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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偷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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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这个’年淮安’用青纱遮面是荷之鸢提出的,毕竟说到底也是尸体,这么堂而皇之的运到人家客栈里很是不好,可也不能弃之不顾随意仍到街头去。
小二带着几人路过某个房间时,格外留心去瞧里面状况,房间明亮隐隐可见一女子的身影,他吓得忙垂眸掐握着手,面上一言不发领路,心中却啧啧嗔奇:怪事怪事,难不成真有人眉眼能如此相似?
又是走过好几处房间,停在了荷之鸢的房间,荷之鸢说将背上的人同她住一处,肖乙顺意将人背进去,小二关在门外,等了很久才见蓝衣公子出来。
“公子请跟我来。”弯腰做出请示的动作,将人又领到更上一楼,安顿下来。
须臾,肖乙的房间被敲响,听得出是自己侍卫的敲门方式,黑衣侍卫进门后一脸严肃,半跪在地略带焦急道:“属下顺着记号寻其余弟兄,却迟迟联系不到,最后的记号标志是在城主府,恐怕....”全军覆没。
让他们先来东城打听消息,看来市井地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才冒险直接去了城主府偷墙角,肖乙蹙眉缓缓抬起眸子问:“东城主可寄往信件?”
东城主素有亲和之名,想来不会对南城侍卫痛下杀手,不过私闯他府邸应会写信问罪南城。
侍卫从怀中取出两封信件,一封是他们南城独特的样式,肖乙接过来打开。
是白若写来的,还是一日前寄来,信中主要无非两点,寻药一事可有进展,还有万事别委屈了自己。
再无其他。
按理说前头侍卫八九天前已入城,假设前五天皆没有打听到什么,第六天往后去了城主府,被东城主抓住,东城主真要写信质问,那白若前一天的信中不应没写。
何况侍卫怎么可能全军覆没,即使前十个都被抓了,最后一人也会等着他来,回禀情况,无非一种可能,东城主逼问或是假意放走第一批潜入城主府的侍卫,跟着他们将其与人一网打尽。
另一封信上盖着北城印章,是给年淮安的。
肖乙抬手晃动信件,无声询问拿信来的侍卫。
侍卫:“属下去取信的时候,发现这封信写着年小姐的名字,而年小姐又在咱身边,便自作主张取来了。”
上面是寄信到承灵宗,那边弟子因年淮安跟着祁庭来了东城,才把信寄到这里,肖乙顺手准备打开信件,一顿想到什么,绕过侍卫直接抬步下楼:“荷师姐方便吗?”
屋内细细簌簌一阵后,脚步走近房门被打开,身上已经换上素衣准备睡觉了。
荷之鸢见他手中拿信问道:“什么事?”
肖乙:“北城给阿年寄来的信,我知不该拆开,可又担心会误了阿年的事情,前来与你商量。”
荷之鸢凝望:“.......”确定不是拉她共担罪责的?
分明自己很想看却又担心会惹年淮安不快,这事到记起她来了。
但还是让出路放人进来,肖乙走到’年淮安’身旁蹲下身,晃了晃手中信件,然后就直接打开了,荷之鸢:“.....”商量?呵这德行
给自己到了一杯茶,眼眸一转也走到了肖乙身旁取偷看信中内容。
是云千慕写给她的,主要就是向她分享自己势力逐渐稳定,揭露了洛婉儿等人的罪行,以及她未婚先孕丑事曝光,降为庶民后突然暴毙而死,以及关键的询问她:金银珠宝给她运到哪。
肖乙:“金银?”思量片刻,蓦地懊恼的握拳锤了自己一拳,懊恼以前竟天真的以为给年淮安钱两够花,难道她手头一直很紧张吗?
荷之鸢险些被这二愣子撞到鼻子,拿着茶杯向后退去几步。
她的关注点不同这二愣子,云老城主死亡,北城险些易主,云千慕一个深闺女子两个本月的时间,能在不得势的情况下立住脚,迅速将洛婉儿提下台,不简单。
正想着,窗边一道灵力传入她手中,他们师兄弟几人通信的手段,方才给师姐灵信,竟是很快传来了回信,告诉她眼下师门的行踪。
一挥手,那封灵信随风消散,荷之鸢转头对看信的肖乙轻声道:“我明日要与师姐他们见一面,不必找我。”
肖乙点点头:“我明日也需去查一下失踪的侍卫,留顾惜两人在客栈。”
“失踪?”
“让他们查东城主的丹药和古书一事是真是假,结果查城主府里了,我准备明日去问问。”
荷之鸢沉默须臾:“万一东城主已经将他们杀了呢?明日你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是他没想过的,来东城之前,白若已经将东城主的底细打探过,也说过这位东城主素有君子之名,想来不会多加为难,加上是白若说的,肖乙便也没多加怀疑。
荷之鸢见他这神色无奈道:“不如明日随我见师姐,他们为东城除妖,找个缘由进一趟城主府也不是难事,若真有此事误会解开自然好,若有其余状况也可全身而退,正好问问他们有没有见过祁师兄。”
肖乙想了想,也觉得此举更为稳妥笑着点了点头道:“多谢荷师姐。”再次注意到被灵力包裹’年淮安’,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没说什么,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既然目标明确,那做比说来的实切。
城主府的夜晚是寂静的,相比城中人们高昂雅兴,这里像是被遗忘的角落,偌大城主府几乎被黑夜笼罩,除了偶尔拿着火把巡逻的士兵,照亮眼前路的唯有月光。
好在沈平措和木冬两人在黑夜仍可视物,轻松绕开守卫,沈平措放出一灵虫浑身乌黑名为药虫,以各种药物喂养,空气中细微的草药味道会让他们身体变色,若药物功能越强,它们的身体则会更白。
沈平措手拿药虫朝一处走了几步,见没什么反应,便调转方向朝身后走去,复又几步后,黑色的身体染上几根白色丝线,顺着这个方向,两人七拐八绕下,竟到了一处湖边,垂眸只见手中虫子也彻底变成了白色。
木冬看着月光粼粼的湖边犹疑道:“主上没路了。”
沈平措收起药虫蹲下身没理他,盯着泥土看了几眼接着抓起一坨靠近鼻尖,杂草味混着泥土味再无其他。
药味可能从地底传来,直至飘到上方空气中,气味几乎稀释殆尽,他们不说走遍城主府,但也见过七八分,常听闻东城主痴迷炼制药物,却不见一处炼丹房,恐怕就在湖底之下。
水阴常寒,按理说并不是炼药的好地方,沈平措不再思量直接施法将湖水硬生生分为两半,随着湖水分离的越来越宽,一条台阶渐渐浮出。
木冬:“!”眼看着自家主上就这么随意且随性的下去了,忙左右察看,见四下无人也紧跟着下去。
行至湖底深处,一处石门拦住了两人,上方被分开的湖水也在渐渐聚拢从上到下。
沈平措取出怀里的药虫,本就白了的身体现在微微发着光,说明里面一定有他们所需之物。
“推开他”沈平措下出命令,木冬走到他前面,搓了搓手扒着石门用力将它一点点推开,这条路可能不常有人走,因此随着石门的滑动,纷纷洋洋落下湿润的泥巴。
湖水延至两人身旁逐渐没过脚底。
终于赶在湖水彻底并拢时两人进去,紧接着关上了石门,却仍带进了不少湖水。
“这....这是个什么地方。”木冬震惊的看着此处,五月份的天气这里却丝丝寒气宛如冬日,更是肉眼可见寒气的白雾,中央处一个手掌大的夜明珠将此处照亮。
沈平措注意力在下半身湿透的衣服上,垂眸抖了抖衣底的水渍,发现弄不下去紧紧贴着他的小腿,加上这里寒气深重,索性直接变回了原貌。
看向亮光的方向,沈平措抬步走去,随着距离的拉近,渐渐看清中间那蓝白色的大冰块,足有一个成年人这么长,温度也骤然下降的更多。
沈平措站在冰块一侧,隐约发现蓝白色的冰块中间夹着什么暗色的物品,他顺手拿过夜明珠,靠近贴着照亮其上,木冬走来正好瞅见里面被照亮之物,结巴道:“主上这里是个墓地啊!”不止是个墓地,这也不是什么冰块而是一个冰棺,冻着一个死人尸身不腐。
沈平措嗤笑道:“看来东城主也是不简单啊,竟能搞来这么多的濡水冻尸。”还瞒的隐秘至此。
尸体看样貌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剑眉浓黑,鼻梁高挺,睫毛浓密的遮盖眼帘,即便已是一具尸体,眉眼仍带着笑意,生前定是个仪表不俗,风度翩翩的温和少年郎。
他来此只为给年淮安寻药,至于这濡水里的尸身是谁,怎么死的他没兴趣。
冰中无药,沈平措拿着夜明珠向其他地方寻找起来,木柜上各种瓶瓶罐罐,虽珍贵无比,但于年淮安普通,若东城主炼的药真都是如此等级,那他们来东城这趟完全是白费功夫。
忙忙碌碌的沈平措余光一瞥,突然瞧见木冬还撅着屁股观察冰棺里的人,啧了一声:“这么好看,你也进去?”叫他过来干什么的。
木冬听见他的话,头也没抬抽出一只手招呼他过去,口中轻喃道:“他手上好像拿着一个盒子.....”
沈平措几步走向台阶,再次回到冰棺旁,没去照脸而是顺着照到合于腹部的两手,这回夜光珠下两人看的真切,的确有个盒子被他捧在手心。
他的衣着也再次被看清,是一件橙色的私服,很配得他的气质。
隔着濡水沈平措不得而知,尸体拿的东西到底是不是自己要寻的,再次拿出药虫放在冰棺上,这次药虫不再发白而是显现成金色。
木冬:“不是只会变白色吗?金色啥意思,冻得吗?”
沈平措:“没事多博览群书,别让无知害了你。”他没那功夫给木冬一一解释,简单明了说明里面的东西正是他们要找到。
没想到这东城主真有些能耐,真让他搞出这种级别的丹药。
将夜明珠递给木冬后,沈平措施法将更多的寒气输向冰棺,濡水遇极寒便会化水,极热便会消散,只在一定温度适宜下才会结水为冰,片刻后冰棺被融开一道口子。
沈平措将盒子取出,不再施法,周围温度渐渐回暖,没有极寒的温度后,化掉的濡水像是渴望寻找同伴,竟再次填补回去。
这也是濡水藏尸的好处,起码没特殊情况棺材永远不会消失。
木冬看到主上急切的打开盒子,木冬转着手中夜明珠煞风景道:“主上,咱拿了人家的药,他怎么办......”木冬自然知道主上的性格,除了族人谁的死活都不顾,后来多了年淮安,他直接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
可话到低,从死人手中抢药总归不太好吧。
沈平措知道盒中正是自己寻的药,心情大好眉眼终于舒展,闻言抬眸看向他:“这药如果对他真有用,他就不会躺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