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Chapter 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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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前，纪幼怜收回了目光。
这时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走过去拿起来，发现是林岚打过来的。
她拿起，接通电话。
那头，林岚一如既往先关心了她的身体以及精神状况，随后告知她，团队已经组好，按照策划案上的时间空出了Q1之后五到六月的周期，以及两个星期的周转，顾菁年现在所在的剧组也临近杀青，杀青后随时能前来剧组围读。
“还是动作迅速呀岚姐。”纪幼怜衷心感慨道。
“宝刀未老嘛。”林岚笑着说到。”
紧接着她又补充到：“不过，有件事还是得先通知你一下，既寻团队刚联系我，说他们这周要进行法宝莲品牌的宣传图的拍摄，下个月中旬巴黎的春季时装周他也需要出席，大概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我算了一下时间，正好卡在我们预定的前期下乡体验生活的时间里，如果我们要等他，整个周期就得往后顺眼。”
纪幼怜闻言，转头走到沙发旁边拿起平板对了一下时间，一边她还在询问了林岚建议：“你觉得呢？”
“我的建议是，不等。”林岚干脆利落，“既然时间撞了，我们可以调整一下顺序，等既寻从巴黎回来，我们先拍摄顾菁年的剧情，这个期间，让既寻去下乡体验融入角色，然后再拍摄他以及两人共同的部分。这样虽然拍摄周期会拉长一点，但总体的预算还是可控的。”
这是一个非常专业并且足够务实的建议，但纪幼怜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好。
文艺片与商业片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不同于商业电影的剧本，文艺电影的剧本，在早期创作的时候，会有非常多的留白，这些留白，是需要演员和导演一起对此进行填充的，演员自身的表演，也是文艺片中艺术情趣的重要组成部分，它需要演员贡献出大量的个人理解、内心体验，甚至于说即兴的表演。
纪幼怜想了想，最终还是拒绝了林岚的提议。她开口道：“岚姐，我觉得这样不太好，文艺片还是更讲求演员的自我代入和即兴表演的，我记得既老师这段时间都没进组，我们要不和既寻那边商量一下，在我们团队布置场景的同时，让既老师过来先行深入体验，然后等他从巴黎回来，我们再进行剧本围读。”
“这样也好，”林岚应下，“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交涉。”
电话那头立即传来了林岚敲击键盘的声响，显然她已经开始着手处理这件事。
伴着键盘的敲击声，林岚的声音也传来：“我会尽快和既寻的团队进行对接，来确定这个前置的体验时间，不过……”林岚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担忧，“这样一来，你肩上的压力就太大了，既要统筹全局，又要提前引导既寻进入状态，还要兼顾顾菁年那边的档期，小纪，你忙的过来吗。”
“我可以。”纪幼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岚姐，这是对这部作品最好的选择了，不是吗？林江生这个角色太复杂，我相信既老师也会同意，为了这个角色多花一点时间的。”
“行，你有数就好。”林岚听闻，不再就此话题多言，她接着多问了一嘴，“你那边采风进行的如何？找到合适的外景地了吗？”
“看了几个备选，明天准备再去实地考察一下那几个村子。”纪幼怜揉了揉眉心，“希望能够尽快找到最符合故事气息的那片土地吧。”
“一定可以的。”电话那头林岚说到，“你注意安全，随时保持联系。”
通话结束，纪幼怜将手机随手放在沙发扶手上，身体向后靠近柔软的垫子里。
房间重归于寂静，窗外的城市灯火无声闪烁着，映照着她清亮却略显疲惫的眼眸。
筹备电影就像是在下一盘复杂的棋，每一步都需要权衡和算计，纪幼怜讨厌被资本推着走的感觉，却也享受在其中转圜的挑战性。
脑海之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方才楼下，商时言的样子。
他那句冰冷的“路过”，以及看向沈予时毫不带掩饰的审视与敌意，都让她感觉到莫名的心烦意乱。
她和他之间，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充斥着试探和莫名火气的状态？
是因为他越来越习惯用商人的思维来衡量一切，还是因为，她其实也在害怕两人关系的失衡？
害怕如果天平稍有偏转，他们之间，就会失去现有的平衡？
纪幼怜甩甩头，试图将这些纷乱的思维抛开，毕竟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拿起手机，她给小助理发去了一条信息，确定了明天一早去租车行的事宜，随后她点开了沈予的聊天框，看着两人两天记录里那句沈予发来的“我到家了”，指尖停顿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回复了一个不算热情但也礼貌的表情包。
第二天，纪幼怜带着小助理，按照计划租了辆车，开始逐个探访备选的村落。
第一个村子距离市区最近，交通便利，但是商业化的痕迹太过于明显，失去了剧本中需要的那种略带封闭的感觉。
第二村子的位置稍微偏了些，老建筑保留的不错，并且村口也确实有所荒废的小学，格局也与她想象中林江生老屋旁的学校有几分相似，但缺点是面积太小，而且村后还有一条正在规划的公路，无法保证拍摄期间的稳定问题。
连续跑了两个地方都不满意，时间也快接近中午了，纪幼怜和小助理在路边随便找了家面馆解决午餐，随后便接着赶往名单上列着的最后一个村落——位于福城市下一个县城里的村子，开车过去要一个多小时。
随着车子驶出主干道转入盘山公路，窗外的景色逐渐开始变得不同。
纵然是福城这样的原生态省会，也难免有高楼林立，然而此刻驶入国道，连田地都少见了，车窗外茂密的竹林取代了农田，空气也愈发清新湿润，再绕过几个山头，一个依山傍水，被层层叠叠的山脉环抱着的村落便出现在二人的眼前。
青瓦白墙的民居错落有致地分散在群山之中，一条清澈的溪流自村庄之间穿过，发出潺潺的流水声。
此刻正值午后，阳光透过竹叶的间隙洒落在青石板路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村口一颗巨大的榕树下，是几个老人悠闲下棋的身影，不远处偶尔传来孩童的嬉戏，更显得村庄平静祥和。
所以，几乎是在刚下车踏上这片土地的一瞬间，纪幼怜便感到心脏跳动的有些快速。
就是这里了。
那种沉淀了岁月的平静，正好可以反衬出故事之中的疯狂，让她能感受到，传统与反抗的故事即将在这里上演。
纪幼怜拿出相机，一边走一边记录着，村里的建筑大多已经有了些年头，墙皮脱落露出其中的黄泥和竹筒。
她还甚至真的在村尾找到了意见紧邻着村小学的一间破败老屋，门口挂着的生锈的锁，似乎真的锁住了林江生长达数十年的光阴。
“导演，这里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小助理跟在她身边，也忍不住感慨，“就是有点……信号不好。”
闻言，纪幼怜拿起手机，果然发现手机右上角的信号格显示只剩下一格。
但她不以为意，甚至觉得恰到好处。
“联系一下村长或者村支书。”纪幼怜对主力说，“看看能不能谈谈场地租用的事。”
“好的，纪导，我这就去！”
在等待助理联系负责人的间隙，纪幼怜独自沿着溪流往上走，溪水清澈见底，还能依稀看见水底圆润的鹅卵石。
她在一处水流平缓的地方停下，蹲下身，手指探进冰凉的流水之中。
很舒服。
阳光照在水面上，折射出稀碎的光芒。
纪幼怜缓缓闭上眼睛，她似乎能听见耳边林江生的脚步声，还有孟枕云清亮的歌声，在着山水指尖缓缓地流淌。
她已经提前感知到了，《云枕江生》这个故事，将在这里获得鲜活的生命。
然而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构想之中时，手机突兀地震动了起来，瞬间打破了周遭的宁静，她低头掏出手机看去，是一个现实归属地英国的陌生号码。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后传来了她完全没想到的声音。
那声音低沉的，还有些不易被察觉的疲惫。
“纪幼怜。”
是商时言的声音。
纪幼怜愣住，下意识看了看手机屏幕：“你怎么……换号码了？”
“备用的国际号码。”商时言简言意骇，随即问她，“你在哪？”
他的声音透过电波传入她的耳朵，似乎比昨晚少了几分火气，多了些别样的情绪，纪幼怜甚至能隐约听见他那边背景音里机场广播的模糊声响。
她盯着眼前的水流，反问他：“你呢，你在哪。”
电话那头的商时言似乎轻笑了一声：“机场。”
“我在机场。”他说，“去马德里。”
纪幼怜一愣，马德里？西班牙？他昨天还在福城，今天就飞欧洲？
她还没来得及问，商时言的声音就再次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纪幼怜，等我回来，我们见一面吧。”
他的语气很认真，甚至还带了些郑重的意味。
“有些事，等我回来……我认为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Chapter 2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