向前面快步走着。
“别发呆了,快来咱们还得看看床单枕头呢……”
陈夫人带着她走到了摆放好的床铺旁,暖黄色的灯光照着喧呼呼的软床一看就价格不菲。
念儿悄悄地挪了挪离那张床远一些,暗自心想。
这要是碰坏了,得多少钱赔啊?
陈夫人却是毫无顾忌的掀开套上水蓝色的被套的棉被,伸手仔细的感受着被套的柔软。
“念儿,你来。”
她说着抓住念儿的手掌,贴在了那水蓝的被褥上。
“你看这料子是不是还行?家里还有两条薄被,到是不用再置办了。”
她下意识的捻了捻,又慌慌忙忙的松开手对陈夫人说:“我,我手脏……”
陈夫人顿时皱起眉反问你:“脏什么?咱们可是洗干净手出门的,你别怕。 ”
她说着紧紧地握住念儿的手,她悄悄抬眼看着陈夫人抿了抿嘴,胸膛里跳动的心脏钝钝的泛着一股子酸涩,又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疼。
“嗯……”念儿顿了顿使着发紧发涩的嗓子回应,“我的手不脏,我…我…”
汹涌的泪水堵住她发声的咽喉,念儿强忍着等待陈夫人带着她选好了被罩领着自己去结账的时候。
在她看不到的身后克制的放缓了呼吸,于是哽咽的鼻音和微弱的抽噎声悄然响起,念儿在销售员略显诧异的眼光里抹去眼角的泪水,别扭的侧过脸躲开她投来的视线。
陈夫人常年操劳家务变得干燥发硬的手掌紧紧握着念儿苍白无力的五指,她低头看着和陈夫人交握的手掌从心中生出了莫大的勇气。
我并不是女支女资格证上所说的天生□□,我是干净的,对吗?
旧社会的幽魂彷徨着向这个世界里唯一知道她的一切的存在发问。
【当然,我的同志。】
知更鸟坚定毫不犹豫的回应着,【抛去资本家外,每个人出生在世界上都是纯洁无暇的,没有谁是例外。】
【只有他们是天生的掠夺者,从他们在世界上诞生的那一刻起,他们的每个毛孔里都充满了血淋淋的罪恶。】
知更鸟缓缓诉说着,念儿感受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正轻轻的转动自己的脑袋,迫使自己把视线落到那处无比夺目的黑色三角大楼。
【他们就在那,就在我们身边。】
念儿凝视着它就如同它正在凝视着自己一样,前行的脚步缓慢的停下,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从胸膛从心脏涌出,就好像有一颗种子正快速的从心脏中发芽生根,好像有一只蛾子在心脏里不停振翅将磷粉洒满了整个心房。
“知...知更鸟!刚才,那个让我转头的是你吗?”她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满是期待的凝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
【是的,那是我做的。】知更鸟模仿人类女性的声音轻轻笑了一下,一道气音从念儿的脑海中呼啸而过。
她下意识的抖了抖充满新奇的抿嘴轻轻的笑了一下,“刚才我的心脏好奇怪,像是要得病了一样。”
念儿转身看向身边等着自己回神的陈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抬起脚和她一起走向了回家的道路。
【那是正常现象,以防宿主过于依赖系统作出的防御。】
“这样啊。”她懵懵懂懂的应和着。
陈家里,商场的工作人员正搬着床垫浩浩荡荡的向着阁楼进发。
陈炳南的睡衣外草草的套了件呢子外套,拄着拐杖仰头看着小银裹着他妻子的外衣谨慎的盯着搬东西的工人。
他温和的笑着叮嘱小银“ 小心点,阁楼的楼梯陡,别摔着了。”
小银还带着尚未清醒软乎乎的尾音长长的应了一声,而芥川则早早就套上黑风衣去港/黑工作。
一想到这陈炳南时而捶胸顿足埋怨自己的腿脚怎么不能再利索些,那日就能抓住趁着他和念儿叙旧偷偷跑掉的芥川,时而冷声冷气的有些恼怒,横滨大大小小的组织们选择哪一个不好,偏偏选择了吃人不吐骨头的港/黑。
更何况像这么大的孩子都应该去念书的,还不该那么早自己的性命就不属于自己了。
悬挂在大门上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起,小银下意识的握住栏杆弯腰向下看,悄悄上扬的的尾音向早早就出门的念儿她们雀跃的打着招呼。
“你们回来啦?!”
念儿无奈的看着快要将半个身子都探出来的小银,现学现卖的板着脸说道:“我和婉芝姐说了好多次,不许在楼梯上探头探脑的,你知不知道会摔下来?”
小银呆呆的看着她板住的脸连忙才从楼梯上下来,低着头搅弄着衣角嗫嚅:“我,我以后再也不做了。”
她握住念儿的手轻轻地晃了小声恳求着,“姐姐,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念儿看着小银脸上愧疚的样子,自己迅速心软。
“我没有生小银的气,我刚才凶了你,是你该原谅我的才对。”
“只要姐姐不生气就好,我原谅姐姐了。”小银歪着头依偎在念儿的肩颈中,她稍稍长长的短发张牙舞爪的埋在她的脖颈上带来一阵阵微弱的痒意。
“好啦好啦,你们姐妹俩道完歉,快来收拾收拾吃饭了。”陈夫人脱下大衣好笑的看着她们一大一小两个小姑娘 ,“吃完饭还得收拾收拾呢。”
东京米花町的医院病房里,已经卧床休养好几日的樱井怜穿着病号服看着病床旁啜泣的女人。
“我……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她脸色惨白魂不守舍的向樱井怜说道,“他,我是说我的丈夫,他没能……”
恰巧过来看望的樱井店长的柯南闻声停下了脚步,那日警察草草结案属于侦探的第六感告诉他事情的真相远远不是一场意外。
他侧着脑袋用力的窃听着病房内的谈话,即使身边路过的护士和病人投来诧异的眼光,也不能阻挡侦探追寻真相。
柯南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脸蛋,认真的想着。
恩,就是这样。
病房内,樱井怜直起身从床头柜上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她宽慰道:“夫人请节哀,还有……”
“我能知道警方是怎么说的吗?”樱井怜半垂着头轻声低语着带着莫名的意味,暖金色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将深棕色的发丝镀上了一层金子般的光芒像是永不沾染原罪的圣母。
逸岛夫人愣愣的抬起头,看向眉目悲怜轻语的樱井怜下意识的将警方的公告全盘托出。
“警,警方说,是家里放在餐桌上的植物会分泌出有毒的液体,它会麻痹神经所以,所以……”
“所以意外才会发生对吗?”樱井怜直起身子半靠在枕头上,蓝白的病服显得她越发的病弱。
她微微闭上眼叹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了,逸岛夫人您请回去吧。”
“我也该休息了,谢谢你来看我。”樱井怜微微翘起嘴角对哭红了眼睛的逸岛夫人宽慰,“希望我能出院的时候能在店里看到笑容满面的您。”
逸岛夫人连连应声三步一回头不舍的离开了病房。
“诶哟----”
逸岛夫人的小腿被用力的撞到,她却不顾自己腿上的旧伤连忙蹲下身看着揉着额头的小男孩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