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八月并州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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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珊想了想，这类单位她是听说过的，依稀记得看到过一些类似的招聘考试信息，但大部分都在六月份之后才会发布。现在在招生考试院官网上倒是也能看到一些，不过是不是符合燕长离需要的那类，她一时半会也说不准。
“快的话……也要六月以后吧，至少也要到我们毕业的时候。”容珊说着已经点好了最后一重奇穴，在孔雀引和穿蝶化羽之间选择了后者，“也就再过两三个月的事，到时候应该能有适合你专业和经验的，反正……这类地方好像也不太挑这些。”
“行，那到时候再看——我们切好了，先排队吧。”
听着燕长离的话，容珊应了一声，来到NPC面前就排上了队。进入沃石火狱的提示框弹出来时，抱着横刀的谢鸣锋半是感慨半是打趣地说：“所以你俩的事什么时候办，能给我留个伴郎的坑吗？保证新郎官让干啥我就干啥，绝对不出半点问题！”
“不管开门、找鞋还是猜这个猜那个的，统统交给我就行，保证完成任务！”
刚过完图的燕长离还想反驳两句，谢鸣锋斗笠上的岚峰小二爷又来了精神，摇晃着脑袋大叫起来：“快点办，快点办，再拖下去叶凡家的老四都学会风来吴山了！”
“……好了，早着呢，先看看待会打谁吧。”
容珊揉了揉太阳穴，挨个查看起了对面三个人的装备和奇穴来——他们排到的是蓬莱苍云和奶花，一看就是冲她来的。
自从那杯突如其来送到图书馆的咖啡之后，一周之内隔着三五天，容珊都会在去图书馆查地方志和民国报刊时收到类似的东西。大部分时间是咖啡和奶茶，有些时候是精巧好看的小蛋糕或是其他点心，总之都是女孩子喜欢的类型。当然，这一切如果都是燕长离的手笔，那倒也无可厚非，从考研笔试复习那阵子开始就这样，在本就是男女朋友的两个人之间这样的事再平常不过了。她甚至觉得连专门问一句的必要也不一定有——恋人之间总是多些心照不宣的时候来得好。
“有时候我真挺羡慕你的，这样的情缘真让你谈到了。”就连方瑾也不免有些感叹地对她说，“要是换了我以前那个室友找的男生，估计得连账单一块发过来，让人家给他转过去。”
容珊自己确实也是这样想的，甚至有时她晚上也要去图书馆，燕长离便要她回到住处之后一定要给自己发消息报平安，后来又改成了一路上和她打着语音电话。好在从图书馆到旧教工宿舍区的路不管太远，比燕长离第一次送她回住处时从学校正门走近多了，并且这段路要亮堂热闹得多。
那只翅膀扇动的振幅中聚积着风暴的蝴蝶又在何方呢？她也不得而知。
她当然从不曾听见风暴在蝴蝶翅膀之下聚积成型的声音。这样平静简单的日子也就随着屏幕上的时间和日期数字的变化过去了，连上个学期刘璐璐带来的小插曲，也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从寝室搬出来之后，她与从前的室友和同班同学的往来本就不多，没课之后更是如此，除了与课业有关的事情之外，倒也没有时刻关注的必要。
但另一件事还是通过好几个人和好几个群传到了她的耳朵里，说的是何东和刘璐璐这对从大一军训就腻歪起来不把旁人当人的小情侣，这几天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大吵一架。他俩吵起来的阵仗，容珊大一大二时是见过的，有好几次甚至在宿舍楼院门外就大喊大叫起来，仿佛比的是谁嗓门大，接着就是男女吵架最常见的揪衣服扯头发和又抓又挠，并且还有几次正好赶上了下课时间。眼见看热闹的越来越多，还是宿管阿姨拼着一身牛劲把他俩拉开。这也就罢了，更遭殃的还得是他们的室友。男生那边倒还好些，至少何东喝多了也大都是在外头发疯，总不至于一屋子鸡飞狗跳，刘璐璐的室友可就真遭了殃，光是她一整晚的又哭又闹就够大家伙喝一壶的，更别提连自己的东西都有遭殃的可能，一个不留神就要为他俩的爱情波折粉身碎骨了。
大一时容珊为了去学校对面的另一所大学参加他们的动漫社周年庆准备的、《第五人格》里调香师推理之径高级皮肤猩红新娘的COS服和道具，就是这样在出发前一夜遭了难的。不仅作为道具的香水瓶上玫瑰花被掰坏了好几朵，连用衣架挂在床尾的衣服本身也没能幸免，白色的婚纱小礼裙让刘璐璐不知怎么弄上去了一大片红色的污渍，罪魁祸首便是一支何东送给她的口红。第二天发现时再洗也来不及了，拿去渍笔涂抹了半天效果也不理想，索性也就当做了演绎角色的创意留了下来。这个角色的定位是一场爱情悲剧中的牺牲品，文案介绍里是死在婚礼上的新娘，礼裙上本就有染血一般的红色，这片红留在裙子上倒也没什么违和之处。
只是出发当天大清早就起来修香水瓶上的玫瑰花瓣这样的事，和刘璐璐大哭大闹一整夜之后第二天的早课一样，都让她和方瑾吃够了苦头。
不过对于何东和刘璐璐自己来说，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无论如何，最后一切都会以他俩重归于好、因为他们折腾出的一切遭了殃的人和物也就只能这么算了告终。再说了，临近毕业的关头男女朋友能吵的无非就是今后那点事，又或者老调重弹，还是因为李阁。但现在容珊可不会像从前一样给他俩当颠鸾倒凤时的保护措施、还被用完就扔了，该烦心的也是他们各自的兄弟和闺密，横竖和她没关系。
至少目前看上去还是如此，这些都与她无关，也没半点关联上的可能。只是去图书馆时，有好几次还是免不了在借还书或是从资料室里出来时碰见李阁，甚至在资料室的座位上翻阅报纸和地方志时，他也要找个借口坐到自己旁边来，不是问她这段话什么意思就是应该查什么书。李阁的做派历来如此，却偏要每次都装作巧合，容珊当然也还是半点面子没打算给他，要查书就让他去找管理员，问字句的就随口解释几句，什么也不多说，查了自己该查的也就收拾东西回去了。
李阁倒是每回都会在原地坐着，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就像上回在自习室里那样。但他的眼神再怎样阴郁或是不甘，她也视而不见，这就是她留给他的。
一直到四月快结束的时候，容珊才察觉到似乎有些地方发生了变化。虽然她的每一天依旧是两点一线，至多不过是周末搭姑姑的车回家，但的确是有些地方开始有变化了，并且为数不少。
她在图书馆借书时，借阅室里如果还有其他学生，他们便会窃窃私语着打量她。图书馆借还书用的也是类似市图书馆里的自助借还机，不过刷的是校园卡，她后边排着其他要借还书的学生时，无论男女都会皱着眉后退好几步，好像离她近一些就会有什么天大的祸事。更有些女生在她用过自助借还机之后，掏出湿巾把屏幕和按键擦过一遍才开始刷卡借书，更有甚者连输密码时都得拿纸巾垫着，生怕自己接触到一点她碰过的地方。
在自习室和学校的超市、便利店之类的地方也是如此，她总能察觉到男生女生的打量，或者说窥探，还有他们的窃窃私语里对她的议论。可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与她素昧平生，甚至不是本院系的同学。
但她从来没听清过他们的议论，因为只要看见她走过来，哪怕只是经过，他们也会像鱼缸里受惊的金鱼一样匆匆忙忙地散开，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始终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自从最后一门课程也在大四上学期结束之后，她除了去图书馆便是去学院办公室找作为论文指导老师的院长讨论毕业论文的修改意见，几乎连住处的门也不怎么出，更别提引起什么值得这般议论的话题了。这也是她始终想不明白的一点，哪怕这时候连论文里最难整理的数据她也已经整理清楚，并且写完了需要这些的部分，然后带着这半懂不懂的疑惑在四月的最后一天回了家。
五一的三天假期结束之后，容珊也又回到了学校里的住处。她是在下午回到住处的，把东西整理好之后，晚上还能跟燕长离和谢鸣锋照例打会儿竞技场。
她如同往常一样走进卧室里，打开衣柜把在家里洗好了带回来的衣服一件件叠好了往里放。几件春夏时节的裙子很快就收拾妥当，她从背包里拿出给方瑾带的零食，正要看看方瑾在书房还是餐桌边上时，穿着睡裙的方瑾从门外走进来，一脸严肃神情地把手机递到了她眼前。
“容珊，咱们校园墙上这帖子……怎么说的这么眼熟呢？”方瑾对她说，“你看，历史系大四的、本地人、去年得过奖学金、不住学校宿舍、喜欢玩游戏……这说的不就是你吗？”
“什么，我？”
容珊正一头雾水地凑过去看方瑾递过来的手机屏幕，还没看清楚上边都写了些什么，便又听到方瑾说：“这帖子里说，这个女生的男朋友如果看到请当心点，最好快点儿跑，还说什么他隔三差五给女朋友点咖啡奶茶送到图书馆，却不知道这立学霸人设的女朋友早就和学校里的留学生搞上了，还打过孩子……看，帖子里说这女生是历史系的，今年大四，是本地人，得过去年的奖学金，还跟朋友在生活区租房，这……摆明了说的就是你啊！
然后两个人都听到了清清楚楚的“啪”一声响——容珊带来准备送给方瑾的零食用超市的塑料袋装着，她惊愕之下松了手，它便在她的惊呼里摔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八月并州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