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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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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楼藏月载着祝余,先去了趟于合泰那里拿了资料再回家。
路过一片居民楼时,祝余突然让楼藏月停车。
居民楼里窜出一条白色的大型犬,很像珍珠。他瘸着一条腿,还是跑得很快。
祝余下车去追,楼藏月在后面追祝余。
追到里面,终于看清楚,是一条跟珍珠很像的萨摩耶。
小狗身后还有两个人,拿着手机对小狗记录:”家人们,这不是我前两个月才救的狗吗?他怎么又受伤了?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救他的……”
祝余看了一会儿,就往回走。
反而是楼藏月问:”不救一下那只狗吗?”
“有人帮他。”
萨摩耶很怕人,人多了会吓到他。而且从这两个人的话语里可以得知,上一次这只小狗就是他们救的。他们在拍视频,也要考虑到出镜,这本来也是他们先发现的小狗。
楼藏月摇头:”他们可不是在帮他。”
“什么意思?”祝余回头,两人追着萨摩耶出了楼群,往河那边去了。
“萨摩耶的腿是他们打伤的,还有上一次也是他们打伤的,说不定还有许多个上次,可能是划伤,可能是刀伤。”
祝余顿住脚步:”你的意思是他们是跟你一样的人?”
“……”
祝余当然知道这类人群的存在,可是他们刚才的关心、保护和说要去医治这条小狗,一点都不像演的。
祝余问:”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楼藏月说得信誓旦旦。
以前祝余可能会对他的说辞再进行一番验证,可自从知道楼藏月是只猫后,他很想相信楼藏月对于动物的了解和敏锐。
两人调转方向,追逐那两人。
楼藏月从旁边随手抄起一根一户人家放在门口的扁担。
“……”祝余,”……你要干什么?”
他们是去救小狗,不是去打架。
楼藏月说:”你没跟他们打过交道,不知道他们下手有多狠,我得保护你。”
“我知道他们有多狠。我没跟他们打过交道,跟你打过很多交道。”
“……小鱼儿,我必须要严肃纠正你的态度,我们不是打交道,是谈恋爱。”
说话时两人他们跟上了那两个人,小狗在河边上不敢再往前,被他们抓住了。
这段素材他们可能不需要,关了手机,抓住狗,踢了那狗一顿,专往狗的瘸腿上踢。
祝余喊道:”住手!放了那只狗!”
那两人横眉,其中一人还站起来凶巴巴地问:”你打哪来的,关你什么事儿?”
楼藏月从祝余身后站出来,用扁担用力地敲了下旁边的破水桶,发出”砰”的一声,把对方吓得一激灵:”好好说话会不会?”
对方一看是找事儿的,抡起袖子冲上来。
祝余立刻拿出手机对着他们,说了他们账号 ID,还叫了他的名字:”焦实,你再过来,我就会把你们拍下来,发到网上去。”
这句话成功怵到了他们,态度稍稍缓和:”拍什么拍,我们在救狗呢,没看到吗?”
祝余晃了一下手机:”没看到,只拍到你们虐狗。”
焦实与抱着狗的同伴对视了一眼,忽然快步冲上来,想去抢祝余的手机。
楼藏月拉过祝余,身体回旋,扬起扁担,一扁担把人打得转了一圈!
焦实发晕,抹了脸上一把血:”你他妈!”
祝余点开手机,他们刚才野猫的视频播放,小狗激烈的叫声从手机里传出来。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会点击发送。”
焦实恨恨地低骂了一句:”妈的,出门不顺!”
楼藏月火气上来,用扁担指着他的鼻尖:”你他妈你他妈……老子拍死你!”
祝余把他往后拉。
“狗给我们,事情到此为止。”
焦实的同伴说:”不行。这狗可是我们花了一千块钱买来的老戏骨!”
祝余捏紧手机,痛到不能正常走路的症状,被他们称作老戏骨?
他举起手机,倒数:”三、二……”
“给给!”
一手交狗,一手删视频。
楼藏月盯着焦实,祝余去接狗。那狗正要交到祝余手上,焦实同伴却将狗往边上一扔,跟焦实分开两头跑了!
小狗一得了自由,没地方跑,被逼到没办法,往河里去了。
河不太干净,发乌的河面漂着一些垃圾。
祝余担心小狗的腿会发炎,不管不顾地想躺到河里去救他,楼藏月眼睁睁看那俩人跑了,拦在祝余的腰上:”我去。”
河水看着不深,实际上下面都是淤泥,踩进去足足到了腰胸的深度。
“你会游泳吗?”祝余问。
小狗没了力气,楼藏月抓住了他返回。
“我怎么会让你守寡。”
祝余简直想拆开楼藏月的脑袋看看。
楼藏月抱着狗,没让祝余碰。走到车边上,他说话时祝余才发现了他牙齿打颤。
楼藏月把车钥匙给祝余:”我状态不太好,要麻烦你开下车了。”
“你怎么了?”
楼藏月摇头。
祝余去驾驶座,偏头看到了楼藏月小腿后面,渗出的血把小腿裤腿染红了一片。他一直在观察萨摩耶,丝毫没有注意到楼藏月的状态。楼藏月这时候才露出一点儿不对劲来。
他弯腰去看:”怎么了?”
楼藏月身上不干净,不想让他看。
他躲开。
祝余追上来:”让我看看,严不严重?”
“不严重,一点点痛而已。”
骗人,楼藏月的嘴唇发白了。按理说,流了那么点血,不至于发白。
楼藏月固执地不让祝余看,躲到副驾驶上去了。
这个地方离方舟比较近,祝余本想带着萨摩耶,他来治疗。现在是来不及了,不清楚怎么回事,楼藏月看起来非常的虚弱。
他送去萨摩耶,交给其他人,再带楼藏月去医院。
楼藏月说:”不用去医院。”
祝余硬着脸:”必须去!”
路口红灯,他抓过楼藏月的手过来诊脉,重按不空,是感冒的症状,他再按脉象无力空豁,像按在了一团棉花上。这是重病的脉象。
祝余说:”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即使腿受伤也不至于这么严重。”
楼藏月仰着头:”不严重,我们回家,回家我就好了。”
“医院。”
楼藏月叹气道:”总不能让我在一堆人的围观下变成猫吧,这会吓死人的。”
祝余问:”你会变成猫?”
“感冒发烧时,身体展开防御机制,会变成猫。”
“除了感冒发烧还有什么?”
“就这两个。”他也无奈,道上就没他这样的,犯起病来就像个林黛玉似的。
他第一天见到楼藏月时,他受着伤还下河抓鱼,当天晚上就锁了一晚上的门。
“你第一次来我家那晚,也变成了猫?”
“没有,”楼藏月说,”那时候身体也不舒服,以防万一。”
现在不能变,路上到处都是监控。
楼藏月闭着眼睛,回忆起那天在祝余家里度过的愉快时光:”不过我在你的房间里,梦到跟你作艾了。”
祝余对他的梦并不感兴趣。
楼藏月接着说:”那是我第一次梦到你跟你做……”
“闭嘴!”
祝余一脚油门踩下去,要不是看在他是救小狗受伤的份上,他真的会把他从车里扔出去,变猫变狗都与他无关。
楼藏月还坚持得住,他不但路上能坚持,还回到家里坚持洗了个澡。
这必须得坚持,他觉得他全身都是臭的,不洗澡他都不想让祝余碰他。
祝余没有跟楼藏月一样,在别人洗澡时非要参观的爱好。
一只湿漉漉的小爪子扒开门,走出来一只浑身湿透的缅因。还是没坚持到完。
祝余进去关了花洒,拿了浴巾,包裹住楼藏月,擦干他身上的水。
祝余做事很仔细,擦小猫也是,擦得一丝不苟,爪子肉垫,耳朵尖。楼藏月舒服得眯眼,这只能是他身边变成小猫才能有的待遇啊。
他要珍惜。
祝余问:”要几天才能变成人?”
猫爪子在祝余腿上点了两下。
“两天?”
“喵!”
擦完,又放到烘干箱里。
再出来时,又是一只香香软软的小猫。
又做了伤口消毒,包扎。
熬了一宿,本应半小时内回家,一回家就躺到床上补觉的,一番折腾到十一二点。
楼藏月不吃猫粮,祝余给他简单做了点吃的,自己也吃了些。这才带着缅因去补觉。
拉上窗帘,关上卧室门。
楼藏月躺到他睡的那一边,过了一会儿,大概等祝余睡着了,他爬起来,钻到被子里。
祝余的睡衣被被子蹭起来一角,又长又柔软的猫毛擦过他的小腹,往下走,楼藏月找到那块他最喜欢的中间蜷缩起来,躺了进去。
小猫在祝余双腿形成的小窝里咕噜咕噜响着。
祝余察觉到楼藏月换了地方,两只手下去把他抓起来,脑袋摆在枕头上,盖上了被子:”老实点。”
楼藏月圆圆的眼睛在漆黑的卧室里亮亮的,像两个会发光的宝石,这时候眼里的粉色更明显一些。他很软很轻地叫了一声,跟其他小猫撒娇的声音一样。
祝余没理。
过了一小会儿,他又爬起来,钻进去。
祝余捞上来。
这样重复了十几次,还是祝余先失去了耐心。之前楼藏月也这么睡过一次,可那是因为他不知道那是楼藏月。
祝余压着眼皮,脸上很疲倦。
楼藏月也不想打扰祝余睡觉,这次等祝余进入深度睡眠状态后,他才回到他的专属小窝。
祝余睡了一整个白天,他不是睡醒的,是热醒的。
那个位置真的很热,摸到一手毛,想训斥楼藏月,紧接着就感受到了他不一样的温度,尤其是耳朵、脚垫很烫。
祝余把缅因抱出来,他都没醒。他拆开裹在后腿上的纱布,伤口红肿,分泌物多了很多。伤口发炎了。
祝余去找来温度计,刚碰到楼藏月的屁股,楼藏月一下就醒了,在大脑不清楚、腿部受伤的情况下也几乎是弹跳起步。
那是一个兽用温度计,需要插到小猫的直肠里测温。
祝余说:”过来,测温,你发烧了。”
“喵!”
胡须一抖一抖的,透着拒绝。
缅因抬起爪子,指了下耳朵,祝余猜测道:”耳温枪吗?没有,只有这个。”这个还是他下班放到口袋里不小心带回来的。
“喵。”(那不测了。)
祝余说:”听话,过来,不痛。”
楼藏月不动,那是痛不痛的事吗?那是男人的尊严。就算祝余非要叉他的尸比股,那也只能是祝余的晋江插。
祝余往前一步,楼藏月就往后退一米。
楼藏月说他今年三十了,很多时候祝余觉得并没有,不知道猫界是怎么与人类的年龄进行换算的,他觉得他算错了。
这样下去祝余不放心,宠物医院也不能去。
祝余叹气,放弃了:”你待在家里不要乱跑,我去医院给你拿些药回来。”
楼藏月钻进被子里,脑袋放在枕头上,望向祝余。
这是明白的意思。楼藏月这种特殊的群体,也不知道要不要盖被子,祝余走过去还是顺手给他盖上了。
祝余回来,给楼藏月输液,重新处理伤口,再用湿毛巾给耳朵和肉垫降温。
楼藏月说两天就好了,生病的第二天晚上还没变回来。
好在身体都在好转。
祝余拿了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看,输完液了,给缅因吃了点药。
祝余说:”你要是一直是小猫也挺好的。”
“喵!”(我才不要,不能亲,不能做,跟酷刑有什么区别?)
楼藏月爬起来,向床上空空的位置招了下爪子。
“不睡。”祝余说。
楼藏月继续叫他,祝余说:”我一会儿去沙发上睡。”
也许是药效来了,楼藏月昏得倒在床上。
祝余前两天都是去睡沙发,楼藏月比这时更昏,压根不知道。祝余是不想他继续钻到他身体上睡,怕高烧反复回去。
今天手里捧着书,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就眯了过去。
祝余翻了个身,窗帘留了一半,阳光泻进来,他从床上坐起,意识回笼。
掀开被子都没有看到楼藏月。
走出卧室,在家里也没找到人。
看到桌上用车钥匙压了张纸条。
纸条上写到:”送你一辆车,车在小区路边。”
迈凯伦的标志镶嵌在精致的车钥匙上,祝余对车没有太大的追求,都只是代步工具,看到这个车标,还是不由得吸气。
他走到窗边,可以看到小区外面,路上真的停着一辆车,银灰色的迈凯伦蛰伏在马路边。
祝余眉间收紧,给楼藏月发消息:为什么送我车?
楼藏月回复得很快:因为今天是那达慕大会。
祝余:”……”
楼藏月第一次从医院照顾祝余回来后,就恢复了以前的接单频率,接了几个单后去预订了一辆车,车一到就开了回来。
祝余:我不要!
楼藏月:哦。
祝余把潮湿丢到一边:拿走。
楼藏月:先放你那吧,我在出差。
祝余把车钥匙扔进抽屉。
——”当!”
楼藏月打掉门口的监控,绕了一圈,把这山上这座老房子的监控都打掉了。
从窗户里翻墙进去,这间房子是用来堆积动物皮的,猫的比较常见,还有一些动物的甲壳,有些剥得不太干净,还淌血。有个玻璃盒里单独放了一张白色的猫毛,楼藏月一眼过去都不能看出其中的杂色。
他无声的拍了下玻璃盒,它生前一定是一只非常漂亮的小猫。
他穿着黑衣黑裤,头上罩着从黑 T 恤上撕下来的布,一身黑,算是为这些猫啊,鸟啊,还有一些他认不出来的动物送行了吧。
从于合泰那拿来的资料上记述,这群人以活剥动物皮为乐,还会比较谁剥得比较好看,比赛、赌钱、卖高价。
这群人有三个,今天分开了,楼藏月负责来这里解决这个叫艺术家的,楼藏月脚下移动,轻得跟猫儿似的。
找到艺术家所在的房间,楼藏月悄悄探出半个脑袋,里面的人身材魁梧,一身腱子肉,干的却是细致的活,在擦拭刀具,刀上沾着新鲜的血,一寸一寸的慢慢的擦。面前一个大长木桌,摆的全是没有人性的东西。
艺术家?楼藏月目光鄙夷。
艺术家边上还有一个人,身形也高,穿着西装,戴着平顶帽,压着帽檐,看不清脸,有点读书人精英的气质。不知道这人哪来的,资料里没他。
楼藏月心里又鄙夷了下,什么读书,什么精英,入了这行,什么是人模狗样他比人比狗都更清楚。
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只能把龌龊心思放在动物身上的杂种。
……怎么骂上他自己了。
艺术家说:”那件事本来你可以自己解决,为什么要叫别人?”
西装男说:”那么多死猫死狗,你是让我在那全杀了。”
“你不是很乐意干这种事吗?”
“是你乐意看吧,东西我可没拿,给你送回来了。”
楼藏月抬腿一脚踢出,门板哗得倒下,他踩着门板进来:”还是我比较乐意收拾你们。”
两人惊讶地盯着来人,艺术家握紧手中的刀,西装男帽子底下还有口罩?
西装男最近,楼藏月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一脚把西装男踢得倒地,接着去对付艺术家。
楼藏月跟艺术家拳拳到肉,艺术家手里还有刀,两人打得摆着各种器具的手当当响,墙皮大块的落下。
那西装男没义气,反应过来就跑,楼藏月想去追,不知道这人是什么身份,不过能出现在这里的就不是什么好人,可这个艺术家缠得紧,一晃神,就挨了他一腿。
算了,这种人总会再见的,先阻止这个冒牌艺术家搞艺术要紧。
楼藏月知道这为什么是个金色任务了,不是因为壮实、危险,不怕杀人,更可能是因为抗打。
喵的,真的太抗了,一拳头下去,硬得跟他做的馒头一样,外表看起来是软的,以为打到了,实际上掰开馒头一看,里面还是实心的。
他向上踩着墙壁躲开艺术家的刀,顺势再往上踩半步,飞身旋转到艺术家身后,擒住他的右手一拧,刀霎时落地,楼藏月踢走刀。
艺术家没了刀渐渐落于下风,楼藏月抓住机会拽住他的手,艺术家向后转身抡拳。楼藏月不躲,将手猛拽到桌子上方,口袋里取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刀,直而迅猛刺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