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询问 ...
-
一路上被人围观的感觉真不好,还有一些奇怪的议论声传进他的耳朵里,什么沈司秋怀里的omega真幸福啊之类的。如果不是人多他能跳下来直接大声为自己辩解,可碍于面子,又不敢出声,只能任由着人将自己抱进去。
“你可以放我下来了吗?”柏秋谂忍无可忍地道。
沈司秋将他放下,默不作声地环视了一周,他们顿时就闭上了嘴巴,最后目光落在眼前这个面红耳赤的人身上,“你等会儿出去。”
柏秋谂现在就想出去,然而对方并没有等他张嘴回答他什么就被工作人员带走了,他如今起不成一处,压在心口难受得很,只是低声骂了一句,祁寒不再问他俩的关系,只是跟他说好等会儿怎么出去,柏秋谂点了点头。
他们计划等沈司秋上台后他们趁乱走到最后一排坐下。果然,沈司秋一出场吸引了大部分分人的视线,他低沉的嗓音配着那字正腔圆的语调不知俘获了多少人的心。两人落座后,祁寒瞥了一眼柏秋谂,却发现柏秋谂一直都没有抬过头,祁寒拍了拍他的肩膀,被惊醒的柏秋谂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一脸懵地看着祁寒,发现他被耍了便瞪了他一眼继续睡。祁寒无奈叹了口气,还以为两人的关系多好,原来也不过如此。
演讲很快就结束了,随着一阵掌声,沈司秋下台了。刚刚演讲的时候他那眼神就在寻找着那人的身影,终于找到了,可那人却始终没抬起过头,奇怪的情绪缠起来像麻绳,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沉了几个度,现场的氛围逐渐低到了零点,直至演讲结束,沈司秋都是挂着一脸烦躁下的台,没人敢问他原因。
柏秋谂掌声中抬起头来,打了个哈欠,祁寒为他抹了一把汗,刚刚那视线锐利得像冰刃,刺得自己心底发慌。
柏秋谂发觉到他古怪的目光,“干嘛?结束了?”
祁寒扯了扯嘴角,“刚结束,你怎么睡着了?”
“太困了,昨晚没睡好。”柏秋谂有些心虚,因为昨天他是突然灵感乍现,写了一篇短篇小说的大纲,虽然还没完善,但至少能看。
祁寒一眼就看出来他昨晚干了什么,挑了挑眉但也没斥责他,“少熬夜,更何况今天有事。”
柏秋谂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切,这个开学典礼算什么事。”
厉害话刚落音,一束灯光投射过来,刺得他睁不开眼,他抬手挡了挡,隐约瞧见周围的视线也跟着指过来了,他背后一凉,完了。
“那位同学,你上台来发表一下刚刚沈教授演讲的感言吧。”老校长笑眯眯地瞧着他。
柏秋谂将求助请求丢给了身边的祁寒,祁寒耸了耸肩表示“兄弟你好自为之”,柏秋谂拒绝了他的好意并给了他一刀,他只好携上那空荡荡的脑袋缓慢挪着脚步走上审判台。柏秋谂接过老校长的麦克风,假意轻咳了一声,让台下的人对他提起了几分期待。眼神慌忙地扫了一圈,对上与自己距离几米的沈教授本人身上,只见对方从容地挑了挑眉。
一阵沉默后,台下有几个人按耐不住开始动乱,老教授还在一旁给他台阶,柏秋谂现在就想在台上给大家伙儿来一个自刎。他苦涩地笑了笑,心底虚得很,在这种孤援无助的地步,他只好开始用自己多年来的语言天赋来编写一篇稿子了。让他没想到的是效果还不错,可能是碍于面子,大家都给予了掌声。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双腿发软,走下台的时候双腿打着颤,差点没在众人面前来一个双膝下跪磕头。安全到达座位后,他瘫软在椅子上,灵魂早已出窍。
祁寒在旁边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平淡地道,“最后说得也不错,不是吗?”
柏秋谂抬起发抖地双手,低喃道,“是不错啊,差点就命丧于此了。”
“不至于,大家都挺认同的,不过你临场反应差了点。”祁寒道。
柏秋谂哀怨道,“放过我吧,我只是个小透明,还不想当臭名昭著的大明星。”
“谁跟你说你只能当臭名昭著的明星?”祁寒皱眉道,“不能是好一点的吗?”
“再怎么光鲜亮丽,本质上还是屎,有什么区别?”柏秋谂淡淡地道。
祁寒懒得跟他掰扯这么多,这人嘴皮子利索的很。
老校长说了最后的总结就宣布散场了,柏秋谂嫌现在太挤,于是等到人散得差不多了才起身。沈司秋注意到他们,快步走上前去叫住了柏秋谂。
柏秋谂闻声停驻,侧身看向他,“怎么了?沈教授您还有事吗?”
这疏离的称呼让沈司秋微怔,他柔蓝色的瞳孔微张,随后垂下眼帘,抿唇道,“没什么,早点回去吧。”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祁寒站在一旁看着,有些不解地问道,“你这态度转变一百六十度唉?”
“还有二十度哪去了?”柏秋谂道。
祁寒勾着唇低笑了一声,“大概是礼貌?”
柏秋谂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人离去的身影,白光下他高大身躯投射在地上的影子逐渐缩小,越接近舞台,他的影子变得具体有形。柏秋谂今天瞧见他现在台上耀眼的样子,当所有人以及自己的目光都被他汇聚时,那个时候他就明白,他们的相遇只会是短暂的,只要是时机到了,片刻的温存会成为刺向他的利刃,既然如此,他宁愿不要。
“走吧。”柏秋谂低声道。
祁寒看了眼他,回头张望那人的背影,他挑了挑眉,轻叹了一声。
柏秋谂一路无言。祁寒也不会去问他什么,他了解柏秋谂,如果他真的想说,那自然会说。突然,柏秋谂看向他,开口道,“你该问问我的。”
祁寒停下脚步,转身往反方向走去,柏秋谂心里一慌,连忙追了上去,“干嘛啊?”
“带你去个地方,那里适合讲话。”祁寒道。
柏秋谂觉得更加怪异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干嘛搞得好像自己什么情感受挫需要友人安慰一样?
两人走到学校侧街的小巷口,一条道黑到底,现在是白天,那街巷里遮天蔽日的,透不进一点阳光,到处都是杂物,一不小心可能会踩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柏秋谂刚想问什么就见祁寒毫不犹豫地走进去了,他虽然心慌得很,但也只能闭嘴紧跟其后。他觉得自己兴许是要被进行剖解卖掉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祁寒念在旧情上给他打一剂麻醉药。
穿过黑暗街巷,终于重见天日,柏秋谂这心里才舒坦了不少。他们又拐了不少个弯,才来到目的地。
这是一家书店啊?柏秋谂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种古董店了。环顾四周,这里被一些平房围住,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了。祁寒推开玻璃门,一阵铃铛声响起,伴随着音乐盒的小提琴声,一齐钻进柏秋谂的耳朵里。如此优美的乐章,他带着几分好奇心跟着祁寒走了进去。
只见柜台后站着一个身材高大,肩宽腰窄,棕黑色的长发被一条红色的头绳扎在一起,侧披在右肩,干净的白衬衫整齐地塞进西裤里,手里正攥着一块灰乎乎的抹布,正背对着他们擦他面前的书架。
听到铃铛声的他转过身来,那男人咖色的双眸弯着,眼尾上挑,高耸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方框眼镜,唇角微扬。当他看清来者是谁时,柏秋谂眼见得他先是一惊,随后将抹布放下,转身去洗了个手,擦干净后才走到他们面前来。他看了一眼祁寒,视线转向背后的柏秋谂,男人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笑得更加灿烂。
“往这边来。”
那男人带路,带着他们穿过重重书架,来到最后的阅览区,让他们坐下后又问有什么想喝的。
柏秋谂刚想开口回答,就被祁寒瞪了一眼,只听到他说,“不用了。”
男人眼里掠过一丝遗憾,“那我先去忙了?”
祁寒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柏秋谂挑了挑眉,看得出来他们关系不一般。等人走后,他还没来得及问,祁寒就如数回答。
“他是这家店的老板,他叫边知珩。”祁寒道,“嗯,现在姑且算是朋友吧。”
柏秋谂嘻笑了一下,“朋友?看不出来。”
“普通朋友。”祁寒拧着眉道。
柏秋谂也识趣,低笑着道,“好好,普通朋友,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回祁寒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和沈司秋怎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