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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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闲又闭关了。
当天吃完中饭人就跑了，猝不及防得让人抓都抓不住她飘飞的裙摆。
好在，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乌塞尔没那么焦躁了。他照常处理政事，上课，只偶尔抽空问问女官人怎么样了。
女官的回复是一直没有出来，但她每天早晚都有进去查看，确保程闲人还活着。
就这样，三天过去，乌塞尔尚且淡定自如，来送地契和奴契的亚梅尼几人几次不见少女，忍不住委婉慰问了一下，表示“虽然金山银山近在眼前我们知道你很着急，但！也没必要这么压榨一个女孩子吧？你毕竟还想娶人家的！”
听出其中深意的乌塞尔“=_=”了。他没好气道：“我这宫里厨房24小时基本都为她服务了，最好的食材最好的补品全送进了她的院子，是她自己劝都劝不住我能有什么办法？”
真的假的？
赛达眼神表示很怀疑。
乌塞尔无奈，正好他也好几天没见到女孩子了，确实有点想念，便提出可以的带着他们去找程闲。
几人自然是乐意之至，当下课业也不做了，纸笔一收，兴致勃勃地朝后院走。路上还遇到了往那个方向送东西的侍女，几人看着他们手里捧着的各种鲜花树叶树枝残骸，好奇心达到鼎盛。
“这些是干什么的？”洗澡也用不着树枝吧？
女官连忙释疑：“小姐说想做一点花纸自己用。”
花纸？花枝？画质？
到底什么鬼？
感觉疑问越来越多的几人也懒得问这几个一知半解的侍女了，直接加快了步伐朝着目标走去。
乌塞尔和上次一样推开紧闭的院门，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所有人都在院子里。
左边的平地上平铺着十几个木框，框里什么也没有，就是一片白，右边堆满了他让人送进来的桑麻，芦苇，纸莎草、桐油等原料，原料旁边放着两个大缸、一个石臼，两名侍女正握着木棍对准石臼里面的东西你一下我一下地捣来捣去。
中间是一个长桌，上面放着四五个水盆，程闲正站在一个水盆后，手里握着一个木框沥水。乌塞尔走进了两步才看清，原来这个木框中间是漏网式的，只有四周是木架子。那水里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絮絮一样的残留在漏网上，然后被程闲放到那片地上。
“这是······纸？”率先出声的是亚梅尼，他蹲在那一排木框边，手已经将其中一个木框上的白纸撕了下来。
他细细抚摸，感受着手中粗糙但厚实的手感，脸上是止不住的惊喜：“这品质，比纸莎草纸好多了，它的保存时间怎么样？”
程闲头也不抬：“没测过，据说可以上千年不腐不霉。”
亚梅尼：！！！
他转身，和乌塞尔碰了个眼神，乌塞尔代替他继续问求教：“那这个能量产吗？你也知道，因为纸莎草纸脆弱不易保存，所以我们现在主要的书写还是黏土板——这实在是伤手又笨重，不好携带。如果这种纸能普及开来，那真是帮了大忙了。”
“能不能量产得看原材料。”程闲头也不抬，专心将这一盆水里剩下几张纸弄好，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专门给他们介绍起来，“你送来的桑麻我只用了一半，所有的成品除了现在晾着的这些，都在储藏室了。”她说着冲身后的屋子比了比，然后领着他们往后走。
几人连忙放下手头的探索跟上。
储藏室和记忆中的样子已经大不相同，被一排排的储物架占满，这些架子一半空着，剩下一半则分门别类放着一刀刀的白色纸张。
每一格上面还做了个标注，标明纸张的原材料和制作时间。
程闲随手从不同格子里各抽出一张递给他们：“目前时间赶，我只试了芦苇、纸莎草、桑麻三种原料，但原则上，棉花构树以及其他植物材料都能做，后面再慢慢改进吧。”
“你们手上拿的有纯桑麻纸，也有桑麻掺了芦苇和纸莎草的，反正配方我都标记好了。另外一个架子上就是基于这些纸张做出来的油纸，也就是以后香皂的包装材料了。我都测试过防水性能，从成本和质量上考虑，我建议可以用桑麻+纸莎草的2号纸来做。”
乌塞尔听着她的介绍，转头去旁边的架子上又抽了几张。看着手中薄薄一张东西，他有点儿难以置信这玩意儿能防水，便委婉试探：“······能防暴雨吗？”
专业再度被质疑的程闲翻了个白眼，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纸张走到院子里的水盆面前，手一松，几张纸就这么漂在了水面上。
一秒过去，十秒过去，这些纸仍然飘着。
乌塞尔&亚梅尼&亚夏&赛达：！！！
赛达深吸一口气，快走两步过去捞起来左看右看，都没发现这玄机在哪。分明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纸啊！
“你也太厉害了吧·······”他喃喃感叹。
程闲矜持一笑，恰到好处地保持了沉默。
这时候，话太多反而没了高人风范了嘻嘻~
几人正抓着这几张神奇的纸研究，那边，侍女们已经把新处理好的桑皮纤维放到桌上了。刚才乌塞尔他们路上遇到的侍女也正在处理端过来的花朵枝叶。
乌塞尔见她们用一种没见过的工具将花朵们压扁然后摊开放在了太阳底下，接着又从屋子拿出已经晒好的干花（？）用剪子剪碎。
他冲那一堆扬了扬下巴问：“这是做什么的？”
“还是做纸的，不过你别想了，这些花纸都是给我自己用的！”程闲连忙强调，先一步斩断了他夺人之美的强盗行径。
乌塞尔挑了挑眉，暂时没看到成品的他决定先不撩拨了，省得把人惹恼了，得不偿失。
反正人都在他家了，到时候要什么没有？
而他的沉默在程闲看来就是“成交”的意思，所以她喜滋滋地埋头继续给自己“打工”去了。
花纸有两种，一种是选了颜色艳丽的花朵制成干花后切碎了洒在纸面上，星星点点的让人一下子回到春暖花开，山花烂漫的季节。
另一种则是选取完整的花瓣，枝叶，在纸张上做意趣。这样每一张纸都是一个完整的小世界，绝不重样，给人源源不断的新鲜感。
程闲学过绘画，技术虽然称不上登峰造极，但以前教她的老师曾称赞她对色彩和构图有着敏锐的直觉，如果走正统考艺术学校，未必不能成为震惊世界的新锐画家。
——这话说完没多久程闲就转头去学陶艺了，气得老师差点没吐血。
虽然程闲注定成不了绘画大拿，但她的这块天赋用在造纸这里，显然是无比契合的。
别人下手可能还要思考斟酌，在她这里完全不用，手一挥一洒一点，一张纸就做完了。偏偏旁人看着纸上大朵大朵的花叶位置，还不得不拍手称一句妙！
就比如现在，乌塞尔眼看着那么大朵突兀的蔷薇被她随手一放，然后点缀了几根花枝，整个构图占了大半张纸，能下笔的地方很少很少，可你就是不得不承认：这张纸很好看，反而是下笔的人，得底蕴深厚才不算辱没了它。
程闲做这些手工活基本是不假思索，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看着就是一种享受——这也是她粉丝涨速这么快的原因。很多人说她举手投足间自带一种别人没有的韵味，甚至有人开玩笑，建议国家查查她是不是穿越的。
别人隔着屏幕都尚且忍不住被控住，更何况是现场的冲击。
乌塞尔几人已经不知不觉看呆了，完全忘了正事，直到程闲把这一批纸浆用完，停下手上的活，他们才如梦初醒。
几人面面相觑，连忙敛去那一点不自然。
尤其是亚梅尼，亚夏和赛达，默默决定以后还是少来这里为好——万一被乌塞尔误会，兄弟闹掰，那可真就成了底比斯的头号笑闻了。
乌塞尔见她已经擦手，便问道：“不做了吗？”
程闲摊了摊手：“晒纸的东西没有了，只能等等再说，下午我先把工坊的图纸画出来。”
说到工坊，乌塞尔就想起了另一件事，便道：“要不去我院子画？有什么疑问我们当场就能沟通。正好我那边餐食也已经弄好了，中午一起吃饭吧？也省得你这儿收拾。”
“行啊~那你等我拿一下这些纸的制作配方。”程闲也不忸怩，爽快答应后就进了自己的寝室，没多久抱着一个小盒子出来。
离开之前，亚梅尼腆着脸开口，要了一小叠纸张。
因为他要的是书写用纸而不是油纸，程闲就爽快答应了~其余几人见她这么好说话，纷纷开口。于是两分钟，几人空手而来，满载而归地回到了乌塞尔的寝殿。
刚才他们离开得匆忙，课业还没完全收起，只是被摞在一块儿。程闲坐下时匆匆瞟了眼，发现题目竟然十分现代化：论玛阿特法典对现在埃及的治理意义以及后续完善方向。
玛阿特法典就是刻在中央广场上的那部埃及全民法典。因为这部法典是那位穿越大佬玛阿特制定并强制执行，所以私下很多人又称“玛阿特法典”。
说起来，这位穿越大佬真名叫什么程闲到现在都不知道呢~只知道她从天而降，头插一根羽毛，和代表真理与正义的玛阿特女神形象类似，所以被埃及称为玛阿特。
因为题目涉及到程闲比较感兴趣的那位前辈，她忍不住往下多看了两眼，接着就“噗嗤”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0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