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重来的世界-波风水门（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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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来的世界-波风水门
波风水门觉得自己一定是搞错了什么。
梦中的自己为什么会和玖辛奈结婚？
他喜欢的人，一直以来都是雪。
他只喜欢宇智波雪。
惊醒时，他浑身被汗浸透。盛夏的夜闷得没有一丝风，蝉鸣在窗外嘶哑地扯着，月光透过薄窗帘，将卧室割成明暗交错的牢笼。那梦真实得像另一段人生——他在里面笑着，扮演着一个温润得近乎虚伪的“四代目火影”，却眼睁睁看着雪的身影从自己的世界里淡去，走向别人身旁。
他不能忍受。
少年掀开薄被起身，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镜中映出一张尚未完全褪去稚气的脸，金发凌乱地贴在额前，碧蓝的眼眸因惊恐而微微睁大，唇色在月光下显得苍白。这分明是他的脸，却又仿佛不是。
他怎会允许……怎会允许那样的事发生？
任何事物——忍道、责任。
甚至整个木叶——在“失去雪”这个可能性面前，都轻得不堪一击。
没有任何可比性。
几乎是本能地，他握住了枕边那柄特制的飞雷神苦无。五指收拢的瞬间，幽蓝的微光自刃柄流淌而出，如呼吸般明灭。空气微微扭曲，裹挟着夏夜独有的、草木蒸腾出的湿热气息。下一秒，身影自原地消散。
是空间系忍术。
宇智波雪微微一怔，她刚洗过澡，湿漉漉的黑发还散在枕上，紫丁香的淡香与肌肤被热气蒸腾出的、似有若无的甜暖气息，氤氲在狭小的卧室里。窗户开着半扇，却透不进风，只有月光倾洒在榻榻米上铺开一片银白。
她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床上的波风水门。
“水门......前辈？”
敲门声恰在此时响起，笃、笃、笃，不紧不慢。
门外传来带土正处于变声期的、有些沙哑的嗓音：“喂——雪，睡了吗？”
雪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她倏地伸手，掌心轻轻掩住了水门微启的唇。指尖带着沐浴后的温润湿意，贴在他下唇的皮肤上。另一只手顺势按下他欲起的肩，身体也不自觉地倾靠过去，形成一种半是庇护、半是禁锢的姿势。
太近了......
水门能清晰嗅到她发间湿润的紫丁香洗发露味道，混合着少女肌肤里透出的、更像某种雨后青草与暖阳交织的干净气息。她单薄的睡裙因动作绷紧，勾勒出刚刚开始发育的、青涩而柔和的曲线。夏夜衣料单薄，体温几乎毫无阻隔地传递过来，熨帖着他的手臂。
少年的耳尖无法抑制地泛起热意，心跳在胸腔里撞得又快又重。但是想到什么又微微蹙眉。
雪，对亲近的人从不设防。导致所有人对她亲热的动作，他们都觉得习以为常。
但明明牵手、亲吻、睡觉，这些事情是只有恋人之间才可以做的......
雪提高了声音，朝着门的方向，语调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困倦鼻音：“嗯，准备睡啦，带土。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说完，她垂下眼，碧黑的眸子望向水门，轻微地摇了摇头。指尖仍虚掩着他的唇，眼神在月光下清亮而专注，无声地传达着“别出声”的讯息。她悄悄起身，赤足踏过微凉的榻榻米，走到门边，“啪”地一声轻响，关掉了电灯。
房间彻底沉入黑暗。视觉被剥夺后，其他感官便异常敏锐。
门外，带土似乎又低低咕哝了句什么，含混不清，太小声了，他们都听不清。
随后，脚步声渐渐远去，木质走廊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最终归于寂静。
一片浓稠的黑暗里，只剩下两人轻浅交错的呼吸。
她抬起手，指尖“嗤”地一声，燃起一小簇橙红的火焰查克拉。火光跳跃着，照亮两人半边脸颊，她细腻的肌肤仿佛暖玉，长睫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借着这微弱的光，她重新看向不知为何深夜突兀出现的少年。
“水门前辈，”她低声问，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你怎么来了？”
水门望着她被火光柔和勾勒的侧脸，梦中那种即将失去她的、灭顶般的恐慌再一次漫上心头。他张了张口，却发现喉咙干涩。盛夏的夜闷热依旧，但她的气息近在咫尺，就成为了这混沌时空里唯一确定的锚点。
火焰的查克拉在她指尖静静跃动，将空气灼出细微的涟漪。
水门在那一小团暖光里凝视着她。真实的、触手可及的宇智波雪。不是梦中那个逐渐淡去的轮廓，他也没有死在九尾的利爪之下。她就在这儿，呼吸轻柔，眼底映着跳动的火苗，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那些翻腾的恐慌和失而复得的庆幸，在舌尖滚了又滚，最后只化作一声轻叹，混着夏夜的湿气：“做了个……很糟的梦。”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这理由听来如此稚气，如此无力。
可除此之外，他还能说什么？
说他经历了另一段人生，在梦里失去了她，然后被巨大的空洞惊醒，不顾一切只想确认她的存在？
雪却只是微微偏头，湿发随着动作滑落肩头。她没有追问梦境的内容，也没有对他深夜突兀的闯入表现出更多讶异。火焰在她指尖又亮了一些，稳定而温暖。
“梦都是反的，前辈。”她声音很轻，“我在呢，前辈在这里可以放松些。”
水门苦笑了下，她该不会以为自己是战场后遗症吧。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也差不多。
不过......他忽然伸出了手，不是惯常的冷静克制，而是带着一丝少年人独有的、不管不顾的急切，握住了她那只没有燃起火焰的手。
她的手指微凉，骨节纤细。
被他掌心滚烫的温度包裹时，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
“雪......”他叫她的名字，声音有些低哑，“我......想你了。”
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雪不会觉得自己太轻浮了？
雪明显怔住了。在微弱的火光下，水门能看见她红润的耳尖。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对了，这个时候的雪，是喜欢着他的。只是他从前碍于前线战事和所谓理想，将这些心意暂时推后了。
半晌，她忽然屈起手指，轻轻回握了他一下。
“水门......前辈，我在呢......”
他正要再说什么，窗外忽然传来一声闷雷，由远及近，滚过天际。紧接着，酝酿了一整晚的雨水终于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敲打着屋檐和树叶，瞬间淹没了蝉鸣，带来一股泥土翻涌的清新气息。
凉风裹挟着雨丝，从半开的窗户涌了进来，吹散了屋内的闷热，也吹灭了雪指尖的火焰。
她松开了手，起身走到窗边，关小了窗户。
“下雨了。”她背对着他说，声音混在雨声里，有些模糊，“看来要下一整夜了。”
水门坐在她的床铺上，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微凉的触感。他看着她的背影，纤细的身影，却无论经历了什么，都依旧直直的。那场梦带来的冰冷和焦躁，被这真实的雨声、真实的她，一点点冲刷、抚平。
他来到这里，或许本来就不需要任何明确的答案。
看见她，确认她的存在，感受到她呼吸的频率，就足够了，她真实存在他身边。
“雪。”他再次开口，声音已经平静了许多，带着雨夜特有的温润。
“嗯？”
“我用了飞雷神过来，查克拉消耗有点大。”他顿了顿，碧蓝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望着她，坦率得近乎耍赖，“外面雨太大了。我……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吗？天亮前我就走。”
心跳跳得很快，水门知道这是一个可以随时揭穿的谎言。
不过雪没有，一个在战场上能够获得黄色闪光称号的忍者。
怎么可能一次飞雷神，就消耗完了回去的查克拉。
一声惊雷炸响，电光短暂地照亮房间。
映出少年有些苍白的脸，和那双执着的碧蓝色眼睛。
以及雪微红的脸颊，再怎么说十五岁的少女也懂得和十九岁的少年同处一室的不妥。
半响，她才有了动作。
她走到壁橱前，拉开柜门，抱出一套干净的薄被和枕头，默不作声地铺在离自己床铺有一段距离的榻榻米上。然后，她回到自己床边，掀开薄被躺了下去，背对着他，面朝墙壁。
“就今晚。”
水门的心，像终于找到了着陆点的飞鸟，轻轻落了地，却被温暖的潮水包围。他走到那块铺好的“床铺”边，躺下。身下是坚硬的榻榻米，鼻尖却萦绕着她房间里特有的、紫丁香混合着干净棉布的气息，还有窗外浩大的雨声。
“嗯。”他应声。
没有人再说话。只有雨声哗哗，洗刷着夏夜的燥热和隐秘的心事。
两个少年，一卧一躺，隔着一臂之遥的距离，在同一个屋檐下，分享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盛夏夜雨。水门闭上眼睛。这一次，没有噩梦。只有雨声，和她清浅规律的呼吸声。
雨声渐渐沥沥，像永无止境的背景音，包裹着这方小小的空间。
水门没有睡。他睁着眼，在黑暗中静静听着另一个方向的呼吸声。平稳，悠长，带着全然信赖的松弛——雪睡着了。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又暖又涩。
她总是这样，一旦决定信任，便毫无保留。
就像此刻，允许他留下，仅仅因为他说“做了个很糟的梦”。
他必须改变。
不止是改变那个可能走向悲剧的“未来”，更要改变他和雪之间，那看似亲近却始终隔着一层的“前辈与后辈”的关系。他要的，远不止是朋友，更不是梦境中那遗憾的错过以及......那复杂的情感关系。
他要她的目光只为他停留，她的心只为他柔软。
这念头在雨夜里疯长，带着少年特有的炽烈和不容分说。
以及，一份历经失去后淬炼出的、近乎偏执的决心——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手。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重来的世界-波风水门（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