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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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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被关了起来,手脚都被困住,眼睛还被蒙了起来。
这山寨里不只有一个山匪。
他听到类似小弟的人在问:“留着他做什么?还得白费粮食。”
有人打趣:“你没看到那书生白白嫩嫩的,模样比小娘子还好,留下来给我们快活快活也好。”
小弟似是没有想到还能与男子如此,愣神了半天,面红耳赤扭捏道:“我……不和男子。”
然后便是如雷鸣般的嬉笑声。
蜷缩起身子的陈青咬了咬牙,愤恨地不行,恨不得立马就冲出去将这些人生吞活剥。
可气恼过后,心中又是无尽地凄凉与害怕。
尤其是在眼睛被蒙住,他什么都看不到后,周围一小点响动都能让他心慌到不行,生怕这些人真的会杀了他。
他只希望有人能来救他,任何人都行,只要不让他死,他可以答应这个人任何的请求,再过分都可以。
想到自己在书院与同窗关系并不好,又是与同窗父亲争吵后离开被山匪抓到了这里,众叛亲离的他鼻尖有些泛酸。
若是许玮覃来救他,他就不和许玮覃计较从前的种种了,他还是会帮许玮覃洗衣服。
…………
“你去,你去给他送点水,瞧你娘们兮兮的样子,也给你启启蒙。”
小弟被推搡进了关着陈青的地窖中,他皱眉向前走了两步,看到了蜷缩在干草上的陈青,借着微弱的烛光,他渐渐看清了陈青裸露在外的肌肤。
确实很白。
“起来,喝水。”
他把碗送到陈青的嘴边,还没有碰到陈青,陈青就别开了脸,他接连试了很多次,都是这样,气得他直接将碗砸向墙,直喘粗气。
起身要走之际,他又回眸看了一眼一地的杂草,暗咂了一下嘴,怒气冲冲地脱下外衫,给陈青垫到了身下,愤然离开了地窖。
陈青赶了一天的路,又受了大半夜的惊吓,如今虽然是躺在扎人的干草上,但也抵挡不住不断侵蚀脑子的困意,头一歪,睡了过去。
晕晕乎乎之际,他隐约听到了凄惨的叫喊声,还有杂草被踩得咯吱作响的声音,似是也有求饶声……各种声音掺杂在一起,可又什么都听不真切。
一声叠着一声,混在风里飘进地窖,听得人头皮发麻。
过了片刻,好似所有声音都在顷刻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甜腥味,将墙角混合着土腥味的潮湿气息都覆盖了过去。
死人了?
陈青在意识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后,过快的心跳好似要撞开胸口,心窝这块也愈发的凉,身子控制不住地轻颤,尤其是在他听到地窖的门被打开,火把上的火苗跳跃炸开的声响,还有那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陈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忽然鼻尖飘过一抹檀香,可他实在是太害怕,根本没有注意到,直到蒙在他眼睛上的破布条被掀开。
他等不及眼睛适应周围的光线,就迫不及待地看了过去,他眨了眨眼睛,将眼睛里泌出的泪光挤出去一些,这才看清站在他面前的是一身玄色衣衫的许文岱。
与在许府时不同,许文岱略高的眉骨下落满了青影,一双漆黑的眼眸被笼罩其中,像淬了寒的古井,眼尾延伸着淡淡的细纹,似是常年思虑留下的痕迹,平日里的温和书生气荡然无存,目光里的冷意混着久居上位的威压,像冰锥一样扎过来,让人瞬间噤声。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许文岱要比那些粗鄙的山匪可怕的多。
许文岱垂在身侧的手上还拿着破布条,一条袖子被艳红的血浸湿,陈青瞧得仔细,袖子上的血痕隐约有不断扩大的痕迹。
许文岱受了伤……
陈青目光落到许文岱的身后,几个训练有素的官兵脚下是血肉模糊的山匪的尸体,只是瞧上两眼,他胃里就翻腾得厉害,止不住的作呕。
他是希望有人来救他,任何人都行,只要让他活着就行,让他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但他没有想到来救他的人是许文岱。
一时之间,陈青内心五味杂陈,呆愣愣地被人架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