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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六章尹问崖视角同人：
#有OOC，文笔也远不如作者，请轻拍_（：з」∠）_
#有“*”为原文引用。
#内容承接我之前留在第四章评论区的同人
第二天曙光初现，我就等在了苍晓师弟房门前。等了一会儿，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动静，就知道他也已经起了。
先是穿衣时的悉索声，然后是略显沉闷的叠被声，再是洗漱时水珠滚落的脆响。听到苍晓师弟的脚步声在往门口靠近，我下意识往后走了几步。
他推门而出，冷淡地看着我，似乎早知道我在门外，从面上完全看不出心底情绪。
“师弟，昨晚……”
“无事。”苍晓师弟简单两个字，堵住了我接下来所有的话。似乎发觉自己语气太过冰冷，他又补充似地加了一句：“你也是好意。”
我心里紧张一松，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他又说道：
“这段时间劳烦师兄为我四处奔波采药支付药费，现在我身体已经康复，接下来的采药我一人就好。”
胸口刚刚松下去的那口气又堵了回来，虽然他这话是在体恤我，却又莫名透着股拒人于千里外的距离感。
我拒绝了他的提议，认真道：“你毒素刚解，身体可能还很虚弱，作为师兄我怎么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我陪你一起把剩下的医药费还完，再一起回宗门吧！”
是的，出于作为师兄的责任，我要留下来。
他师尊与我师尊曾是同门师兄弟，关系亲厚。出于这份情谊，我也是要对苍晓师弟多照拂一番的。
这想法合情合理，即使是苍晓师弟也不能拒绝我这份好意。
“随你。”他移开视线，只丢下两个字，然后便往颜婉前辈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的毒解开后便恢复了容貌，明珠拂去尘埃，终展本来光彩。
一路上许多药谷弟子与药童看着他昳丽的容貌发怔，但他毫不在意，脚步从不为那些上前搭讪的人停留一分，甚至一个眼神也不曾给予。
我走在他身后，看他的背影。少年身姿挺拔，气质凛冽，好似生在悬崖上的孤松。不为风动，不问红尘。
我开始和他一起外出四处采药。既然结伴而行，自然要有所交流。
但苍晓师弟真的十分难以接近。和他说话时，他要么就是爱搭不理的，要么就是只说一两个字。*
“师弟这手剑法使得真是精妙，一丝剑气都没外泄。”
“嗯。”
“这是舜华姑娘自外面带回的糕点，师弟要来尝尝吗？”
“不了。”
“这‘灵犀果’长在悬崖峭壁，周围还有两只妖兽把守，有点麻烦了。师弟，你有什么想法吗？”
“杀妖兽，取果。”他看着那处，手摸上剑柄。
我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很好，这次说话终于超过两个字了。
我自然还算善与人交际，几乎与任何人都能说上话，可任我如何寻找话题，在他这还是屡屡碰壁。
被他拒之千里的人并不止我一个。
自从他容貌恢复后，有许多人都想靠近他，与他多说几句话，但情况与我差不多。
或者说，托经常一起外出采药的福，我可能还是这些人中苍晓师弟回应最多的那个。
更多的人，在碰壁几次后便放弃了，只是远远地望着他。轻轻叹一口气，说：“真不愧是无情道修士啊。”
是啊，真不愧是无情道修士。
他们不沾七情六欲，永远独来独往，不交朋友，更不会有道侣。也正因其无情，一心专注，故而修行进展神速。
而无情道修士一旦动情，于他们而言便是灭顶之灾。
我听闻过一些无情道修士动心后的下场。那些人道心破碎，要么入魔发狂，要么便是修为倒退迅速衰老，闻者无不叹息。*
师尊曾对我们耳提面命，再三叮嘱我们千万不要招惹无情道修士的感情，坏人家的修行，违者逐出师门。我自然将此深记在心。*
只是……
作为师兄，我还是要展现同门之谊的。
相处地久了，我渐渐也对苍晓师弟愈发了解。
虽然师弟寡言少语，但一个人的性格多少会从行为透露出来。
苍晓师弟自幼在景山千洞苦修，此前从不外出，因此想法与行为都很简单直接。药材长在高处不易摘得就爬上高处，面前有妖兽阻拦就斩杀妖兽，从不过多思虑纠结，出剑如风。
不过偶尔，在他身上也会有些让人出乎意料的情况。
一日我们分头采药，我拿到东西后便去之前约定好的地方等他，却久久不见他的身影。于是焦急前去寻找，却见他被一群崇光熊的幼崽包围住，寸步难行。
苍晓师弟眉毛深深皱起，几次想要抬脚离开，又被妖兽幼崽们热情的簇拥挡住。他手按在剑上，试图以杀气作震慑，还是无济于事。
最终他索性盘腿坐下，冷冷看着那些崇光熊幼崽，似乎和它们展开了一场谁先移开视线谁就输的较量。
看得我忍俊不禁。
苍晓师弟对目光十分敏锐，很快看向了我。
他有些不自在地抿了下唇，还是说道：“我出不去。”
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语，我却好像听出了几分求助与委屈。
我打量周围生长的草木，又看向围在他身旁的幼崽，很快做出判断：“恐怕是师弟你在山上行走时不慎沾了许多秋武花的花粉，才惹来这么多崇光熊幼崽。”
还好这些幼崽暂时没把成年的崇光熊引来，不然真有些麻烦。
情况已经明了，事情也就不难解决。我将一枚香息丸丢给苍晓师弟，他服下丹药后周身便会散发浓烈异香，足以暂时掩盖花粉气息。
妖兽幼崽们终于散去，苍晓师弟好像深深松了口气，朝我走来。
我忍不住调侃他：“这些妖兽幼崽们虽然修为只有练气期，但可真是缠人，连师弟你一个金丹修士都被困住了。”
他没说话，别过头往前大步走去，耳根有些泛红。
面对强大的妖兽出剑毫不犹豫，却对弱小的幼崽没辙，真是容易心软呢。师弟。
又比如那日，我们要取天墨牛的角入药。杀妖中途，苍晓师弟不慎被天墨牛的法术喷了半脸黑墨。
他仍是惯常的面无表情，但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后来将那天魔牛大卸八块。
本来只是取角而已，不必如此，但他还是做出了这样带着泄愤意义的举动，应该是真的生气了。
苍晓师弟生气时，脸上看起来也和平常一样。
我看着他归剑入鞘的背影，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真的很善于掩藏情绪。
以及，苍晓师弟他其实……很在意自己的形象么？
原来他也并非表面那般对一切都无动于衷。
那他对我这个师兄……其实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飞逝，不知不觉快到了要离开药谷的日子。
我与苍晓师弟也将要分别。
或许是因为在这的生活十分充实，以至于我意识到这件事时，心中升起几分惆怅不舍。
听闻药谷弟子有以香囊送行的传统。
我一次偶然路过看到他们正在制香囊时，忍不住驻足，想给在药谷的生活留下些回忆纪念。于是也加入其中。
我学得认真，上手也算快，一连做了好几个，做到第五个时终觉满意。
一只小巧的银白色香囊躺在我的掌心中，像一团白雪，和那人一样。
他会收这只香囊吗，收了后又会是什么反应？
他看起来并没有佩戴香囊的习惯，到时候会天天带在身上么？
旁边的舜华姑娘笑着问我：“怎么做了这么多，是都为一个人做的，还是准备送给好几个人？”
我心口一跳，下意识说道：“这些香囊……是我想为同门的师兄弟姐妹们带的礼物。”
对，是带给同门的礼物，所以要多做点。
我想送的人不止一个，不是在偏爱谁。
“原来是这样，你对同门真好。”舜华好像松了口气，之后她好心地又教了我好几种香囊的制法。
我一边不断做香囊，一边数着要送礼的人数，手莫名有点发颤。
要不再买些已经配好的药包吧。
一日夜里，舜华姑娘忽然敲响我的房门。
我以为她又是要提采药的事，没想到是来表明心迹。
我对旁人情绪向来敏锐，其实并非不知道她的心意，现在避无可避，只能在心中暗道一声抱歉，委婉地拒绝了她。
“抱歉，是我打扰尹道友了。”舜华眼眶发红，却还是勉强想要挤出一个体面的笑容。她身躯发颤着，转身快步离去。
我目送她远去，正准备回房，忽然眼角余光瞥见苍晓师弟的房门悄悄开着一角。看似关得好好，实则留出了可供偷听的缝隙。
之前……他的房门是这样吗？还是因为听到舜华姑娘要对我表白，忍不住在意，悄悄打开了门？
这个猜测一出来，不知为何嘴角忍不住勾起，好似像有一阵轻盈的风将我托起，带我飘飘然上了云霄。
我推开苍晓师弟的房门走进去，看到他在面对着墙打坐。一副完全不问世事的姿态，可越是这般不在乎的样子，便越像是在掩饰什么。
刚刚并未掩饰动静，他肯定知道我进来了。但他仍旧面对着墙，就像想要掩耳盗铃一样。
我蹲在他床前，等他转身。
既然都被发现了，就不要继续装傻了吧，苍晓师弟。
我静静地看着他，光明正大地看着他，难得有这样可以长久地安静独处的时候。
月光在房门打开后，静谧地流入这方小小角落，照着他颈后露出的那片皮肤好像在发光一般，又在他身上留下一片暧昧不清的阴影。
不远处的虫鸣声一阵又一阵，也在幽幽催促着什么。有风从身后吹来，吹得人心头微痒。
我有点不自在地挪开目光，看了眼窗外的景色，又看向他。
今夜的月色好像格外美。
他终于撑不住一般，转过身来看向我。
月光照得他双眸晶亮，里面装着‘尹问崖’的身影。
我调整了下表情，让自己不要笑得太明显，虽然我也不知道这种轻盈的喜悦从何而来。
“师弟，你听见了多少？”*
“没多少。”*
那就代表还是听到了一些。
他本不是喜欢八卦的人，为什么要关注这个。
“那你听见我拒绝舜华姑娘的话了吗？”*我不知抱着什么心态这么问道。
好像只要他多说点细节，就承认了什么一样。
“什么？”*
苍晓师弟声音微微拔高，似乎很惊讶的模样。
他对事情后续浑然不知么？
我盯着他看了会儿，确认他的迷茫不似作伪。
本来忍不住上扬的嘴角顿时耷拉下来，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兴许最开始那房门只是苍晓师弟不小心没关紧，意外听到了一点声音。
然后他怕关门的声音会引来舜华注意与尴尬，就那么仍由房门微敞，而自己则是专心修炼，不闻外事了。
所以刚刚我以为苍晓师弟因为偷听被发现，尴尬地背对我在掩耳盗铃，其实都只不过是我的想象罢了。
都是我一人的独角戏。
也是，无情道修士，怎么会对这些情爱八卦感兴趣呢？
……真不愧是无情道修士呢。
“抱歉，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干巴巴地为误会他而道歉，好像说了许多话，可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我抓住苍晓师弟拍过来的手，与他击掌为誓，说‘那我们就达成协议了！为了照顾舜华姑娘的心情，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然后好兄弟一样抱住他，拍了下他的肩膀。*
“苍晓师弟，真是个好人啊！哈哈哈！”*
我这么说着，转身离开他的房间，脚好像踩在云端一样，分不清东南西北。
心莫名像断了线的风筝，乘着风到了高空，才发现原来没有一根线牵着自己，只能空荡荡地飘在空中。
之后自然是一切如常，好像那个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过。确实是什么都没发生。
离开药谷那日，来送行的人很多。不少人还赠了我香囊。
我一边收下他们的送行礼，一边不自觉以眼角余光瞥着苍晓师弟。
人群熙熙攘攘，但他周围永远都会空出那么一小圈，好像所有人都在避着他一样。
虽然他的表情还是那么冷淡，看起来毫不在乎，甚至乐于享受这种清净。
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有些孤单。
我驱动仙舟，终于和苍晓师弟一起踏上回宗的路。
苍晓师弟往日随隐微师叔一心在景山千洞潜修，回去之后，可能就没多少机会再见了。
我盘腿坐在房中，低头看那个还未送出去的香囊，心里将送礼的说辞斟酌了再三，鼓起勇气推门出去。
苍晓师弟正在甲板上打坐，背对着我，似乎未曾察觉我的靠近。
我看着他的背影，情不自禁想起那个我单方面以为与他静默相处的夜晚。
那时我以为他也在意着我。
可惜不过是我一厢情愿。
我与他之间的联系本就不算深，今日之后也将各奔东西。
外面的风很大，吹得他衣袂翻飞。但他始终身姿笔挺，屹然不动，任风如何呼啸也不转头望一眼。
就像他分明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却无动于衷。
他面朝无垠青天，身前白云滚滚而过，仿佛置身云中，下一刻便要羽化登仙。
“……苍晓。”*
我忽然一阵心生惶恐，第一次只叫了他的名字，来到他的身边。
我想抓住点什么。
我一下靠得太近，他不得不看向我。
“我以后直接叫你名字，如何？”我装作很随意的模样问道，五感却前所未有地敏锐，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点细微的神情变化。*
“随你。”他说。*
好像我怎么喊他都无所谓，‘苍晓师弟’与‘苍晓’在他眼中并无区别，就如同不论我是待在房中，还是站在他身后，他都毫不在意。
一种难言的挫败涌上心头，我搭在膝盖上的手攥紧又松开。*
为什么……永远这么遥远。
我一时沉默下来，很想再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没用。
苍晓身侧白云滚滚，可他一心修炼，何曾看一眼云。
听说无情道修士大多不喜有人靠近，我是不是打扰到他了？
我何必要在这惹人嫌，现在应该随便说点场面话给气氛打个圆场，然后识趣地离开。
至于那香囊也不必送，可能还会让苍晓皱眉。
我想得很明白，我可以马上结束现在这场双方都尴尬的谈话，放苍晓继续专心修炼。
可嘴像堵了石头，脚像生了根，怎么也动不了一下。
好像现在退下离开，就彻底承认与他再无关系了一样
“只要你叫我，我就会应你。”*
茫然间，冷冽的嗓音忽然传入耳中。
我愣住。
大脑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苍晓在说话。
这是见面以来他第一次主动开口。而说的内容……
是因为我刚刚的沉默，以为我被伤到，所以在解释什么吗？
原来他并非表面那般无动于衷，也会在意我的感受。
意识到这点，我忍不住笑起来，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笑。可心里像有只鸟雀在展翅，觉得周围的云和风都无比温柔起来。
苍晓可能只是性子过于含蓄了一些。毕竟他修炼无情道，甚少与人来往，也不善与人相处。我以为他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地淡漠，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在他这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
我又靠近几分，揽住他的肩膀，说起长辈间往日的情谊，胡乱套近乎，让他也可以直呼我名。
苍晓点头答应。
如此，便是互称姓名的关系了，似乎比之前又亲近了几分。我忍不住脸上笑意更甚。
不期然，师尊的叮嘱再次浮现于脑海：‘无情道修行不易，莫要招惹人家。’
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一顿。
心想，只是互相叫个名字而已。不算什么。*
这么想着，我将那个曾令我纠结许久要如何送出的香囊从储物袋中取出，故作随意道：“对了，先前药谷弟子他们做香囊的时候，我跟着学了一下。”*
“苍晓，这个送你。当做……先前的赔礼。”*
我将东西放入他的怀中便匆匆离开，不给他一点拒绝收下的机会。
回到房中，我按了按心口，那里刚刚莫名因紧张而跳得有些疼。
……
我在宗门人缘一向不错，甫一回到玄清宗，各位同门弟子立刻热情前来迎接。我将之前准备的香囊与药包一一分发，与他们寒暄。
人群簇拥着，遮住了我的视线，我手快地分发东西，好似在赶着什么。
终于人潮渐散，百里泽走过来，顺口问起苍晓。
我转头四处张望，很快在角落处看到了苍晓，他正与凌秋师妹站在一起。
凌秋师妹面颊微红，不断地说着什么，一下又一下地看着他，一些心思不言而喻。
而一向甚少搭理旁人的苍晓静静站着听她说话，神色冷淡，不时点头，无疑一副专注倾听的姿态。
两人站在那，仿佛自成一方小空间，看着有几分扎眼。
虽然苍晓有点头回应，但对凌秋来说显然并不够。
见苍晓并未对自己刚刚‘下次一起外出游历’的提议表态，凌秋低下头，有些抱怨一般地轻叹道：“无情道的修士……真是冷漠啊。”*
这话有些过了。苍晓明明一直认真回应，只是他不善于表达，也没有人教过他要怎样与人客套。
虽然最初也有一些误解，但现在我已经反应过来，苍晓实际只是表面看着冷，心却很软。
他寡言少语，却只是惯于掩藏情绪，并非铁石心肠。
……不应该被这么说。
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走到苍晓身边，帮忙解了围，顺便提出送他回景山千洞。
他的神色似乎有些惊愕，却还是跟着我往景山千洞走去。
正殿距离那里有些远，但一想到即将分别，我下意识选择了步行。
这条路许久没有人走过，一地枯枝残叶，脚踩在上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走在我的身后，彼此间的距离还是那样不远不近。
要是这一刻可以无限延长就好了。我这么想着，却也知道不可能。
除非道侣，再好的关系也终有一别。
而下次再见……又是何时呢？
这么一想，心口莫名一空。
分别在即，总要说些什么。
我索性以‘修行’为话题起头，问起苍晓平时的修炼。
但出乎我预料，他说，无情道的修行与剑修相比起来不算辛苦。
怎么可能呢？
剑修习剑，只是挥剑万次，以汗水辛勤磨砺自身。却还能看踏遍红尘万丈，有知己亲朋。
而无情道却要求不动念不动欲，数年如一日苦修，远离红尘，永远孑然一身。
是人就难免有七情六欲，要长久地耐住这种寂寞并不是易事。
剑修的辛苦只加诸于身，无情道却是要在心上给自己上锁。
身与心，也说不清哪个更辛苦。
但即便他是天生修习无情道的天才，要有今日成就也并不容易。
哪怕是一向从不轻易夸人的师尊，也对他赞誉有加。
“师弟这是真心话，还是恭维我？”我问道。*
明明知道他根本不会有要恭维谁的念头，却还是这么问了。
像在期待着什么。
然后他拉住我的袖子，牵起我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两人手掌交叠一处。*
只是很简单的触碰而已，我却呼吸一窒。
他的手很白很柔软，衬得我的手大而粗糙，上面布满经年累月留下的伤痕，虎口处还有一层厚厚的茧子。两只手靠在一处，对比鲜明得有些触目惊心。*
“这是剑修的手。”*他说。
我的手蜷缩了下，莫名有些自惭形秽。
“很丑吧。”*
“确实不好看。”*他点头。
我心口一沉。
从未有一刻感觉这只手如此丑陋过，早知道之前姜师妹分给我保养手的药膏时，就不应该拒绝。
以至于现在感觉如此难堪。
“但我很憧憬。”*
我想要抬起的手又放了回去，一下感觉手上的那些伤痕哪里有半点丑陋，分明都是我辛苦练剑的痕迹，剑修荣耀的证明。好得不得了。
当然我更喜欢苍晓的手，他的手看起来比我要小一些，不知道握在掌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其实更令我移不开眼的，还是苍晓的神情。
他看着我，表情仍是冷冷的，却没发现自己的眼睛在笑。
温柔明亮，像天边的星辰。看得我好像被一片星空捕获，一时入了神，失了魂。
我发现我经常对苍晓有误解。
第一次见面时我以为他其貌不扬，后来才发现错得离谱。
后来我以为他生性冷淡，拒人千里，现在也发现错得离谱。
他明明是雪，看着寒冷不可欺，但只要稍加接触，就会化作融于掌心的水。温温柔柔地包裹住你。
我们的手相贴着，温度滚烫，好像要一直烫到我的心底。

首页>我的晋江> 《捡到挚友的暗恋手记》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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