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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文官重来一世,荣姐嬉骂傅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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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听说了吗!朝廷女官荣清如,被那狗皇帝给害死了!”
“那狗娘养的!荣大人多好一官啊,为人大方,虽是女儿身,却不输那八尺男儿,哎,想想都觉得可惜啊。”
“傅家得了权势,其他三大家族都快被他弄垮了,特别是荣王府。”
“是啊,昨日就被满门抄斩。”
“昔日的荣华富贵,现在竟这般不堪……”
“宫内传来消息,说是那傅云舟被人刺杀了!”
“呸!活该!谁叫他杀荣大人啊!”
“据说杀他的是那柳将军。”
“柳归云,听那宫里人说柳将军抱着荣大人的遗体站了一宿,把荣大人生前最喜爱的物件全拿走了,隐居了深山。”
“宫中府中皆是恶,房中屋中另有善。
文官在庭写惊鸿,武官战场舞游龙。
清廉如水为社稷,归来云山护江河。
儿女私情暂不谈,全凭梨花传真情。”
一位老人念叨着,把这首诗用匕首刻进了梨山里面的一块儿岩石上,刻完,挥之一笑,就不知去向了。
……
荣清如的怨恨、除恶复仇的执念化作紫墨水冰玉镯,当她睁开眼时,一切就好像做梦,梦中朦朦胧胧,隐约瞧见名花白的老者,他告诉自己的执念化作玉镯,疯疯癫癫,半痴半傻,口中不知嘟囔着哪个朝代。
荣清如正想事情哩,进来服侍的丫鬟进来了,手端一壶好茶,茶溢清香,瞥见荣清如坐了起来,眼里除了黑,再就是白,活像一个死人一般,手中茶壶摔落,吓了一跳,“呀!姐儿醒了!睡了个午觉,脸色怎这般煞白,莫不是做鬼梦哩!”
“怎么怎么!哎呦你个贱皮子!好好茶壶叫你摔了稀烂!”李嬷嬷边骂边抽打蓝衫。
蓝衫苦苦求饶,李嬷嬷只管打,还没注意床上躺着个活人,荣清如瞧了,心里念念着:“这怕不是李嬷嬷?我命已呜呼,为何会躺在这里?
荣清如又想:“这怕不是老天已将我送向天国,与家人团聚罢!”
蓝衫被打的流泪,支吾道:“嬷嬷,小姐醒了,脸色煞白,活像死人,我瞧了心里发麻,不留神,茶壶就掉了,就碎了。”
“贱嘴!贱妮子,怎敢这样说小姐!我打烂你的嘴!打烂你的嘴!打烂你的嘴!”李嬷嬷腰粗臀圆,手掌却十分巨大,面黄矮小,蓝衫跪在地上,直喊嬷嬷饶命。
荣清如起身,还有点儿不适应,脑袋里像是藏了蜂窝一般。
荣清如忙拦着道:“嬷嬷看在我的薄面上就饶了蓝衫吧,我被人弄死,被扔在荒郊野岭,面色自然有些难看。”
李嬷嬷住了手,面露震惊之色,忙道:“小姐说什么胡话嘞!什么被弄死,什么被扔荒郊野岭,小姐,您糊涂了?”
“您瞧我哪里糊涂了,我不就是死了嘛,被傅王府那傅老爷的心头肉给刺死嘀。”荣清如回应说道,人死不能复生。
李嬷嬷不相信,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全当成了玩笑话,道:“姐儿莫不是糊涂了,怎能说出这般糊涂话来,这不还好好活着,你忘嘞,昨日那于家小妾闺女于菲情被拐土匪窝,还是你和那柳家弃子柳归云设计救下来,不然,就危险了,那傅府也真是,话说着要与汝定亲,还放任傅少爷在外头沾花惹草,人姑娘身危,他也不说支援,真是野猪带官帽儿,装模作样。”
蓝衫爬起道:“我说姐儿做鬼梦哩,姐儿还非得说否。”
荣清如听了差点儿躺地下,伸手揉了揉眼,猛然瞥见手腕上的紫墨水冰玉镯,忙问道:“衫儿,我手腕的镯子哪弄的?”
蓝衫笑了,她年方十三,小巧玲珑,身着橘黄布衣,俏皮灵动。
“姐儿让鬼梦吓得莫非记不得之前的事儿了,您不一直都戴着嘞,这是荣王爷给你求来嘀。”
荣清如清楚记得,自己从来就没戴过这个,父亲也没为自己求,似梦不似梦,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恁谁来都啰啰不清。
待李嬷嬷离开,回头嘱咐道:“小姐莫再说胡话哩,我遣人给小姐做些补血恢神的吃的来,小姐明日便可回回香阁。”
回香阁?回香阁不是被毁了吗?
蓝衫扶着荣清如坐在床上,嬉皮笑脸道:“方才姐儿不是说自己死了吗,没准又重新活了过来,再发生同样的事儿呢?”
“这般顽皮,早知我就叫嬷嬷多打你几下!”荣清如把她笼到身边来,不过,这话提醒了荣清如,和梦里的一样,看来自己又活了一次,荣清如下了决心,重来这世上,需擦净双眼方可,勿再重蹈覆辙。
蓝衫不喜在屋里坐着,与其坐着,不如去庭中耍一耍呢,于是便问道:“姐儿不喜在屋里坐着,你我何尝不出去找灯火呐,灯儿姐那里许多耍货,管家哪次遣她去买货,她都昧下几文钱去街上买上几个好玩意儿,咱去那里可否?”
荣清如轻哼一声,道:“哼!莫不是为陪你去,我才不去呢!”
“好好好!姐儿快快更衣!总不能这样,嬷嬷要知晓,非打烂我的手心呐!”蓝衫边给荣清如换衣,边嘟囔说道。
荣清如身穿瓷白金纹衣裳,外罩一层水蓝波光纱衣,左手佩戴紫墨水冰玉镯,蓝衫替她梳好头发,插上一支琉璃钗子,蓝衫不禁夸赞道:“姐儿好俊俏!就好像话本里的人儿似的。”
“全是黑字,你怎能瞧得出是美是丑来?”
蓝衫答道:“嬷嬷总训我成天读这些没用的话本,其实话本可比那四书五经还有姐儿您读的书好玩多了,也不是全部没用,我还在里面‘偷’了不少好词儿嘞!”
“嗯哈哈!你怎么用‘偷’一字啊。”荣清如笑道。
蓝衫和荣清如一同出去,挽着荣清如的手,解释说道:“哎呀!那些文人骚客之所以写出如此好的诗词来,不都是从人家书上读来的吗,然后再说成是自己的,不用偷用什么啊。”
荣清如不吱声了,两人一直前往灯火住的房间,荣王府对待下人都十分友好,住的房间虽赶不上主人住的房间华丽精致,单拎出来,其他三大家族无人能及的。
荣王府的占地在四大家族必须是首位的,下人都集中住在福林园内,圆月大环门,里面青林翠竹,花香四溢,闲聊的丫鬟下人,边浇花边嬉笑,见到荣清如,立马屈身弯腰,“小姐好。”
有一位小生,面目清秀,看上去老实忠诚,见到荣清如,立马伸出双手,而他自己却闭上眼睛别过头去。
他两手合住,蓝衫叉腰道:“喂!你是新来的吧!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你把手合住,让小姐看你那糙手啊!”
小生小心翼翼地张开手掌,竟然有一只黄色的蝴蝶,微微闪动着翅膀,似乎奄奄一息。
荣清如温柔笑道:“你瞧啊,你都快把它捂死啦!”
那小生连忙放开手,蝴蝶重见天日瞬间充满了活力,翅膀震得快了起来,从他手里飞走了。
“那个……本来想给小姐……”
荣清如道了声谢谢,小生原本是面红耳赤,荣清如继续往前,蓝衫调皮吐了吐舌头,那小生拧了拧鼻子,冲她抛了个鬼脸。
“哼!小样儿敢给我做鬼脸!给我等着!”蓝衫想着改天再去收拾他。
蓝衫让荣清如先在这里等一下,自己先去开门,没成想撞见了不敢想象的景象——傅云舟揽住灯火说着难以入耳的话语,蓝衫推门,两人瞬间都吓了一跳。
“啊—”灯火慌忙走开,低着头,撕扯着手上的手帕,她也晓得,荣清如和傅云舟马上要定亲了,却让她瞧见这等下流之事,要是让王爷知晓,不得把自己剥层皮下来,想到这里,眼睛蒙了层水雾,抽泣着。
荣清如往里一瞧,这就是上辈子把自己捅死的恶人——傅云舟。
荣清如瞬时冷了脸,没有丝毫波澜,蓝衫也陷入自责,就不该带小姐来这儿,小姐看了,会不会伤心啊。
傅云舟荣清如两人四目相对,荣清如虽说是女子,气势丝毫不低男子,宋文曾经予她评价:“一颦一笑乃女子本性,刚正不屈乃文官傲骨。”
傅云舟,也重生了。
此时的傅云舟认为荣清如还是之前的荣清如,不知道她重生了。
他理了理衣裳,有褶子的地方转到灯火跟前,温柔道:“灯儿,帮我捋捋。”说罢,还不忘回眸公然挑衅荣清如。
灯火腿软脚软,耳朵都软下来了,傅云舟继续道:“乖,别怕她,我傅王府好歹也算皇帝亲赐,还怕没有汝容身之地?帮我捋捋。”
见灯火不动弹,傅云舟直接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握住她的手,一遍一遍划过自己的胸膛,一遍又一遍,眼里不屑。
上辈子可没发生过这种事,很显然,他也重生了,荣清如暗道。
荣清如开始反击:“你傅王府是皇帝亲赐,我荣王府又何尝不是,昔日先帝还为我府上提笔亲写清廉如水四字,荣王府,乃是先帝所亲赐,若无我爹向皇帝提议凑成荣华富贵四大家族,哪有你傅王府的事儿啊,排行丙等,也敢藐视我荣王府!藐视它,不就相当于藐视了先帝,倘若传了出去,可是要杀头的!”
傅云舟自知理亏,怒道:“荣清如!你少得意!”
荣清如下令道:“蓝衫!你告诉下人,即日起,若有作奸犯科、偷奸耍滑,甚至一些下流羞耻之事,我亲自清理门户!”
眼瞅着傅云舟还没有走远,荣清如提了提声音道:“傅少爷您可慢些走,我这福林园内美女俊郎可太多了,万一那个丫鬟下人勾住了傅少爷,我们可担待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