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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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游所说的部族，其实只有三十多个人。
当林泽看到年纪最大的族长，才想起在哪见过类似的雪橇犬。
——跟郭雷一起外出时，在废弃的地下基地里，就有一名瘦得只剩皮包骨的男人，带着几只同样干瘦的阿拉斯加雪橇犬。
甄游两腿跪下去：“卡桑爷爷，对不起，我掉了两箱货，是林泽哥和黎朔哥救了我，他们是从外面来的！说不定能带我们重回地面。”
族长卡桑安慰他：“你是部族里最厉害的驭犬师，如果连你都出意外，说明最近外面的路很难走。”
“至于你们俩，多谢你们救了甄游，但是我们这里不欢迎外人。”
闻言，那些靠着岩壁坐着的族人，纷纷站起身，站到了卡桑身后。
在亮光处，林泽看到除了几名孩童和甄游一样胖胖乎乎。其余的成人都显得精瘦，但这不影响他们依然具有压迫感。
“卡桑爷爷！”
这和甄游预料的局面不一样。
“甄鸣，送他们出去吧。”
年轻力壮的男子出列，他比甄游高一个头，在黑暗的洞底，皮肤灰白，令人想起胖乎乎的虫子。
黎朔又脱口几句，好似天外语。
卡桑未表露出半分惊讶，只回了长长一段。
两人你来我往，卡桑的脸色柔和很多：“那你们留下来吧。”
这回轮到身后的族人强烈反对。
林泽对着黎朔一顿挤眉弄眼，似是在问：你到底在说什么？
黎朔笑着点点头，将手指放在嘴唇处，做了个“嘘”的动作，不愿意透露更多。
甄鸣：“卡桑爷爷，我们的生存资源有限，如果把他们留下来，恐怕撑不到下次雪崩。”
甄游听到后，连忙将雪橇车上的货物卸下来。
“哥，要不我们先看看这些箱子里有什么，万一这次的收获足够多呢。”
甄鸣不屑一顾：“原本计划是带回来8个箱子，现在只有6个，怎么可能够。”
说的不错。
6个箱子逐一打开，其中3个是食物补给，1个是医疗补给，剩下2个是能量补给。
甄游看完后，心都凉了一截。
甄鸣更是将那两个装有能量晶币的箱子踢得老远：“垃圾。”
不要说把两位救命恩人留下来，整个部族活到下次雪崩都有难。
“吃的吗？我们自己带了。”林泽打开自己的行囊，将食物摆在地面上，“你们如果不够的话，这些可以匀出来。”
他是异能者，原本进食也只是为了合群，加上基地的有些食物还意外地好吃。
黎朔也跟着拿出一些。
“这……”甄游看到林泽掏出的食物，和他们从箱子里拿到的，包装袋很相似，“你们真的是从外面来的？”
林泽瞥见补给箱底部印着的纹样，马上认出这是指挥中心的投递。
再一细想，就是这些箱子在管道里追着他们！
这下，大概能猜到外面是哪里。
“是的，我们来自YG082号基地。”
除了硕大的黑色纹样，每个金属箱子的锁芯处都有「YG082」这几个数字字母。
三十多人的部族，立马沸腾起来，交头接耳。
面对族人突如其来的热切目光，林泽有些惶恐，对方似乎在期待自己能帮上什么大忙。
这时，角落里的一声尖叫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阿姆！”甄游跑了过去。
林泽和黎朔也随着其他族人围过去查看。
一名包裹着头巾的女性靠着洞壁斜躺着，她的肚子高高隆起，脸颊、脖颈处挂满了汗，嘴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要生产了。”有几段零碎的记忆画面在黎朔脑中闪现。
林泽：“是生孩子的意思吗？像张记二手店的老板娘那样，她可以自然分娩？”
“嗯。”
林泽不由得也多了几分紧张。
“大家帮忙的时候散开些，让阿秋喘口气。”卡桑是族长，在很多事情上都有经验。
阿秋背后的深灰色墙壁变得半透明，隐隐约约探出发光孢子的触手。
一开始只有几根，慢慢地分化出一大团，直接能将阿秋的整个后背接住。
还算丰润的女人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身上的汗将厚实的衣领都浸湿了。
所有族人都围着阿秋，一半人伸出手掌，掌心面朝着她；另一半人抄起武器背对着随时迎战。
显然，还有另外一批敌人藏在暗处，蠢蠢欲动。
林泽侧耳听到，窸窸窣窣的步伐。
甄游：“是晶体铠甲虫。”
几十只身形巨大的甲虫从深渊之下爬了上来，周身晕了一圈或红或蓝色的光芒。
甄鸣捏紧手中的三叉戟，神色严肃：“这次的数量也太多了。”
黎朔不知什么时候，也拿到了一把脉冲枪，是基地的款式。
林泽猜测，可能是从基地补给箱里掉出来的，很可惜部落的人不太会用，先前都是被当垃圾一样，扔在角落中。
甄游召唤出的冰凌虽然能直接冲破敌方的铠甲，但受缓冲之后，造成的杀伤力有限。
其他多数族人拿的都是普通武器，最多只能控制三分之一的晶体铠甲虫。
林泽自然是不可能袖手旁观，他抽出8根藤蔓一下子卷起五只铠甲虫，将它们整个翻起暴露在空中。
无需言语，黎朔心领神会地连续发射，冒着热气的能量弹从甲虫的柔软腹部直入，嘭地一声在空中炸裂开。
血肉模糊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散落了一地蓝色、红色的晶矿和零散的骨架。
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拿下12只，局势得到迅速控制。
不同于拥有超凡视力的林泽，黎朔只是个普通人，但弹无虚发，而且每一发直接打中敌方软肋。有时候还需要踩上洞壁，在空中寻找最佳射击点。
这需要极快的判断能力，以及自信。
慢一秒都会被甲虫反扑。
不愧是最强指挥官，实战能力可睥睨林泽认识的异能者。
林泽一想到，如果他先前偷袭吸血时，黎朔将这一套用在自己身上。
「嗯，我可能已经死了几十次了吧……」
“啊！——”随着一声凄厉地惨叫，婴儿的啼哭声同时响起。
甄游终于忍不住，强行挤进人圈：“阿姆，你还好吗？”
林泽转身去看，那些帮忙的成人看起来似乎又瘦了一圈。
“孩子，我的孩子！”阿秋哭嚎着，她叫的自然不是甄游。
半透明的触手们将新生儿高高托起，其中有两根直直地钻入她的太阳穴。
“哇！……哇！……”
啼哭声听得林泽心都碎了。
“卡桑族长，救救我的孩子吧。”阿秋半跪着望着触手床。
“阿秋，这是她的命运。”
甄游却不信命，他召唤出尖锐冰凌，不断向着孢子触手进攻。小南和小北也跟着狂吠。
可惜，冰凌一接触到敌人就被融化了。
触手们向着墙壁处后退，被托着的婴儿半个身体都融进了墙壁中。
说是迟，那时快。
三根藤蔓飞速窜出，又轻柔地将婴儿裹住，两股力量势均力敌。犹如拔河般，婴儿竟真的被林泽慢慢从墙壁中拉出。
孢子触手接触到藤蔓之上的绒毛后，被吸得瘪了下去。
这场争夺战并没有僵持多久，触手床的生命力迅速流失，不一会儿便黯淡下去。但它没有死心，生出更多触手紧追其后。
林泽也跟着召出新的藤蔓，藤蔓上的绒毛挺立成尖刺，几番争斗获得极大补充，生出白色小花。
成熟种子直接掉在地面上，迅速破土而出，长出一棵半米高的绿色荆棘植物，张牙舞爪地挥舞着新生的3条藤蔓。
孢子触手们溃败而逃，很快，发光的墙壁恢复如初。
“我的孩子！”藤蔓将孩子稳稳地送入阿秋的怀抱。
甄游松了一口气，再次朝林泽鞠了一躬。
危机暂时过去了，所有族人都围拢在阿秋的身边。有好几次，林泽看到伤员腹部、头部的伤口在愈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卡桑先开了口，他对于林泽和黎朔的身份同样抱有好奇，和一些期待。
“让我们坦诚布公吧。”林泽说道。
卡桑带着他们走过甬道，到了新的房间，红色、蓝色的晶石被悬挂在洞壁上，数量一多，整个空间也明亮得很。
黎朔：“这些晶体都是铠甲虫的遗落品？”
卡桑：“对，您猜得不错。”
林泽：“我可以听到，地底之下有虫卵在呼吸。这里已经被晶体铠甲虫占领，并不安全。”
卡桑摇摇头：“不，您错了。是我们闯入了它们的领地，这些虫类平时并不好斗，这次有孩子出生，才会激发他们的食欲。”
“刚才那个孩子？”
两方之间有不小的理解误差，但核心问题一旦落到白色孢子，完全能关联起来。
这片区域的人类都只能生活在地下，还有大大小小5个部族。由于地下资源有限，所以从几年前起纷争不断，其中最宝贵的就是孢子孵化床。
卡桑部族被迫离开原住地，最终选择这里，原因就是这里也有一处。
所有地下人的孩子都僵在孢子孵化床出生，并接收最初的洗礼，而中途夭折的小生命会直接被孢子吸收。
按照卡桑的话来说，地下的生活十分严苛，没有受过洗礼的孩子食量大得惊人，一天要吃三顿才肯罢休，根本活不了几天。
林泽：“那请问，你们一般一天是吃几顿呢？”
卡桑回得很认真：“七天一次，极限条件下，十二天一次也行。”
林泽终于明白，为什么小小几箱补给，就可以维持三十多个人的生活。而且他们根本不敢收留从地面上来的他和黎朔。
林泽：“那些补给箱到底是怎么来的？”
卡桑：“最早之前，有几个族人外出时遇上雪崩，有幸活了下来，又通过二次雪崩运回了很多食物。一开始我们都以为是上天的施舍，后来才发现是雪崩打开了通往其他空间的通道。”
林泽：“其实在YG082号基地，也观察到了你说的现象，不过我们称之为「时间湍流」。”
异变者的情况则是由黎朔说明。
“最近在基地，白色孢子侵入部分幸存者的大脑中，并使他们的身体发生异变。”
“第一个阶段，潜伏期。个体的变化不完全相同，通常是肤色、体温等身体表征出现异样，心理上出现焦躁情绪。”
“第二个阶段，突变期。异变者的生理结构会显著改变，例如器官错位、疯长、消失。大部分人会完全丧失进食欲望，逐渐丧失人类自主意识。”
“第三个阶段，分化期。分化失败的个体会发生爆炸、融化等一系列破坏行为，直接污染生存环境。已经有直接证据证明，接触污染源的人变异概率会更高。迄今为止还没有分化成功的案例被报道。”
卡桑听后，没有丝毫隐瞒：“我们这的孩子成长过程，基本符合你说的情况，只不过从来没有人失去理智。”
林泽：“你的族人恐怕都分化成功了，甄游的元素控制能力，阿秋的治愈能力，还有其他……嗯……不成气候。”
而在中央基地，这些人会被称为
——异能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