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夕》取三七

33、初雪亦是她的归来

　　时间流逝的很快，已经入冬。

　　七许裹紧厚重的棉袄，从公寓一路小跑着冲进公司。

　　暖气瞬间包裹住她，驱散了满身寒气。她的画作已近完工，只剩最后一个人物的上色工作。

　　刚坐到工位上，七许就瞥见大家桌上都放着几包暖宝宝，不用想也知道是李沫准备的。

　　邻桌新来的画手虹茗刚从热水房回来，手里提着一壶热水。

　　“刚打的热水，给你倒点暖暖手。”虹茗热情地说。

　　七许拧开杯盖放在桌上：“谢谢。”

　　虹茗给她倒了满满一杯，盖好水壶盖道：“咱俩不用这么客气。”

　　七许专注地开始上色，虹茗看了会儿手机，凑过来说：“这周末一起去滑雪怎么样？”

　　“可能去不了，我得回家一趟。”

　　“那好吧。”虹茗话音刚落，就接到了新任务，她轻叹一声，“得，我也去不成了。”说着便收拾桌面准备工作。

　　“别灰心，明年还有机会。”七许安慰道

　　虹茗趁机笑道：“那你答应明年陪我去，可不能反悔。”

　　七许随口应下，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她停下笔，转头看向笑得开心的虹茗：“我啥时候答应你了？”

　　“你说的明年一起去啊，可不能耍赖。”虹茗说完，不等七许辩解就转移话题，“快工作吧，你不是要赶回去吗？”

　　“我不赶时间。”

　　“我看天气预报说明天有大雪，你要是明天回去可能不太方便。”

　　七许这才想起明天有雪，今天下午确实是回家的好时机。

　　她立刻集中注意力，全身心投入到上色中。

　　完成后，她仔细检查了画中人物，无论是新颖度还是颜色搭配都很满意。

　　收拾好东西，七许跟李沫和同事们打了招呼，就回公寓整理行李。

　　她没带太多东西，只背了个小挎包，装着充电器和手机及身份证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坐在靠窗的位置，七许望着窗外的风景，心里琢磨着大家最近过得怎么样。

　　布满雾气的车窗上，她下意识地写下“郝南”的名字，眸色沉沉，情绪难辨。

　　此刻她的心情十分矛盾，既有重逢的激动，又有莫名的伤感。

　　心里的防线像一层外壳，把她的真心紧紧包裹、封锁，让她误以为对郝南只是朋友间的情谊，只是依赖而已。

　　半路，天空突然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明德中学的自习课上，听月做题做得眼睛发酸，望向窗外想放松一下，却发现天空飘起了雪，地面很快被白茫茫的一片覆盖。她眼睛一亮，恰好下课铃声响起。

　　“下雪了！”听月大喊一声。

　　同学们瞬间涌出教室，跑到雪地里玩了起来。

　　郝南也走出教室，站在走廊上望着一望无际的白雪，此刻的他就像这场突如其来的雪，看似美好，握在手心却冰冷刺骨。

　　七许回到小县城，原本打算先回家，可一想到自己没带钥匙，就决定去明德中学找韩城拿。

　　走到校门口，她仰头看了看“明德中学”四个大字，头发上飘落零零散散的雪花，为飘散的长发添了几分装饰，仿佛她本就属于这个冬天。

　　她迈步向校内走去。七许凭借保送名额早已小有名气，除了新生，几乎没人不认识她。门卫大爷起初想拦，认出是她后，主动打开了门。

　　七许慢悠悠地在久违的校园里走着，过往的校园场景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走到高一教学楼附近，同学们都好奇地看向她，甚至有男生上前要联系方式，都被她一一拒绝了。

　　高三教学楼离校长办公室很近，是她的必经之路。

　　还在离高三教学楼很远的地方，郝南就像有感应似的，朝七许的方向望去。

　　他的目光从毫无波澜变得泛起涟漪，认出那抹身影后，脚步微微向后动了动，却没再进一步。

　　他不敢确定那就是七许，看着像又不像，害怕再次落空。

　　随着七许缓缓靠近，一阵风吹过，撩起她身前的头发，露出了两只耳朵上的蝴蝶耳钉。

　　郝南看得真切，再也按捺不住，激动地朝她奔去。

　　走廊上的同学都好奇地看着郝南，大家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目光纷纷跟着他投向七许。

　　七许被突然出现的人挡住去路，看着眼前的人觉得熟悉，却叫不出名字。

　　郝南眉眼温柔地看着她，又一阵风吹过，她的头发再次飘起，蝴蝶耳钉清晰地映入郝南眼中。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声音也从平时的冰冷变得无比温柔：“你回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七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郝南？”

　　“是我。”郝南又不确定地问，“回来还走吗？”

　　这个问题七许自己也没答案，毕竟肯定是要走的：“不确定。”

　　她上下打量着郝南，眼里多了几分赞许：“不错啊，变帅了不少。”

　　“你也变漂亮了很多。”郝南想了想又补充道，“你一直都很漂亮，只是现在更成熟了点。”

　　七许愣住了。郝南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开心。

　　教学楼上的同学看着校草和一个女生相谈甚欢，都羡慕不已。

　　趴在栏杆上的女生说：“我还以为校草在广播室说的是假的，没想到他真有喜欢的人。”

　　“我怎么觉得那个女生有点眼熟。”另一个女生说。

　　周围的女生都仔细看向楼下的七许，越看越觉得熟悉。一个女生惊呼道：“是七许！”

　　“就是那个保送央美的七许！”

　　“对，就是她。”

　　“他俩还真挺般配的。”女生们都表示赞同，没人反驳。

　　七许的优秀是大家公认的，美术生们更是把她当成榜样。

　　七许和郝南并肩走在飘雪的路上，突然一个雪球打在七许后背上，雪钻进脖子里，凉得她一激灵。

　　郝南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她，她的任何反应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原来是听月，她又揉了个雪球砸向郝南。

　　两人转身看向不远处的一群人，大家手里都揉着雪球，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韩雪朝他们大喊：“就差你们了！”声音格外响亮。

　　七许看着大家，心里暖暖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打闹。

　　徐盛揉了个雪球砸向皖小伊，皖小伊立刻恼了，一个接一个的雪球朝徐盛飞去，徐盛根本来不及还手。

　　郝南温柔地看着七许，眼里心里全是她。

　　大家见他俩没动静，听叙白想出个主意，召集大家说：“咱们一会儿齐声喊，让七许和郝南一起打雪仗。”

　　众人一致同意。

　　“一，二，三。”皖小伊开始数数。

　　“七许、郝南一起打雪仗！”大家齐声大喊，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七许、郝南一起打雪仗！”

　　“七许、郝南一起打雪仗！”

　　七许被感染了，激动地张开双臂朝大家跑去。郝南也紧随其后。

　　韩雪、皖小伊和听月也张开双臂，四人紧紧抱在一起。

　　男生们看着她们，眼里满是宠溺。

　　听叙白把手里的雪球砸向郝南，郝南不再沉闷，弯腰抓起一把雪揉成雪球扔向听叙白，没砸中听叙白，倒正好砸在徐盛脸上，徐盛吃了一嘴雪，冰凉冰凉的。

　　郝南和听叙白顿时大笑起来。徐盛恼羞成怒，抓起雪球就朝两人砸去，一场混战就此展开。

　　半晌后，女生们松开怀抱。韩雪、皖小伊和听月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七许，纷纷夸赞。

　　“哇，我们许许更漂亮了。”

　　韩雪帮七许拂去头上的雪花：“看来过得不错，头发都变柔顺了。”

　　“许许，你这次还走吗？”听月问。

　　“不确定，要是没什么事可能很快就走。”

　　听月朝七许眨眨眼：“我听到小道消息，最近可能会举办狂欢节，可热闹了，全校都参加，你过完再走呗。”

　　韩雪点头附和：“对，每年都办，让学生们放松放松。”

　　“我社团老师说过，明天本来有课，后来取消了，说明天开始自由准备狂欢节的节目，没什么特别要求。”皖小伊补充道。

　　最后，大家都看向七许，拉着她的胳膊撒娇：“过完再走嘛。”

　　反正回公司也没任务，七许便答应了。“学校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跟我说说。”

　　几人相视一笑，露出狡黠的表情。听月先开口：“有啊，比如郝南变帅了。”

　　“呃，这个我知道。”七许有点无奈。

　　“他现在是校草哦。”皖小伊笑眯眯地看向七许。

　　七许的目光投向正在和伙伴们打闹的郝南，心里想，他确实有当校草的资本，真的很帅气。

　　“还有一个事件，你要不要听。”韩雪朝七许凑近了点。

　　“你们好生奇怪。”七许疑惑发问，看着她们感觉两眼发黑。

　　“郝南此前有许多女生都在追他，情书零食满头飞。”韩雪一边说一边观察七许的面容变化。

　　听到情书和零食满天飞，七许心里拥堵的难受，依旧面色很平静。

　　七许的反应让众人摸不着头绪，她不该是这种反应啊。

　　听月继续添油加醋：“然后那些高一新生就像疯了一样，想引起他的注意。”

　　“然后呢？”

　　“嗯，就是这样。”听月嘴唇紧绷，点头。

　　大家观察着她的反应，若是七许没那方面的意思，说的太多只会徒增烦恼。

　　若是七许感兴趣，那也可以当故事讲给她听。

　　七许感觉怎么她们在变着法子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