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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梦啊 ...

  •   除了灼热感,姜念梨觉得心率也比刚刚快了些,她直言:“明小姐像是不感兴趣我的作品。”

      明兮笑笑,两只手不知什么时候交叠于身前,左手指腹贴着右手指节,一遍遍摩挲着。

      酒精的晕让姜念梨眼前的轮廓裹了层薄雾,而明兮右手背上的疤痕却越发明显。
      那道疤从手背外侧开始,往上斜斜掠过指缝,最后落在中指上段两厘米的痕迹。

      疤痕的颜色早已磨淡,唯有指腹蹭过时才能感受到表面细微的凸起,像肌肤贴了一层薄薄的叶脉。

      姜念梨心头一揪。

      明兮每一次触碰那道疤,都像一条无形的线扯着姜念梨的心,震得她鼻腔发酸。

      终于,姜念梨侧了侧头不再看她。

      明兮问她:“姜小姐不妨给我现场即兴设计个图,没准我一看呐,就感兴趣了。”
      这句话被她说的很有分量,没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那杯威士忌带来的醉意越发浓了,姜念梨强撑着眩晕感,她不能倒在这儿。
      反正今天聊不出什么结果,她索性站起身:“明小姐,我一会儿还有事,要不我们改天谈。”

      明兮听得出她的声音有点不易察觉地飘,却并不开口阻拦姜念梨的离开,那不是她该考虑的事。

      果然,姜念梨刚迈出一步,旁边两个黑衣姑娘便挡住了去路,一个姑娘朝她点下头:“对不起姜小姐,明姐还没同意你离开,请坐回原位。”

      听闻身后一阵散漫的,很大声的笑。

      “想走啊。”明兮两只脚在地板上探索过拖鞋,朝这边踱了过来。她站在姜念梨身后两步之遥的地方:“我们的合作好像还没有谈完。”

      姜念梨转过身,锁骨处晕开的薄薄的绯,淡得像是要揉进衣领里去。

      明兮心里不屑地“切”了声,明明没那么能喝还装。她举起手里的几页合同朝姜念梨胸前一拍:“签了它再走。”

      姜念梨垂下眼睫,目光落到明兮中指指节上那道疤。许久回复道:“可是我们还什么都没聊,我不知道明小姐要什么。”

      “噢?姜小姐是觉得,我还没和你聊...钱?”

      没等姜念梨回答,明兮将那几页合同丢到茶几上:“放心吧,知道你爱钱,不会少你一分。”

      姜念梨盯着那份合同没有向前的意思,她听得出明兮的本意是报复,不在合作。

      嘶~,明兮往前一步,倾着肩膀凑近她耳边:“听说姜艺术家这次来艺术学院教学生,假如,每天有人在学校门口议论你的过去...”

      明兮并不把话说完,她甚至还故意冲姜念梨耳廓吹了口热气:“好自为之噢。”

      她这口热气吹得痒,姜念梨肩颈微微一缩,将眸光转向明兮,眸底有种被冒犯到的软意。

      明兮耸耸肩,视线朝那份合同示意了下。

      姜念梨眼前开始慢慢有了虚影,也顾不得详细查阅合同内容,最终签了字。她将笔放回纸上,抬眼望着明兮:“我可以走了吗,明小姐。”

      短暂沉默,明兮还真是找不到继续为难她的理由,反正合同签了以后见面机会多的是,她抬起手腕儿晃了晃:“慢走噢,大艺术家。”

      姜念梨蹭着椅腿起身,下意识般将手背贴上额角,视线里的一切晃啊晃几近扭曲成糊糊的色块。

      一个没站稳,身子被抽走骨头般倒了下去。

      “诶诶诶?别在这碰瓷儿啊。”

      明兮本能地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腰,硬生生将人拽进自己怀里。姜念梨侧着头靠在明兮肩膀,大半的重量全靠她支撑着。

      “喂...”明兮拍了拍她的肩。

      姜念梨紧紧拽着明兮的衣角,浸满水光的眸子里藏着点点的依赖,声音越来越弱:“我自己...能站着。”

      “喂...”明兮望着她逐渐阖上的眼皮,除了“喂”,不知道还能吐槽点什么。

      一旁的黑衣姑娘往前一步:“明姐,我来吧。”她将姜念梨的手臂抬起,往自己肩上一搭,另只手往腰部伸了去。

      干嘛,干嘛?

      明兮蹙眉盯着姑娘的手,忽地拍了一下:“不用,我可以。”姑娘没敢反驳什么,将手收回,退到一旁。

      “姜小姐是会所重要合作伙伴,我亲自照顾比较好。”明兮解释完又加了句:“我先带她去休息。”

      那黑衣姑娘小声询问:“需要帮姜小姐安排个房间吗?”

      “安排什么房间,咱们又不是做酒店的。”明兮边扶着姜念梨往外走,叨叨句:“干嘛弄那么麻烦,让她去我房间对付一会儿得了。”

      众姑娘更不解了,这倒是她们明姐第一次这么大方的带人去自己房间休息。

      该是,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吧?

      明兮一路拖着姜念梨往房间走,心里却是不满:我为什么要收留她,帮她打个车不行吗?几年前就是因为心软收留她,现在又是?

      越想越气,明兮干脆换了个方向,拖着人往电梯口走去,边走边叨叨:“我欠你的啊?这就把你扔出去。”

      待电梯“叮”的一声后开了门,明兮叹口气,又别别扭扭拖着人再次转个身,往自己房间走。

      凭什么我要帮她打车,我又不欠她的,她自己醒了不会打车吗?
      明兮斜她一眼:“等你醒了,我找几个人把你棒打出去,那样比较解气。”

      “切。”

      大抵是因为有着不满,明兮几乎是将人摔进床里的,她垂眼看着姜念梨不省人事地躺在那儿,一只小腿伸出床的边缘。

      明兮伸手拍了一下那只腿。

      连续拍了好多下后,姜念梨像是被打疼了,动了动腿收到床上。她微张着唇瓣,艰难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声音似裹了酒浆。

      明兮又斜她一眼,趾高气扬:“你说什么?”

      姜念梨并未睁眼,许是因为闷,脸蛋红扑扑的,抬手扯了扯衬衣的领子。

      明兮原本笔直地立于床边,这会儿单手叉腰俯视着她。

      床上的人被扯过的领子松到第三颗纽扣,往下垮着,露着被酒气染了绯色的胸脯,长发零落散在被子上,脖颈处,慵懒中添着细碎的温柔。

      明兮望着她颈间的一缕发丝,眯了眯眼。

      姜念梨再次呢喃了几个字,这次明兮听出了大概意思,该是在要水喝。

      “想喝水啊?渴着吧。”明兮瞅了眼一旁的饮水机,两条大长腿丝毫没有动地方。

      只是没过多久,床上的大艺术家干呕了两下。

      “喂。”这女人怎么回事,昨天才换的床单。

      明兮手脚麻利地拾起玻璃杯接了水,将姜念梨的肩膀扶起个角度,杯子贴了过去。因为生着气,手上的力度也大了些,明显听得玻璃磕到牙齿的声音。

      只是她并未真的喂姜念梨喝水,只坏坏地将水面倾斜到唇线处,再移开。

      姜念梨始终阖着眼,伸出一只手胡乱地摸索,该是在寻找水杯。
      还真让她摸到了,她紧紧攥着明兮的脖颈,努力往自己嘴边拽。

      “喂...姓姜的,做什么。”此时的明兮一手捏着真正的杯子,另只手托着她的肩膀,只剩下脑袋拼命往后躲闪。

      “水...”姜念梨含含糊糊念叨,抓着脖子的手掐得更紧了。

      “喂,我不是水啊,咳咳。”事关紧急,明兮扯着嗓子喊了这句。

      该是被喊声吵到,姜念梨松开手,缓缓睁了睁眼望过来。她的眼睫上还洇着酒气带来的水痕,或许也是梦里寻不到水源,急出的泪花。

      人的目光没有力气的时候便会显得软一些,她并未清醒,眸底的脆弱和依赖聚在一起,像碎了的月光。

      恍惚中,房间里像是漫上了浅淡的梨子香。

      很久以前明兮就觉得,这个女人虽然总有股傲娇和矜持劲儿,可真要弱起来时,像被雨淋落的梨花。
      比盛开时多了莫名的破碎感和美丽,甚至让人有种想要怪罪风雨不够温柔的冲动。

      明兮怔了瞬:“不喝算了。”她将杯子放到一旁,准备起身。

      姜念梨伸手勾住她胸前的衣料,再次拽了拽。

      毫无防备的,两人的距离被猛地拉近,明兮的发丝蹭过她的脸颊,连带着鼻尖几乎也要贴上去。明兮一颗心猛地跳了两下,施了法一样不敢动。

      “恨我啊?”明明说着嗔怪的话,从姜念梨嘴里黏黏糊糊讲出来,却是无法化开的缱绻。

      明兮抿抿嘴,去拽她扯着衣服的手,中指背上那道疤再次映入姜念梨眼帘。

      “小兮。”

      姜念梨抬起另只手抚上那道疤:“这里...还疼嘛?”几个字呼出醉醺醺的热气,尽数喷在明兮脸颊。

      疼?那感觉早就被时光湮没了。这不过是一句迟到好多年的问候,重要或者不重要,也都成为过去了。

      姜念梨稍仰了仰下巴,将唇瓣覆上中指上的疤。

      这女人,还真是,有一套。

      明兮猛地抽回那只手,冷笑:“怎么,姜小姐这是没好好喝中药啊?逮着女人的手指就往嘴里塞,这像话吗?”

      姜念梨眸光隔了雾,依旧没什么焦点,不知眼下是否拥有正常意识,就连嘴角漾开的笑,也分不清是否仅仅是酒后肌肉的轻颤。

      果不其然,那双眼忽闪了两下,再次阖上了。这次姜念梨真的睡着了。

      还想骗我的感情不成?我看起来就那么好骗吗?明兮心里吐槽着,从床上挪了下来。
      她看起来更不满了,抬手顺着发丝往后捋了捋,动作都带了点少见的干脆劲儿。

      露出微微飘着红晕的耳朵。

      不远处的沙发上,明兮蜷在里面望着姜念梨,不知望了多久才阖上眼。

      这一晚,她又做了那个略难启齿的梦:

      明兮长发凌乱落在枕边,眸光从女人如玉的肩头缓缓挪动,看她覆在自己身上的轮廓。

      女人眸底几分缱绻黏腻,慢条斯理将长发往后拢去,她唇角勾着极淡的笑,呼吸还没来得及平缓。

      刚刚几番云雨下来,四肢百骸早有了倦意的酥软。明兮有些无力的手勾着一侧床单,小腹竟被女人绑头发的动作,再次翻涌起一丝余韵。

      女人俯身,额前的碎发垂下来,羽毛一样扫过明兮的腰窝,指尖顺势而下。

      明兮的两条腿绷紧又松弛,眼尾不知什么时候洇了水汽,湿润了几次的长睫湿漉漉黏在一起,连眨眼都成了惊扰此刻温存的奢侈。

      她干脆阖上眼皮,将身体所有的感觉一同裹进黑暗里去。

      享受之时,女人再次攀了上来,脸上满是意犹未尽,掌心勾着明兮肩头轻轻一带,顺势躺了过去。

      一勾一带间,明兮翻了个身...

      “啊!哎。”伴随着“咚”一声落地的闷响,和其他叮铃咣当的声音。

      明兮倒在地板上,一手抚着率先着陆的肩膀,缓缓睁开眼,有些迷离地望着周围熟悉的一切。

      “姜念梨。”她侧身卧在地板上喃喃姜念梨的名字,猛地抬头往床上望去。

      外面的天还没亮,姜念梨的酒劲儿似乎还未清醒,即使明兮摔下床弄出这么大动静,她依旧陷在床里沉睡着。

      明兮轻蹙下眉眼,不见面的这几年,她那个带点颜色的梦倒是也有过几次,偶尔也会觉得梦里女人的面孔和姜念梨很像,但总归模模糊糊分不清,像刚刚这么清晰的轮廓,还是第一次。

      她轻哼下,似在对这个轮廓清晰的梦不是很满意。不过这声不满里,着实夹杂了某种“实际意义”上的无奈。

      明兮蹙着眉眼迈到衣柜前,从里面摸出条干爽的内裤出来,狠狠白了姜念梨一眼。明明短短几分钟的梦,小腹却是热流一股又一股,可疑痕迹将底裤染得亮晶晶。

      即使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久到她以为委屈和不甘早已变成冷硬的刺,足够再次面对姜念梨时像对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可心脏刚刚的荡漾感真实存在过,简直是奇耻大辱,好像和她想象中的样子差了点意思...
      得想些能真正折磨那女人的办法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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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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