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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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寒之没能走成，李格一声胃疼夏寒之赶紧给人找药，端来温水看他吃下去，让人回房间躺着。
想找个瓶子灌点热水给李格暖胃，家里没有，只能把地暖开的热热的，接了一大杯热水，放在床头。
夏寒之把手烫的手心红彤彤的，在手心和手背之间有条明显的红白界线，伸进被子里，隔着睡衣放在李格胃上。
暖了有四五遍，夏寒之一直蹲在床头，脚可能有点麻，为了能多蹲一会儿，左右脚轮流换着。
“你上床上来暖。”是命令的语气，跟高中时候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很像。
夏寒之本就紧张的心微微一恸，那时候总是下意思拒绝他，惹他生气。
他脱掉鞋上床，被窝里很暖和，一进来反而散了些热气，不敢贴李格很近，但手是刚从热水上烫过的，很热，调整了下位置，又放上去了。
这样一个午后太过于舒服，像凌冽的严冬坐在火堆旁一样温暖，太能让人放松以至于夏寒之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醒来外面已经亮起路灯，房间里与外面比相对较暗，外面的光源折射进来，房间里也能看的清。
雪早就停了，路面已经被清理干净，大城市总是这样存不住雪。
雪虽然清理了，但溶雪带来刀割般的寒意仍在，却统统被挡在这间房子之外。
对于夏寒之来说，李格就是他的房子，是他的火堆，是他的光、他的热。
李格对夏寒之来说是什么，夏寒之早有结论。
李格太好了，好到夏寒之觉得自己即使没有发生那件事，也觉得配不上他，多年前他私心的想要，害的李格难过这么久。
可人总是贪心，一边觉得自己配不上，一边又不想放手离开，只能期许时间走慢点再慢点，能多留一会儿就珍惜一会儿，直到李格说出不需要了，他会安静的离开。
睡着的人眉弓清晰，下颌线硬挺，脸上没有多余的肉，好像身上也没有。这样的人怎么都跟记忆里对不上。
如果不是这两天他时不时冒出的小刺，夏寒之真的被他骗了。
夏寒之刚一动，李格就醒了。
“你再躺会儿，我出去看看！”夏寒之温声说，轻轻拍拍李格的手臂。
李格睡眼惺忪也不知醒没醒，眼睛睁了一下又闭上，躺着抱住夏寒之的手没放开。
夏寒之等了一会儿，慢慢的把李格的手拿开，见他没有要醒的痕迹，才走出卧室。
房间里地暖开的很足，他们睡觉没有关门，夏寒之从一回来注意都在李格身上，只是睡觉的时候有根神经一直提醒着他忘记什么事了。
刚才醒了才想起来，他还没抱抱牛奶呢！
只见牛奶像融化成一滩水一样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听见声音，看了一眼，就自己躺着，仿佛在说“哼，终于想起我来了，晚了！”
夏寒之把这摊水从地上捞起来：“生气了吗？对不起啦，他生病了嘛！原谅我一下吧！”
他语气温柔，态度诚恳，又加以猫条诱惑，牛奶开始还傲娇的不愿低头，后来实在看夏寒之可怜，勉强吃了它的猫条，算是跟他和好了。
中午吃过午饭就睡觉，没怎么运动，晚上也不饿，估计李格也不饿，但是药还是需要吃。
倒水的功夫想到等会儿还需要洗个澡，这几天在医院都没能好好洗漱，在经过房间地暖这一蒸，味道是有点大。
李格跟他不一样，同样几天没洗澡，他身上就没什么难闻的气味。
他来时带的包里有睡衣，等会儿可以换。
给李格叫醒，让他吃了药继续躺着。
夏寒之去找自己的包，发现原来放在进门玄关上的包没有了，转了一圈也没找到。
“李格，你看到我的包了吗？”夏寒之站在客厅叫李格。
卧室好一会儿没有回应。
“李格。”夏寒之以为李格没听见，这回提高了点声音。
“没有，可能不知道牛奶叼到哪儿了吧！”接着又听到李格说：“找包干什么？”
“我要洗澡，衣服在里面。”
“穿我的。”
夏寒之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只好去拿李格的睡衣。
“铃铃铃——”
李格被刺耳的铃声吵醒，心情不是很好。
一看手机才八点，不耐烦的接通电话：“喂！”
“哥，你还没起床，快起床，赶快！”许毅那边焦急的恨不能现在就见到人。
“干什么？大早上的……”李格声音放的很低，感觉怀里人动了一下。
“海悦老王打电话来了！让准备账号信息核对，说今天核对过了就能打款。”
李格一下子做起来瞬间清醒：“等着。”
夏寒之也跟着醒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见李格利落下床，夏寒之也清醒了。
“没什么！”李格说：“小事儿！”
他去卫生间洗漱去了，顺便洗了个澡。
夏寒之坐在床上听着浴室水流哗哗的声音，神色沉沉，有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格洗好澡出来，已经收拾利落，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跟昨天说胃疼的感觉不像同一个人。
等走到门口，又拐回来跟夏寒之说：“牛奶自己在家几天了，这两天它离不开人。”
“哦，好的，我不走。”
夏寒之朝李格勉强扯了扯嘴角。
李格揣着手机走了。
李格下楼就看见许毅已经来到了，这次许毅学精了。
人说吃一堑长一智，他都吃两堑了，再不长点脑子真的浪费吃的这点堑。
“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许毅晃晃手里的文件包。
平时许毅也跟他一起跑业务，他东西在许毅那都有备份，除非很重要的，一般公司有什么事找许毅也能解决。
“老王怎么说？”
上车李格就开始核对信息，看看有没有什么漏的，以免因为一些小错误耽误尾款，总之力求一遍过。
“我也很突然，大早上突然来通电话说让准备资料，让赶紧交过去，说不定能排到前面。”
许毅意外的说。
“看来是上次那顿饭起作用了。”
李格核对好了之后，把东西一收，一脚油门往海悦公司开去。
到了海悦，王经理早就在楼下等着了。
“东西准备好了吗？”王经理和蔼的说。
李格此刻也觉得眼前这人格外和蔼。
“准备好了，东西都是早就备下的，就等王经理的好消息呢！”
“嗨”王经理不好意思一拍李格肩膀：“你小子会办事儿，咱也不是那有坏心的人，都不容易，相互体谅吧！”
“要不说怎么能跟王经理一见如故呢！”
那一推没推动李格半分：“这件事过了，还想请王经理吃个饭，辛苦您跟着一起操心！”
“扯远了，都是说是兄弟了，我请，咱哥俩好好絮絮。”
“那感情好啊！王哥！”
“嘿，你小子真会顺杆爬！”
王经理笑笑摆摆手让李格他们回去等消息，李格目送人离开，带着许毅往商场里去。
“不是，哥，钱还没打过来呢！”许毅说。
“有备无患，人也可以不打这个电话，人念着咱，这待记住。”
李格选了这个商场里最大额的卡，办好了回公司等消息。
路上许毅说：“你这从医院回来，晚上酒局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李格从毕业到现在，能混成一家小公司的老板，除了真的有点东西以外，还有他性格里的豁得出去，只要他想得到的东西，哪怕刺手都要紧紧攥着不撒手。
比如夏寒之，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放下。虽然他从不在人前表现。
夏寒之刚离开那段时间，李格很长一段时间沉浸在悲伤之中，他觉得自己被人扔下了，像在一个温暖的午后，两人还在畅享以后得生活，觉得未来无限可期，下一刻恋人说自己出去一下却再也没有回来。
没有原因，没有消息，不知生死。
那时候李格总是很长时间注视着牛奶，不抱它，也不理他，牛奶像是李格被抛弃的证明一样，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后来李格生了想要把牛奶送人的念头，都已经联系好接收方了，但在李格意识到牛奶可能真的要消失在他的生命里，那一刻他慌了。
那一刻他竟然觉得夏寒之真的要从他的生命里消失，想到了他的母亲。
他已经被抛弃一次，两次，是自己说会一直陪着他的，自己也要失言了吗？
他不想牛奶消失，同样也不想夏寒之消失。
可那时候的他即使想做点什么能得到点夏寒之的消息。
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消息。
再后来，李格拼命工作，他要让自己振作起来，他还有父母，张女士在那段时间安静的陪伴给了他很大的力量。
果然如王经理说的，下午部分尾款就到账了，算上前面给的差不多回来百分之九十左右，即使剩下的一时半会儿不结，这个项目已经能让公司过个肥年。
晚上定了饭店，约好地点，王经理如约而至，满面春风，完全没有之前被要账时的偷感。
李格递上自己崇高的谢意，并发表自己由衷的感谢，给年过四十的王经理感动的鼻子一把泪一把，要跟李格大干三百杯。
说自己人生过半，也算经历了风波，见过了人心，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能交上个小朋友。
可能是越是见过险恶的人性，见到真诚越想要珍惜，拉着李格说个没完。
要不说许毅眼皮活，在最初的几杯酒下肚之后，他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大瓶已经没有气的雪碧，往分酒器里一倒，真酒假酒一掺，谁还分的出来。
反正是给老王喝美了，饭局结束之后跟李格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许毅在后面招呼着人别摔到，直到给人送上车，目送车消失在视线里，李格才吐了口气。
人也清醒了不少，今天一整晚他根本没喝多少，还有部分被许毅挡去了，但人跟咱喝酒，就是看的起咱，多少也要演演，以表咱得真心。
这要是搁以前李格还真想跟他来个不醉不归，但是他实在是不能喝酒。
压在身上的事情解决了，人突然一轻松，人一轻松就会想起很多被忽略的事。
深夜路上没有什么车，足瓦路灯照的环境明亮李格说：“回去把你的卡赶紧拿回去！”
“好的，哥。”
叫的代价来了，开着车先给许毅送回去了，许毅说：“行不行？”
“回去睡你的觉吧！比你清醒。”
要不是怕麻烦还要给李格送车，许毅真有点不放心，但今天李格也没喝多少，自己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车里空调开的足，李格被吹了一路，加上酒精的催化，整个人呈现一种头脑发蒙的状态。
李格也感觉到，视线像是蒙上一层纱，掠过车窗的路灯不再刺眼，而是一种散着光晕的亮点，一个接着一个飞快的消失在视线里。
手机今天一天都没什么动静，李格不放心的看过几次，那个被图标点亮的位置一直在他家里。
“滴”指纹锁被唤醒，李格正要将手指放上去，突然门从里面开了。
“你回来了？”
房间里很亮，李格从来没有觉得房间里这么亮过，一般等待他的都是冰冷，昏暗，像这样明亮，温暖，他很少体会过了。
面前站着一个浑身温暖的人，瞪着亮晶晶的眼睛迎接他的到来。
这一刻李格漂泊了很久的心突然被一股力量包裹，轻抚，带着他找到了方向，有一瞬间觉得去他的主动，去他的原因，他想要的就是眼前这个人，这个热乎的人，至于他在意的那些都不重要了。
“你喝酒了？”
夏寒之给李格让道，李格经过他旁边时，闻到了一丝酒精进入人体后发酵的味道。
“恩。”李格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黏腻：“推不掉喝了点！”
“胃疼不疼？”夏寒之哈了哈双手，又搓搓，感觉手热了，伸进李格怀里，放在胃上。
李格沉默的看着夏寒之，眼里看不清是什么情绪，很多，像临近点的隐忍，又想爆发前的平静，只是呼吸格外清晰。
夏寒之见他不说话，以为他难受的，拉着人坐在沙发上，拿出一个烫烫的毛茸茸的热水袋。
“放在胃上暖一下，我去找药。”
热水袋是白天他叫跑腿买的，总是胃疼，家里没有瓶子，而且不方便，早在医院里他就想买一个了，但是李格不让他走，再加上那时候李格胃也不疼了，就没买，谁知道回来又疼了。
夏寒之把药一个一个挤出来放在手里，另一只手端着热水。
李格接了过来，冰凉的手指一触而分，仰头将药吞了下去。
夏寒之及时递过来温水，李格喝了口顺顺，夏寒之就这样蹲在李格面前，接过杯子，抓着李格的手就没松开，问他还疼吗？好点了吗？要躺会吗？
李格身体前倾坐在沙发上，看看夏寒之眼睛里的关心，又看看夏寒之给自己捏右手的动作。
静谧的空间，李格只能感受到自己筑起的高墙在坍塌。
“嘣”脑袋里的那根线突然承受不住这样的温情断了。
李格探身轻触夏寒之的唇，是一个很单纯，不带任何情欲，只是因为喜欢到了极致忍不住、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再喜欢的表达。
嘴唇因为温差，触感格外清晰，夏寒之捏手指的动作停住了，他不敢动，他只能承受，不能主动。
李格张嘴咬住他的唇瓣，描绘吸吮，可这样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对于一个等了十年的人，显然是不够的，觉得不够想要，便想要更多、更多的接触来填补心里的空涩，委屈，像一个受委屈想要安慰，却没得到安慰的孩子在哭闹一样。
李格一把捞起夏寒之，面对面抱坐在腿上，原本温馨的氛围被水渍声染上情欲。
描绘变成了啃噬，随之而来的疼，让夏寒之轻哼出声，像羽毛一样撩拨人心。
李格要，夏寒之就给，他像一个乖顺的不像话的动物，任李格从他这里掠夺，只要他有的，李格都可以拿走。
但李格觉得不够，把人锁在怀里还是觉得不够，始终不够，哪怕他们已经亲密无间，他只能更凶，可越凶他越觉得空，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这种迷茫让李格产生一种烦闷，扯着他的心脏也不好受。
直到牛奶叫了一声。
夏寒之如梦初醒，他趴在沙发上，承受这来自李格的掠夺，腰上的痛感敲打的着他的神经，在一个空隙里，眼睛像是要盛不下那么多氲气一样，声音都带着颤动，断断续续的说：“去……房……房间里，牛奶……”
没说完的话再次被吞了下去。
好在李格听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第 6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