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早就知道》闲人饮茶

7、纠结

　　“段石我就不说什么，你见到他本人就知道了。”

　　肯定是长得比他帅，或者比他厉害，不敢轻易说坏话了。林瑾瑜暗想。

　　“至于这个张怀远……”祁君曜神秘一笑，同样什么都没说。

　　只是笑容有些诡异，林瑾瑜心里发毛，咬着勺子问：“怎么？”

　　“没什么，论武功他应该是这些人里最强的；论相貌，也最端正。”祁君曜笑得意味深长，“看来这就是你的如意夫君了。”

　　林瑾瑜记得这个张怀远明明是少林弟子，怎么会来参加比武招亲，真是奇哉怪哉。

　　而且，什么夫君！林瑾瑜有些生气：“你少胡说。”

　　林齐光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与你说笑呢，不必在意。”

　　“你久不在江湖，哪里还知道他们的真正实力？怀远他本就天赋极佳，习武又很刻苦，慧慈方丈曾将他当作下任住持培养，若不是他犯了戒，慧慈方丈怎么舍得将他赶下山。这些年来他刻苦更甚从前，功力恐怕不在你我之下。”

　　林齐光淡淡道：“他这么强，所以吓得你干脆直接退出了吗？”

　　祁君曜被噎了一下，没有接话。

　　林齐光拍拍林瑾瑜的后背，向他保证：“比武招亲既然说出去就一定要办，不过大哥答应你，若是最后那人你实在不愿意，大哥一定会帮你，不会让你受委屈。”

　　“多谢大哥。”林瑾瑜仰头冲他笑了一下，虽然相处时日不多，但他能感觉到林齐光是真的对他好。

　　“林大哥，原来你躲在这儿啊，可让我好找！”突然一道俏皮可爱的女声响起，接着一个鹅黄色身影蹦蹦跳跳地进来。
　　“我哪里躲了，”林齐光无奈道，随后为三人互相介绍：“这位是长安裴家幺女裴清漪，这位是潋滟门主祁君曜，这是我三……”

　　“这我知道，”话未说完，便被裴清漪打断，她脆生生地说道：“瘸腿疤脸的，我猜你一定就是林瑾瑜吧。”

　　林瑾瑜愣了一瞬，手抬起又放下，随即释然地笑了笑。

　　林齐光面容严肃：“清漪！怎么说话的，快向瑾瑜道歉。”

　　“我只是实话实说嘛。”见林齐光脸上显出怒色，裴清漪吐了吐吐舌头：“好吧，林大哥，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禁不住林齐光严厉目光的谴责，裴清漪俯身地向林瑾瑜道歉：“抱歉，我不该那么说，请你不要在意。”

　　林瑾瑜对此倒不怎么在意，这本就是实情，况且裴清漪看着只有十四五岁大小，他还不至于跟一个小姑娘置气。

　　“没事。”

　　林齐光脸色缓和一些，问道：“是谁跟你这么说的？”

　　裴清漪是跟着他一路从长安过来的，他从没对她提过弟弟的伤势，只可能是她从别处听到的。

　　“没有人教我啊，是我自己偷听到的。”裴清漪捏着下巴望天回想，打了个响指道：“是来的路上听几个紫衣人说的。”

　　林齐光了然点头，看来是灵蛇帮的人在外面乱说。

　　裴清漪走近几步，扶着林瑾瑜的脸细细看了一会儿：“不过你这疤确实碍眼了点，还有你的腿，看来什么回春妙手丁神医也只是吹嘘的罢了。等本姑娘赢了比武就带你回长安，让太医院给你好好瞧瞧，那些老家伙们可比江湖庸医强多了。”

　　“多谢姑娘美意，”林瑾瑜轻笑着回道，“那我就恭候姑娘佳音了。”

　　裴清漪身子抖了抖，“你说话别这么文绉绉的，跟我大哥一样，听得我恶……别扭。”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的。

　　裴清漪看向祁君曜，双手抱胸，扬眉道：“那你就是祁君曜咯，林大哥说你是江湖青年中第一高手，不过你听好了，本姑娘乃长安第一高手，”裴清漪特意拉长了声音，“的关门弟子，日后擂台上将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祁君曜闻言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淡道：“哦。”

　　“你竟敢这么敷衍本姑娘……”

　　虽然有些刁蛮，不过小姑娘活泼可爱，林瑾瑜还是挺喜欢她的，只是他并不太相信裴清漪打得过祁君曜，两人年岁看起来起码差了六七岁，除非裴清漪是天山童姥。

　　不过看她这幼稚的孩童心性，想必毫无可能。

　　于是他赶紧打圆场：“你对不上他的，他已经退出了。”说这话时他有点心虚，没有去看那人。

　　“是啊，”祁君曜似笑非笑地补充道：“目前名单上的第一高手是少林还俗弟子张怀远，这些话你去找他说罢。”说罢他将白瓷碗收好，径自提着食盒走了。

　　“一个秃驴？那就更不必放在心上了，本姑娘一杆神枪打遍长安无敌手，只要本姑娘出马，通通手到擒来。”配合着话语，裴清漪做了个握拳收手的动作。

　　林瑾瑜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总觉得会丢大脸。

　　“你是不是不信？”

　　那当然不信，除非你是天山童姥。

　　心里是这么想的，林瑾瑜面上摆出一副正经的表情，安抚她：“信信信，我当然信，到时候我一定好好观赏裴小姐暴打他的英姿。”

　　裴清漪被他夸得心情舒畅，刮了下鼻子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辜负你的这份信任。对了林大哥，我来找你就是想问问‘火树银花’这招怎么使，你快来教教我。”她扯着林齐光的袖子就往外拽。

　　林齐光无奈道：“我跟瑾瑜还有些话要说，午后再去找你行吗？”

　　裴清漪歪头想了想，突然一笑，“也行，不过到时候你就要教我两招了。”

　　“快走吧。”

　　她又看向林瑾瑜，“你听好了，本姑娘对你和你的钱财都不感兴趣，纯粹是为了比武，你别多想，更不许肖想本姑娘。”

　　林瑾瑜笑笑：“不敢不敢。”

　　裴清漪听完放心，风风火火地走了，原本吵闹的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林瑾瑜看着她的背影摇头失笑，不过她提到来意，林瑾瑜不免想到祁君曜身上去，有些人是图他万贯家财，有些人是图他位列榜一的美貌，还有些是图一战成名，那么祁君曜呢，他图的是什么？

　　不过祁君曜这么轻易地就答应退赛，恐怕也并不看重吧。

　　可是，这段日子他对自己挺好的，天天来的比自己亲爹亲大哥都勤快，在听话方面比福子都做得好。

　　反观名册上的其余七十人，连面都没露过，不来看望他便罢了，连礼都不送，哪能谈得上喜欢呢，真落到他们手上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不过大哥答应若是他不愿意，会想办法帮他摆平，不会叫他受委屈。

　　可若是如此，栖霞山庄岂不是出尔反尔，信誉扫地，爹和大哥也会被人看不起。

　　林瑾瑜面上表情一会儿喜一会儿忧，林齐光曲指叩了叩桌面，“瑾瑜，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林瑾瑜回过神来连忙否认，反而问他：“大哥刚才说有话要跟我说，是什么？”

　　直觉告诉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与祁君曜有关，林瑾瑜双手交握，紧张地扣手心。

　　林齐光在床边坐下，拍了拍林瑾瑜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大哥知道你很讨厌祁君曜，但是他与咱们家关系密切，他师傅曾是爹在江湖上最好的朋友，而他与我跟你二哥都交好，他虽有些玩世不恭，但不是坏人。今后我会尽量让你们避开，不过你躲不过再见了他，要对他态度和善些。这些话我也会跟他说的。”

　　其实现在他对祁君曜已经算不上讨厌了。

　　如果能选择做朋友的话，祁君曜真的很不错。

　　不过这似乎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

　　“……好。”

　　“嗯。”林齐光摸了摸他的头，“你好好休息，大哥先去忙别的事。”

　　这就说完了？本以为会听到长篇大论的林瑾瑜被突如其来的告别搞得傻眼。

　　“等等。”林瑾瑜连忙叫住林齐光，对方诧异回头，他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地问道：“大哥，我想听听我之前和祁君曜的事。”

　　林齐光更诧异了：“什么事？”

　　“祁君曜的师父和爹爹是好友，他又跟大哥二哥交好，我和你们年岁相仿，失忆前我也应该与他相识才对。”

　　这林齐光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面露难色。

　　“没有吗？”

　　不忍叫林瑾瑜失望，林齐光打定主意，随口胡诌道：“自然是有的。”

　　林齐光比划了一下，“你才这么大的时候就与他认识了。”虽然之后几乎就没再见过了。

　　“他还特意给你带燕窝喝。”虽然差点酿成大祸。

　　“你小时候走失还是他师父找回来的，差点就成了他的师弟。”这怕是成了他师父一生的心结。

　　“你小时候总是闷闷不乐，他便想法子逗你开心。”虽然是被他师父逼的，而且最后总是被你赶出去。

　　林瑾瑜疑惑：“怎么都是小时候的事情？”

　　“之后，”林齐光顿了一下，“之后他师父去世，他便很少来了。”

　　听起来他们之前关系还可以，年少相识，两小无猜。

　　等下，祁君曜这不是妥妥的天降竹马？

　　林瑾瑜赶忙问：“那他喜欢原……原来喜欢我吗？”如果是的话，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林齐光伸手摸了摸他的脑门，纳闷道：“没发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