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三人游 ...
-
挂断电话，段悯心长出一口气。
他回过头，望向某个方向。
刚才有个人就在那里，偷听他打电话。
要么是程庭慎，要么是乔嘉木。
无论被人听到说了什么，段悯心都不是很在意。最好是能知道他是gay从而自觉避雷，省得大家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
段悯心回到房间，路过程庭慎的床时突然被绊倒，整个人摔得趴在地上。
爬不起来，轻声痛呼。
一只有力的手，一把将段悯心捞起来。
“没事吧？”主唱程庭慎的嗓音非常有质感，柔声询问时好像能用语气将人融化。
“好冷。”段悯心答非所问。
夜里外面的确很冷，段悯心打电话时牙齿都不住打颤。
但是此刻，他说的是程庭慎抓在他手臂和后背的手。是冰凉的。
嗯，那个人就是程庭慎。段悯心确定了。
被人听电话是没所谓啦，不过，要是不明确那人是谁，他可能会睡不着觉。
梦呓般说完那句话，段悯心就推开他，回到床上光速入睡了。
留程庭慎睁眼到天明。
*
全员合宿的第一天，显而易见的不顺利。
程庭慎一夜没睡，直到天亮才睡着。
早晨六点四十，乔嘉木醒来，发现定错闹钟，补课就要迟到。
面如土色地边奔向别墅区外边打车，迟迟没有车应答。
正焦急间，段悯心骑着电动车风驰电掣地路过他。
“……”
“来不及了，快上车！”段悯心喊乔嘉木。
乔嘉木像个兵一样服从命令，接过头盔跨上段悯心的后座。
“先说好，我只能送你到车站啊。”
没等乔嘉木问为什么，段悯心解释道：“因为我其实不会开电动车啊哈哈哈哈哈……”
“……”
段悯心发现这个小孩总不爱说话，逗他玩他也不开心，但对方的冷漠无法阻挡段悯心对他发问的热情。
“你说你都要高考冲刺了，干嘛还听薇薇安话，跑到这地方来住，嫌受折磨不够？”
“我自愿的。”乔嘉木只说。
“哦……”段悯心问过就忘，答案是什么不重要，他只是闲得很，和别人共乘一骑时，不对话就不舒服。
也许是出于礼貌，乔嘉木思索了片刻，也支支吾吾问：“你呢……这么早出门干什么？”
另外三个成员都还在睡懒觉。
“我提车啊！”
段悯心语气好像自己驾驶的是兰博基尼大野牛而非至尊黄色小雅迪。
“……”
后座的人又沉默了，惜字如金。
“我开车你还挺放心的。”清晨凉风时不时刮过耳朵，段悯心沾沾自喜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听在乔嘉木耳中，却仿佛有另一层意思。
乔嘉木原本拘谨抓在座位两边的手，犹豫地扯住段悯心外套的衣摆。
然而他才抓住，就到车站了。
“好走。”乔嘉木下来站稳，段悯心真像无情的滴滴司机，连好评都不稀罕要，扶了扶自己的头盔，就不回头地开回去了。
乔嘉木提起书包甩到肩头，目送着人离去，面无表情的样子很难说是呆傻还是冷漠，眼神倒很深沉。
*
七点半，贺寻醒来，迷迷瞪瞪摸向一楼洗手间去洗漱。
刚握住门把手，洗手间的门猛地向内打开！
多亏了贺寻常常对墙进行俯卧撑，立即一手撑在墙面上稳住自身，才没有狼狈地一头栽倒进去！
温热的水汽携带沐浴乳的香气迎面扑来。
刚洗完澡出来的段悯心，疑惑不解，但反应极快，伸手扶住向自己一头冲过来的人，本来就被热气蒸得心率上升，这下又被此人吓得心跳更快。
真是鲁莽。段悯心很不满地瞪他。
贺寻先是看见抓住自己手臂的一只手，湿润又修长，青筋微微突起。
再是接收到视线，抬头看见段悯心的脸。
苍白又美艳的，湿漉漉的，目光幽怨的，像鬼一般，直接把贺寻吓清醒了。
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场景，贺寻0秒开喷：“你出门之前不知道先敲门吗？”
“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段悯心撒开手，还顺便推了对方一把，嫌弃地撇开眼睛。
“你们的房间不是有浴室吗？”贺寻提出质疑。
“他还在睡。”
不指名道姓的称呼，给贺寻一种“段悯心和程庭慎格外亲近”的感受
想到自己曾经还为了段悯心试图了解同性恋，贺寻面如菜色。
“……喂，你尿急就快点进去，”段悯心打量他的神色，贴心道，“憋尿对肾不好，而且有可能会变成汗流出来……”
段悯心自以为委婉地表示停止对话的诉求了，然而贺寻好像听不懂，脸上五颜六色的变了一阵。
对段悯心从上扫视到下，又开始挑刺：
“你……你穿的这什么啊？”
段悯心穿浴袍，露出小腿和一截手臂，v领开到胸口，发梢未干，水珠滴落，划过锁骨，可能流向隐.秘的更深处。
贺寻感到有伤风化：“我们有必要制定舍规，比如说，不能在公共区域衣冠不整。”
段悯心被荒谬笑了：“你是审核吗还是怎样，这么会胡思乱想，我是在浴室洗完澡穿浴袍，正常穿搭无不良影响，又不是在跳擦边舞，到底怎么你了！？”
说着说着，段悯心的注意力被远处的动静吸引，目光越过贺寻肩头，看向他身后。
楼梯口处，同样刚醒来，打算洗澡的叶植，赤.裸上半身，只穿一条运动短裤，肩头搭一块毛巾，完全是经典得不能再经典的体育生皮肤。
“他比我尺度更大，你骂他啊。”段悯心抬手指向叶植。
贺寻大梦初醒，果然人在刚睡醒不能轻举妄动，都说些什么啊鬼上身一样
叶植沉着脸走过来：“这是公共场合，你们要调情，也请选在合适的地方。”
“又来一个审核。”段悯心说。
“洗手间很大，是干湿分离的，你们要是着急可以一起用，否则贺寻要憋坏了，我看好像已经蔓延到大脑。”似笑非笑地交代完，段悯心抽身走人，毫不在意自己给二人抛下一只怎样的炸弹。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就是这样。
*
过完鸡飞狗跳的清晨，出发去公司练习。
奇迹般地，同一屋檐下的组合五人，都要去往同一目的地，却愣是全程没碰上面，到公司打上卡的时间，也各有不同。
“如果男团成员不默契是一种罪，五个人都将被判处死刑反复执行。”——业内知名经纪人薇薇安。
……
段悯心今天只有声乐课，在2号小琴房上一对一，他早早到了，老师却姗姗来迟。
“抱歉，睡过头了。”程庭慎推门进来，温声解释。
段悯心查看动态课表，确认是1v1没错。
再检查一遍教室号。
“我们都没走错。”见状，程庭慎解释道，“昨晚才发的安排，忘记告诉你。”
“接下来我们会互相教学。我，每周有一天负责带你的乔嘉木的声乐课。今天上午乔嘉木有补习，所以是我跟你一对一。”
“人不齐，摄像也不会过来拍纪录片，所以我们两个，可以随意一点……你有没有什么疑惑的？”
程庭慎似乎在暗示些什么。
段悯心懂装不懂。
如果程庭慎指的是昨晚他打电话的事，那他认为没什么聊的必要，他又不会因为被对方偷听就要对方交罚款，同样，他认为对方也没资格管他的情感问题。
所以段悯心说：“那就直接开始吧。”
没得到段悯心的质问，程庭慎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庆幸。
收起节外生枝的想法，程庭慎坐在钢琴前，按了几下琴键：“你先开嗓，等会儿我听听你的状态。”
2号琴房内，钢琴声和演唱声时断时续，间或夹杂二人的交谈。
程庭慎在声乐上非常专业，能听出段悯心许多难以察觉的错处，不停地纠正、重复，不讲理论，只要实践。
“你的声音条件非常好。”停下演奏，程庭慎微笑着夸赞。
段悯心摸摸自己的喉咙，说不出话来。
“可惜……”程庭慎话锋一转，“唱功太差。”
“你……”段悯心下意识要反驳，但惊觉没什么可反驳的，憋屈地停下。
“再唱一遍，刚才那句。”
段悯心清了清嗓，乖乖照做。
段悯心清唱的同时，程庭慎先是把手掌按在他腹部。
微微起伏。段悯心扶住钢琴，保持稳定。
程庭慎另一只手，竖起食指抵在段悯心唇中。
听完，感受完，再次评价道：“气息也不足，缺乏锻炼。”
程庭慎的手离开段悯心，坐回琴凳，重新搭上琴键，却迟迟没有按下，指尖好像还残留那人皮肤的温度。小腹平坦，有肌肉，薄薄的一层，嘴唇柔软湿润，手指挨在上面，会微微陷进去。
没注意到程庭慎的愣神，段悯心被批评得有点郁闷，但还是说：“知道了，我多练就是了。”
被年纪比自己小的家伙教导，段悯心惭愧而不情不愿。但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没错。
段悯心如果有长长的耳朵，此刻一定是耷拉下去的。
程庭慎盯着段悯心的反应，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三人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