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棋》猫咪魔术师

38、第 38 章

　　初秋的夜晚，夕阳红遍了西边的天空，染上梦幻的橙红，精美的画卷缓缓展开，颇具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之美感。

　　窗户视野极佳，没有任何遮挡，远眺便是暖橙色的江水。

　　收到按响门铃的通知声，尤利西斯打开猫眼摄像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又陌生的，柔软雪白，含着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意境的含蓄美，耐看清雅自带韵味，离摄像头有些距离，保持了一种帘子后雾气缭绕，美人用白色纱巾挡脸的朦胧感。

　　残阳斜影透出的光芒点缀着少年身躯，面部轮廓较浅且薄不立体，皮肉纤薄适中，五官分部开阔，眉眼、两眼和鼻唇之间的间距舒展，带有一种和谐美，偏小的面部器官自然而清丽，骨骼不明显，曲线柔和流畅，柔而不弱，极具包容力。

　　如同古典而神秘的国画山水，弥漫着独特的韵味，气质非凡，一颦一笑，皆成风景。

　　金色的猫眼眼尾画着清淡的红色眼影，古旧暗香，沉淀之美。

　　倾国倾城，中性感突出。

　　尤利西斯按下按钮别墅的大门自动开启，马不停蹄地下楼去找江闻道。

　　少年拘谨地站在门口，冷风吹得脸蛋泛起粉红，身形单薄，白色的衬衫，冰丝质感轻柔，隐约可见内里莹白剔透的皮肤，温和疏离。

　　白衣少年，翩翩公子。

　　视线游移到那双漂亮的鎏金眼瞳，如同黄金雕刻的蝴蝶，温柔而不失锋利，优雅而不失危险，软萌而不失强势，冷淡而不失炙热。

　　每一点都美得恰到好处，透着一种不容冒犯的神韵。

　　“有事吗？”尤利西斯眯起眼眸，说道：“进来坐，外面冷。”

　　江闻道眼波流转，容色无双，尽力调动面部肌肉扯出一个完美得体的职业笑容：“老师，今天早上说的按摩还算数么？”

　　“算数，进来。”尤利西斯一眼看破，倒是想看看他玩什么花样。

　　“可以去我房间里按摩么？”

　　尤利西斯跨步走去，跟着他出门：“可以。”

　　走出门口少许距离，一声声枪响传来，与之一同来到的还有一发发子弹！

　　“趴下，当心！”尤利西斯立刻提醒江闻道，身体条件反射躲避子弹，一发子弹正中肩膀，穿透骨头，灼烧皮肤。

　　这种高速度的子弹势必会有空腔效应。

　　江闻道似乎在状况外，回头面露迷茫之色：“啊？”

　　一只手拽住他的肩膀，将他拉扯到身后护住，深红机甲的防御能量网极速启动，期间尤利西斯腹部上方与手臂接连中弹，腹部上方的子弹是替江闻道挡下的。

　　险些射中心脏。

　　“有敌袭！”尤利西斯开启机甲进入驾驶舱，将少年安置在后侧，顿感有人在跟他抢机甲优先使用权限，猛然反应过来：“你们故意设计搞我？”

　　“没有啦。”江闻道蹭了过来，坐在他的大腿上，环住他脖颈，脸枕在他颈侧。

　　“我怎么舍得老师受伤？”

　　“不想我受伤就不要干扰我。”尤利西斯有些头疼，以他的视角，能看清柔白纤细的一截后颈，香气迷人，牢牢地俘获他的所有感官。

　　让人想要拆吃入腹。

　　“可是，我感觉自己好像不太舒服。”江闻道眼眶蓄着晶莹的泪水，水润的泪珠打湿了金色琉璃。

　　“你忍忍。”尤利西斯抽神安抚，目光看着显示屏的画面。

　　阿尔忒弥斯端着一把GAU-8 Avenger 30毫米加特林机枪和一把56式半自动步枪，强压着后坐力，震得肩膀酸疼，靠着附魔的穿透、爆炸、火焰和射速属性叠加安格斯的辅助，机甲的防御能量网破损得相当快。

　　［警告！警告！机甲防御降至60%！］

　　［警告！机甲权限转移进度25%……］

　　“不要再动我机甲权限，小朝、小朝！别在我身上乱蹭！”尤利西斯目眦欲裂，呼吸微停，心跳鼓动。

　　少年的脑袋埋在他的颈窝柔韧的身子扭动着，犹如海底危险的水蛇，完美体现30.4的坐位体前屈数值。

　　“老师怎么了？”他抬起眼睛，无辜至极，纯粹漂亮的眼珠晶亮，令人生不起一点气来。

　　尤利西斯不说话，拎起添乱的坏猫咪后颈，放到后面，玫瑰金的手铐铐住他的双手，将少年锁在机甲驾驶舱远处的一个银白圆杆上。

　　江闻道：“……”

　　捣乱没成。

　　但应该也争取到时间了。

　　“里昂，幻境。”尤利西斯飞速打通电话呼叫校长。

　　对面想也没想就立马在全校覆盖幻境，这是他的本命技能。

　　全领域幻境。

　　尤利西斯抢夺回机甲控制权，操控机甲的手臂抬起，瞄准阿尔忒弥斯就是一发光速能量炮！

　　能量炮擦着她的脸颊而过，差点一炮爆头。

　　阿尔忒弥斯集中注意力，全神贯注地应对巨型机甲，不断地朝侧面的小路逃跑，又突然回头射击。

　　符悯的治疗与幻境相同覆盖全领域，唯独不覆盖尤利西斯，能量炮造成的伤害旋即消失。

　　高空之上，她握着QBZ191突击步枪，绕到机甲后方，刚一扣动扳机就被后坐力崩飞！

　　符悯：“？”

　　这对吗。

　　幸运的是及时得到了治疗，否则都有可能被后坐力崩死。

　　硝烟味弥漫，高楼之上，安格斯一心二用不太习惯，一边为阿尔忒弥斯辅助，一边架好巴.雷.特M82A1?狙击枪，注意力高度集中枪枪瞄准机甲头部攻击。

　　见尤利西斯离开别墅有一段距离，听肆从草丛钻出，试了两下没撬开房门，拿着M2勃朗宁机枪朝一楼的窗户扫射。

　　枪声四起，打破玻璃，他还没来得及钻进去，一只机械臂深出，激光瞬间洞穿他的额头。

　　根本反应不及！

　　感知到不对劲的符悯蓦地朝听肆的方向看去，眉头微皱，下一秒一株株植物破土而出，毁灭菇对准机甲就是一通狂轰滥炸。

　　她不喜欢杀人。

　　杀人是不好的事情。

　　缠绕水草束缚住机甲的腿部，竭尽全力限制行动。

　　一只粉色的章鱼突袭到尤利西斯脸上，挡住他的视线，黏糊糊的在他脸庞乱爬，蹭了一脸黏液。

　　“小朝，让开。”尤利西斯懒得再陪她们玩下去，拉动拉杆向上，能量加满，机甲体型再度变大，两架等离子炮朝她们发射出炮弹，所过之处皆夷为平地。

　　瞬秒阿尔忒弥斯！

　　紧接着他将机甲正面对向符悯，超级激光炮也将她像阿尔忒弥斯一样炸成渣渣灰。

　　下一个，尤利西斯调出住追踪弹，果断发射。

　　躲闪不及的安格斯丧命当场。

　　二十秒解决四个人，速度之快，恐怖如斯！

　　江闻道：“……”

　　看来还是要看他。

　　尤利西斯从驾驶座扶手底侧取出一把匕首，扯开衣扣，硬生生割开皮肉，挖出肩膀、手臂和腹部的子弹，鲜血淋漓，面色苍白，冷汗浸湿额头。

　　不顾流血的身体，他站起来，走向江闻道，动手解开手铐的一端，将那端拷在自己手腕处。

　　呼吸粗重，尤利西斯横抱起少年，回到他的小别墅，将人放在沙发上，跪了下来。

　　“小祖宗，你是要闹哪样？”

　　“你把伤口处理一下，小心失血过多而死。”江闻道提醒他。

　　尤利西斯：“没死，小事。”

　　江闻道：“？”

　　猫猫沉思JPG.

　　“我记得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这世间除却生死哪件不是小事，所以生死应该是大事，现在没死不代表之后不会失血过多休克致死，要预防。”

　　“猎灵者身体异于常人，细胞生成和伤口愈合速度要超过普通人类，就是擦破点皮，不用担心，要是因为这点小伤就死，我就得回炉重造，废物一个，活着毫无价值。”

　　猎灵者体质异于常人是没错，但不代表枪伤能等同于擦破皮的小伤，是铜皮铁骨。

　　无可厚非，很好理解，在他的认知里，只要能达到目的，一切都可以是铺垫的棋子、工具人，关注在于利用当下收集的信息为未来铺路达到目的，个人内部感受、情感都是次要的，主要服务于执行任务。

　　换言之，个人内部感受和情感过于清晰，只会干扰到目标。

　　譬如在一个危险的极其有死亡风险，会受重伤的任务里，因为恐惧受重伤和疼痛而退缩不去完成任务，这就是碍事与低效率。

　　对别人狠心，对自己也足够狠心，公平公正，才能做到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

　　严以律人，严以律己。

　　有好处就会有坏处，不可能有天上掉馅饼光拿好处的事情，因此若是受了重伤濒临死亡，尤利西斯也不会认为自己有事，自己死了都不自知，无视不等同于不存在。

　　这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

　　江闻道不完全了解猎灵者，对他的说法保持怀疑，他听到的可能只是对方的一面之词，不是事实。

　　“那也要处理一点吧，都在流血。”江闻道单手插进裤兜里，摸了摸里面的BC41指虎刀。

　　“行，我去换件衣服。”

　　江闻道用在外的手按了按要起来的尤利西斯肩膀，“医药箱在哪？”

　　“客厅电视机下面横柜，第一个柜门。”尤利西斯答复。

　　“好哦，你把手铐解开一下，我走不了。”

　　尤利西斯拿钥匙解开手铐，“你要去哪里？”

　　江闻道说道：“我去拿医药箱。”

　　尤利西斯依旧跪地：“？”

　　幸福来得太突然。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小猫之前还只关注血是暗红色的，这会儿会关注到要及时救治？

　　不合理。

　　事实上，他的警觉是对的，小猫起初想到的只有子弹穿透身体，被开出的皮肉是什么样的，会不会留下一个窟窿，血液外流的流速是每秒多少ml，打穿骨髓把骨头连同骨髓挖出来炖汤也能像其它动物骨髓一样好喝吗。

　　一系列思绪飞扬的想法。

　　就连刚刚拿医药箱他想的也是父亲、背影、月台和橘子，肯定给尤利西斯感动坏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

　　小猫双收怀抱着医药箱走回来，打开医药箱，陷入了呆滞。

　　理论知识满分，实战经验为零。

　　“你忍忍，可能会很痛，我第一次给人干这活。”

　　他翻找出布洛芬缓释胶囊，跑去端了杯水，递给尤利西斯，找到了纱布，“吃下去然后把衣服脱了，要包扎伤口。”

　　尤利西斯呼吸一顿，二话不说一件件地将自己的衣服脱掉，露出健壮有力的身躯。

　　宽肩窄腰，前身尽是交错纵横的伤疤，新的旧的都有，各式子弹刀剑伤痕具备，大小不一，狰狞恐怖，胸膛随着呼吸起伏。

　　伤口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江闻道用纱布包扎好伤口止血，心想，比我见过的许多尸体身材都要好，近乎完美的倒三角比例。

　　这是一具好尸！

　　扎紧伤口后，他开始清理伤口边缘的血渍，局部消毒，开口道：“待会儿我陪你去医院，应该要做清创手术。”

　　“不用去，浪费时间，我有事要忙。”尤利西斯秒回否决他的提议。

　　江闻道抬手一巴掌呼在他的脑袋，质问：“你想死是不是？”

　　“没有，我都说了是小伤。”尤利西斯认真道。

　　江闻道俯身轻语：“乖啦，不把伤口解决，就会死的，你现在没死，之后就会死，暂时没死也会留下旧伤，要是旧伤复发很致命，听我的一次好不好？”

　　勾人心魂。

　　尤利西斯沉默一秒，吐字：“好。”

　　“好孩子，做的不错。”江闻道一边夸赞，一边奖励式地温柔抚摸他的头发。

　　金灿灿的眼眸弯得宛若皎洁的小月牙，漾出柔和的波纹，好似清凌凌坠着露水的郁金香。

　　尤利西斯眼皮一跳，顺从地低首方便他的抚弄。

　　他分明是年长者、是上位者、是他的上级，但此刻，莫名生出一种江闻道才是年长者的错觉。

　　天然平等的魔力，如斯恐怖。

　　他痴迷地蹭了蹭少年的掌心，洁白柔软的手轻拍了一下他的右脸。

　　“好了，去医院。”

　　言罢就要抽回手。

　　尤利西斯攥住他白玉般的手腕，用力过猛，掐住一圈靡丽的粉红。

　　“抱歉，可以再来一次吗？”

　　“什么？”江闻道迷蒙问。

　　尤利西斯摇头：“算了，没事。”

　　突然跟小朝说想要再来一巴掌，或许可以用劲一些，会吓到小朝的，但他真的很喜欢，那种感觉好舒服。

　　出于可能吓到小朝，他只得收回心思。

　　江闻道：“？”

　　你爹的，吊着别人好奇心算什么？

　　他不由得联想到吊着他好奇心的无名氏，有点像，但不太一样，尤利西斯不像是会提出想要被驯服想要臣服的，何况目的是什么？单纯只是利益最大化吗？

　　不排除物极必反的可能性。

　　不管是不是，两个都如出一辙的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