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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求情 ...

  •   由于晚上的小插曲,第二天林瑾瑜醒得有些迟,他在床上迷迷瞪瞪地坐了一会儿,才稍微清醒些,下床洗漱。

      门被人推开时,林瑾瑜还以为是祁君曜回来了,他看也没看来人,一边擦脸一边道:“我想吃牛肉粉和小笼包。”

      “夫人请慢用。”来人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正是林瑾瑜想吃的,“潋滟门长老艳花,见过夫人。”

      这分明是女子的声音,而且非常魅惑!

      林瑾瑜连忙将擦脸巾放下,只见面前的女子身量颇高,体态妖娆,面容美艳。

      他脱口而出:“二嫂!”

      看来他二哥福气不小!

      艳花眼神一厉,压迫感十足:“你叫我什么?”

      林瑾瑜心一紧,小心翼翼地反问:“呃,艳花长老?”

      艳花立刻笑靥如花:“夫人多礼了,叫我艳花就好。”

      林瑾瑜:……

      他在内心默默埋怨着祁君曜,瞎说什么,什么二嫂,眼神像要吃人的样子,看着根本不想跟二哥扯上半毛钱关系啊。

      他眼睛扫到仍乱成一团的床铺以及不知什么滚到地上的一床被子,暗道不妙,这被人看在眼里不知该作何猜想了,又愤愤在内心怒骂祁君曜起得比他早也不肯收拾一下。

      他尴尬地笑笑道:“见笑了,艳花长老请便。”说完慌乱低头开始整理内务。

      等他收拾好准备吃早餐时,只见艳花正姿态闲适地坐在桌边,十指在空中舞动,漫不经心地欣赏着涂着鲜红蔻丹的长甲。
      啊,不对,她竟然还没走?

      林瑾瑜慢慢挪到桌边坐下,干笑道:“艳花长老要不要一起吃?”

      “多谢夫人美意。”艳花呵呵一笑道,“属下已经吃过了,夫人慢用。”

      林瑾瑜低头食不知味地慢慢吃起来。

      他一边吃,一边发散思维。

      祁君曜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也不见人影,不会去找金蛇公主的麻烦了吧,这会不会造成两国的外交事故,那他岂不是成了罪魁祸首?

      为了避免与艳花长老对视的尴尬,林瑾瑜吃的极慢,饶是如此,在他数清碗里共有八十一根粉丝,每个小笼包上都是二十四个褶子并全部下肚之后,祁君曜才姗姗归来。

      艳花一见他,立马起身道:“属下告退。”利落地收拾好食盒,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瑾瑜顿时如释重负,他垮下肩膀,松了口气,道:“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

      “找踏月有些事情。怎么,想为夫了?”

      林瑾瑜瞪了他一眼,辩驳道:“胡说,你不在我反倒觉得自在。”

      祁君曜轻笑:“口是心非。今日我没什么事,你想出去逛吗?”

      “发生了这么多大事,还想着出去玩,岂不是成了没心没肺了?”

      “非也。我倒是觉得你多在临安城中走动,更容易引蛇出洞。”

      “那我们现在就走,去人越多的地方越好。”这副开心的样子仿佛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满心都是想着帮祁君曜引出仇人,“对了,踏月人呢,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他。”

      “踏月在茅房,有什么事不妨直接问我。”

      “算了,那就下次再说。”

      既然已经决定不在染指万宝阁,林瑾瑜打算顺便将账本还回去。

      虽然打算将万宝阁还给林家,但此刻说出来未免显得他是眼见无利可图才抽身离去,是个不折不扣的市侩之徒,林瑾瑜苦恼道:“这些账本我都翻过了,跟老吴说的一致,钱有财这些年着实贪了太多。若是能找到这些钱到还好说,若是找不到,哪里能弄到这么多钱还债主呢?”

      “此事自有昭华处理,你不必担忧。”

      “二哥,二哥这几天不见人影,估计也忙得焦头烂额吧。就算是九通钱庄,想要拿出三十万两也是……九通钱庄!”

      林瑾瑜暗骂自己真蠢,他怎么忘了,这是在古代!现代社会贪污腐败的高官不敢将钱存入全国联网的银行,而是要想尽各种办法洗钱,否则一查一个准。但古代显然没有如此高明的侦查手段,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将一笔天文数字存入钱庄未必不可能。

      九通钱庄是天下第一大钱庄,门店最多,信誉最好,经营时间最长,实在是最好的选择。

      “怎么了?”

      “三十万两白银,恐怕库房都放不下吧,所以我觉得钱有财很可能存入钱庄了,说到钱庄,难道还有比九通钱庄更好的选择吗?”

      见祁君曜闻言不语,只是笑,林瑾瑜顿觉尴尬,“我说的不对吗?”

      “且不说三十万两白银只能装满一辆马车,钱有财变卖万宝阁的财产,转手存入九通钱庄,除非他疯了。”

      “或许他真的疯了,”林昭华不知何时走进屋内,几日不见看起来依旧神采奕奕,揶揄道:“三十万两白银装入一辆马车,便是昭陵八骏齐上也拉不动。”

      “二哥已经有线索了?”

      林昭华点头:“自然,没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坑掉林家的钱。”

      林瑾瑜垂眼,生怕一个对视让林昭华看出他是冒牌货,手不自觉地拽上了祁君曜的衣袖。

      “如果你想找艳花,她在出门左转再右转第二间,现在我们有事要出门。”

      “非也,我是特意来找三弟的。三弟,昨日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做得很好,作为报答,日后二哥会送你一份大礼。”说完,他潇洒地转身挥了挥手。

      林瑾瑜几步追出去,看到他左转右转然后站在第二间房门前叩门,接着门开了走进去,林瑾瑜捂着嘴激动地跑回来。

      “我看到二哥往艳花长老房里去了,他们……”林瑾瑜小声怪叫着。

      祁君曜失笑,“这么开心?”

      “这是好事啊,他们看起来很般配。”

      祁君曜摇头,“很难说。”

      “怎么说?”

      “艳花喜欢的是你大哥……”

      林瑾瑜震惊地瞪大眼睛。

      祁君曜补充道:“那个类型。”

      “你说话别大喘气啊!”

      “不管他们,”祁君曜拿起梳子插进林瑾瑜的发间,慢慢梳理,“感情一事不看别的,只看缘分。”

      “嗯。”

      顶束银冠,两条丝带垂在耳后,林瑾瑜对祁大发型师的审美和手艺都非常满意。

      出门已近午时,二人直接找了个酒楼吃饭。

      林瑾瑜目不斜视,低声询问,“怎么样,血手盟的人来了吗?”

      祁君曜镇定自若地环视大堂,摇了摇头。

      “嗯,此事急不得,那我们等下去个人更多的地方吧。”

      “去城外的灵隐寺吧,据说那里祈福很灵验。”

      林瑾瑜一下子紧张起来,“我不去。”

      “血手盟在暗处盯着就罢了,每次我一不在你身边就出事可怎么得了,我们去寺里求求菩萨保佑你安全,好不好?”

      “我不信这些,”林瑾瑜撇过头去,“我不去。”

      “为什么?”

      林瑾瑜摇了摇头,他怕被寺里的住持一眼看出他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孤魂,要当场把他捉了怎么办。

      林瑾瑜说不出理由,只是沉默地咬着嘴唇,他觉得自己这样看起来一定很奇怪,幸而祁君曜没有再追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不想去便不去,抱歉,我不该逼你。”

      祁君曜看得出来林瑾瑜有事瞒着他,只是他也看得出林瑾瑜眼里的无措与挣扎,因此并没有逼问,他相信不久之后他会知道的。

      祁君曜捏了捏他的脸,“别不开心了,我带你去一个有趣的地方。”

      “哪里?”

      祁君曜卖起了关子,“一个我之前常去的地方。”

      林瑾瑜本以为是武馆、镖局、铁匠铺、成衣店……甚至连青楼都想到了,没想到居然会是戏园子。

      林瑾瑜惊讶,“你竟然会喜欢听戏。”像个老头子一样。

      “随便听听打发时间而已。”

      林瑾瑜觉得听戏还不如回去睡觉,但来都来了,怎么也得进去看看。林台上身穿戏服的演员咿咿呀呀,林瑾瑜兴致缺缺。
      但是,令人震惊的是祁君曜,说什么随便听听,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动,嘴巴也跟着小范围的开合,分明就是很喜欢,听得很投入。

      林瑾瑜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咧嘴笑起来。陪喜欢的人,做他喜欢的事,竟是这么让人觉得幸福。

      听着听着,林瑾瑜也被故事打动,沉浸其中,看到主角因为上一辈的仇怨不能在一起甚至反目成仇之时,林瑾瑜鼻子一酸,转头看到祁君曜表情也很动容。

      结局两位主角双双殉情,两家结怨更深。

      林瑾瑜抹了把脸,抱怨道:“明明是故事,为什么结局不能写得美好一点。”

      早知是悲剧,他就不看了,这三个多时辰下来,不仅害他哭得眼睛酸,坐久了屁股疼腿软的,肚子也早已饥肠辘辘。

      “若是你,你会如何?”

      林瑾瑜想了想,看着一脸期待的祁君曜认真地说,“我会先跟他偷偷好,等长辈们都死了,再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你笑什么!”

      “没什么。”祁君曜忍笑忍得很辛苦。

      两人起身往外走,林瑾瑜勾着祁君曜的手,小声问:“怎么样,有发现血手盟的人吗?”

      “看你每天闷着才想带你出来游玩散心,你这样紧张兮兮的,还不如安心在家睡觉。”

      林瑾瑜摇头,“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我今天玩得很开心,明天还想出来。”

      二人找个了地方吃饭,随后又逛了逛,直到林瑾瑜连打三个哈欠,二人才打道回府。

      只是林瑾瑜实在太困,走到一半就时不时揉一下眯得睁不开的眼睛,祁君曜见状直接将人背起来。

      祁君曜走得很稳,林瑾瑜睡得很沉。

      回到流音阁时,艳花看起来已经等候多时了,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屋。

      “栖霞山庄今天寄了东西过来。”

      祁君曜将林瑾瑜轻轻放在床铺上,拧了条帕子慢条斯理地帮他擦脸,动作温柔,语气却很淡漠,“什么东西,检查过了吗?”

      “春宫和春药,检查过了,没有问题。折雪回来了,他说有事要向你禀报。”

      祁君曜点了点头,“让他先等着,我稍后就来。”

      轻轻脱下林瑾瑜的鞋袜,换了条帕子帮他擦脚。

      林瑾瑜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我怎么睡着了,我们回来了?”看到艳花还在一旁站着,他连忙把脚抽回来,对着艳花笑了笑道:“艳花长老好。”

      “夫人好。”艳花递给他一个木盒,“这是今天你大哥送来的,你爹给你的家书和礼物。”

      林瑾瑜愣了一下,“我爹?”他接过来打开,里面放着一本书册,几页书信和一个小药瓶。

      祁君曜摸了摸他的头,“吵醒你了?你困了就接着睡,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林瑾瑜摇摇头,“那我还是等你回来再睡,现在也清醒一些了。对了,踏月人呢?我找他有些事情。”

      祁君曜看向艳花。

      艳花掩唇一笑:“踏月这小子一个时辰前说要去洗澡,现在应该差不多洗好了。”

      林瑾瑜惊诧道:“这么久?”

      艳花有些幸灾乐祸,“谁叫他被罚去打扫整个流音阁的茅房。”

      林瑾瑜呆了呆道:“为什么,他哪里得罪了盈歌姑娘吗?”他顺着艳花的视线看向祁君曜,半晌才恍然:“是你做的!他做错事了吗,你要这样罚他。”

      祁君曜淡淡道:“我更想知道你找他要做什么,这是你今天第三次提他了。”

      “我只是想问问杨柳的伤势。倒是你,怎么无缘无故罚他?”

      “无缘无故?”祁君曜轻笑一声,“他看护夫人不力,犯了失职之罪,我没有断他一臂已经算是轻饶他了。”

      断……断臂?

      要不要这么残忍啊。

      祁君曜回头递了个眼神,艳花会意出门去找踏月。

      林瑾瑜这才想起踏月昨日说的话,开始为他求情。“你罚踏月打扫茅房,而且还是流音阁上上下下所有的茅房,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倒觉得罚得轻了。”

      “可此事我也有责任,是我自己偷偷跑出去连累了踏月,你怎么不罚我?”

      踏月一脸忿忿地说道:“事情变成这样又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的错,祁君曜和林瑾瑜都有责任,凭什么单单罚我一个,不公平!”

      其他人早在他靠过来的一瞬间就闪出三尺远,捏着鼻子劝道:“昨日本就是你值班,你擅离职守就是错,没什么好争辩的。”

      “可祁君曜分明交代过林瑾瑜需要有人陪同才能出这个院子,他没做到,凭什么就不用受罚?”

      当然是亲疏有别了,一个是同床共枕的爱人,一个是偷奸耍滑的下属,正常人都知道该拿哪个开刀。

      三人敷衍他,“说不定换种方式罚过了。”

      “怎么罚的?”

      阿六嘻嘻笑道:“这我们怎么知道,他们天天睡在一张床上,谁知道做些什么。”

      踏月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你这倒是提醒我了。”祁君曜摸着下巴,“该怎么罚你好呢。”

      林瑾瑜企图蛮不讲理:“你居然真的要罚我!”

      祁君曜显然深谙此道,一句“你居然为了另一个男人低三下四地求我!”就给他堵了回去。

      “……你也觉得我低三下四,就给他减轻些吧,我觉得是我连累了他,你这么罚他我于心不安。”

      “也好,那你来替他受罚。”祁君曜用手指抵住林瑾瑜的双唇,“我自然不舍得你去干粗活,你只需要……”祁君曜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林瑾瑜看着踏月,一脸遗憾地说道:“抱歉,踏月,我尽力跟他争取过了,可祁君曜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

      “罢了,我早知道他是如此冷酷无情,不如你跟他说说,其实我也可以陪他睡觉。”

      林瑾瑜:“?”

      “你这是什么表情?”

      “看来流音阁的茅房还是太少了。”

      “少吗?我今天从早到晚都没有休息过。”

      算了,还是不要跟智障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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