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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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夜？！”奚云难以掩盖内心深处的疑惑与诧异，为什么自己的搭档又是柳夜。
“我叫柳夜。”再次见面时，柳夜的脸上挂着的是标准而疏离的微笑，笑意浅浮于表面，让奚云觉得十分陌生。
“我叫奚云。”
柳夜与楼晓龙客气地寒暄了几句，奚云站在一边，脑子里什么都听不进去。
“那我就先行离开了。”寒暄的结尾是柳夜拉开的门，她的目光看向奚云，深邃的黑瞳看不出半分情绪的流露。
门被关上了。
奚云跟在柳夜身后，看着对方带着自己在基地里拐了几个弯之后，来到一间小型的会议室。
“我们来商量一下这个计划吧。”这是柳夜一以贯之的开场白。
奚云原先歪着脑袋盯着天花板，在听到熟悉的声音之后迅速回神，看着柳夜。
柳夜的下一句迟迟没有说出口，她抬头，看着天花板上微弱的灯光。
灯光下，奚云能看到她黑色的瞳孔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她深吸了一口气，依旧没有说话。
桌面上是详细且完整的行动资料，第一页的标题是十分醒目的任务指令。
“代号：斥日——祁阳反叛军斩首行动”
第一页的资料，是一张熟悉的画像，一个陌生的名字。
【目标任务信息：
姓名：王觅
曾用名：徐明溪
……】
奚云不知道说什么，所有的言语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所有的神经功能在此时都仿佛转化被湮灭，她的手搭在柳夜的肩上，是那么苍白，那么无力，就像一片落叶落在一个人的肩上，却变成了一座翻不过的山。
对着昔日的同伴刀剑相向，对于前不久还在联赛上拼搏的人而言，还是太残酷了。
“我们来商量一下吧……这个任务。”再次开口时，柳夜的神情已经不复先前的脆弱，“我警告过他的，现在这个局面……是他自找的。”
这句话是她对奚云的安慰，也是她对自己的释然。
后面的一切计划如常，直到分离，柳夜液在没有露出那一刻的挣扎，至少明面上没有。
…………
“我们不是去洛星吗？为什么这条航线到目的地是B-118星？”
奚云坐在军用飞船的副驾驶舱上，看着一旁坐在驾驶舱上的柳夜，疑惑着开口。
“按照常理来说是的。”柳夜还在对着飞船做起飞前的检查，语气一如既往，“不过昨天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发生了什么？”
“维克托死了。”
？！
“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柳夜把飞船详细地检查一遍，重新坐回驾驶舱，“走吧，我开飞船。”
维克托死了？
跟维克托有仇的人，奚云只能想到一个。
最后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对方好像就是在B-118号星球上。
“走吧，你不是想要见她一面吗？”柳夜开口说道，“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能在这里见到她。”
依旧是熟悉的星球，资源与权力从来没有流向这里，与奚云第一次见到它时一样，混乱。
要怎么找到樊玄呢？
“跟着你的心走。”在这种事情上，柳夜一向愿意相信奚云的直觉，“相信你的感觉，如果你真的想要找到她的话……”
她这一串故作神秘的话语还没说完，奚云已经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于此同时，人群中，也有一个人正在人群之间穿梭。
这注定是一场速度的较量，一个藏得隐蔽，一个穷追不舍。
不过在体力这一块，奚云没有遇到过对手。
不出意外，对方的衣领被抓住，这场追逐战最终是圆眼少女的胜利。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们吗？樊玄。”这是久别重逢的开场白。
两个人所在的位置是B-118号星球一个偏僻的小巷，天知道樊玄是怎么选到这种地方，不过好在这里足够隐蔽，也没什么人。
樊玄没有说话，她完全变了一副面孔。
身上的衣服破旧了许多，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左脸上还有一道很深的刀疤，疤口已经结痂，看起来有些狰狞。
就是这样一副乱糟糟的外貌，配上她古铜色的皮肤，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还有一种野性的美。
“好久不见。”柳夜也在此时顺利赶到，虽然依旧在喘着粗气，但是呼吸明显比之前平稳了许多。
她在说话时伸出左手，作为古蓝星人的礼节，也是重逢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虽然这个久别重逢有点像穷追不舍……
樊玄没有伸出手与她相握，她一句话没说，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如果不是被奚云牵住了命运的衣领，她马上就可以消失在这片茫茫的夜色之中。
“为什么要来找我。”她开口，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这句话不像一个疑问，语气像是质问，更像是……埋怨，或者叹息，总之，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
“我们可以帮你……我们可以……”奚云有些急切，她极力想说些什么，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但是她只是想和昔日的同伴再见一面……
“我们可以给你一个依靠的肩膀。”这是奚云下意识的回答，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自己愣住了。
樊玄也怔住了，她似乎没有意料到是这个回答，冰绿色的眼睛错愕地看着奚云。
她停止了挣扎。
奚云试探性地松开她地衣领，没有逃跑。
两个人倚着墙，席地而坐，黑夜就是最好的天花板。
柳夜也顺势坐在奚云的身边。
樊玄的头靠在奚云的肩膀上，没有说话，冰绿色的瞳孔在黑暗中不是狩猎的眼睛，而是回家的游子。
她像一叶孤舟，随着水流漂泊，然后找到了自己的岸。
奚云的手搭在她的手上，左手轻轻地抚摸着她脸上新添的伤口，摩挲着。
“回不去了。”奚云看不见樊玄的表情，只能听到黑夜中熟悉的声音。
这不是一个猎人应该有的声音，这种伤春悲秋不属于猎人。
但此刻没有猎人，只有一个叫做樊玄的年轻人。
“能回去的。”奚云执拗地说着，“我们可以帮你一起干掉那个族的人……你可以跟我们……”
“你太天真了。”樊玄重复，“你太天真了，奚云。”
“我的手已经脏了，但你们还没有。”这声音更像是樊玄的自语，在黑暗中，奚云能听见她声音中浅浅的呼吸声，“放弃我吧，奚云，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你也是，我也是，徐明溪也是，我们回不去了。”
“不。”在黑暗的夜幕之下，奚云的眼睛像璀璨的晶石，“我们掌握不了过去，但至少，此刻我们相依。”
“回来吧，一个家族的仇恨压在你的身上，还是太重了。”
樊玄没有说话，她的右手撑着墙壁，重新站在奚云面前，没有回头。
一阵风吹过，像是一个故人的叹息。
风止时，樊玄的身影消失不见。
“对不起。”石青色的眼眸与黑色的瞳孔对视，奚云微微低下了头，“她的选择与你的判断相一致。”
柳夜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奚云明显比她更快：“不过我没输。”
“是啊，你也没输。”柳夜把她轻轻地揽进自己的怀里，轻声开口。
奚云没输，她的一侧肩膀上还有些许的湿润，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走吧。”柳夜走了两步，往身侧看了一眼，没看到奚云的身影。
她回头，在昏暗的灯光之下，奚云呆呆地凝望着天边的那一轮弯月。
大概是又走神了吧，柳夜往回走了两步，伸出右手，准备把她的思绪拉回现实，却听到了很轻的一声叹息：
“我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柳夜愣住了，往日与同伴们相处的种种在她的眼中浮现，奚云的走神，徐明溪的耍滑，曹军的沉默，樊玄的孤傲……
她在原先的世界活了半生，自以为见证了太多生离死别，但是奚云呢？这是不是她从562号星球之后第一次经历同伴的分别与决裂？
“走吧。”最终还是奚云牵起了柳夜的手，重新回到军用飞船上，把飞行的终点重新设成洛星。
…………
“轰——”
“轰隆轰隆——”
两个人跳下飞船时，看到的就是一场混战。
“目标任务未出现。”奚云跳下来时扫视了全局，随即下意识地往地上一滚。
“轰——”一发导弹在奚云原先降落的地方精准地炸开。
“直接去中控室。”樊玄开口，声音中还有“滋啦滋啦”的杂音。
有了之前的经验，两个人轻车熟路地朝着中控室冲去，却在看到中控室的那一刻停下了脚步。
门口是乌泱泱的守卫，机器人把整栋楼包围地密不透风，每一个机器人都切换到高度防卫阶段，这也就意味着，一旦进入的人没有权限，格杀勿论。
奚云的反应比柳夜更快，在第一台机器人看过来的前一瞬，拽着柳夜的衣服就藏到了附近到一个拐角。
“谢谢。”柳夜点头道谢。“有人进去了。”
“我认识那个人。”那个背影，奚云见过无数次。
“周萍。”两个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等等，还有人。”
两个人在角落里偷偷摸摸地看向中控大楼的方向。
在周萍进去后没多久，有一个人拄着拐杖，慢慢地走进基地。
那是一个老人，一个对二位都不陌生的老人。
奚云感到有点眼熟，柳夜趴在她的肩上，一眼认出。
“我们在黎明星遇见的那个老人，他也过来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老人和徐明溪进行了合作？
“去看看。”两个人动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故人
，还差 
