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日志》一心作品

23、第22章 隐私

　　这片树林，
　　看起来毫无特别之处。虽茂密，一看便是人工种植的结果。想必是早年原始的树木已被伐尽，种上些树苗，树的生长周期是非常缓慢的，经过十几年也不过是人的大腿粗细。人工改造的树林，品种单一，无野生风光之美。

　　肖正楠并没有和贝歆淼去钻这片树林，他很冷静地说他们应该做些准备才行。

　　“做什么准备？”贝歆淼问道。

　　“DV、防卫工具……”肖正楠含糊地说。

　　“要DV做什么？”

　　“如果林子里真的有什么问题，我们总要录下证据吧。”

　　言之有理。贝歆淼没在说什么。他们收起帐篷下山，去吃冥灵县的特色小吃，煸鱼干。贝歆淼叫来了唐冠。

　　三个人坐在简鄙的饭馆小桌旁。唐冠面对肖正楠很不自然。“肖老师。”

　　“又旷课了。”肖正楠瞟了一眼贝歆淼，仿佛是在说‘原来是这小家伙陪你来的。’
　　唐冠很机灵地说道：“哥哥，我是你亲弟弟，既然你和老师是好朋友。让他别批评我哦。”

　　肖正楠道：“认了这么个狡猾的狐狸当弟弟。”又转向唐冠说，“今天不上学吗！？”

　　“又怎样。”唐冠故作大胆。“将来还是要自己工作养活自己。再说，我妈活着的时候都给我安排好了。我18岁就去当兵。以后在部队里考军官大学。”

　　肖正楠打量着唐冠的胳膊。“最近健身队的活动呢？”

　　唐冠脱掉一只衣袖，握拳弯臂展示肌肉，紧巴巴的胳膊上，鼓起了两个小包。“我报名了肱二头肌的比赛。”他又掀开衬衫来展示腹肌。故意用力让肌肉突出。夸张的动作，把饭馆里其它人的目光都吸引了来。
　　贝歆淼朝他头上拍了一下，“出洋相！”

　　“肖老师，我们要去山上探险，和我们一起去吧。”

　　肖正楠半晌说：“我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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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饭后，肖正楠就离开了，在贝歆淼耳边说周末会来陪他。并嘱咐他这两天不要冒然上山。在镇上了解一下情况就好。等他回来的时候陪他上山。

　　肖正楠的车子开出去很远，贝歆淼回过头，看到唐冠倚在旅馆门边，对着他吐舌头。“还以为肖老师会抓我回去上课呢。还好。你们的关系这么好，以后班主任找我麻烦我可以让肖老师说情了。”

　　只剩下两个人，似乎没有必要再装模作样。

　　贝歆淼先开口。“今天看到的事……不要到处去说。”

　　唐冠眼睛盯着手机：“我跟谁去说？”

　　“你不是出去说过吗？”贝歆淼严肃地说。想起肖正楠对他提过的事。“还是去学校说的。”

　　“我说什么他们都未必信的。哼。”唐冠不以为然地说。“你是怕影响到肖老师。放心好了。我怎么敢到处去说老师？我懂得。再说了，你和他。我没意见。”

　　唐冠不以为然的样子让贝歆淼有些愠怒。

　　小孩委屈地揉了揉眼睛。

　　（二更）

　　面对自己的变化。贝歆淼非常烦恼。
　　他在旅馆的浴镜子前面一动不动。

　　“我要上厕所！”唐冠在浴室外面敲门。贝歆淼披上衣服出来时，唐冠却只是若无其事地打量他。“在里面那么久？你没事吧。我们浪费了一天时间……”

　　“你不用厕所了吗？”

　　唐冠嗯了一声钻了进去。

　　贝歆淼对自身的疑惑已经超过对任何其它事情的关心。在他成为僵尸之后的漫长时间里，如果有谁能告诉他，只要通过和活人如此这般就能如同获得生命，他会欣喜若狂吧。可是为何现在他并不开心。
　　不，他不该违心地说他一点都不开心。——他可以活吗？即使只是看起来像是活着那样。

　　他的烦恼深重——他不知道他对活人是否存在伤害。他坚信世上不会有两全其美的好事。
　　他摸起床头上的手机，思索了好一阵子，拨给了池央。

　　池央好像是在户外，电话里首先传来呼呼的风声。在贝歆淼开口之前，他先说道：“你可以不伤害他。”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

　　池央发出一阵诡异而尖厉地笑：“我妒忌你！”

　　贝歆淼一头雾水。“不要再故作玄虚！告诉我，‘你可以不伤害他’是什么意思？！”

　　“你会明白。”

　　“直接告诉我，别让我猜！”

　　“我说了你也不懂。”

　　“说出来试一试。”贝歆淼求他。“我需要怎么做？”

　　池央那边空白了几钟，然后说：“只有……”

　　“只有？”

　　“答案就在那儿，多么简单呐，就是——你不去伤害他。”

　　结束通话后，贝歆淼坐在床边。池央的话依旧难以理解。他越来越相信一种答案——不去伤害，就是全看他自己的意愿。他不去伤害，他放弃，就会让对方不受伤害。是啊，答案就在那儿，不去招惹他，不就没有伤害了吗？

　　贝歆淼难过地弯下腰去。胳膊上被人碰了一下。“喂，出了什么事？”唐冠小心地问。

　　贝歆淼摇头。

　　“告诉我哦。出了什么事。”唐冠说。

　　“别烦我。”

　　唐冠不满地说：“你有了新欢就讨厌我了么！”

　　贝歆淼转身看他。“你说什么？！”

　　“我们可是搭档哦！我们说过互相帮助，可是你现在做的一点都不好！”

　　“好！我给你出一道选择题：如果你可以现实梦想，代价是你必须去伤害一个人！你会怎样？”

　　唐冠转了转眼珠：“什么梦想都能现实？”

　　“你不明白问题的重点？！”

　　“不就是伤害一个人嘛！”唐冠嘻笑，“那就要看伤害的是什么人了。家人？朋友？路人甲？可惜世上不可能有这样的美事——只需要伤害一个人就能实现梦想。假使有魔鬼让我把灵魂卖给他，只要实现一个梦想，我绝对会同意的。不会有这样的美事，不是么？”唐冠的眼睛闪闪发光地注视着贝歆淼。“所以我的答案就是……我不会放弃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