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留》小熊去冲浪

5、局外人

　　顾渡跨过窗户，鼓起勇气穿过长廊，尽头有两扇门，该到了抉择的时候。

　　（顾渡与秦瑾在一定距离下面对面交谈）

　　【聊天室】

　　顾渡：太吓人了，我敢打赌如果你独自一个穿过这也会害怕。回归正题，走到尽头，那变态良心发现给了灯。一扇门上画着向上的箭头，一扇门画着向下的箭头，选哪个？

　　秦瑾：站太高也容易摔得越疼，我觉得可以试试向下的路。

　　（顾渡在门外徘徊几步）

　　顾渡：我不是不相信你，但走的高看得远。我应该多加小心，你确定这是正确的选择吗？祝我好运，说不定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对话了。

　　（顾渡打开了那扇向上门，穿过空旷的房间，那确实如图案所表述理解的相同——一段向上的旋转楼梯）

　　顾渡：（气喘吁吁）所以我上来就是为了看天花板？（顾渡环顾四周，正欲走回头路，却在低头一瞬间瞧见了在地面印刻的一幅画）

　　【聊天室】

　　顾渡：呼我不仅仅活着，我还爬上了九九八十一层的楼梯。

　　顾渡：我从这往下看还瞧见了...一幅灯塔的画？毫无用处呀。

　　秦瑾：进来的时候房间一点东西都没有？或者我们漏了些什么重要线索，楼梯上来有什么突兀的东西不，或者楼梯底那些黑乎乎的地方有检查不？

　　顾渡：我还没真注意，哎，这意味着我要重新“历劫”再走一回了。为我加油吧伙计。

　　（顾渡回到底层，俯下身子借着微弱的设备光线试图观察）

　　顾渡：（惊恐）我的天哪！

　　（在光亮亮起的一瞬间，蝗虫群像疯的一样扑在顾渡身上）

　　（顾渡反应不过愣在原地，紧接着疯狂拍打着身上的蝗虫。无果，她不顾一切奔跑起来，在越过门口后，虫群从宽大的门缝穿出去）

　　（顾源弯下腰大喘气，回过身惊恐看着这一幕….在冷静下来后，试图回到入口，门锁住了…她重新回到了那些蝗虫的藏身之处，没有钥匙，只有一个被关在笼子中更为瘦弱的蝗虫。）

　　【蝗虫：古时人们奉蝗虫为“神”，西方圣经也更是以蝗虫为恶魔的象征…是让爱独居的蝗虫集群成灾？近年研究人员发现蝗虫的集群受到一种叫5-羟色胺的化学物质影响。】

　　（顾渡瘫坐在楼梯口）

　　【聊天室】

　　顾渡：妈的，要不是我疯了，就是这个绑架犯疯了，养了一堆蝗虫在这个房间里。

　　顾渡：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绝对不是我的幻觉，他们爬在身上的感觉，我真的觉得我要死了。我一定要杀了这个绑架犯！

　　秦瑾：你没事吧？有找到什么线索么？

　　顾渡：除了一只可怜的的蝗虫，连门都锁住了。我是要困死在这里了吗，没有吃没有喝，那些蝗虫可能随时回来啃食掉我这个可怜瘦弱的身体。

　　秦瑾：别这么着急，你检查楼梯了么？

　　（顾渡的脸变得有些许扭曲，声音开始尖锐起来）

　　顾渡：是啊不急..被困在这里不是你，你就像个局外人一样指指点点，什么忙都帮不上！就像我被困死在这里，绑架犯突然回来一刀把我砍了，你一点损失也不会有，你甚至可以现在马上中途离开！你可能甚至觉得这是一个朋友的恶作剧，一个小朋友的小把戏！

　　（顾渡瞧着手边的蝗虫，欲扔出的动作顿了一瞬又收了回去）

　　顾渡：你又知道些什么呢，你只会指手画脚，探索我的隐私，除了扰乱我的心绪没有别的用处！

　　秦瑾：不是的，是我没有考虑你的状态，顾渡。我也是想尽可以帮助你离开这里，我想更了解你。虽然你所处的状况真的很糟但你一直做得很好。顾渡，我不会轻易离开你，所以我一直在这，只要你需要建议、需要回复，我就在这里。

　　…….（沉默）

　　顾渡：感谢你的精彩发言…不是讽刺，我承认我说话确实很讽刺，就像我没有感谢你为我所作的一切，我不信任你不遵循你的意见。但是我..真的很感激。

　　顾渡：其实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你是局外人。我的朋友一直说我是那种站在上帝视角的人，无论谁吵架谁出事我不会给一点规劝安慰..冷漠至极。我在那个圈子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从来不发声，谁都可以。表面想着我要帮助他，我跟你特别好，实则自己自私自利，不在乎你是谁，只要给我情绪价值就可以。

　　顾渡：以前在家人，在小团体中我总是沉默，我想，我渴望但就是加入不了他们。有一道墙将我们隔阂，将我们分裂。以前我以为是排外，直至现在我才明白是我的问题。

　　顾渡：“我并没有特别想玛丽，但我总是想女人，任何哪一个女人。”我就跟加缪《局外人》的默尔索那样。身体上我爱他们，思想上我随时抽离开来。

　　顾渡：心理剖析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没有人会愿意直面现实不是么。我的内在崩坏试图重构起来，但失败了。如果我一直装傻我就可以一直可以推卸责任，但是我知道啊，我不愿意改变，这就是真实的我。

　　顾渡：我厌恶又不愿改变这样的真实…

　　秦瑾：我是来帮助你重拾自己的，别太自责了。

　　（轰隆，有什么东西在头顶的平台砸开倒下来了。顾渡抬了抬头，思考片刻，放下又拿起设备）

　　顾渡：楼上有东西倒了，我去看看。还有谢谢你，至少现在，别离开我。

　　（顾渡伸出手，触碰面前看不见的墙壁，又快速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