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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仙古真相，诡秘源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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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古秘境，光明城，石碑之前。
那是一座宏伟至极的石碑，通体由银白奇石一体雕成，矗立在光明城最开阔的祭祀广场中央。碑身宛若一柄巨剑的剑柄，仿佛有不可见的剑锋直贯地心深处。
碑面正中央，以大道符文烙刻着两行金字，光辉流转，道韵盎然：
仙古英烈，其神不灭，垂训万古。
碑背则密布细小铭文，记述着这仙古秘境的真正来历——一段被尘封、被篡改、被遗忘的血色史诗。
帝冲立在碑前，一字一句读下去。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钉，凿进他过往的认知里。
仙古纪元，三百万载前。众生修行，以求超脱。然外域强敌骤临，挟不祥黑雾，屠戮万灵。仙古修士遂结战盟，于无人区浴血死战。高人修士身先士卒，鏖战异域不朽者。虽得仙域外援，然敌众我寡，更遭内叛背刺，终至山河崩摧、纪元倾覆。时有至强者独守孤城，更有英烈燃尽神魂，筑英灵壁垒，化边荒为屏障，为后世存续一线生机。
此仙古遗迹，实乃众英烈以血肉所遗之传承之地。其开合，系于仙道花蕾：此花三千瓣，每绽一次，便启秘境之门，容后世尊者入内寻造化。然花开三千度后，门户永闭，异域铁骑再临之期……亦不远矣。
入此秘境者，承先贤遗泽，亦担卫道之志。仙古英灵，镇守边荒，其神不灭，垂训万古！
下方，附着一幅斑驳壁画。
画面中，无数身影正在与自虚空降临的异域不朽者血战。战戟裂天，宝术崩云，有九叶剑草斩断星河，有打神石击碎星辰，有鲲鹏展翅撕裂苍穹，有雷帝御电涤荡黑雾……还有头顶明月的仙子、浑身缠绕神焰的天王……
帝冲的喉咙发紧。
这幅图里……没有仙殿。
没有妖龙道门。
没有剑谷。
只有血战，只有牺牲，只有一群至死方休的守护者。
异域、仙域、背刺、独守、英灵……
这些词在他脑中疯狂冲撞，拼凑出一条模糊却令人战栗的线索。
如果抵抗的至强者非死即守，那么仙殿的残仙……究竟是什么？
为何那些最强英烈的后裔如此稀少，甚至血脉断绝？
为何他身为仙殿传人，却对这段古史一无所知？仙殿不是自诩最古传承吗？为何百万年前的真相，只剩下一个空洞的“仙古”之名？
不远处，剑谷古代怪胎孤剑云同样僵立碑前，面色苍白如纸。
石碑之下，不时有修士默默上前，奉上灵草、异果，乃至猎得的珍兽。
无人喧哗，每一张脸上都凝着前所未有的沉重。
压抑的私语在人群中蔓延：
“若连仙古真仙都无法战胜……我等岂非只有等死？”
“修行一场，终究难逃寂灭？”
“为何仙古修士可得长生超脱，而我辈纪元，竟无一人能踏出那一步？”
“听闻在子弟学校的那位初代透露……仙古一战，异域击碎了我界的世界树，导致规则残缺。更有‘诡异’潜伏，专诛天骄……”
“那我们……还有希望吗？”
一片消沉低徊中，月婵忽然开口。
她的声音清澈而坚定，如冷泉击石，荡开周遭迷雾：
“三千州同盟既已成立，不老山少主立此碑于此——便意味着，已有破局之法。”
她转身，眸光扫过一张张迷茫的脸：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战。”
话音落下，周遭几位原本神色颓然的天骄浑身一震，眼中渐渐燃起羞愧与随之涌起的血性。
——堂堂男儿，竟不如一位女修道心坚毅？
帝冲也被这一声惊醒。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月婵的手腕。动作有些生涩，甚至带着小心翼翼。
月婵睫羽微动，并未挣脱。
两人就这样并肩而立，在铭刻着血与火的碑影下静静站了片刻，而后转身，一同离开了这片被真相笼罩的广场。
身后，银白石碑巍然耸立，如剑插心，亦如一座无言的坟墓，埋葬着一个纪元最悲壮的记忆，也映照着另一个纪元……最初的火种。
三千青石路上，火光焚天。
其间诡异曾再度降临——那时石昊刚修出一缕仙气，洁白如真龙，缠绕在他焦黑枯骨之躯。绫子的造化果尚未送至嘴边，那缕仙气已被他自身吞噬。
诡异遂退。
而今已是第三千道道火。
烈焰焚烧九重天，乾坤轰鸣，道音隆隆，整片天地都在震颤！
石昊长啸一声，豁然起身。一道仙气如真龙盘踞，绕体而行！他将含在口中的造化果吞下，磅礴药力与自身无敌体魄交融，伤势瞬息痊愈。磅礴力量自内而外溢出，躯壳绽放绚烂神芒。
秦昊身形一闪，已护在兄长身前，严阵以待。
不祥之气已至——这次是漆黑如墨的死寂雾霭，沉甸甸地笼罩了整条青石路。
仙古之外，众教主只见石昊起身，随即身影被大道法则屏蔽，而后无尽黑气吞没一切。
“此次诡异……比先前更加诡谲凶险！荒能否渡过？”
六个生灵自浓雾中踏出，各演化石昊一门至强宝术：鲲鹏法、轮回术、雷帝术、上苍劫光、草字剑诀、蛄族秘法。每一术皆达极致之境，此刻齐出，向石昊镇压而来！
石昊毫无惧色，长喝迎战！
他以相同宝术与之对撼，于激战中将每一术推演至更高层次！
荒——真乃为道而生！
秦昊心中暗叹：自己的修炼天赋确不及兄长。那蛄之宝术虽镌刻于他额骨，与身相合，能发挥神蛄一族般的真正威力。可此刻看来，兄长施展此术，竟也丝毫不逊！
符文漫天，电闪雷崩，虚空撕裂，时空破碎。此地已如末日。
六位生灵陆续被石昊斩杀。
曹雨生与太阴玉兔看得目瞪口呆。
“神迹……我今日见证了一场神迹！”曹雨生喃喃。
战场渐归寂静，六具尸骸已化飞灰。
周遭黑雾却愈发浓郁。雾中那盏古灯幽幽亮起，灯芯凄冷如眸。
忽然，古灯轻鸣，灯芯如镜，映出方才激战之景。它骤化作流光，向远空遁逃！
秦昊动了。
他如影随形，紧贴古灯之侧。古灯逃至三千青石路外，虚空中裂开一道巨大的黑色缝隙。
秦昊眼中金芒一闪——混沌领域，开！
空间凝固。
古灯灯芯疯狂跳动，却再难挪动分毫。
秦昊伸手，五指轻拢，将灯芯掐灭。随即纳入紫府。
“此物有些玄妙，日后可细细参研。”
石昊身上带伤，却未服圣药，伤势竟已愈合七八。
绫子固执地递上造化果，石昊接过，随口服下——就当解渴罢。
秦昊立于虚空裂缝前，浑身汗毛倒竖。
古殿？！
——不应该是古船吗？
石昊亦上前，只看一眼，神色骤变，急喝道：“退！”
曹雨生与太阴玉兔骇然止步。
那是一座混沌古殿，通体金黄，巍峨擎天，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传闻遭遇此殿者，纵是教主级人物，亦多陨落。
石昊侧首，正要让弟弟退下——
秦昊早已换上长生战衣，手持长缨，眸光坚定如铁：你去，我便去。谁劝也无用。
他如今已入化神初期，相当于神火境修为，此刻身着长生战衣，气势直逼真神境。
石昊见状，微微颔首——这般状态，弟弟应不逊自己。
秦昊心下却知：自己的修炼之道虽融仙古与后世体系，若论杀伐战力，仍不及兄长。
兄长是真正的世间杀器，古今难寻其二。
石昊握住弟弟的手，顺着古殿可怖的吸力疾冲而去。吸力骤增，如亿万吨巨力禁锢二人，石昊惊觉不妙，凌空将弟弟拽入怀中，死死护住！
轰——！！！
二人如陨星坠地，重重砸在古殿石阶之上。石昊肉身虽强，也被撞得气血翻腾，急看向怀中弟弟。
所幸无恙。
又被兄长保护了，秦昊心中又是甜又是苦。
他站起身，将兄长拉起，环视四周。
古殿圣辉弥漫，宏伟庄严，殿额悬有古字——“牵引古殿”。
殿前石阶流淌大道气机，却与这祥和之景截然相悖：阶上遍地鲜血，尸骸横陈！
秦昊心头剧震——主线剧情，已发生重大偏离！
狠人大帝的黑船未至，此世引诡异降临的，竟是这“牵引古殿”！
石昊天眼开，银符金纹于瞳中流转，神辉熠熠。
缠在秦昊腕间的绫子凌空跃起，镜像宝术悄然施展。
二人小心翼翼踏阶而上。四周仙血未涸，霸烈气息迫人；剑痕斧印深刻石中，惊世杀气切割肌肤，阵阵生疼。
“此地曾有一场绝世血战。”石昊沉声道。
秦昊颔首，眉心浮出一团拳头大小的黑色火焰，悬于二人头顶。火光漾开，周身压力骤减。
古殿大门洞开，内藏一方小世界：一座断山之下，尸骸遍地，衣着有太古之风，有仙古之甲。
更有一座巨大的黑色祭坛。
坛心玉桌置有牌位，其后似有石鼎，被无上封印镇锁——只一瞬幻象，鼎中仿佛盛满头颅，随即隐去。
祭坛两侧，排列山峦般的石缸，各盛异色血液，内蕴骇人符文。
一点指甲大小、电光耀耀的雷芒悄悄自秦昊眉心逸出，悄无声息地扎进一缸紫色雷血中，再也不动。
兄弟二人相视一眼，未多理会，继续前行。
黑色祭坛最高处，有一池五色血液。
二人凝目望去，霎时喊杀震天——一幅画面自血池浮现！
那是一座古老巨城，一片浩瀚战场。七道身影相互搀扶，向着古城踉跄而行……
城头之上，老弱妇孺皆在血战。他们额骨圣光冲霄，罪字凌云！
“守住！守住帝关！！！”无数呐喊撕裂苍穹。
兄弟二人只觉血脉共振，额骨炽亮，罪血之光崩云裂空，前所未有的璀璨！
“这是边荒！”石昊声音发颤。
“边荒……帝关在何处？！”
他们看见七王之中，有人倒下。漫天星辰随之黯淡。
二人鼻尖发酸，视线模糊，恨不能穿越时空，奔赴彼方。
最终，他们目睹一座古殿穿越边荒，没入虚空。
二人立于祭坛之顶，久久沉默。
这方世界最深处，他们见到了诡异源头的深渊。
一个巨大的深渊之中，恐怖气息流淌。而深渊之上，竟有一人盘坐——他以身为封，阵纹遍布虚空，将整座深渊镇在身下！
那是七王之一。
身形高大魁梧，黑发染血，静坐如塑。周身伤痕累累，战衣尽赤，躯体冰冷，再无半点生机。
秦昊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这就是七王……舍弃己身守护此界的先祖，就这样孤寂陨落在此，无人知晓，无人祭拜。而后人竟被污为罪血，遭奴役、被收割！
去他的逆天剧情！他恨未能将仙殿残仙剥皮抽骨，焚魂炙魄——让他们就那样死去，实在太便宜！
石昊紧握双拳，眉心符文炽亮，圣光冲天。秦昊额前亦浮现符文，与之共鸣。
那盘坐的王，额骨忽然发光。
两抹璀璨光芒自其眉心飞出，分别没入石昊与秦昊的眉心！
秦昊只觉周身一轻，某种压制之感烟消云散。他上前细察，见王高大的身躯已黑近半，缕缕黑灰色雾气自封印裂隙溢出，欲将其彻底侵蚀。可每当黑雾触及其眉心罪字金光，便被瞬间斩灭。
泪水大颗滚落，砸在王冰冷的战衣上。秦昊真的好想将他带走，但又不能。
周遭忽起黑雾，遍地尸骸开始诡异地扭动。虚空之中，一盏盏猩红灯笼接连亮起。
尸骸齐齐向兄弟二人杀来！
二人面不改色，沉着应战。秦昊身形一晃，一分为二，长缨如蛟龙出海，横扫千军。
“弟弟，这些人中有数十是这一纪元的天骄！”石昊惊觉。
秦昊看去——确是本纪元的天骄，被诡异所杀，尸身竟还被禁锢于此！
兄弟二人宝术尽出，杀得天昏地暗。
秦昊取出世界宝盒，每斩一具天骄尸身，便将其纳入盒中。
“他们的亲人应尚在世间。我将尸身带回。”
“好！”
石昊遇上一名人形生灵，剑眉星目，气宇超凡，手中古剑强横无匹。石昊的仙金剑与之相触，剑上仙金竟被生生吸走！
秦昊长缨化银绸，凌空夺剑，随即将其斩杀，尸身收入宝盒。
敌影越来越多。
秦昊冷哼一声，身形疾闪。长缨如电，将所有猩红灯笼逐一击碎。随即取出云锦盒，盒开——
一株高不足三尺、青叶紫茎的宝树屹立虚空，圣光涤荡！
触者无不惨嚎倒地，有灰色雾霭从七窍中溢出，而后溃散。
石昊又惊又喜：“小苗竟如此厉害？”
秦昊手持云锦盒，低声道：“我也不知，试了一番，效果非凡。难怪帝落时期，此族便遭赶尽杀绝。”
他持盒走至王的身边。
“需加固此封，否则更多不祥将降临仙古。”
话音未落，一直静悬一旁的黑色火焰忽地扑向王身，将其周身黑气灼烧一遍。王躯颜色竟渐渐恢复正常。
秦昊端着云锦盒，步步踏出古殿。
古尸围拢，却无人敢近其十丈之内。
遇有新鲜的、或属当代的尸骸，兄弟二人便轮番出手，击杀后纳入宝盒。
归途之中，在黑色火焰相助下，他们还得了一只龙角、一片金色逆鳞。
黑色裂缝正缓缓闭合。
秦昊回首，对着古殿方向轻唤一声：
“再不来，便将你永留于此。”
话音方落，一道手掌大小的电光自古殿深处疾射而来，瞬息没入秦昊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