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走剧情的第n天》境与梦

10、第 10 章

　　“什么？穆非覃你刚才的话是何意？”沈奚怀疑自己听错了，可如此空旷的地方，她怎会听错。
　　穆非覃是小说里没出现过的人物，又屡屡暗示她。难道他是来拯救自己的吗？
　　沈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着穆非覃的衣袖不放，“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
　　“沈小姐，你在说什么，非覃听不懂。”穆非覃一脸无辜，仿佛刚才的话都是沈奚的错觉。
　　沈奚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她刚刚明明听见了，这绝不可能是她的错觉。
　　“你刚才明明说了剧情，你知道这是小说世界对不对。”
　　沈奚眸中含泪，将落未落，穆非覃有些懊悔。看着沈奚失望的神情，穆非覃心痛不已。早知如此，他无论如何都该忍住。
　　“沈小姐，夜里凉。”穆非覃转移话题。
　　见穆非覃不承认，沈奚拭去自己的泪，整理好情绪，从包袱中拿出披风披在身上，问道，“穆公子，我们何时能离开此处。”
　　穆非覃能找到沈奚已是不易，这里的剧情还没结束，作者怎么可能让他带着沈奚离开。
　　“恐怕要等小侯爷来救我们了。”
　　看来刚刚真的是她的错觉，穆非覃要是和他们不同，怎会同她一起困在此处，说不定他是作者新加的人物。沈奚不知道作者想干什么，已经完结的小说为何还要修改。
　　但这说不定也是她的机会。
　　剧情中坑下只有她一人待着，可穆非覃来了，这说明一切并不是不能改变的。
　　穆非覃会是她的转机吗？
　　就算不是也无妨，沈奚都已习惯。如果一直没有希望，或许她最后会认命也说不定。
　　两个人待着总比一个人要好。
　　沈奚抬头，只看到一片漆黑。沈奚想，那时的“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撑过去的吗？
　　到处都是小虫子，没有衣物、没有吃食，唯一能看到的，只有这片黑乎乎的天。原来小说里一笔带过的日子这么难熬啊。
　　尽管包袱里有衣裳，沈奚往身上裹了一件又一件，可她还是发热了。
　　剧情的力量就是如此强大，沈奚准备得再充分也无用。
　　沈奚一阵恍惚，下一刻整个人已倒在地上蜷成一团，穆非覃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沈奚昏迷前最后一眼看见的是，穆非覃担忧的神情。她真的有种错觉，好似她与穆非覃认识一般，但沈奚很快又否定了。
　　沈奚想，可能是她太执着，太想活着。竟然开始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真是可笑。
　　穆非覃找了处干净的地，铺了几件衣裳在上面，再将沈奚移到那处，最后给沈奚裹了一件又一件的衣裳，才安心坐下看着沈奚。
　　穆非覃看着昏迷的沈奚，眼里满是心疼。
　　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
　　沈奚感觉自己置于冰山上，下一秒仿佛又在火炉中。冷热交替，沈奚很是难受。
　　“沈奚，醒醒。你不能陷进去了，你忘了吗，你要改变命运？”沈奚的耳旁一直有道声音在提醒她，可她忘了什么。
　　她忘了什么？
　　沈奚记不起，她只觉得难受。
　　沈奚漫无目的地走着，前方忽然出现一道光，沈奚下意识追着它跑啊跑，跑到一处断崖边，未注意脚下的沈奚跌了下去。
　　她一直往下掉，昏昏沉沉的沈奚就这样一直掉。凛冽的寒风刮过沈奚的脸庞，沈奚的意识逐渐清醒。
　　她忘了什么？
　　她究竟忘了什么？
　　沈奚还在快速掉落，她看到一滴水朝她飘来，慢慢靠近她，然后滴在她额头。
　　有什么东西顺着这滴水闯进她的脑海，沈奚惊醒。
　　穆非覃此时正将四周的藤蔓绑起，制作绳子。见沈奚醒来，赶紧丢下藤蔓跑过去。
　　穆非覃担心道，“是做噩梦了吗？”
　　惊魂未定的沈奚看向穆非覃，这张脸，她不陌生，她刚才还在梦里见过。但要细问发生何事，她却已记不起。
　　沈奚慢慢平复自己的情绪，转移话题道，“穆公子这是……”
　　“我在做绳子，希望能借助它离开这里。”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沈奚起身，离开穆非覃的视线范围。
　　沈奚都这样说了，他只好继续绑藤蔓。
　　沈奚没有闲逛，她不相信剧情中的她，会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安稳待两天。“她”一定努力过，只是结果并不好。
　　沈奚摸着这些石头，查看它们是否空心。她都快把这片地方摸完了，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
　　在她按到最后一块石头时，突然被转走了。
　　穆非覃听到动静扔下藤蔓就跑过来，“沈小姐，你还好吗？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沈奚这边发现了水流，要是穆非覃没来，她就可以直接离开。
　　“穆公子，你按一下这里的石头，说不定能进来。”沈奚还是决定带着穆非覃一起，她一人变数太大，要是遇到新的危险就不好了。
　　穆非覃听到沈奚的话，知道她没危险后放下担忧的心，专注于找到让沈奚进去的那块石头。
　　根据沈奚的讲述，他很快发现位置。地毯式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最后成功进入。
　　“穆公子你看。”沈奚指向不远处，是水。
　　从这个地方游出去，说不定能离开。无人知晓水有多深，但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了。
　　穆非覃回去拿上藤蔓，将它绑在身上。
　　“沈小姐，若我找到出路，定会回来接你。”穆非覃将藤蔓的另一头递给沈奚，“如果藤蔓没动静或断了，不必管它，回去待着就好。虽然那处不好，总归能看到人。若有人路过，定也能将你救上去。”
　　穆非覃这种交代后事的感觉让沈奚感到很不舒服。他把一切都安排好，唯独没有考虑自己，是觉得她会记得他的好。
　　想多了。
　　她最在意的只有她自己。
　　“若你回不来，往后我会慢慢忘记你，别想着我会伤心。”
　　“忘记最好，这样就不会难受了。”要是沈奚能忘记他最好，可惜她重情就算了，还嘴硬。
　　沈奚看着手里的藤蔓，紧紧握住它，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将它绑到了身上。
　　穆非覃来不及制止，“你。”
　　“还是一起吧，我不喜欢欠人情。”沈奚绑得很紧，确保不会掉下来，扬起藤蔓说道，“走吧。”
　　穆非覃看得一愣一愣的，很快又回过神了。暗想，是自己小瞧她了。能在他们那里迅速适应的人，怎么可能弱小，或许之前都是她的伪装。穆非覃第一次觉得，他对她的认识，还不够多。
　　穆非覃在前面带路，沈奚老老实实跟在后面。幸好这水不深，路程也不远，他们总算离开了这里。
　　沈奚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解开藤蔓，勒得她喘不过气。
　　穆非覃正躺在地上，没有力气再说话。
　　两人浑身湿漉漉的，这样回去恐怕会惹人非议，先找处地方把衣裳烤干再说。
　　天已经黑了，沈奚和穆非覃没走多远，就近找了个山洞休息。
　　沈奚在这头，穆非覃在那头，两人各烤各的，互不干扰。
　　照这状况，明日才能回去，也不知道阿瓷如何了。是不是无法动弹，只能由黎归阑来照顾她。
　　阿瓷虽然是女主，但她受的伤也是最多的。沈奚有种想去找柳瓷的冲动，但她自己的情况都不好，又谈何帮助别人。
　　一想到柳瓷要和黎归阑在山洞待一夜，沈奚就有些难以入眠。
　　在古代，女子的名节极易受损。过了这一夜，流言总是会涌向女子，就算他们没什么，也不会有人信。
　　要是阿瓷不喜欢黎归阑，她也不能再喜欢别人了。没人能接受名节有损的女子，就算有，家里人也不会同意。
　　要是这个时代对女子的限制少一点就好了。
　　沈奚越想越担忧，阿瓷那么柔弱，那么善良，现在又生病了，该如何应对黎归阑。
　　沈奚猛地站起来，她要去救阿瓷。她的衣裳已经干透，可以出去了。
　　穆非覃听到动静拦住了她，回想了一下剧情，劝道，“小侯爷不是那样的人。”更何况，“这么晚了，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就算你知道，你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说得也对，沈奚又蹲回去了。
　　她只知道阿瓷在山洞，山洞这么多，她就算找一日也找不到。
　　只希望真如穆非覃所说，黎归阑是个好人。
　　穆非覃把烤干的衣裳垫在沈奚身下，沈奚疑惑地看着他。
　　穆非覃解释道，“你不是爱干净吗？反正我不冷，你就用它先垫着。”
　　沈奚的洁癖时不时会出来，穆非覃知道她嫌这里不干净，不敢坐下。但一夜那么长，一直这样总会累的。
　　沈奚道谢，背对着穆非覃躺下。
　　穆非覃明显知道小说，对她也极为熟悉。
　　从她起身就知道她想干什么，劝她的话也像是知道阿瓷和黎归阑在一起一般。她和他相识不久，两人相处时间更是极少，他怎会知道自己爱干净。
　　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说过。
　　这样想，穆非覃越来越可疑了。
　　一个莫名增加的角色，无条件来救她，甘愿为她付出，怎么想都不对劲。
　　看来，要打听一下他了。
　　穆非覃守了一夜，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他回想起自己的话，突然发现自己透露了一些他不该知道的事情，他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
　　他看着沈奚的背影，在心里安慰自己，既然她没提，想必是没反应过来吧。
　　沈奚前半夜并没有睡着，孤男寡女，总归是危险的。直到后半夜，她实在抵挡不住困意，才悄然睡去。
　　因此，她比穆非覃更有精神。
　　她装作刚醒的模样，劝穆非覃睡一会。
　　“等你醒了，我们再走。”
　　穆非覃想先送沈奚回去，但他的困意猛然来袭，他只好躺下。
　　沈奚走到穆非覃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穆非覃。
　　既然你想隐瞒，我就当作没发现。
　　我倒想看看，你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