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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八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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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士兵推搡着来到一个从未见过的巨大场地中时，余未明神情镇定，并不意外。
米菲和海伦紧紧跟在他的身侧，脸崩的紧紧地，还带着慌乱不安。但是当未明回头看他们时，他们渐渐坚定了神色，互视一眼，暗自点头鼓气。
奥苏和赞波也不幸在被选中的行列，他们面上全无忧虑，反而笑嘻嘻左顾右看。不顾士兵警告的眼神，挤挤挨挨凑到未明身边，“哝，你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吗？”
不等他回答，奥苏马上分享趣闻似的跟他说，“听说是要返古。古时候雌虫□□是什么样的？他们求偶吗？难道要围着我们跳舞？哈哈哈哈太有趣了，这么崇古，他们为什么要叫激进派？叫返古派不是更好听？”
被驱赶着在场地中央聚成群，一群雌虫像古时候的牧民看管牛羊一样，在圈外看管他们。
雄虫被迫挨挤在一起，米菲和海伦被奥苏他们挤出去了一点，想赶回来时已经被挡在了外面。不慎摔倒的雄虫没机会再站起来，士兵们也并不上前解救他们。
赞波胳膊笔直地高举着，随“波”摇摆，抢答道，“他们可不会围着你跳舞，只会化成虫形把你吞进去。”他压低嗓音恐吓道，“跨越巨大的体型差异，将雄虫整个吞入体内，为了免于窒息，雄虫的求生欲迫使他们更快更积极地使雌虫受孕，成功的能活下来，失败的就只能化作养分。”
“诶？难道我会死吗？”奥苏干脆倚着后面雄虫的脑袋，拉长声音，“真有意思。”
“说不定，自然是残酷的。”赞波淡淡说。
“自然是残酷的，但虫族不是野兽。”余未明站得很直，伸长胳膊用力把海伦和米菲捞回来，像个大家长一样把他们抱在胳膊下，小声说，“记住我和你们说的，努力活下来。”同时眼神看向奥苏和赞波。
在他的视线下，两只乐子雄虫耸耸肩，保证自己一定听话。
古朴的鼓声由弱变强，在宽阔的场地上回荡，仿佛将人带回遥远的远古，一种野性和残忍从骨子里被唤醒，所有的雄虫在这一刻本能感到不安。
棚顶过分高远，化作虫形也要飞好久，而四周看不见边界，无法想象这是在室内，而脚下甚至只是一艘巨大的星舰。
雌虫的数量看不到头，站位却非常分散，两虫之间留下的距离可以再插十几个人。
随着鼓声越发激昂，一只背生虫翼的雌虫飞到天上，俯视着所有的虫，一种微妙的威压散开，躁动的虫群逐渐安静下来，突然统一半跪在地。
“首领！”“首领！”“首领！”
有雌虫身穿古怪的长袍唱起奇怪的歌，“佑我丰收；护我虫民；赐我勇武；保我延绵……”
伴着越发悠扬的曲调，首领振臂一挥。顺时，歌声立停，鼓声重重一响。
所有雌虫大声呼嚎，纷纷化作虫形。
同时一股巨力推动着雄虫们，士兵在他们耳边笑喊，“跑！跑起来！快跑！哈哈哈哈哈”
不用他们喊，当看见巨大、狰狞、丑陋的大虫疯了似的冲过来时，这群轻易不见雌虫虫形的雄虫们早就恐慌地四处乱跑。
然而这样空旷的地方，没有任何的躲藏地点。这群雌虫想享受古代“狩猎”的乐趣，却连一点原始的树木都不愿给雄虫设立，凭两条腿奔跑的雄虫只能像自助点心一样被雌虫一口一个。
余未明最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几只雄虫，慢慢向前跑起来。
他的动作很快，片刻就跑到了所有雄虫的前面，但这远不是他的极限。在这场本该夺命奔逃的游戏中，余未明并没有拼尽全力，反而“自暴自弃”，根本是等着雌虫将他吞进去。
马上，如他所愿，巨大的阴影投在他面前的地面，遮挡住了全部的光。
余未明没有抬头，只闭上眼睛屏住呼吸，等待接下来的压力和窒息。
然而，那只雌虫并没有吞下他，反而慢慢降落，将他遮挡在虫肢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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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虫来接班了，”中控室门前的守卫远远看见熟悉的制服，忍不住骂了一声，“再不来接班，咱们去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能不能别说的那么恶心，”身边的同伴身体不动，眼睛也直勾勾盯着来虫，“要吃屎你自己去，老子是去吃雄虫的。”
守卫还想说什么，但接班的虫已经走近，他只好闭上嘴，装作一脸肃容。
等到虫彻底到跟前，他伸出终端和对方对接了下。
“滴”，绿灯一闪，交班成功。
声音刚刚响起，守卫的一只脚已经迫不及待迈了出去。他急死了，谁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唯独他们亲卫还要可怜兮兮原地守门，括号不包括长官们括回，他早就想跑了。
但没等他另一只脚迈出，同伴狐疑的声音响起，“我怎么没见过你们，你们是谁？之前在哪巡逻的？罗恩他们去哪了？”
听到这话，他下意识抬头一看。
两只雌虫低着头肃着脸，确实是从未见过的同事。对啊，下一班岗明明是罗恩和维克，怎么来的是两个生面孔？
守卫收回脚，手不动声色放到腰间枪把上。
正要上前的顾觉和摩拉克一顿，默默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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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猛烈的撞击声响起，震得余未明耳朵嗡嗡作响。
他眯着眼，瞧着刚刚挡住他的雌虫被另一只雌虫撞击后，立刻挥舞前肢反击，在对方外壳上留下深深的划痕。他的对手不甘示弱，拉开距离后又飞扑上去，利用体重在他背上刺出一个深坑。
两只雌虫看似血腥的斗争，是原始虫族繁衍的流程之一。雌虫“捕猎”雄虫作为猎物，如果不马上享用，猎物就会被竞争对手抢走偷走。这是大自然竞争的一环，赢家才能享用“猎物”。
而捉住他却不享用的这只雌虫，明显举止反常。
他隐隐猜到这只雌虫是谁，却有点搞不明白。
莱伯瑞这是做什么？突发善心？占有欲作祟？
总不可能是被他折服了。
正想着，余未明眼角余光看见另一只雌虫鬼鬼祟祟接近，庞大的身躯不比其他雌虫逊色，却没有正面对抗的想法，只打着渔翁得利的算盘，离打斗中的两只雌虫和余未明越来越近。
余未明没有避开，仍旧站在原地。
等到对方终于到达合适的距离，一跃而起；余未明再次闭上眼并屏住呼吸。
耳边传来虫族震怒的嘶鸣，下一秒一股沉重的压力包裹住身躯，将全身的骨头向内碾压。黏腻的液体兜头浇下，糊住全身。
余未明立时陷入窒息的压迫空间中，下一刻，身体应激般出现奇怪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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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按钮，哪个是屏蔽系统的开关？”顾觉站在密密麻麻的控制台前，头疼地捂住额头，只觉脑袋都大了。
透过他臂弯间的缝隙，门口两颗脑袋头对着头，无声无息安睡着。
摩拉克拄着下巴沉吟了会，“屏蔽巢内所有的异端信号，同时又要保证内部的系统通畅，屏蔽系统的体量必须十分庞大，并且留有相应的孔隙。根据能量对应流通原则，它必须具有独立的控制端口。我想你正前方这密密麻麻的一排应该都不是。”
“那就是左右这两个？”顾觉看向控制台左右清爽多了的按钮，觉得选项一下缩短了很多，“但这错误的概率依旧不小。”
摩拉克也感觉头大，“回忆下军校基础理论课上的内容？”
“早还给教官了。”顾觉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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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剂可以抑制雌虫的虫化，强行变化拟态。但是要如何使用呢？在雌虫眼皮底下摔碎？它的挥发性怎么样？”余未明捏着小小一管试剂，对他的剂量并不看好，太少了，面对一只雌虫没准可行，两只雌虫也许勉强，百只千只绝无可能。
雄后拔出瓶塞，“量太少了。它的挥发性不足以使大量雌虫抑制虫化，即使混入通风系统，这点剂量也没法发挥什么作用。”
“你有什么好办法？”
“不算什么好办法，拼死一搏而已。”雄后把瓶塞塞回去，“雌虫的强大在宇宙首屈一指，再先进的武器也比不上他们自身的虫躯，除了雌虫本身，没有任何物种能伤害他们，简直是行走世间的武神。我一直在想，什么是他们的弱点。”
“雌虫的弱点？”余未明压下眉毛，陷入沉思。
“万事万物都会有弱点。”雄后笑了下，“老天总不会这么不公平，偏让他们做完美的造物。”
“我找到了。”
像是觉得很好笑，他突然换了个话题，“听说你被外驻的研究组骗了？”
余未明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谈不上被骗。他们给了我想要的，其余不过是应付的代价。在雄虫医疗上，他们确实领先虫星太多。”
“他们为什么领先虫星那么多？”雄后笑了，“难道坐拥星系的虫星，比不上偏安一隅的叛军？”
是啊，为什么？
余未明对比了下二者最大的不同，突然眼睛睁大，面露怒意，“他们用雄虫做实验？他们怎么敢？！”
雄后哈哈笑起来，“为什么不敢？哪个胜利的族群不压迫战败的奴隶？”
“然而，”雄后揩了揩笑出的眼泪，像是在说什么好玩的事，“雌虫的弱点是什么呢？”
他又举起那管药剂，揭露谜底，“是雄虫。药剂的主体从雄虫体内提取而出，是雄虫研究的副产品。一被研究出来，立刻就被销毁了。但它还是到了我的手里。”
雄后逼视着余未明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雄虫只要服下一点，药力会立刻融入信息素。到时候，在药效的作用下，雄虫也能破开雌虫的肚腹，雌虫的血肉会几倍催发它的药性，即使是少量，也可以发挥巨大的效力。”
余未明眼神一凝，“没有武器，怎么破腹？如果有虫出不来呢？”
雄后坐直身体，眼底显出深重的冷漠，“那就去死。”
“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还无力反击。除了死，又能怎么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