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情何起（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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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预计时间缩短了两日，不久他们就回到了苍梧门。
林雨眠和叶啸在他们这些人眼里不是真的姐弟，两人分开走。
林雨眠先回到沐春峰小木屋里寻了能躺的地方睡个昏天黑地，成功在叶啸将晚饭端到桌子上时，被饭菜的香气勾的醒过来。
她现在又换回墨黎的身体，只要说话做事不与人多言，做出多怪诞的事情，都会有旁人自动脑补出来原因解释。
以至于墨黎在苍梧门上上下下人心中的形象各有不同，唯一不变的形容是怪人，难以相处。而墨黎现在的境界不需要同他人相处，也恰巧墨黎也不想同他人相处。
美的林雨眠享受了徒弟做的晚饭，拿着徒弟孝敬的话本故事帮徒弟护法。
天亮，林雨眠收工吃了早饭，在屋里转一圈，发现不少竹子制作的有趣东西，稀罕地摆玩一通，拿着风铎和躺椅到屋檐下。
她窝在躺椅翻着话本故事就要快睡着时，迷迷糊糊听到水声，她将话本扣在身上，才见篱笆外面，叶啸在她曾开凿的湖泊洗衣服。
篱笆上爬满了藤曼，上面点缀红的黄的各个色彩的小花，从林雨眠这个角度，有一朵小红花刚巧错位开在叶啸头上。
配合着叶啸现在洗衣服的动作，特显的叶啸很勤劳。
这是林雨眠睡前最后的想法。
修炼到一定境界的修士不能再以常人来说，他们不吃饭不睡觉，还不用机器人一样充电，将吸收吐纳灵力当作呼吸，就能长寿数百年，在林雨眠看来就错过了许多活着的乐趣。
她这种观点肯定不能够在修真界生存的，也幸而她不是生在修真界，林雨眠睡醒就找饭，吃完就看话本玩乐，然后再是睡觉。
这日沐春峰下了来之不易的缠绵春雨，林雨眠趴在窗上看外面山水泼墨般的景致，隐于黑沉的夜色不似真切，却又有别致韵味。
她右手还在催动灵火，屋外檐下风铎清凌凌响动，她被声音拉回思绪，盯着那风铎多看了一会。
那风铎是最普通的样式，上面没有什么繁复的纹路，形似铃铛，底下系着小木牌，林雨眠定神去看木牌上细雨斜扫过的字迹，写着最普通的四个字——平安喜乐。
她问：“那是你写的字？”
不清不楚的话，叶啸在帘子里回应：“是。”
墨黎之前的木屋小院一个人住，冷冷清清显得空旷，现在住进两个人，奇奇怪怪的东西往里填充，就有些拥挤了。
就比如这改装成浴室的屋子，叶啸日日夜里都要在里面泡汤药，之前林雨眠在窗外守着还没觉得什么，此时外面细雨缀线成帘，林雨眠守在屋子里，尽管开着窗透风，但屋子空间太小。
后半夜里汤药灼烫出湿潮的雾气，林雨眠半边肩膀都是热的，另半边肩膀靠在窗外，伸手去接斜扫檐下的雨。
天亮了，光透进来，灰蒙雨雾散去，远处山林花草映入窗内，林雨眠掐着时间收起手中灵火，从窗户翻出去，将屋子留给叶啸。
林雨眠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觉察到，柜子里怎么总是有新的凡间布料的衣裙，她换下一套还没记起要洗，衣物就已经被干净妥帖地收拾在柜子里。
直到这一日，林雨眠在躺椅上睡到迷迷糊糊醒来，合上眼好一会儿犯懒。
入眼的光线迷蒙不清，院子里叶啸手工制作的竹杆架子上晾晒着刚清洗过的白衣随风浮动，这副画面专断蛮横地镌刻在林雨眠的脑子，让林雨眠久久不能忘怀。
以至于当沐春峰再次有人踏入时，林雨眠没犹豫两秒，就闪身出现在来人面前。
李流云刚落在沐春峰，止戈剑飞至入鞘，脚下矮草松软，很细微的一个感受，但就是在人踩上去时，由脚底钻进骨血里，松弛的让整个脊骨至肩膀都豁然一轻。
周围花草林木，有一只小兔子跳出草丛在李流云面前走过，李流云退后一步让开道路，实在不能想象这会是传言里墨魔头的居所。
林雨眠的突然出现似乎还惊吓了那只兔子，四条短腿蹬地又钻进了草丛里去，让这样的画面更加鲜活，李流云恭敬地朝林雨眠行礼：“墨长老。”
李流云并不意外没有等到问话，墨魔头在门内的传言邪乎，不好相处是其中最微乎其微的一点。
他自顾说明来意：“之前有听闻叶师弟去其它峰寻食材回来做饭的事，是弟子们思虑不周，特送来清谷雨种植的米面蔬果。”
那不是思虑不周，是畏惧墨魔头威名不敢前来，清谷雨的差事最后竟然落在了李流云的身上。
林雨眠接过储物袋，言简意赅：“多谢。”
李流云舒展开眉眼，温和道：“清谷雨还拜托弟子如若方便，带些沐春峰特有的海棠梅回去。”
没有方便不方便的，吃人嘴短，以物换物倒也不用亏欠。
林雨眠带着李流云进了树林深处，铺展开神识探寻出叶啸在木屋小院里看书，她也就放心地带李流云在树林里走动。
海棠梅就是当初叶啸捣出汁水铺在鱼肉上提味的红果子，样子更像是小番茄，红彤彤圆滚滚，分散在林子里各个地方，在沐春峰并不算特别的植物。
但海棠梅似乎是因为大乘期修士墨黎的灵力影响长出的新品种，至少在都是木灵根培育植物药材蔬果的清谷雨都没有这植物。
也是看李流云为人和善，清谷雨的人就不抱希望地委托李流云这件事情。
木屋小院里的叶啸伏案看书，侧耳听屋外房檐下的风铎轻响，约莫到时间了，起身准备烧饭。
两荤一素一汤端到桌上，正带着李流云在林子里四处寻找海棠梅的林雨眠脚步顿住，那边李流云摘完灌木丛里的一株海棠梅起身，林雨眠突然出声：“够没有？”
李流云反应过来他这是被下逐客令了，面上神色未变，缓声道：“够了，多谢墨长老割爱。”
好在林雨眠也不用应付李流云这样的官话，闪身离开，叶啸一个抬头的时间，林雨眠就坐在了饭桌前。
叶啸也见怪不怪，递去竹筷给他师父，他师父接过去就扒着米饭吃了起来。
以林雨眠品鉴美食的能力，很快就发现叶啸每一道菜都放了海棠梅提味，就听叶啸说起：“师父，吃完我要去林子里再寻些海棠梅回来，师父要跟我一起去吗？”
这也太巧合了，叶啸之前就没有喊她一起去外面抓鱼采摘果子。
林雨眠头脑里很快过一遍刚才带李流云采摘海棠梅的路线，痛苦地发现那些地方都是她从水镜里看到叶啸常去采摘的地方，现在那里的海棠梅都被李流云采走了，叶啸下午出去不就要跑空了。
林雨眠拿出李流云送来装有蔬果肉蛋的储物袋放在桌上：“不用去了，这些东西应该能够我们吃一段时日。”
饭后叶啸收起储物袋，林雨眠夜里为叶啸护法，白日里总要眯一会，她就躺在早已被搬至屋檐下的躺椅上睡着了。
傍晚残阳印红半边天，随着天色灰沉下来，残阳余晖也都逐渐退去，只在昏暗不明的天色里留下惨淡即将消逝的暗红。
林雨眠睁眼时，叶啸刚好俯身下来，冷白的轮廓被昏暗的天幕磨去了棱角，林雨眠从下往上看透叶啸眸底，叶啸俯身的动作就这么顿住，隔着不远的距离喊她吃饭。
说真的，林雨眠竟然想到用人夫一词来形容叶啸。
因此在饭桌上听叶啸似闲谈的口吻说他下午走了好远的路才寻到海棠梅时，林雨眠不知道为何心虚的紧，叶啸看着她的眼睛问她：“师父，那些食材是谁送过来的？”
林雨眠瞳孔骤缩，绝对不能让叶啸知道李流云来过、李流云还早他一步采走了他想要的海棠梅！
这感觉好像背着家里的妻子讨好外人，尤其妻子所思所想还全心全意都是为了她，于是林雨眠自证清白，嘴快的都说秃噜皮了：“清谷雨，是清谷雨的人送来的。”
“嗯。”
叶啸似乎没有猜疑，林雨眠碗里用了海棠梅提味的肉就不香了，叶啸做的饭菜竟然头一次有剩下，林雨眠实在是心虚地吃不下饭。
叶啸吃好放下碗筷，就静默坐在对面看林雨眠吃饭，见林雨眠放下筷子，关心问：“师父吃饱了吗？”
林雨眠点头：“吃饱了。”
叶啸收拾了碗筷，或许这就是做了亏心事的感觉，林雨眠坐立难安想要为叶啸做些什么，她走入灶房说：“碗筷我来洗……吧……”
“不用师父洗碗。”
叶啸回身，林雨眠见叶啸拿着筷子正在吃她剩下的菜，她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然而叶啸面色如常，黑稠的眸子动了动，动唇说：“师父，我今日遇到了修行上的问题，待会要请教师父。”
林雨眠僵硬地应下，几乎是同手同脚地离开，仍是不能将脑子里刚才那一幕清去。等到晚上为叶啸护法，林雨眠在窗外的躺椅上窝着。
她手里刚催动出灵火，尽量平稳了声音，也是心底好奇，她问：“你遇到什么问题了？”
屋里还因叶啸没入木桶，由天材地宝混合的珍稀汤药淅淅沥沥地溢出，叶啸没来由地在这样的水声里说：“师父，送来食材的是李流云，对吧。”
这是修行上的问题？管他李流云什么事啊，这一篇明明不是都翻过去了吗……
叶啸没等到回应：“师父？”
窗外寂静，天色彻底暗了下去，夜色有种世界独我的空寂感，林雨眠的声音幽幽溜进窗缝，她说：“叶夫子，你喜欢人的方式，真的很阴湿变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